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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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媳-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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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喵了惠娘一眼,忽然明白了:

    这是故意恶心王亨呢!

    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是她必须帮惠娘。

    她便拿了大汤勺,满满地舀了一勺汤菜,放进王亨碗里,微笑道:“所谓一品锅,这是文雅的名儿,大户人家都这么叫。乡下还有个俗名叫‘大杂烩’。就是把所有的菜一锅炖。虽然卖相不好,味道却一样鲜美。恩师且请尝尝我们小户人家的大杂烩,看比你们的一品锅如何。”

    她没有解释这不是剩菜。

    但是,她也没有否认。

    惠娘顿时身心舒畅,果然梁心铭还是向着她的。

    王亨看看碗里的菜,又看向梁心铭。

    梁心铭目光期待地望着他,他只好强笑着拿起筷子,搛了一片豆腐吃了。觉得味道还不错,他一咬牙,又搛了一只蛋饺吃了。因为他觉得蛋饺这东西,要吃就吃一只,没人会将蛋饺咬一口再放回去,就算是中午剩的,应该还干净。

    豆腐和蛋饺都很鲜美。

    他继续吃,把碗里的菜都吃了。

    梁心铭见他吃了,也舀了一勺吃起来。吃得很香,因为她真饿了。还有,这菜看着不怎样,味道却极好。

    惠娘这才笑着出去,继续端菜。

    王亨吃完,放下筷子对梁心铭点头道:“味道确实很鲜美。你媳妇持家有道,人是不错的,就是眼界窄了些。”

    梁心铭面色古怪地看着他。

    这是在说她媳妇不好?

    书房外,端菜过来的惠娘听见了,不禁气坏了,这个王亨,居然在梁心铭面前说她的坏话!

    她倒要听听,梁心铭怎么回话。

    梁心铭道:“学生出身贫寒,自然比不得恩师有眼界。媳妇是女人,来来去去都在内宅打转,更不用说了。”

    王亨道:“我说你媳妇眼界窄,并非瞧不起她出身。她生活节俭固然没错,却要看对什么人。今日为师过来,她煮了剩菜待客,为师自然不会计较;若换了别人呢?岂不给你丢脸!你卖画得了近三千两银子,敞开了花自然不对,但连最基本的人情来往她都考虑不周到,将来如何帮助你在官场上立足?怕是要把人都得罪光了!”

    梁心铭忙道:“媳妇不是没想周到,而是想太周到了。眼下学生并未考上,有些事不能不提前打算。若学生落榜的话,下一科还要再等三年。三年,回乡路途太遥远;若留在京城,生活无着落,三千两银子够什么用?因此她才未雨绸缪,还请恩师见谅。”

    王亨不满道:“你还真护着她!”

    梁心铭道:“媳妇辛苦,都是学生无能。”

    小朝云帮娘送筷子来,趴在炕边还没走,仰着小脸看二人说话,听来听去,虽不大懂,好像怪娘煮了剩菜。

    忽然她道:“没煮剩菜。”

    王亨一楞,看向小女孩。

    这话什么意思?

 第58章 致命的吸引

    朝云见他疑惑,很肯定地解释道:“中午吃咸菜的。”

    娘可节省了,爹不吃饭,娘就不烧菜了,煮了剩饭、就着一小碟咸菜就打发了她。晚上这些菜是特意煮给师爷爷吃的。她闻了都流口水呢。师爷爷还说是剩菜,瞎说!

    王亨灵光一闪,迅速明白了李惠娘的意思:她再抠门,也不会用剩菜招待客人,之前那么说,故意恶心他呢。

    这女人,恐怕还惦记上次在别苑他轻薄梁心铭的事,也许还跟最近外面的流言有关,她这是吃醋了!

    敢戏弄他,这小媳妇反了天了!

    他脸一沉,问梁心铭:“怎么你媳妇说这是中午剩菜?”

    他倒要瞧瞧梁心铭如何替妻子圆场,若给不出合理的解释,就必须让李惠娘来给他赔罪;若梁心铭只维护妻子,不尊师,他可就不客气了。

    梁心铭在朝云说话时,心里便咯噔一下,暗想“坏了!”她大脑十万细胞一齐开动,想办法解释。

    外面,李惠娘一听朝云说露陷了,也吓一跳,要进去,又不敢进去,急得团团转。就听梁心铭道:“恩师是不是误会了?这确是中午的剩菜,但不是吃剩的。学生怎敢用吃剩的菜招待恩师呢!”

    王亨盯着她,追问:“你什么意思?”

    梁心铭道:“学生之前做文章,做得投入了,就没顾得上吃饭。惠娘做了菜,不敢打搅学生;她又俭省,见学生不吃,也不舍得吃,就和女儿随便弄了些剩汤饭就着咸菜,对付了一顿,把菜留到晚上,等学生一起吃。因为恩师来了,那菜热了也不像样,所以就一锅烩了。”

    王亨看着她,不知该信还是不信。

    李惠娘对梁心铭的急智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端着菜进来,故意做不知情模样,一面放菜,一面道:“这真是太寒酸了!留恩师吃饭,也没个像样的菜。来,吃这个。这是晚辈请乔老爹去真真羊肉馆买的羊肉,刚热了一遍。还有个羊汤,还在热着,等吃了饭再喝。”说着对王亨灿烂地笑,好像问:她这样待客还不够热忱?

    王亨也疑惑:难道真是他听误会了?

    梁心铭怕他深究,赶紧劝他吃菜、喝酒,要把这一节岔过去;又对惠娘使眼色,命她出去,别在这碍眼了。

    王亨顺势下坡,叫小朝云也上炕来吃。

    他还想套小朝云的话呢。

    李惠娘急忙道:“晚辈带她在灶房吃。”

    说罢拉着朝云就退出去了。

    梁心铭松了口气,可把这一节混过去了。

    王亨听说锅里烩的不是中午吃剩的菜,没了嫌恶之心,放心大胆地吃起来。他觉得,李惠娘做的这大杂烩虽然卖相难看了些,味道确实很鲜美,比一品锅不差。

    他搛了一块灰色的东西举着问梁心铭:“这是什么?”

    梁心铭笑道:“这可是穷人的菜。恩师不妨多吃些。”

    王亨感兴趣的问:“哦,可有什么说头?”

    梁心铭道:“有。这叫‘霉豆渣’。虽然是做豆腐滤剩下的渣,还是有些养分的。把豆渣用特殊的手法发酵后,就成了霉豆渣。用肉、青菜一起煮,自有一股鲜美。若是油腻东西吃多了,吃霉豆渣可以清理肠胃。”

    王亨听了笑道:“果然好东西!”

    他便专门挑锅里的霉豆渣吃。

    少时,惠娘又捧了一壶酒进来。

    把酒放在炕桌上,她笑道:“这酒是自家做的甜米酒,刚煮开的,下雪天喝了暖胃。请恩师不要嫌弃。”

    王亨瞅她道:“不会嫌弃。再灌一壶来。横竖这个喝了暖胃不伤身,多喝些无妨。”

    惠娘强笑道:“是。”

    转身咬着后槽牙走了。

    王亨举杯,笑着邀请梁心铭共饮。

    窗外,雪越发下得大了。

    窗内,炉火烧得火锅沸腾,大杂烩的菜吃在肚内,暖融融的;对面坐着梁心铭,看得他赏心悦目。

    这顿饭,王亨吃得酒足饭饱、尽兴而归!

    梁心铭送走他后,回到书房。

    惠娘也收拾完了,正和朝云坐在炕上。

    梁心铭将小朝云抱到怀里,低头,捧着她小圆脸道:“咱们的小朝云聪明又诚实,真是好孩子。”

    爹爹忽然夸赞,小朝云乐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幸福地说道:“爹爹也好人。”

    李惠娘嗔道:“你还夸她!”

    梁心铭瞟了她一眼,道:“为什么不夸?她又没做错事。朝云最乖了,是娘不乖。”

    朝云不明白爹爹为什么说娘不乖,反正没说她就行,把小脑袋直点。她最喜欢爹爹了,比喜欢娘亲还要多。

    李惠娘心虚道:“好啦,我以后不惹他了。”

    梁心铭点头道:“嗯。惠娘你记住,你夫君才智有限,不是万能的。往后行事谨慎些,不然为夫也保不住你。”

    惠娘噗嗤一声笑了,“知道了。”

    此后,王亨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来梁家。

    有时是和洪飞一起来。

    再来时,会让一安买些点心带给小朝云吃。来后,会吩咐李惠娘:“不用费银子买羊肉,就做一锅大杂烩!”又特别叮嘱:“要做那个霉豆渣!”

    李惠娘不忿,很想偷偷把吃剩的菜掺和进大杂烩里,然为了梁心铭,终究还是没敢,只在心里想想而已。

    梁心铭对于王亨频繁拜访无从拒绝。理智告诉她,不该和王亨走得这么近,但她心里并不反感他来。

    他们之间有着致命的吸引,就像瘾君子对于毒的嗜好,欲罢不能。不见难受,见了欢悦,分别后更难受。

    王家,王谏忍耐不住了。

    这日,他命人将王亨叫去,屏退左右,放脸喝道:“你还嫌外面传得不够热闹吗?梁心铭是你的门生,若说师生亲近,也该是他到王府来拜望你。你身为座师,隔三差五往他那里跑,成何体统!”

    王亨变脸道:“父亲也信那些流言?”

    王谏道:“人言可畏!”

    王亨冷笑道:“儿子若是顾忌人言,早就没法活了!”

    王谏想起他当年得了侏儒症的情形,哑口无言。

    王亨躬身道:“儿子告退!”然后拂袖而去。

    王谏气得怔怔的,坐了半响,才叫:“来人!”

    一亲信走进来。

    王谏吩咐道:“去,给我查查那个梁心铭的底细!”

    亲信道:“是。老爷。”然后退出。

    这一查,查出梁心铭长得像林馨儿,王谏恍然大悟,找到儿子对梁心铭青睐的根由了。此是后话。

    王亨从父亲那里出来,心情很差。

    他想道:“我偏要跟梁心铭亲近!”

 第59章 天生的红颜祸水

    因为京城松山梅园的梅花开了,翰林院的文人们准备举办一个梅园诗会,邀请京中名宿学儒,赏梅做诗,就在明日。王亨当即写了封便笺,让一安送给梁心铭,说带她去。

    梁心铭接到信,心下踌躇。

    翰林院主办的诗会,到场的肯定都是有地位和名望的人物,最起码也是科举榜上有名的进士,想也能想象出那个盛况:状元多如狗,才子满地走!

    她借着王亨的光跟去,合适吗?

    外面的流言她不是不知道,她并不怕,然她现在只是个赶考的举人,应该低调,不该四处招摇出风头。

    想罢,她便找了个理由,婉拒了王亨好意。

    一安拿着她写的回信,去回禀王亨。

    梁心铭以为这事就算了,谁知第二天早饭后,她正在读书,王亨却上门来了,命她换了衣裳快走。

    梁心铭赔笑道:“多谢恩师抬举。学生不是已经回复恩师了,学生身份不便,还是不去的好。”

    王亨目光锐利地看着她,道:“你怕了?”

    梁心铭装糊涂,问道:“怕什么?”

    王亨不答,把她上下打量一番,道:“怕也没用。为师断定:你这辈子都脱离不了流言蜚语的困扰。为师就委屈些,且当你的磨刀石,让你好好磨练适应!”

    很慷慨牺牲的大度模样。

    梁心铭问:“恩师此言何意?”

    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个人好么!

    王亨好整以暇道:“就你这副容貌,天生‘红颜祸水’;你又才华横溢,仅凭这两点,就招人嫉妒。今日为师看重你,将来皇上也会看重你。别人不能质疑你的才学,就会想办法造谣中伤你。你能躲得开吗?”

    梁心铭道:“躲不开。”

    她看着王亨,强烈怀疑这家伙是经验之谈。因为他说的这两条,他自己都具备。是不是也一直被流言蜚语困扰?

    不管怎样,她都改主意了——

    她要去松山参加梅园诗会!

    她便请王亨等候,自己去套间内换衣服。

    少时,她换好衣服出来了。

    她穿了一件蓝棉袍,腰间系着一根布腰带,外面罩着单薄的黑斗篷;脚下是双大头黑棉鞋,头上戴着一顶老头帽,也是蓝色,顶上尖尖的,连耳朵一块遮住。

    王亨坐在炕沿上,听见动静抬头一看她这不伦不类的打扮,瞪大了眼睛,一副不能容忍的模样。

    梁心铭见他这样,很愉悦地笑了。

    王亨今天穿着宝蓝箭袖,外罩藏青缂丝貂皮褂,系着石青黑狐连帽斗篷,清雅又贵气。她站在他身边,简直是云泥之别,反差太大。再说白点,简直就是丢他的脸!

    这正是她要的效果。

    她被人非议,他也别想好过!

    要磨练他们就一块磨练吧。

    王亨忍无可忍,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就算有钱,也不能强令梁心铭换一身光鲜的衣裳。若那样,梁心铭会觉得他在嫌弃她,自尊会受不了的。

    他默念“大丈夫不问出身,衣衫皮囊都是外相,人品学问才是重要的”,强迫自己当没看见,起身就走。出门时还要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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