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怕与苏君释起了冲突呢,还是担心被苏君释揭了他的老底,他心虚了所以不敢来。
祝姑姑一边帮若伊更衣,一边道:“县主,大爷倒是一早派人送信进来了,说是准备下了早膳,等县主一块儿用膳。”
这事让她觉着有些怪,大爷就像块冰,像块石头,只要县主没出事,没有迈出他划的圈子,一贯是对县主的事不过问的。这等县主一块儿用早膳,还一直等到了中午,还不急不恼,真是头一回。
若伊不应话,穿好衣服,梳了头,漱洗过后,就直接往前厅去寻苏君释。
苏君释见她进了院门,起身到厅门来迎她:“起了,睡得好吗,要不吃了再睡会儿?”昨天他们可是说得很晚,几乎快到天亮。她就睡这么四个时辰,够不够啊。
瞧着苏君释的热情,以及一脸的担忧,祝姑姑差点没被闪花了眼。
这还是大爷吗?她还以为看到了姑爷呢。
“他没来?”若伊追问。
“嗯。”苏君释早就想到了,满不在乎:“先吃早饭。看看,我准备了你最爱吃的。”
若伊一眼就扫到了桌上的早点,马蹄糕、香酥豆沙卷、鱼皮饺、姜撞奶、水晶虾饺,大骨咸菜粥,还有一大份的鸡蛋灌饼,这都是她最爱吃的早点。
若伊瞧着,嘴里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她想吃啊,爱死了,但自打知道这些店是赵书涵开的,她就没敢多派人去买,免得被赵书涵给觉了,只能偶尔打打牙祭。眼下竟然有这么多,不吃白不吃啊。
她坐下端起姜撞奶,狠狠的挖了一大勺送进嘴里,还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还沾着一些奶汁的嘴唇。
苏君释看着她那舔嘴唇的小动作,鼻头一酸,声音都沙哑了不少:“小馋猫。”他差点没忍住,想要伸手去帮她擦嘴角的奶渍了。
他只得借着掩饰夹了个鸡蛋灌饼。
若伊急了:“那是我的。”她在这边还没吃过鸡蛋灌饼呢。
祝姑姑想哭,主子,这一大桌子呢,您吃不完啊,先占着碗里的这叫什么事。您当这是在曹府,姑爷都让着您呢,每次都慢吞吞等你吃完了,姑爷才吃。这是在将军府,对面坐的可是大爷,您的大哥,自古长幼有序啊,总不能您吃完了再让大爷吃。这像什么话!
“县主,等会儿还要用午膳呢。”祝姑姑只能很委婉地劝。
没承想,若伊没开言,倒是苏君释先说话了:“没事,午膳可以推迟一些。”他将鸡蛋灌饼给放下了,就单手托着下巴看着若伊吃得欢。
祝姑姑快晕倒了,老天,这是个什么状况!!
这才一夜之间,大爷对县主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敬而远之变成了宠溺无边?
她哪知在苏君释的三观世界里,妹妹的要求,哪怕是小小要求都是一定要满足的。何况眼下妹妹睁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跟只懵懂的小奶狗儿一样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他冰冷的心都化成了水。不就是一个鸡蛋灌饼嘛,他不吃了。
若伊将自己爱吃的吃了个七七八八,桌上几乎没剩下多少了。
祝姑姑提心吊胆地问:“大爷,要不老奴让厨房再送一份早膳过来。”
“无事,够了。”苏君释不急不慢的将碟子里剩下的一一吃完。
祝姑姑急忙抢先将粥碗给收了,她怕等会自己慢一步,大爷也与姑爷一样吃县主的残粥,那她就该撞死谢罪了。
别说继兄妹,亲兄妹也不能这样亲近好吧。
避嫌,得避嫌,回头她一定要好好的与县主多说上三五七十遍。
苏君释吃完了,接过丫头送上来的帕子胡乱的抹了嘴,道:“小妹,你就留在府上几日帮我操持一下家务,曹家我已经送过信了的。”
若伊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不高兴地拍桌:“不要,你送我回府。”她倒要看看,曹陌想干嘛,真以为躲着不出来见面,这事儿就能抹过去了?当然得三头六面的讲清楚才行。
苏君释哪里愿意就这样轻易的送她回到曹陌身边,他故意问道:“你输了哦。”
若伊果然不吭声了,昨天她还信誓旦旦地说曹陌一定会来的,这下自己先跑回去不是认输吗,也是变相地承认自己在曹陌的心目中不重要了。
她狠瞪了苏君释两眼:“必定是你将他伤着了,或者他一时半会儿寻不到这个院子,只是时间不够罢了。”
苏君释心里得意,故意道:“那要不再等一天?”
若伊只得顺着他的意思应下:“嗯。”她还是气不过,抓了个桔子就往苏君释的身上砸。
苏君释也不恼,接了桔子,剥了皮又递给若伊。
若伊吃着桔子瞪着苏君释,看过来看过去,她总算觉着哪儿不太对劲了,手指着苏君释:“你怎么不笑?”
苏君释怔了下,扯开嘴角,露出了个笑容。他估计长年都不拘颜笑,面部肌肉都僵硬了,露出的只是一个很难看的笑容,不比哭好看多好。
459、被堵住在房里了
若伊再一次记起苏君释的那些生活片段,她消失后的前世以及这边的十几年,苏君释的生活就是冰冷的,他只怕早就忘却了如何去笑。
苏君释见她脸上流露出了伤悲,慌了手脚,哄着:“笑得不好看吗。”
他越急越笑不出来,若伊瞧着他那可怜的样子,倒是是不忍心了:“你都忘了怎么笑了?”
苏君释这才松了一口气:“以前是顾不上啊,现在可不松口气了,往后保证天天练笑,一天到晚在你面前笑,笑到你嫌烦为止。”他的愿望是不再让她流泪受伤,只不过是让他笑而已,总会练出来的。
石榴一路小跑冲了进来,差点与祝姑姑撞了个满怀。
祝姑姑伸手在她身上拍了一下,皱眉:“这样急匆匆地做什么,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石榴拍着胸脯,脸上都急出了汗:“祝祝出事了,出大事了啊。”
祝姑姑刚刚在厅内受的惊讶正愁没地儿消,这下可寻着地儿了,板着脸点着石榴的额头,满脸的不高兴:“出什么大事了,让你这样急急燥燥的,还有没有点县主面前大丫头的样儿,连点事儿都压不住。直接叫石胆将那些生事的人拖出去,先打十板子再说。”
石榴跺跺脚,抓着祝姑姑的胳膊,飞快地解释得更清楚一些:“姑姑,不是这府上,是我们府上出事了。刚刚夜二跑来报信,说今儿一大早……”
若伊耳尖听到了石榴话中“夜二”两字,急匆匆撇开苏君释,喊道:“石榴,进来。”
石榴歉意地看了眼祝姑姑,闪身进厅,连行礼也顾不上,急匆匆道:“县主,今天一大早大夫人带着族长和曹大人他们到府上,将爷和王家表姑娘给堵在书房里了。”
若伊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散了。
曹陌和王瑟瑟?
一大早?
给堵在房子里了?
这是玩哪般呢,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曹陌这是玩哪样呢?
存心的,故意的,另有所图?
“小妹。”苏君释过来,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着。
若伊压下了怒意,“夜二呢,让他进来回话。”她想要好好的问清楚这事的始末。
她昨天出府的时候不仅把留在东府里的夜五夜六给带出来了,还叫了分配到西府盯人的夜九来充当马夫。其余的三个夜还是被留在曹家西府,盯死大夫人,曹宁城和曹五夫人。要说曹家生了什么,夜二必定是知道的,而且知道得相当清楚。
夜二被石榴匆匆带进了侧厅,他垂手站在一侧,飞快的将他知道的始末说清楚。
昨夜傍晚的时候,曹家族里就来了人,族长亲自来了,陪同除了两位族老外,还有曹三爷和曹四爷。他们是接到了曹宁城的书信,一起进京来解决关于大房子嗣问题的,当然曹三爷和曹四爷也是看到了那一纸名单后,实在是拿不定主意才再次过来询问自己姑娘的亲事的。当时他们知道曹陌随驾去了,若伊回了将军府,也就没让下人往将军府送信,想着等曹宁城曹陌都回来之后,再大家坐下来将这事拍板说定。
结果昨天半夜曹宁城匆匆回来,说皇上在狩猎场遭了刺杀,安王可能也脱不了干系,大家都急了,齐齐聚集在书房里商量了大半夜的对策,直到天色白。他们干脆就不睡了,强撑着用了个早膳喝了点茶,打起精神就等着曹陌过府来说最新情况,好做出相应的对策来。
结果这早膳才刚吃完,盘子都没撤下去,茶杯才刚端起来,就听到下人来禀报,说大夫人带人直接闯到东府去了。
这下一堆人也顾不上喝什么茶了,一个个火急火撩地追去了东府。他们一追到曹陌的书房,一步之差眼睁睁地看着大夫人直接撞进了书房里。
在大夫人的尖叫声中,他们都亲眼看到了仅着里衣,手上拿着外衣的王瑟瑟就站在里间的门边。还没等他们说话,曹陌满脸怒气衣衣冠不整地从里间出来了。
曹宁城当场就上前给了曹陌一记耳光,王瑟瑟捂着脸要去撞墙,大夫人尖叫着揪着族长非要讨个公道。族长气坏了,直接喊下人进来捂了大夫人的嘴,绑了王瑟瑟先回西府再做处置。
谁也没有想到,到曹家来送赏赐物的刘公公见府门大开,就直接进来了,更是一路寻到了书房,将这一幕瞧了个正着。
夜二说,这些都是他们几个随着曹家人过东府的时候亲眼所见,但是昨天晚上东府里到底生了什么事,那个王瑟瑟是怎么摸进了东府,还摸到书房爬了床,这他们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他们以为有梁姑姑管着后院不会出现这种乱子,谁会想到曹陌昨夜没歇在后院。早知道会有这事,他们一定会分出一个盯着王瑟瑟的,还是太大意了。
他们才瞧到这场混乱后,第一时间去通知了梁姑姑,梁姑姑脸色苍白,让他们尽快的将消息传给县主。
“混蛋!”若伊大力拍上桌子,怒喝道。
屋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她在骂谁。
“小心手痛。”苏君释听着她拍桌子那么大力气,真个儿心痛她的手。
若伊冲着他瞪眼,一脸的愤怒:“大哥……”
被若伊的表情吓到,苏君释的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少许,如墨黑目对上莹莹亮眼,飞快地道:“与我无关。”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往自己妹子男人的床上丢女人的。不管是真妹子还是名义上的妹子,这种缺德事他不干,他可是有他行事原则的。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一把拉过若伊低语道:“他该不会是想用这种手段逼我放你回去吧。”
若伊阴森森地道:“你认为呢?”
苏君释差点咬了舌头,是哦,妹子的个性是自己的东西不容任何人沾染,被人碰了的东西她可是宁愿砸成了粉末也不会分享的。
曹陌就算是脑子抽了,也不会想这种办法将自己坑得尸骨全无的。不过很有可能他是被自己家人给坑了。
苏君释很不道德的幸灾乐祸了。
460、打上门去
祝姑姑一听到苏君释那句“与我无关”差点没哭出来。
大爷你这样是嘛意思,您与县主不是亲兄妹,也是继兄妹啊,总得有几分兄妹情吧,这个节骨眼上,你就算不想替县主出头,也不能面带喜色,还着急撇清关系。
她的话中就带上了一丝不满,道:“大爷,此事怎么能与您无关呢,您做为县主的兄长,总得出面去替县主讨个说法吧,当初他曹家可是许诺了不纳妾的!”
她太清楚现在的局面的严峻性了。
王瑟瑟出现在了爷的书房里,还被长辈给当面抓了,这是爷的意思,还是爷被人算计了?
如果爷是被人算计了,爷不想纳了王瑟瑟,那那王瑟瑟就是砧板上的一条鱼,不管是脸面毁了还是清白毁了,想都别想进曹家的门。当初不纳妾的承诺可是曹大人和爷亲自当着老太爷的面许下的,有瑞王、淮阳候甚至左相可以做证的。曹家长辈也没办法多说些什么。
如果这事是爷愿意的,那这事就麻烦了。
虽然说有承诺在先,但男人三妻四妾本属正常,新婚三个月内纳妾,最多只能说曹陌一句风流而已。何况王瑟瑟是大夫人的亲侄女儿,大夫人必定是不会愿意眼睁睁看着王瑟瑟去死的。就算县主咬死了不愿意接受王瑟瑟,爷只要愿意,一句兼挑就足够了。还能给王瑟瑟一个不亚于县主的名份。
更让人害怕的就是曹家有让爷纳妾,爷对王瑟瑟也有心,到时候再将这个问题甩到县主面前来,到时候县主是应还是不应?
县主要是应下让王瑟瑟进门,日后可就是一堆的麻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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