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曼点点头：“他卖药给姜蕊，姜蕊用药害你，肯定不是好人。”
黎成泽问道：“黎家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事儿，你后悔么？”
“后悔什么？”
“后悔跟了我。”
“不后悔，永远都不后悔。”
“那好，我也不会让你后悔。”
……
黎成泽去楼下一层，到了呼吸科，值班医生看到黎成泽过来，便迎了上来。
“怎么样？有问题么？”
医生笑了一下：“没有问题，救出来的比较及时，呛了几口烟。”
“她曾经就有肺炎，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不会。”
黎成泽点了点头，他吩咐道：“转到楼上病房吧。”
医生赶紧应下，心里却是在嘀咕。
这个女人已经年纪不小了，和黎少会是什么关系？楼上都是vip病房，是黎家人或者什么高级的病人才会入住的。
医生虽然疑惑，但是非常懂规矩，没有乱问。
等把人转到楼上病房之后，黎成泽进去看了看，正准备离开。
突然，床上的人睁开眼睛，哑着嗓音，唤了一句：“黎少。”
黎成泽回身，看到床上虚弱无比的病人，他赶紧往前走了几步，在床边弯下身子：“程老师。”
程秋燕，黎成泽少年时代的钢琴老师。
程秋燕只是一个普通人，和黎家在商业上没有任何的瓜葛，却受到这样的伤害，导致如此凄惨地过了二十多年。
黎成泽一直觉得，她是黎家最对不起的一个人。
程秋燕看着黎成泽，轻轻笑了一下：“黎少，你要是不救我，该多好。”
她眼角流出两行热泪。
黎成泽狠狠皱眉。
是有多大的伤害，能让人说出这些话来？
程秋燕闭了闭眼睛，脸上带着决然的自嘲之色。
这时，门口有人轻轻唤了一声：“秋燕。”
黎成泽抬头，看到门口的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他低声唤道：“二叔。”
这才是黎成泽真正的二叔，和黎鸿轩是双胞胎兄弟的，黎鸿锦。
黎鸿锦从门口往床边走，程秋燕定定看着他，当黎鸿锦走到床边的时候，自顾坐下时。
程秋燕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扑簌簌地往外面掉。
黎鸿锦伸手握住程秋燕的手，低声道：“对不起，秋燕，是我对不起你。”
黎成泽皱着眉头，他看着这两个人，插不上话，索性退到一边去。
当年程秋燕和黎鸿锦，算是情投意合。
程秋燕没有嫌弃黎鸿锦精神有疾病，毕竟黎鸿锦大部分时候，是正常的，两人在一起，甚至是黎老爷子默认并撮合的。
如果不是黎鸿轩横插一脚，对程秋燕做出那种事情。
估计现在两人应该也会有个美满的结局吧。
黎成泽想了一下，虽然心中不忍，但是依旧问出来那个疑惑很久的问题：“程老师，您当年生的孩子，真的死了么？”
程秋燕面容一僵。
黎成泽接着问道：“拿您认识程景宇么？”
第一卷 正文 第475章 这样一个目的赤裸裸地摆在人们面前
程秋燕眉头微颤，她垂下眼眸，低声不语。
黎成泽已经知道了结果。
“程景宇是你当年生的那个孩子？”
程秋燕闭上了眼睛，依旧没有说话。
黎鸿锦却是眼眸中带着深深的痛意，“秋燕，当年的那个孩子，没有死是么？”
程秋燕眼角渗出泪水，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
黎成泽皱着眉头，凝视着程秋燕，低声说道：“程老师，我不明白，我验过你和他的DNA，你们并不是母子。”
程秋燕闭了闭眼睛，说道：“我们是母子，黎少，是我骗了你。”
“程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程秋燕睁开眼睛，看着黎成泽，又看看黎鸿锦，说道：“我不止骗了黎少，还骗了你，鸿锦，我对不起你。”
黎鸿锦不解，“你骗我什么了？”
程秋燕像是下定了决心之后，张口说道：“当年我的确生了一个孩子，但是当年生之前，黎老爷子曾经跟医生说过，生完这个孩子，就把他抱走。”
就算是黎鸿轩作孽，伤害了程秋燕，但是到底是黎家的种，黎老爷子不可能让自己家的血脉流失在外面。
所以当时便提出，要把孩子抱走，然后给程秋燕一笔钱打发了。
尽管这样的事情，听起来无情。
但是黎成泽很明白，这的确是黎老爷子会做出来的事情。
程秋燕接着说道：“孩子是我唯一的砝码，是我进黎家唯一的可能，所以，我不能让他把孩子抱走。所以我让人把孩子带走，然后谎称孩子去世了。当时我打算过几年，就带着孩子回去，这样孩子已经大了，跟我有了感情，老爷子就算再嫌弃我，也会让我进黎家的。”
黎鸿锦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明白你的苦衷，你像这样，也是无可厚非的。”
程秋燕摇了摇头。
“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个孩子被送走之后，竟然丢了。当时我几乎绝望，而且你的三弟，黎鸿轩又来找过我，我实在不堪他的纠缠，一度有些失控。老爷子心善，就把我送到疗养院，让我好好养病。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发过病了，直到前一段时间，景宇来找我，提出要跟我验血。我当时不知道他是谁，后来验出来的结果，竟然显示，我们是母子。景宇对我说，他找了亲妈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没想到竟然是我。”
程秋燕亲口承认，黎成泽蹙了蹙眉头，觉得心里有些压抑。
真是造化弄人。
他问：“但是我找过你，前一段时间，当时你正好发病，大概已经忘记了。当时我拿了你的头发，验过你和程景宇的DNA。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程秋燕将手抬起来，想要去够什么东西。
她手上还扎着输液的针管，动作很不方便。
黎鸿锦赶紧握住她的手，“秋燕你要做什么？”
程秋燕坚持抬手，然后在头顶抓着自己的头发，使劲撕扯。
黎鸿锦吓了一跳。
程秋燕把固定在耳朵下面的一个暗扣给解开，然后抓着头发使劲一拽。
一头因为高温过后已经有些干枯的头发就被程秋燕给拽了下来。
程秋燕把揪下来的假发扔到地上，神色凄然。
黎鸿锦大惊失色：“秋燕，你怎么？”
黎成泽亦是眉头紧锁。
程秋燕脸上的笑意有些自嘲：“都没有几天活头了，还要那层伪装做什么？”
黎成泽这才明白，当日拿着去验DNA的头发，根本不是程秋燕的，而是别人的头发。
“程老师，您这样的情况，我怎么不知道？”
程秋燕是黎家人送到南山疗养院的，她的身体状况会一直报告给黎家。
以前是黎老爷子管着，后来黎成泽接手之后，不止时刻关注着程秋燕的身体状况，甚至还会去南山看望她。
但是程秋燕的医生们，没有人说过程秋燕生病的事情。
程秋燕笑了笑：“怎么说也在南山呆了那么多年，医生护士都是我的老朋友了，他们跟我的感情，可比跟你们深多了。撒个小慌，他们还是会帮忙的。黎少，不要惩罚他们。”
黎成泽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程秋燕笑得决然：“我不想活了，就这么简单。”
黎鸿锦眉宇之间显露出绵绵的痛意，他低声说道：“是我害了你，如果当时我不认识你，或许你就不会被鸿轩盯上，也就不会把你害成这样。”
程秋燕摇头：“你不认识我，我会主动去认识你。否则，你以为我怎么会当上黎少的钢琴教师？当年我去黎家的时候，目的就不单纯。”
黎鸿锦愣了一下，他有些不可置信。
黎成泽倒是脸木木的。
程秋燕淡淡笑着，“你看你，现在还是这么单纯，当年就是这样。不过当年的黎少，就聪明得很，不过那时候他还太小太小，看不出我的目的。”
黎成泽心中叹气。
几十年前的旧事，谁曾想到是这样的缘由？
明明是一段悲伤的往事，让人唏嘘不已地同时，还能赚一份情感的眼泪。
但是真相被揭开，这样一个目的赤裸裸地摆在人们面前的时候，这些痛苦让人惋惜的同时，好像也只能说一句无奈了。
黎成泽忍不住摇了摇头。
良久，黎鸿锦才像是回神一般，他叹了口气，问道：“那当年，你对我说，你喜欢我，不是假的吧。”
程秋燕闭上眼睛，死命地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黎鸿锦不再问什么，他轻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了。”
然后，他松开了程秋燕的手，起身缓步出去了。
黎成泽定定看着程秋燕，问道：“为什么不说？”
程秋燕自嘲一笑：“说了又能如何？不说又能如何？都已经过去了。”
黎成泽点点头。
长辈之间的情感处理，他看不惯，像他二叔这种做派，更是他不能理解的。
他的处事方式很简单，就是有问题，解决问题。
再他看来，黎鸿锦和程秋燕，都是在逃避，所以会发生这么多本来不该发生的事情。
黎成泽等程秋燕稳定了情绪之后，问道：“那么之前的事情，咱们不说了。当下的事情，还请程老师给我解释一下。”
程秋燕问：“什么事？”
“南山疗养院火灾的事情，程老师，程景宇是怎么要求你的？”
第一卷 正文 第476章 只要有一个人陪着，却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程秋燕垂眸不语。
黎成泽收起了刚才那种惆怅气氛中，有些轻缓低沉的声音，他变得正式又严肃。
曾经的确是有感情的，师生情，还有黎家的亏欠之情，这些让黎成泽忍不住去动容，这很正常。
但是黎成泽不可能拿着过去的感情去化解眼前拧成一个疙瘩的矛盾，他还没有那么圣母。
程秋燕淡淡开口道：“景宇的确跟我说过，可能会出事，但是我并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事情。不过我没有想到会起火，景宇应该不会去放火。”
黎成泽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认识多久了？你竟然这样了解他？”
程秋燕抿了抿唇，“他大学的时候，就来过疗养院。不过那时候，是他们学校组织的活动。当时他还带着一个小姑娘，说是女朋友。最近他这段时间，非常消沉，但是他也说过，可能会带着女朋友去国外结婚。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他既然有女朋友，还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可以看得出来，他是想好好生活的，所以我觉得，他不会做这种事情。”
黎成泽脸色沉沉，很不好看，他淡淡张口，说道：“他说的女朋友，是我的太太。”
程秋燕大惊，“什么？”
黎成泽冷笑：“看来他可是算计得极好。”
黎成泽心中愤怒不已，没想到程景宇是存了这个心思。
他竟然还想带着胡曼离开，去国外结婚！他可真是敢想！
黎成泽索性把话挑明。
“这次南山疗养院失火之前，程景宇曾经给我的太太发了一张照片，里面有我正好要找的一个人。他引着我去南山疗养院，然后拍下我进去的照片。
接着，疗养院便起了大火，我太太知道后，惊慌失措，他便拿着我的照片给我的太太，把我太太印出来，然后绑架了她！”
程秋燕眼中有着深深的不可置信。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就因为他想抢了我的太太。这样的想法，真是常见又龌龊！”
程秋燕瞬间便感觉浑身僵硬起来。
怎能不常见？
当年黎成泽的三叔，黎鸿轩，也是这般。
对哥哥黎鸿锦各种眼红，只要是哥哥的，都要抢过来。
程秋燕心里惊异。
难道这样的行为，背后的想法和性格，真是基因里面带着的东西，遗传？
黎成泽定了定神，咬着牙说道：“如果我没有从南山疗养院出来，丧命于火海。他劫持了我的太太，就会霸占她。但是我出来了，很可惜。”
黎成泽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心中其实疑问很多。
程景宇明知道程秋燕在里面，为什么还要让疗养院起了这场大火。
难道他想让自己的母亲死么？
程秋燕抿着嘴唇，吐出了一句：“黎少，对不起。”
“您没有必要说对不起，不过，我倒是需要求您一件事情，希望您能答应。”
“什么事？”程秋燕问道。
……
黎成泽回到自己的房间，黎小雨已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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