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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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媳-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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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亨在左家吃了午饭离开。

    左端阳以为外甥性命无碍了,一颗心放下,又开始想善后。他清点湖州被王亨杀头的官员,冷笑道:“无知小子,等江南乱了,看他如何收拾。到时候,休怪老夫无情!”

    时机到了,他要将王家一锅端!

    许多人也都在等着看好戏。

    次日下午,管家慌张跑来。

    “老爷,不好了!”

    “慢慢说,这样成何体统!”

    “宋家传信来……”

    管家擦了把汗,对左端阳如此这般说了一番话,左端阳气得倒仰,当场掀翻了桌上的茶具,须发皆张。

    原来,孟远翔一心想要保住宋之献,卖给左端阳一个大大的人情。然升堂后,事情的发展便脱离了他的掌控,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审便审出宋之献滔天大罪,桩桩件件证据确凿!

    宋之献勾结两湖盐运使庞海,将官盐私卖,并将三十六名晒盐民工灭口,埋在盐场附近;宋之献霸占锦商家产,将该锦商灭门;宋之献欺压民女……

    孟远翔两股战战,想要阻止,却无法阻止,审问就像一架无人驾驶的马车,自己往前奔跑。

    比如:人证招供说,宋之献将官盐私卖,还杀了三十六名盐工,尸体埋在某处。孟远翔想先去与左相商议。可是百姓已经将尸体都刨出来了,暴晒在烈日下,他不去行吗?他不去,俞惟清必定要去的,若是审出了什么事他却不知道,岂不脱离掌控?那时更不好办。

    他们去到埋尸现场,随便问了几句,便有证人出来作证,让案情浮出水面,并且牵连到某锦商灭门案上。

    孟远翔不想管锦商灭门案,可是这锦商家有一孙子逃脱了性命,以原告身份状告宋之献,他能不管吗?

    他就像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想扔也扔不出去。

    可笑的是,他只用了一个下午,根本没问几句话,宋之献所有罪行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要如何判?

    若他按律判处宋之献抄家杀头,必然立功,但也得罪了左端阳;若拖延不判,就凭这些人证物证,宋之献最后还是逃不掉被砍头抄家,还是得罪左端阳。

    从他接手此案开始,结局便注定了!

    他已知是落入王亨算计,恨极。

    虽然结局注定,他依然不敢判,命人急速给左端阳传信,希望左相回天有术,挽救外甥性命。

    才隔了一天,左端阳又找上王亨,这一次,不是让王亨去左府,而是他去王亨落脚处求见。

    一见面,左端阳便问:“贤侄可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王亨道:“下官当然记得。”

    左端阳道:“那便请贤侄出手相救。若是能救下老夫外甥,左家定会记住王家这个人情。”

    王亨摇头,断然拒绝,并道:“请恕下官无能为力。不但下官无法相救,下官还要劝左相置身事外。”

    左端阳双眼如鹰,盯着王亨问:“王侍郎此言何意?”

    王亨反问:“老大人明年春就要回京,可对?”

    左端阳点头道:“不错。”

    王亨道:“宋之献罪行暴露,不论老大人采用什么手段将此事压下去,都休想做得周全。大人身居高位,不知被多少人盯着,留下这样大的把柄,就不怕御史弹劾?大人是要前程和左家荣耀,还是要外甥?”

    左端阳气咻咻不语,内心挣扎。

    良久,他问:“王安泰,你实话告诉老夫:此事可是你做的手脚,要借孟远翔之手除掉宋之献?”他强烈怀疑王谏和苏熙澈联手打压他,逐步剪除他羽翼。

    王亨傲然道:“下官做事,从来不藏头缩尾。高淳是大人的弟子,不是已经被下官杀了吗!”

    左端阳嘴角抽搐两下,强压住怒气追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这都是孟远翔做的了?”

    王亨冷笑道:“那倒也不是。下官虽然讨厌孟大人,也不会睁眼说瞎话。他恨不得对左相摇尾献媚,表明忠心,好借左相的手除掉本官,又怎会故意陷害宋大人呢。”

    左端阳见他竟然不把责任往孟远翔头上推,十分意外,问道:“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54章 第二坑

    王亨道:“本官推测,孟大人是不小心被人利用了。”

    左端阳道:“被谁利用?”

    王亨叹道:“宋之献瞒着老大人做了许多不法之事,结下多少仇家!他们应该等这个机会等很久了。”

    左端阳放在膝上的手,狠狠攥紧。

    他不甘心地问:“真就没有办法了?”

    王亨道:“下官是没有办法了。老大人若能扭转乾坤,下官绝不会干涉!”

    他就等着左端阳插手呢。

    他这么一说,左端阳怎敢插手。

    左端阳走后,王亨冷笑:宋之献刺杀梁心铭还想活命?哼!大爷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当年骂他“三寸丁”的祝公子,还有华少爷,刘棠……都被他给收拾了。

    他真的没吃过亏吗?

    忽然他想起来,他不但吃过亏,还是大亏,人家趁着他和馨儿怄气的空子,把馨儿害了……

    他眼前浮现吴氏母女的面容,暴怒,手臂一挥,将桌上茶具果盘都扫到地上,然后又摔其他的瓷器摆设。

    一安急忙跑进来,惊叫“大爷!”见地上杯盘狼藉,再抬眼发现王亨脸色铁青,忙赔笑道:“大爷别恼,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小的们去办。”

    王亨骂道:“孟老匹夫想诬陷本官,让左相记恨本官,做梦!他以为他做的天衣无缝?可笑之极!本官真要杀宋之献,还怕左相?怕也不会杀高淳了!”

    一安连声附和。

    这些话很快就传入左端阳耳中。

    他问道:“王亨真的大发雷霆?”

    来人道:“是,砸了好多东西呢。”

    左端阳咬牙道:“都不是好东西!”他分不清王亨和孟远翔二人谁真谁假,只好一起痛骂。

    左端阳更愿意相信王亨是被孟远翔给陷害了。

    王亨就是个混世魔王,正如他自己说的,他连高淳都杀了,已经得罪左家了,还怕再多杀一个宋之献?

    孟远翔一心想利用左家对付王亨,王亨答应放过宋之献,孟远翔便将宋之献拉下马,栽赃给王亨。就算不是这样,而是像王亨说的,是宋之献的仇家做的手脚,那孟远翔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非他无能,也不会被人利用。

    左端阳现在恨极了孟远翔。

    恰在这时,孟远翔来请罪。

    进来后,恭恭敬敬施礼。

    左端阳抓起桌上茶杯,就朝他砸过去,正中他额头,鲜血合着茶水一起往下流,几根茶叶挂在眉梢。

    “滚!”左端阳嗔目暴喝。

    “大人,请听下官解释。”孟远翔长这么大没受过这等羞辱,连他过世的爹都没打过他呢。

    “还不滚!”左端阳再喝。

    他很清楚王亨并非危言耸听,不论他采用什么手段,强行救下宋之献,也必定会埋下隐患。与其留下把柄,将来被政敌钳制,不如放弃,所以这解释不用听了。

    孟远翔羞愤欲绝,狼狈退走。

    把孟远翔赶走后,左端阳进了内院。

    他妹妹,也就是宋之献的母亲宋老夫人,正和他老妻说话呢,一见他便站起来,急切地问道:“大哥,怎么样?”

    左端阳愧疚地摇摇头。

    宋老夫人便跌坐到椅内。

    丫鬟吓一跳,急忙扶住。

    宋老夫人泪如雨下。

    左端阳看着妹妹梳得整齐的花白头发,头上戴着雍容华贵的头饰,却发出绝望的哭声,心中痛苦又仇恨。

    他不忍待下去,去了书房,才坐下,左秋生便匆匆走进来,道:“父亲,儿子已经派人去临湖州了。”

    左端阳沉声道:“你表弟那里,不要再插手,只要保住家小就行,千万不能被发卖了。你只管去找孟远翔或者王亨说这事,想来皇上这点面子还是会给为父的。”

    左秋生道:“儿子明白了。”

    顿了下,又问:“潜县那边?”

    左端阳道:“不许再动梁心铭!”

    左秋生低声道:“是。”

    他十分憋屈,长这么大没受过这等气,更不要说父亲,老了老了,身为宰相,却被王亨这毛头小子给镇住。

    左端阳一见他那神情,气往上撞,骂道:“都是你不长脑子,与高淳宋之献无法无天,净给为父惹祸!还敢跟王安泰对着来?他心狠手辣,手上又有天子剑,横冲直撞地蛮干,连自己人都杀,你能挡得住吗?皇上宠爱他,过后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况且又都是证据确凿的事,皇上只怕还要赏他呢。想报复,等他走了,什么时候不能动手?梁心铭还要在潜县待三年呢,他还能一直守在这?现在害得你表弟丢了性命!”

    左秋生跪下哭道:“儿子罪该万死!”

    左端阳道:“你可不就是罪该万死!”又拍桌怒道:“哼,老夫才离开朝堂几年,一个个就敢藐视,竟利用老夫。王谏、苏熙澈、孟远翔,老夫要让你们为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那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

    再说孟远翔,狼狈离开左家后,心情晦暗、愤怒,暗暗骂道:“小畜生敢如此陷害老夫,走着瞧!”

    王亨杀了这么多人,结下的仇家可想而知不会少,早有人将王家旁系子弟王诤、王谏的门生兼外甥女婿杨衡的罪行告诉了孟远翔,要王亨自断臂膀。

    王亨之前已经杀了一个王氏族人,孟远翔以为,那是做给人看的,目的是为了保住这两个。他即命人告发王诤和杨衡,看王亨如何处置!

    左端阳听说后,也密切关注此事。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王亨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将案情审问清楚,严厉斥责王诤背弃祖宗、辜负皇恩,当堂判斩立决,抄没家产,杨衡也是一样,处理果断,毫不留情。

    孟远翔心里畅快极了,却还不肯放过王亨,挤兑他不能光对别人严厉,偏袒自家人,该将两家男子流放、女子发卖为奴。他断定王亨不敢对自己人下狠手,等着看他难堪、着急,想尽办法奔走营救。

    王亨却冷笑问他:“孟大人真这么认为?”

    孟远翔不阴不阳道:“大人不是一直都铁面无私么。”

    王亨不再和他啰嗦,转脸就宣告处置王诤、杨衡的家人:成年男子流放北地,妇孺发卖为奴。

    孟远翔心抖了抖,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第255章 孟远翔低头

    案子结束,众官员奉承(讥讽)王亨公正无私、大义灭亲,王亨悲痛道:“孟大人连左相的外甥还要秉公处置呢,何况本官的族人。”一面吩咐一安“速去将妇孺都买下来。都姓王,本官不能偏袒他们,却能照拂其子女。”

    一安高声答应,急忙去了。

    孟远翔如被雷击,冷汗涔涔。

    王亨还问他:“这不算偏袒吧?”

    孟远翔如同梦呓般回道:“不算。”

    王亨见他这样,冷笑,拂袖而去。

    左端阳听了回禀,大惊失色:王亨被孟远翔挤兑,不得不处置了王诤和杨衡的家人,宋之献比那二人的罪行大的多,家人岂能免罪?若不判,如何服众?

    左端阳想到自己从小护到大、一辈子享福、现在头发都花白了的妹妹要被人拖着去菜市口发卖,一口气上不来。

    众人见他面如金纸、身体摇摇晃晃,慌得一拥而上,顺气的顺气,打扇的打扇,又命人去请大夫,忙乱了好一阵子,左端阳才渐渐恢复过来。

    左端阳平复后,砸了许多东西,众人也不敢拦,若不让他把这口气给出了,谁知能不能挺过今晚。

    砸完,他对左秋生命令道:“你亲自去,告诉孟远翔:老夫不管他用什么法子,哪怕去跪求王亨,也要将王诤、杨衡两家人救下。不然,老夫即刻联合王家,让他罢官!”

    左秋生道:“父亲息怒,儿子这就去。”

    孟远翔哪里还用左秋生来逼迫,早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正拼命想法子,要让王亨收回成命。

    可是一下子怎能想到好法子呢?

    王亨既然挖了这样大一个陷阱让他跳进来,就算他跪在王亨面前,王亨也不会改判的,以免被人说徇私。无奈之下,他只好铤而走险,替王诤和杨衡改罪,将某些罪名推到他们下属头上,王诤和杨衡只需承担个人罪行。

    这样一来,孟远翔就落下把柄在王亨手上,但他并不担心王亨会揭发他,若王亨因此揭发他,会令族人齿冷。

    王亨没有揭发,却不肯信,非要孟远翔签字确认。

    孟远翔忍气吞声,签字作证。

    最后,总算将这件事给摆平了。

    左相的妹妹也保住了!

    王诤和杨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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