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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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人间地狱-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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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你了呀。”我将到嘴边的问题咽了回去。
  他轻笑:“那我待会过来,让王妈准备我的早餐。”
  “嗯。”我听着他的声音,心柔软起来。算了算了,什么都别问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等我。”他挂了电话。
  我抓着手机,想着他很快就要过来,掀开被子赶紧起了床。洗漱后,我去了厨房,王妈打着哈欠在厨房里忙碌着。
  “采采,早餐还没好呢?”她一看我,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不急,我是来告诉你,待会韦御风也过来吃早餐,你多做点。”我笑着说。
  “好呢。”王妈这才放松下来。
  我也难得起早床,拉紧大衣,我顺着回廊走到了院子里。这么大的四合院,向云天在的时候经常高朋满座,如今给我和陆只悦住,冷冷清清的,院子里的杂草倒是长了一大堆出来。我和陆只悦不讲究,向宅原先佣人多,后来用不着那么多人,辞了七八个,现在只剩四个了。王妈煮饭,老张开车,阿彩采购大家的吃穿用度,还有一个老伯管理院子。
  我顺着石子路往前走,风是冷的,冰得连骨头都生疼的。我穿过假山的小径后,感觉腿有些吃不消了,穿的裤子太薄。于是,我折回身,想要回房间去等韦御风。
  “殷小姐。”老伯从小径的另一头小跑来,“大门外有位先生说找你的,我没敢开门让他进来。”
  “找我?”我皱眉,韦御风大家都认识,“我去看看。”
  我跑着到了大门口,拉开沉重的大门,身着黑色大衣的阿离站在那里。
  “阿离。”我惊讶极了,他这么大早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小悦呢?”他问得直接。
  “不在这里。”我把着门,不打算请他进来。我讨厌懦夫,更讨厌象他这样做了逃兵又不甘心的男人。
  “去哪里了?”他问。
  “你不知道么?”我语带嘲讽,“我以为像你们这么厉害的人,别说小悦去哪里了,就是她今天放了几个屁,你也是应该知道的。”
  “殷采采。”他的语气里夹杂着怒气,随即又颓下来,“请你帮我。”
  “你找她做什么?听说她吐血了,你心里难过死了,所以赶紧的想着去安慰她一下吗?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小悦肯定不会接受的,她是什么样的性格,你心里不清楚吗?阿离,我要是你,既然狠了心,那就彻底点。和你的夫人好好过日子去,争取早生贵子。小悦算什么东西啊?就算向云天是她的亲爹,那也还是踏不起你们顾家高高的门槛。”我毫不客气的骂了他一顿。
  他抿了抿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上了停在路边的车,车子随即远去,我关上了大门。那年我在游轮上看到阿离,他在月光下弹吉他,旋律里就写满了悲伤。后来,我见到陆只悦,在他们的平房里住,看他们和猫猫狗狗滚成一团,看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笑笑闹闹。我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就分手。我更没有想到,后来,他们的故事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回到了房间,坐在沙发里,我呆呆地看着灰色的墙壁。坐了大半天,房门口传来响动,韦御风喊了一声,门就旋开了。
  “好冷。”他搓着手进来,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后连拖鞋都没穿就踩着地毯走到了我身边坐了下来,将我抱进怀里,他嘴里还叨叨着,“你身上好暖和,给我暖暖手。”
  “讨厌。”我推了他一把。
  他干脆整个人压到我身上:“那就让你更讨厌一点儿,对了,跟你商量件事儿。”
  “什么事儿?”我看着他的眼神,感觉没啥好事儿。
  “晚上跟我回我二叔家吃饭。”他的下巴在我脸上蹭来蹭去,他没刮胡子,痒得要命,我只好不停的将头扭来扭去。
  “别闹。”我求饶道,“好痒啊。”
  “再跟你商量个事儿。”他又说。
  “等等。”我用手撑住他的脸,“你刚才说什么?晚上去你二叔家吃饭?为什么呀?这是见家长的意思吗?”
  “算是吧,我二叔说想见见你。”他说。
  “哦,一定要去吗?”我印象中,他二叔挺严肃一个人。
  “你说呢?”他反问我,手不客气的探进了我的手背,不安份地摸来摸去,“我重点是来找你商量另一件事情。”
  “是什么?”我被他撩得心猿意马起来。
  “我们总不能一个住东边,一个住西边吧。采采,你搬到我那边去吧。”他说话间已经脱掉到了我的上衣。
  “那小悦怎么办?”我喘着粗气,“你搬过来吧,反正阿瑛也要去做老师了,沈姨也跟着去照顾她。”
  “我一个大男人搬到你这里来?”他停下动作,一副受了大辱的表情。
  “那不行,你跟小悦商量一下,把她的宅子买了吧,这样你就是主人了。”我没好气道。
  “可以考虑。”他又埋头下来。


第:此情难尽27。若有所思

  早餐后,韦御风回公司,我和辛童去了横波楼。最近的日子过得风平浪静,我每天上午都会去场子里转一圈,最初的时候我给姑娘们上过几节舞蹈课。上了几天后,我觉得不妥。好歹的,我也是个老板,虽然是空降兵,但总得有个样子。所以,我就请了几个舞蹈老师来教她们,我没事儿就来转悠观察。有几个天资好的,我重金请了名师打造,不单训练舞蹈,包括形体,姿态,说话的语速,表情的自我约束和管理,从细微处强行改变她们。
  几个月的时间下来,天资比较好的那几个姑娘已经很像模像样了。上个星期初初在三楼亮了个相,赢得掌声如雷。
  阮西岭有了强烈的危机感,但又放不下身段来跟其他姑娘争个高低,有几天的时间,她总是别别扭扭的,红姐说她老冲着几个新上楼的姑娘翻白眼。
  我心里有数,只是冷眼看着她。阮西岭急了,刘度毫不留情的抽身让她明白一个道理,男人是靠不住的。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想抓一个靠得住的男人,她已经开始频频和不同的男人约会了。
  阮西岭明白自己不再年轻了,她必须要趁着还有资本的时候抓住一张长期饭票。事实上,她只要真豁得出去,她现在要洗白上岸还不是难事。她不走,我猜测很可能是因为冯其薇对她的牵制让她不敢离开。她很清楚自己的力量,不敢反抗冯其薇,她只能屈服。同时在这个屈服的过程中,她始终又带着不甘心。所以,她尝试向我靠拢。
  她就像是一株墙头草,在审时度势时,随时循着有利的一方倒去。她也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
  今天早上,她来找我,我让她如实向冯其薇汇报我的举动,她心里肯定要琢磨半天。而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冯其薇是一只千年修行的狐狸,她怎么会不清楚阮西岭是什么货色呢?她算准了阮西岭搬到向宅后会向我靠拢,但她无惧,她就是要借着阮西岭的嘴告诉我,这盘棋很复杂,殷采采,你可要仔细思量好怎么往前走。
  舞蹈室里,姑娘们都训练得很认真。那次和韦御风在山顶上过夜,他提到让我将横波楼整改方向,有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最好是悄悄的关掉为好。我思量再三,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只是这几个月下来,业绩单着实好看。给横波楼上下发福利时,大家都喜气洋洋干劲十足。我心里很发愁,往见不得光的勾当来钱才最快,一时间把它们关掉了,横波楼的业绩势必要大幅缩水。一旦客源流失,大家的收入锐减,军心就会动摇,就会造成连锁反应……我想着这些繁复的问题,脚步已经走到了办公室前。
  要推门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小悦给我打来的电话。她身体早就大好了,温湘庭不放心她,怎么都不肯放她走。
  我没有和她提及阿离来找过她的事情,她和阿离之间今生注定绝无可能,那就没有必要再见,只会徒增彼此的痛苦。
  “采采,你今天不忙吧?”她随口问。
  “不忙啊,我每天都不忙。”我笑嘻嘻的,“做老板就是这一点好,想干嘛干嘛,说起来,这都是托你的福。小悦,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每天给你烧三柱高香?”
  “讨厌。”她笑骂,“谁跟你扯这些,我是问你要不要来我姑姑这边,我快闷死了,我想回四合院,天天念经,心里安生点。”
  “小悦,你还是陪你姑姑多住几天吧,你也知道,她上年纪了,又是一个人……”我收起玩笑的姿态。
  她叹气:“采采,你可不了解我姑姑,她的内心世界比草原还要辽阔,哪里需要我来安慰她。倒是她,成天的开导我,要我还俗,还张罗着想给我介绍男朋友呢。也亏得我一心向佛,这要是换个常人,三两天就给她拐偏了。”
  “一心向佛你还为情所伤?”我脱口问道,问完就后悔了,真是哪壶不开提了哪壶,可话已出口也收不回来了。
  果然,电话那头就沉默下来了。
  “对不起。”我先打破了沉默。
  “采采。”她平静的语气,“几年前我和你说过,我曾经酒吧做调酒师,因此认识的阿离。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顾惜离,他也不知道我是陆只悦。我们只是最普通人,谈了一场恋爱,拥有了几年最纯粹的快乐,在那幢平房里,我们养了好几只猫和狗,认识了风哥,还有风哥的很多朋友。我们常常一起唱歌,喝酒,谈人生,去远方,甚至计划未来。直到有一天,我姑姑告诉我,他是顾惜离,我才明白我和他那几年,是命运赏赐给我的华丽水晶杯,时间到了,水晶杯就要碎。采采,你深爱风哥,你大概就能明白我在梦醒时的痛苦。”
  “古语有言,喜乐随性,聚散随缘。佛法里也说,人在爱欲中,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但生而为人,七情六欲乃人之天性,我又怎能例外?你和姑姑说得都对,我是借着吃斋念佛逃避这人世的情劫。”
  陆只悦一番话说完,我心有戚戚焉。情之一字,苦尽世间痴男怨女,旁人都解不了,只能靠着自己慢慢去度。总是能度过去的,不过时间长短而已。人体的细胞都七年一换,久远了,剜心切肤之痛终究也会结痂。然后就会变成另一个人,刻骨铭心的往事就那么淡化在回忆里了。
  “也或者,我做如此选择,也是在断绝他的念想。我如果不出家,他就会一天放不下我。”陆只悦笑了笑,“我这次吐血住院,肯定又传到他耳里了,要不然,我姑姑不会这么久都不放我走,她怕我和阿离会不顾一切。”
  我心中暗呼,好一个冰雪聪明的丫头。
  “好了,不说了,我姑姑在喊我,你要是得空就过来坐坐。不得空,那就再说。”她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我呆站了许久才将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
  “殷小姐。”红姐的喊声从我身后传来。
  “啊。”我惊了一下,“红姐,你找我有事儿吗?”
  “我们进去说吧。”她帮我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我们进了办公室,她把一叠简历放到我的办公桌上:“殷小姐,这是我挑出来的一些简历,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看着比较不错的?”
  我接过那叠简历,全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我不由得问:“她们都知道公关一职是什么意思吗?”
  “殷小姐,你糊涂了吧。”红姐笑起来,“横波楼在G市多有名啊,她们投简历来,当然很清楚要做些什么啊。我们横波楼门槛高,收入不菲,姑娘们都挤破了头的想进来呢。”
  我一张接一张的浏览着简历,一共十九份,我全都详细看了。
  “殷小姐,你觉得怎么办?”红姐看我半天不说话,出声打断我的沉思。
  “红姐,我在想,这些姑娘的事情先压后吧。我在思考另一个问题。”我淡淡道,横波楼改变经营方向这件事情,迫在眉睫了。
  “哦,好。”红姐很不解,但也没有多问,“那我先下去了。”
  “去吧。”我应了一声。
  中午和辛童去了附近的餐厅吃饭,要点菜时,我让她给叶芝打个电话。
  “殷小姐。”她惊呆了。
  “就现在打。”我道。
  “可是……”她捏着手机,举棋不定。
  “她来我就请她吃饭,她不来就算了。”我笑眯眯的。
  辛童犹豫着按下了叶芝的号码,简单的几句交谈,辛童挂了电话。我已经从通话中听出来了,叶芝答应前来。
  “我和她没有联系。”辛童忍不住的还是解释了一句。
  “嗯。”我点头,我知道她们私下没有联系。辛童和阮西岭不一样,她是一个对自我认知十分明确的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只能要到什么。所以,她对选定的人忠贞不二。像她这样的人,是长在岩石缝里的草,无论多少艰险,总有一天,她能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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