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语气,是要我谢天谢地吗?”
“呵呵。”
煌焱对煌帝国的掌握到底是怎样一个程度。他对她现在所想要知道的东西又掌握了多少?这些,白稚都十分有兴趣。
“我知道的不多,但绝对比你多。”
他说出的话,又是那么气人,而本人似乎并无感觉。
“比如,藏在煌帝国皇宫之下的某个神秘人……”
……
太宰治知道白稚在跟踪,他从未小看过白稚。早在逛街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客栈附近的线路牢牢地记在心里了。
他其实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行踪,或者更希望白稚能真的跟上来。
因为他要去见的是练红炎。
不过很奇怪,路途还未过半,他就觉得前进的方向似乎不对了。不过幸好,他还是到达了一个地方。
——那是白天逛街时,他特意去询问的驿馆所在地。
驿馆在洛昌的边缘,再往前走便是接近了山地。
他的大脑计算了最近的路线,不过这个路线最快也要半个小时。但是现在,似乎才过了二分之一的时间。
离驿馆近了,他减缓了步伐,看起来悠闲散步的样子。
似乎是男人间特有的感应。他刚到驿馆的门口,那扇门便被推开了,而推开的人,正是练红炎。
“虽然很想说好久不见,不过……好吧,初次见面,我是太宰治,阿稚小姐的现任男友。”
他率先出手,宣告主权。
练红炎凝视了他一晌,而太宰治也毫无恼意,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
“练红炎。”
他言简意赅。也没有特意去注明什么,仿佛在他眼前,太宰治不过是个不足挂齿的小人物。
当然,如果忽略两人握手之时的互相较劲的话。
“红炎先生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阿稚小姐的。”
太宰治微笑着说道。脸上的笑容好像有些白了。
“不劳费心了。第一皇妃的位置已为她留了许久。”
脸上的神情毫无变化,渐渐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红炎先生这句话可就不对了,阿稚小姐可不是那种愿意呆在金丝笼里的鸟儿呢~”
——虽然手好像要断了,但是其实不能输!
“你对她了解多少。”
“自然比红炎先生多。”
“你很狂妄。”
“自然没有红炎先生狂妄。当然,为了阿稚小姐而独自延缓行军路程,这一点,在下十分佩服。或者说,红炎先生有这种自信。”
“倘若我与你一战,白稚可帮谁?”
“自然是帮我。”
太宰治很自信地说道。
“因为她知道我打不过你。”
意外地坦白。
练红炎不知被戳到了什么笑点,忽然就笑了起来。当然他笑起来的样子,完全让人感受不到善意,但也说不上是恶意,总是是种很奇怪的感觉。
“你真的是第一次见我?”
仿佛是熟识一般,可练红炎知道,他从未见过这个人。
“无论红炎先生信不信,我确实见过你,当然那时候,我还不是阿稚小姐的男朋友。”
知道谎言骗不了他,所以不如坦言。但保留多少,就看他能信多少。
“说起来,我也是碰运气才来这里的。没想到红炎先生真的会在这里。”
“我可不认为你是碰运气。”
“哈哈哈这算是情敌之间的共有思想吗?不过,既然是情敌,不觉得我们这样子有些不合常理吗?”
练红炎挑挑眉,一只手抚上他的小胡子,状似思考了下,而后抚上自己的剑柄,“你说的没错,情敌的话,果然还是打一场才比较合理。”
说时迟那时快,练红炎一把就冲出了腰间的刀剑,向太宰治砍去。而太宰治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整个人向旁边一歪。
练红炎出手极快,太宰治躲开的速度也是飞快。
在瞧见被砍成两段的东西后,太宰治摸摸自己的左胸,“哎呀,真是吓了一跳呢。多亏了红炎先生了。”
“看来无法进行情敌间的较量了。”
他这么一说,又砍向了一个袭来的东西。
太宰治爬起身,活动了下手腕,“的确。不过我可是打不过红炎先生了,所以还请手下留情。”
他出拳要毫不客气,虽然比不上中也,但好歹也是混过黑的人啊。
“这些事‘活死人’,至今我还不知道如何真正消灭他们。”
和白稚一样,很意外地看到了曾经在医院见到的“活死人”。
“‘活死人’?有趣。不过一个一个的,实在是太烦人了!”
练红炎的气势忽然就变了。
在太宰治眼里,练红炎就像当初的红玉公主一样,念叨了什么,然后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
——魔法少年?
——不对!红炎先生怎么看都不是少年!
——糟糕!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好像被阿稚小姐说中了呢。
魔装后的红炎先生,头发和皮肤会变得像蛇鳞一样,身上缠着白色火焰般的龙之羽衣,看起来极为帅气。
他看起来格外兴奋,那些突然出现的“活死人”,在他的白色火焰下,统统化为灰烬。
“红炎先生真是太棒了!”
太宰治毫不吝啬地表达着自己的赞美。
出现的活死人只有几个,但也因此,让太宰治感到不安。
练红炎褪去了魔装,凝神地望着前方。
“明明还有返魂香的味道,可是为什么只有几个?”
太宰治才刚说出这句话,衣领就被练红炎给揪住了。
“返魂香?活死人。看起来你知道的不少!”
此时的练红炎,双目比之刚才要更为兴奋,那浓浓的求知欲,让他的喉咙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太宰治:“……”
——阿稚小姐可没说红炎先生问别人问题会是这样的样子啊!
“咳咳……比起这个……现在找阿稚小姐……更要紧……”
……
海洛伊丝从未见过这样的阵法。
那位琉璃先生念念有词,而他画的阵法也随之亮起了鲜红色的光芒。稚血中含有的芬芳的味道极富有诱惑力。她有些承受不住,踱步像阵法走去。
白泽直接拦住了她,往她的嘴里塞了什么东西。顿时,口腔内蔓延着一股苦涩的味道。
“什么东西?!”她瞪着白泽。
“黄连,让你醒醒脑子。”
“可恶!居然给本小姐吃这种东西?!”
海洛伊丝不平静了,嘴里的味道怎么也散不去。
而与此同时,阵法渐渐发生了变化。
琉璃先生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原来如此……和博物馆融为一体了吗……”
又叹息道:“可惜了……”
蓦地双手合掌,周围起了巨大的风,吹乱这博物馆里的所有。发出剧烈的响声。
“外面有结界,路人是不知道博物馆里发生的事的。”白泽说道。
阵法的光芒越来越大,然后逐渐出现了一个人形的模样。
他似乎在沉睡。
“那就是《十六夜之夜》的真正模样?”
“不,那是它作者的模样。”白泽冷笑道。
“既然已经现形,那么之后的事便简单多了。”
正如白泽所说。现在的“作者”不过是虚有的状态,是《十六夜之夜》变化出来的虚幻模样。
海洛伊丝也随即注意道,那些因《十六夜之夜》而出现生命活动的东西,也逐渐失去了生命活动。珂赛特消失了,战国武士也消失了……
“这算是恢复正常了吗?”
“只能说是博物馆恢复正常了。现在的目的是如何将阿稚还有三个人类从书中救出了。”
在卖药郎阵法的威力下,那虚幻的身影逐渐恢复成了书本的模样。当书本落在地上后,阵法的光芒也就消失了。
“稚血的威力将其余的稚血收集。《十六夜之夜》显然就是其余的稚血的集合体。”
卖药郎放开书本,继续说道:“当然了,如果书本里的事没解决,那么外面的世界照样也会发生改变……”
“那怎么办?”
卖药郎微微一笑,手中出现一只羽毛笔。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便是以防万一,做出的最大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妈的,盗文又那么多。
还剩半个月,争取正文完结。
晚安!
第71章
那是一个垂垂老矣的人。病态般的身躯毫无力气地靠在一张石头做的椅子上。若不是胸前微弱的起伏,白稚真的会以为那是一具尸体。
他的周边有一层奇怪的光膜保护着他, 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极为美丽。白稚与煌焱就站在光膜之外。
在煌焱带着她来到煌帝国的脚下时, 她一直在想着所谓“神秘人”, 然后看到眼前的人, 心中闪过“果然如此”。
一切豁然开朗。
“你什么时候知道他在这里的?”
望着枯木一般的老者, 白稚问道。她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
而基于她此时的心情, 煌焱是不会去顾忌的。
他说:“就在你走后。”
指的是上次白稚从煌帝国消失之后。而为什么会发现,又是怎么发现的,煌焱却保持缄默。当然对此, 白稚也毫无兴趣。
“你看, 他连笔都握不住了。”
煌焱的手贴在光膜上,轻声说道。
那人的手还保持着握笔的姿势,然而枯枝般的手衰老得极其厉害, 即使再怎么想要写下什么东西,但确实已经握不住笔了——那还仅仅是一只羽毛笔。
那么轻的羽毛笔,
就连这样一只笔都握不住了。
“他在哪里写着书?”
“在他的心里。”
被《十六夜之夜》吞噬的那一刻起, 他就已经失去了对《十六夜之夜》的控制权。被吞噬到这个他笔下的世界, 他所能做的, 便是让自己安全无忧。
该庆幸的是,他手中依旧还有蘸有稚血的稚羽。
那可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即使手中没有《十六夜之夜》,也能以自己的手心为纸,用稚羽写下自己想要改变的事物,通过自己的心, 来连接《十六夜之夜》。
“他把自己保护在这个地方,很长很长,一直到老。”
“他似乎没法将自己的改为永生。稚羽的力量似乎是无法改变已经存在的本质的。例如人类是会死会老的这一既定的事实。况且,他现在在虚幻的世界中,也无法改变自己。”
“哦,那可真可怜。”
白稚的语气极其平静。
随后,她望向煌焱,“你似乎对他抱有同情?也对,是他创造了你们。”
要说同情的话,也确实有。但并非是他创造了他们的原因。
“他叫什么名字?”
白稚望着光膜之内的年老者,目光中只有冷淡。
“陆羽。”
油尽灯枯的人似乎是察觉到她来了,于是他醒了。
煌焱说:“那您和他谈谈吧,在他死之前希望您能知道想要知道的一切。”
他突然用起了敬语,让白稚有些微微不适。
不过,死之前吗……
煌焱走后,白稚进入光膜。
而老人正以热切的目光看着她。她微微挑眉,将落在地上的稚羽收了起了。
他说道:“您,终于来了啊……”
白稚微抬下巴,垂着眼眸:“嗯,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说了。在我的耐心没消失之前。”
“啊……事实上,连我都无法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样发生的呢……”
“说起来,您知道,愿望商店吗?”
陆羽的目光中有着微微的笑意与感慨。
“嗯?”
白稚皱起眉,怎么又说到了愿望商店?
“这件事说起来可就长了……”
……
卖药郎在拿到《十六夜之夜》后就翻开了书寻找四个人的身影。海洛伊丝和白泽也凑过去瞧着。
奇怪的是,他们只找到了药师寺凉子与泉田准一郎的身影,那是一片名为《珂赛特的肖像》的故事里。
卖药郎没想那么多,用稚羽在书上写了几句,两个人便忽然地就从书里面出现在了现实世界里。
“药师寺小姐?泉田先生?”海洛伊丝问道。
药师寺深呼吸,“看来我们已经出来了。”
泉田准一郎惊魂未定,“那可真是太好了!”仿佛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海洛伊丝不禁问:“你们在故事里遇到了什么?”
“一个可怜的姑娘。”药师寺简单说道,至于其他的,似乎并不像提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