后阳说着已经拉着她的胳膊,她感觉到自己恍惚间腾空而起,后阳打了个结界拉着她用御风咒到了山顶。
月姮刚才心里还有一丝的侥幸立即被浇灭。
他明明可以使用灵力,问什么要如此欺骗。她的眼里多了些愤恨,扭动着身体要挣脱他的钳制。
“如果不想死,我劝你还是不要动。”后阳一声冷笑:“你或许不怕死,但是你的孩子恐怕……”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是知道原因吗?凤落和凰栖我志在必得。”
“取走了凤落和凰栖,堺卜罗山将会坍塌,拉诺德族人无一幸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拉诺德族人的生死与我何干?”他冷冷说道,语气如同审判,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却将她一族之人的性命断然葬送。
“拉诺德与达洛本是一族,你却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残杀同族?”
“我所作的无需你的质疑,你——没有资格。”后阳一字一句说着,两个人已经到了山顶。
山顶的灵力很强,甚至能感觉到祭剑台下的千丈之境,凤落和凰栖在不断地震动。两把剑上溢出的暗金色的光芒直冲云霄,深厚,神圣。
月姮落地后便踏上了祭剑台,却被后阳拉住。
“你放开我。”她用力地想甩开他的手。
“你过去送死么?”他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冷厉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站在那里。
月姮突然之间明白了,他没有上去,是因为他并不知道怎么才能取走凤落。月姮心里似乎又有了些希望。
后阳凝眉,手上轻轻用力,用灵力将自己的手指划破,抬手将自己的血撒到那个光芒上。
月姮心里清楚,血祭可以让这两把剑认主,那是在普通情况下。而现在这两把剑置于祭剑台下的千丈之境,他洒下去的滴血还未靠近剑身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挟持她上山顶的目的恐怕也是因为这样,只有她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么把剑取出来的。但是她不会那么做。
如她所料,他冰冷的目光朝她扫了过来,冷声说道:“怎么把剑取出来?”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她迎着他的目光,有些紧张但是没有退缩。
“你不说,我同样也会让拉诺德族消失。”他说的非常笃定与自信,看着她苍白的脸继续说道:“千年来,拉诺德族人并不与外界接触,因此族中之人只不过固守在山下,过些织布耕种的生活,你觉得这样的族人足以抵抗达洛的入侵吗?”他笑的有些讽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充满了不屑。
月姮心里有些惊慌,下意识地朝山下看了一眼,只是这山太高,她根本看不清山下的形势。
看着他的脸,心里一点一点的变凉,脸色苍白如纸。
他一点一点朝她逼近,月姮已经没有了退路,后面是强大的灵力,她再退一步就会被灵力灼伤,灰飞烟灭。月姮紧张地用手抚着她的小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她的指间传来。
“后阳大族长,你很想要这两把剑吗?”身后响起了一声妖娆的笑声。
月姮朝他身后看去,祭剑台下款款落下个人,是长虞。
月姮心里一惊,长虞为什么也会御风咒。
长虞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清冷的目光与后阳对视。
后阳负手而立,整个人有种王者的气势,似乎没有把长虞放在眼里,“我想取,谁也阻止不了。”
“是吗?你觉得若是我长虞拼尽全力,可否与你一战。”长虞问道。
后阳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作答,腕间暗金色的灵力缓缓溢出,整个人在光辉的映衬下看来格外耀眼。
长虞轻轻看了月姮一眼,不露声色。月姮心里有疑问,但是现在并不是开口的时候。
两个人对峙着,长虞手里多了一杆通身火红的长枪,冷不防地挥了过去。后阳晃了一下身形,躲开了他的攻势,长虞一招将他逼退,拉着月姮从堺卜罗山山顶跳了下来。
☆、第219章 他真的是孩子的阿爸吗
晨曦中,长虞拉着月姮踏风归来,扬起他的青衫,感觉这是这一世中他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
“长虞长老,后阳说达洛的人很快就会过来。”月姮拉着他的衣袍,紧张地说道。
“这是迟早的事情。”长虞叹了一口气。拉诺德与达洛本属一族,千年未曾有过交集,生出间隙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长虞长老,你为什么会有灵力。”月姮问道。
长虞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投远。半晌才说道:“因为我和达洛的达墨多灵女乌姝发生了关系。”
“啊!”她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忽而想起前日后阳说的达洛的灵女乌姝是个骁勇善战的将军,心里有些沉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长虞拉着她在半山腰停了下来,找了块石头歇了一阵。从这里刚好看到山下的族人,一切没有异样。月姮心里稍稍缓和了一下,或许他刚才的话只是逼她就范吧。
“长虞长老,如果……如果达洛的人真的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你,你会不会……”
“你是想问我会不会跟乌姝为敌?或者我会不会为了她放弃拉诺德族人?”长虞替她把话说完。
月姮不语,心里似乎有一块石头压着。其实她心里的疑问又何尝只有这一个,总觉得是什么东西揪着自己的心。
长虞看了她一眼,眼里的神情有些复杂。其实这个问题何须问他,她自己也应该有自己的答案不是吗?
两个人似乎各自有各自的心思,沉默了一会儿。
“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长虞问道。
“什么日子?”
“明天是你过族礼的日子,是你二十岁的生辰。”曾几何时,他对她的生辰记忆深刻,“擎柏昨夜狩猎了一头独角兽,我想应该是要求娶你。”
求娶她?月姮想起了那天擎柏的话,说他要去狩猎独角兽然后过来提亲。但是她不会嫁给他,因为她已经有了孩子,不管孩子的阿爸是谁,她今生能不能等到那个人出现,她都不会再嫁人。
月姮垂下头,长虞会知道她的事吗?在拉诺德族中,未婚生子是大忌,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吧,下山吧。”长虞站起身,拉着她从半山腰御风下来,快要到山下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和往常一样从山道上走了下来。月姮朝他看了一眼,或许他也不想让族人知道他会灵力的事情,还有他和达洛灵女的事情。
族中有名望的人差不多都站在了大祭台边上,看着祭台边的独角兽啧啧称奇,向擎柏投来敬佩的目光。
擎柏看她过来,一脸的欣喜,忙大步过来,“阿姮,我,我……”原本自信满满的脸上突然紧张起来,对着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的脸上微微有些倦怠,脸色有些差,一阵反胃上来,被她强压了下去。
“阿姮,你愿意嫁给我吗?”擎柏有点脸红。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祭台边上的几个年轻人都开始起哄,脸上都是一片喜悦,闹哄哄地围着她过来。
月姮感觉一阵炫目,又是一波反胃,她忍不住呕吐了起来,脸色苍白如纸。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阿姮……”思绪停留在擎柏最后一声唤声之中。
光线交错,人影晃动。月姮脑中始终处于空白的状态。
“姮……”一声异常亲昵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仿佛他带着些许胡渣在她脸颊边蹭了蹭,有点点痒,然后就是含着她的耳垂轻轻地吮吸,细细密密地吻,从耳边移到她的唇上,与她纠缠在一起,心里也异常的甜蜜。
但是,看不清他的脸。
也不知道他是谁。心里只有空旷,空旷到心疼。
“你说什么,桑灵?”索塔苍老的声音有些沙哑,拄着法杖的手微微颤抖,“你,你再说一遍。”
“族长,阿姮她……有了身孕。”桑灵有些为难地说道。
“怎么可能?怎么会?”青妁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桑灵,月姮虽然是个迷糊的个性,但是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乖巧的孩子,怎么会不明不白地跟人……
索塔脸色铁青,手里的法杖重重地敲击在青砖上。
月姮刚刚睁开眼睛,还没有适应眼前的烛光摇动,就被索塔一手扣住手腕,力气特别的大。
“阿爸!”月姮有些吃痛地皱了皱眉,还没说什么,就被索塔给喝住了。
“不要叫我阿爸,我没有你这么丢脸的女儿。”他的声音气的发抖,“你身为拉诺德的灵女,应该知道不守贞洁的女子该是什么样的下场。”
“阿爸,我……”月姮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阿姮,那个人是谁?”青妁有些痛心地说道。
月姮垂下头不说话。
“你,你还敢袒护他?”索塔一声质问。
“族长,这不是阿姮的错,是我!”外间的帘子掀开,擎柏跨步进来跪在索塔的面前。
“你,你说什么?”索塔看着身前的擎柏,一时气结。这两个孩子从小两小无猜,他心里清楚,但是没想到,没想到居然会如此不知羞耻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们一个是灵女,一个是族中长老之子,都是族中该做楷模的人,居然……
“擎柏,你,这是真的吗?”桑灵也有些痛心地盯着他。
“你这个逆子!”外面克图已经顾不得什么尊卑礼节,从外面冲进来,手里的法杖狠狠地落在了擎柏的背上,“你这个逆子,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打死你!”克图气的眼珠子都凸了出来。
“不,不是他。阿爸,克图长老,那个人不是他。”月姮被索塔扣住手腕,有些惊慌地摇头,看着克图长老手里的法杖下去,擎柏的背上已经有了两条血印,夏天衣衫单薄,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打罚。
“阿姮,这是我应该受的,你不要说话。”擎柏转身,看着她坚定地说道。
“擎柏,我知道不是你。”月姮摇头,虽然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她几乎可以肯定不是擎柏。
“阿姮,你不用帮我……”擎柏说道一半,正好被克图一杖下去,趴到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阿姮,你不用帮我说话。”擎柏颤巍巍地说道,伸手卷起他的衣袖,手腕上露出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印记来。
是他?月姮眼前恍惚,他真的是孩子的阿爸吗?
☆、第220章 千年时光轮回究竟为了什么
里面的打骂声混合成了一片,长虞叹了一口气,步出了房内。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天气有些闷热。
他什么也不能说。
千年的时光轮回究竟是为了什么?长虞脸上不经意地扯出了一个苦笑。
擎柏不惜用自己两千五百年后的生命想要换取她一世的感情,他忍心拆穿吗?尽管他一点都不喜欢擎柏这个人。
长虞低着头抬步慢慢走向堺卜罗山,从山道上绕了过去。
思绪慢慢地铺陈开来。
那天,他长虞还不是长虞,是唐氏地产的大少爷唐正,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在万隆商业中心沈氏集团的写字楼顶楼,已有身孕的月姮陷入了昏迷。
是擎柏利用了凰栖剑的神力将她的精魂锁住,如果要救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到两千五百年前的拉诺德氏族。
其实那个时候他也曾有过疑惑,擎柏为什么会出次下策。时光咒非同小可,如果能成功地念动时光咒,那么念咒的这个人便也会湮灭在时光的长河里,永世不得轮回。
等时空变换,再次回到拉诺德,他才想了起来。因为在曾经的两千五百年前,月姮嫁给了擎柏。他宁可牺牲自己的永生永世,只不过是想得到这一世的安慰罢了。
这就是擎柏的执念。所以当时空转换之后,他长虞会记得所有的事情,而擎柏依旧是千年前的那个擎柏。
蒙蒙的细雨中,长虞没有打伞,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往堺卜罗后山走去。
他知道他这次回来并不能改变点什么。但是这是他曾经的故土,他是拉诺德氏族的长老,纵使过去了两千五百年,他变成了唐正,但是他依旧是长虞。
是自小守护着她的长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一笑一颦都会映在他的眼底。看着她迷糊的性子,纯真的笑容,是他最大的满足。但是这只是他一个人的美好罢了,美好到让人输不起,美好到怕打破这个局。他宁可这样一直守护她,以长老的身份。
有时候他很佩服擎柏,至少他是义无反顾的,而他却相当的畏首畏尾。得知千年后她的苏醒时,他几乎兴奋到睡不着觉,第一眼看到她时,虽然她换上了现代的服饰,但是在他眼里,她依旧是拉诺德萨塔,一点儿也没有改变。
可能在一段时间里,他也曾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勇气,朝她靠近。只不过后来知道她和某人的关系后,他又被迫却步。
长虞常常地叹了一口气,守护的她太久,以至于他后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