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曼以为黎成泽想要休息了，便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陈明生的办公室，在医院的三楼，是公共区域。胡曼推着他出来，准备上楼，回他们自己的楼层。
但是隔了空阔的大厅，以及厅中的扶梯，胡曼突然看到对面有一个中年女人，她走路并不灵便，但是却想要跑起来。
胡曼低声道：“妈妈？”
黎成泽却是蹙眉。
他也看到了，那个女人就是修明欣。
估计修明欣已经得到了消息，看来受伤的人，是蒋延卿。
黎成泽拍拍胡曼的手，轻声道：“咱们先回去吧，估计你妈妈是来找你的，你在这里，她肯定找不到。”
胡曼一脸疑惑地看着修明欣从走廊拐过去，并没有进vip电梯。
她还不傻，察觉出了异样。
“妈妈为什么要去急诊那边？”
黎成泽握住胡曼的手，有些紧张：“曼曼，我接下来跟你说的话，你不要紧张，也不要激动好么，今天现场爆炸的人，很可能是……”
这时，急诊室的护士突然出来，大声喊道：“hr阴性血，医院血库不够了。”
胡曼喃喃自语：“我也是这个血型的……”
第一卷 正文 第619章 烟雾弹
胡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看到修明欣在这里，还有和她一样的血型。
胡曼转头，看向黎成泽。
黎成泽叹了口气，说：“走吧，过去看看。”
胡曼赶紧过去，看到修明欣非常着急地在急诊室门口徘徊。
“妈妈……”
修明欣回头，看到胡曼，愣了一下，“阿雨，你，好了？”
胡曼点点头，走过去，看着正在亮着红灯的急诊室。
“妈妈，这里面的人，是谁？”
修明欣眉头紧锁，低声道：“阿雨，你不用太担心，只是有点儿皮外伤而已。”
“是爸爸对么？”
胡曼声音发颤。
“阿雨，真的没事儿。不用太担心。”修明欣想要安抚胡曼，但是她自己却也是声音抖个不停。
胡曼愣愣地站在那里，黎成泽伸手握住她的手，胡曼转头，看到他，黎成泽指了指旁边的长椅，胡曼又呆呆愣愣地坐下。
让干什么干什么，听话得很。
黎成泽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不用担心，真的没有事。已经让人去市中心血库去调血了，别怕。”
胡曼依旧愣神，不知所措。
几乎是熬了一夜，手术室的灯才灭了。
修明欣赶紧赶过去，医生跟她说明着情况，胡曼依旧坐在那里，看着医生的嘴一张一合在说话。
然后修明欣便进了病房。
黎成泽回头，看向胡曼：“你要进去看看么？”
胡曼依旧好像不在状态一般。
黎成泽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手心全都是汗。
黎成泽说：“进去看看吧。”
现在想要再瞒着胡曼，也不现实，还不如让胡曼去看看，不管她是崩溃，还是大哭，或者是怎样，总比现在人不在状态要好。
黎成泽知道，胡曼这是懵了。
胡曼呆呆地走进病房之中，看着病床之上的那个男人，他的半边身体都缠上了纱布，另一边的血污虽然擦去了，但是依旧还是有细小的伤口，是那种碎片划过的细小伤口。
大概是在炸弹爆炸的时候，来不及躲开，所以会有爆炸物划过身体之后，留下的伤痕。
胡曼走到窗边，小声喊了一声：“爸爸。”
蒋延卿还没有醒过来，修明欣想要伸手握住他的手，但是没有下手的地方。
她忍不住背过身子，肩膀不停地耸动着。
胡曼声音轻轻，又喊了一声：“爸爸。”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黎成泽心疼得很，但是这会儿他没有办法去安慰胡曼。
陈明生进来，在黎成泽耳边说了句什么。
黎成泽点点头，让陈明生推着他出去了。
出去之后，黎成泽这才张口：“你确定？”
陈明生点点头：“当然，机场那边已经被紧急疏散了，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打到我这里，说让这边好好排查一下。南峰现在好像是亡命徒一般，现在正在各处制造混乱。指不定在医院这种公开公众的场合，也安排了什么。”
黎成泽眯着眼睛，眉头紧蹙。
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说：“A城不小，藏个人还是可以的，他着什么急？”
陈明生却是理所当然道：“再不着急，你们不就快要抓到他把柄了？”
黎成泽淡淡看了一眼陈明生，摇了摇头：“张青山只是对他进行了监控，并没有什么证据，南峰突然这么拼，难道是有什么证据被抓到了？如果有的话，张青山不可能不知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上头已经拿到什么证据了，所以南峰才会突然这么不择手段，会这么着急。”
黎成泽说着，突然转头，看向病房。
他眯起眼睛，声音沉沉：“现在应该已经可以确定他的身份了。”
陈明生愣了一下，“谁？”然后又看向蒋延卿的病房。
黎成泽没有多说，而是用手指支着下巴，有些疑惑：“也不知道南峰有没有把南亭给救出去，这种消息，不知道张青山有没有收到。”
他想了想，还是把电话拿出来，给张青山打过去。
张青山接起来，急得不行：“现在在开会，时间紧，有什么事儿，回头再说。”
“你们在开会抓捕南峰？”
张青山也不避讳，直接承认：“是，而且现在还要派人在各大公共场合进行排查，看南峰是不是在哪儿还放了炸弹。”
黎成泽却是对张青山的话提出了质疑：“A城没有那么容易，就能进来这么多枪支弹药。他能在蒋延卿身上用一次，不过是制造恐慌罢了。而且蒋延卿还活着，能看出来，量并不大。”
张青山却是心中狐疑：“你这样的猜测倒是大胆，但是我不可能真的就不去查，就怕万一出事了，那就完了。”
“南亭被救出去了么？”黎成泽问。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南亭已经被救出去了。他们找人毁了了西城监狱附近所有地方的电网，甚至黑进监狱系统里面。现在大家的讨论结果，估计南峰是要带着南亭离开。但是机场和高铁站审查很严格，估计他们也出不去，最有可能的坐城际大巴，都是农民务工坐的那种，在高速上，一辆不下高速的私家车，想找个人，很困难。”
张青山说完，又补了一句：“这也是你当时说过的路线，程景宇就是这么回A城的。”
黎成泽轻嗤一声：“要是我，绝对不会这么快就离开，只会放个烟雾弹。”
张青山疑惑：“什么烟雾弹？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南峰设得套儿？”
黎成泽点点头：“不错，我觉得是南峰设得套儿。他的办事风格，应该是这样。看着闹得很大，但是真正他亲自会去做的，往往让你抓不到人。”
张青山愁眉不展，“如果按照你说的，的确可以节省警力有针对性地击破，但是我可不能掉以轻心，万一他突然出现，像上次程景宇那样，连你都没有防备，怎么办？”
提到程景宇，黎成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们审过程景宇，那问过他手上的枪是怎么来的了么？”
“是黎鸿轩给他的，这个你应该知道吧。对了，现在黎鸿轩也是我们要抓的嫌疑人之一，估计很快会有人去你家挨个问一下。你这次可不要再生气。”
“没关系，随便你问，不过我估计没有谁知道他在哪儿，还不如我去问问爷爷。”
只要不涉及胡曼，黎成泽都非常好说话。
黎成泽想了一下，说道：“你们上头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张青山怔了一下，说：“这个真不能说了，上头开会，是保密级别。”
“是么？那我知道了。”黎成泽心中有数，“你们有什么进展，告诉我一下，我怎么也算和他打过交道比你们要多的人，或许会有什么办法。”
张青山应下，黎成泽这才挂了电话。
陈明生问道：“现在怎么办？”
黎成泽想了一下，说：“你觉得南峰会藏在哪儿？”
陈明生摊摊手，耸了一下肩膀。
“你都想不到，我怎么会知道？”
黎成泽正在思考，胡曼拿着一张带血的纸从病房里面出来，一脸惊慌失措。
第一卷 正文 第620章 万一，他万一不准备跑呢
黎成泽微怔，见胡曼匆匆忙忙地过来，猛得扑到他的怀中。
“怎么了？”黎成泽摸摸她的头发，不明白胡曼怎么突然这般害怕。
胡曼抱着黎成泽的腰，几乎是跪坐在地上的。
黎成泽摸着她的头发，又拍拍她的背，表示安抚。
过了好一会儿，胡曼才抬头，看着黎成泽。
黎成泽问：“怎么了？”
胡曼把手里的纸条给黎成泽，让他看。
黎成泽接过来。
纸条上全是血，黎成泽接过来之后，先捏了捏胡曼的小手，把她手上沾到的血给擦掉，然后握在手中，这才拿着手中的字条，看了起来。
黎成泽看着字条，眉头狠狠蹙起。
纸条上的字，写得非常清楚，一点儿也不潦草，甚至还像是曾经练习过一样。
“黎少，下一个，是你。”
黎成泽看着这张明显是写给他的纸条，若有所思。
胡曼颤着声音问道：“这个是什么意思？”
黎成泽轻声道：“没什么意思，不用多想。”
胡曼却是着急得很，“你告诉我吧。”
黎成泽让胡曼起来，坐在一边，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曼曼，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刚刚我才跟张青山通过电话，现在南峰已经是在被通缉抓捕的状态，所以不用担心。真的。”
黎成泽安慰着胡曼。
胡曼却是非常害怕。
“黎成泽，我害怕，你千万不能有事，要是你有事……”
“我不会有事的。”黎成泽摸摸胡曼的头，低声道：“现在他要小心谨慎防着有人抓他，所以根本不敢有什么动作。”
“那他为什么能够伤害爸爸，为什么会留下这种字条？”胡曼又急又怕，她握着黎成泽的手，握得很紧，一点儿也不敢松开。
黎成泽拿着手中的字条，看了几眼，说：“你不要太紧张，这种东西就是为了恐吓才专门放在那里的，不会有事。”
胡曼却是紧张得不行。
她很害怕，父亲已经那样躺在床上，她不敢相信，如果躺在床上的人是黎成泽，她该怎么办。
黎成泽握住胡曼的手，轻声安慰。
两人在病房里，跟修明欣轮流，等着蒋延卿醒过来。
蒋延卿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他睁眼的时候，看到沙发上的黎成泽。
黎成泽正在用平板看着什么东西，胡曼坐在他身边，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蒋延卿张口想说话，但是没有说什么。
黎成泽抬眼，看到他醒来，便按了铃，让医生过来。
医生给蒋延卿检查过之后，又挂了几瓶药水上去。
胡曼站在床边，看着他。
蒋延卿想要抬手，胡曼赶紧握住。
“爸爸！”
胡曼的眼泪，唰得一下，就流了出来。
蒋延卿声音嘶哑，几乎发不出声：“阿雨，乖，不要哭。”
胡曼却是越哭越凶。
蒋延卿无奈地看着黎成泽，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
黎成泽拍拍胡曼的肩膀，说：“你去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说你爸爸已经醒过来了。”
胡曼擦干净眼泪，点了点头，出去了。
黎成泽面容淡淡，沉声说道：“蒋先生，我是应该叫您一声蒋总，还是蒋警官？”
蒋延卿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黎成泽说的这么直接。
“你怎么知道？”
“还需要想么？”黎成泽淡淡开口，“您前后的态度转变太快，之前对胡曼还是个慈父，之后便成了那副样子。估计是在执行任务，所以才会转变。”
蒋延卿点点头。
“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毕竟，我已经暴露了。”
黎成泽冷声道：“我估计，您早已经暴露了。”
蒋延卿点头：“很有可能，但是我还以为自己并没有暴露，所以还想更进一步深入进去。上面领导让我撤离，我还不同意。”
“那当时您想见胡曼，是想见她最后一面，是么？”
蒋延卿点点头：“不错，我们的兄弟，被一个一个挖出来，只剩下我，因为在里面藏了太多年，所以我的根基很深，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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