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这个时候,素娘就跟知心大姐姐似的拍拍她的肩膀,宽慰道,“男人嘛,都是这样的,尤其是向咱们主子那般英勇的男人,你且忍忍就坚持过去了”
琉玉险些没绝倒,但她还是很有骨气地邪邪笑道,“是不是你那美男相公也这般勇猛,险些折断你的腰?”
素娘瞬间就掩面逃跑了,这个问题太羞羞了,她都不好意思回答。
无涯稥居的日子过得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妙谷公主和长情太子成婚的日子。
是日,迎亲的队伍从宫门口一路排到无涯稥居门口,新嫁娘的百里红妆堆了排了整整一个邺城,全城百姓都围在街道两边,茶楼酒馆中一睹这盛景。
太子纳妃,却用的是民间的迎亲方式,太子亲迎,可见其对新娘的在乎程度,这一举可是羡煞了邺城无数黄花大闺女,嫁了东晋未来最尊贵的男人不说,还以这种最在意的方式。
不过,这些人的心思琉玉可没空理,她正坐在房里跟琉云笙大眼瞪小眼。
“这件事必须由我亲自出马,否则很难瞒过沐长情的眼睛”琉玉道。
琉云笙不依,要他的女人坐上别的男人的花轿,他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只是坐坐花轿,既不拜堂也不洞房,你介意个什么劲儿?”琉玉瞪他。
琉云笙不说话,就是不同意。
琉玉放软了语气劝道,“只有我亲自去了才能免了这场和亲,否则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小谷还是逃不过和亲的命运,你就当我是在坟头上坐了一会儿,然后你就来接我好不好?”
琉云笙总算勉强点了点头,琉玉松了口气,然后连忙让又扮回半老徐娘的素娘替她梳妆。
花轿到了无涯稥居门口,琉玉由素娘扶着上了花轿。
轿夫调转方向往太子府的方向去,迎亲队伍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还有宫娥一路上洒着各色花瓣,地面上顷刻间就覆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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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啦!撒花
其实没打算这么早让他们吃肉的,但是左思右想还是这个时候最合适,哈哈,有点任性了哈!
第十七章 花嫁
琉玉一身华丽的的大红嫁衣坐在十六人抬挂满红稠的花轿中,头戴凤冠,流苏垂挂,红盖头掩去风华绝代,她双手交叠而坐,不动如山。
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地停在了太子府门口,喜娘一声“新娘下轿”,一只白皙温润的手伸进轿中落在眼底。
琉玉抿唇,犹豫了一瞬才把手放在对方的手上。
沐长情牵着琉玉下了马车,然后在喜娘的高呼声中拖着长长的裙摆跨过了火盆,再进入挂满红灯笼的太子府。
“殿下,吉时还未到,可是要再等一等?”喜娘一张涂满脂粉的脸一笑就落下一层粉,她还毫无知觉的把嘴咧到耳根后。
“现在就拜堂”沐长情握紧了琉玉的手,对喜娘道。
“这”喜娘有些为难,“殿下,吉时未到就拜堂,恐不吉利”
但是,沐长情并不理会,他定定道,“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现在就拜堂”
“殿下,这,这不好吧!”喜娘的脸皱成一团,白森森的脂粉沟壑纵横。
琉玉也惊了惊,按正常步骤不是应该先让她新房里去休息一会儿再出来拜堂吗?现在是什么情况,要真的拜了堂,那位大神还不得拔了她的皮,她到现在腰还痛得狠呢!
“孤不想说第三遍”沐长情收起笑,一字一句道。
那喜娘抖了抖,连忙应声,“是”
“快快快,拜堂拜堂,蒲团准备好了就拿过来”
那边喜娘招呼着赶紧拜堂,这边有丫鬟拿了红稠来交到琉玉和沐长情手上,素娘上前扶着琉玉与沐长情一道走入殿中,在她耳边小声道,“怎么办?”
琉玉悄悄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素娘暗自点头,三人已经走入殿中。
“殿下,陛下还没到,可要缓缓?”一名大臣走上前对沐长情道。
沐长情道,“父皇国事缠身,身子又不好就不必操劳了,现在就开始吧!”
“是”那官员不好多反对,这位太子爷他了解,表面一派温和,实际比谁都狠,何况今日大喜却一改往日的温润眉宇间有些急切,他若过多反对,指不定就丢了头上这顶乌纱冒。
“新郎新娘拜天地”
喜娘脸上堆满笑意,欢天喜地地喊着。
这厢琉玉和沐长情已经站在了大殿中央,上方是两个空位,缺了南阳皇和送亲的琉云笙。
喜娘正要喊一拜天地,新娘却突然捂着头踉跄了脚步。
“公主”素娘连忙扶住她,一脸担忧地唤道。
“怎么了?”沐长情也三两步走上前担忧道。
素娘摇着头,忧心道,“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头晕了!”
那边喜娘也不再喊了,当当当跑过来,‘哎哟’一声吆喝,“殿下,这堂是拜不得了,吉时未到,新娘又突然头晕,可是大凶之兆”
沐长情阴沉了脸色,沉默不语。
琉玉却书在此时虚弱地开口,“不碍事,兴许是太久不曾进食身子有些使不上力,继续吧!”
“哎哟公主殿下,还继续什么啊,您赶紧去房里歇着,吉时到了再出来拜堂就是”喜娘一惊一乍地吆喝着,沐长情的脸色更加难看。
“太子殿下,公主的身子为重,还是晚些再拜堂吧!”素娘在一旁开口,脸上满是对琉玉的担忧。
沐长情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般,松口道,“带公主进去休息”
“好勒,快快快”喜娘连忙和素娘一并扶着琉玉,在一小丫鬟的带领下朝婚房走去。
“公主,您好好歇着”琉玉坐定在床榻上,喜娘便笑开了花道。
琉玉点了点头。
“今日多谢喜婆婆了”素娘握住喜娘的手,一片金叶子不动声色地滑进了对方的袖口。
“好说好说,老婆子该做的”喜娘笑得合不拢嘴,“那老婆子就先下去了”
“您慢走”素娘放开她含笑点头。
“走吧”那喜娘离开前将那领路的丫头也一并唤走了。
房中只剩下琉玉和素娘两个人,素娘先到打开房门和窗户看了一眼,确定除了庭七守在门口之外没有别人,才折转回来一脸心有余悸地拍拍心脏,“可吓死我了!”
琉玉一把掀开红盖头,笑看着她,“怕什么?”
素娘拉了凳子过来坐下,“你是不知道,要不是你突然装晕,可就真得跟那太子拜堂了,要是被主上知道,我和小七非得去一层皮不可!”
“那你还不得感谢我,仔细跟我讲讲你那美男相公的床上功夫”琉玉勾起眼邪邪一笑。
素娘霎时捂脸,悲痛欲绝道,“果然开了荤的女人太可怕!”
琉玉突然就乐了,一提到素娘的相公她就这么一副表情,想是平日被折磨得极惨的。
琉玉在房中挨了没多少时候,就有一名小丫鬟匆匆来唤,“公主殿下,陛下驾到,请您移步前厅”
“好”琉玉盖了红盖头由素娘扶着往前厅走去。
前厅此事人满为患,太子成亲自然是各方朝贺,可是今日又有些不同,人群不是规整地排列两行,而是乱哄哄地挤作一团,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
那最上方空缺的席位上已经坐了两个人,龙袍加身的东晋皇,白衣飘飘的琉云笙,二人此时正一脸凝重地看着下方的喧闹。
“你说,这这怎么可能?公主不是公主却是郡主,真是天大的笑话”
“是啊,明明长得都一样,怎么就不是呢?”
“不会弄错了吧,太子殿下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不知道啊,国家大事也太过儿戏了”
沐长情面无表情地立于人群之中,一袭鲜红的衣袍,衿带束发,若那漫山荆花致命罂粟,叫人神往却又不得已止步,因为,危险至极。
“妙谷公主到——”
大厅外一声刺耳的高呼,素娘扶着琉玉一步步走进来,一身刺目的红,与沐长情那一身红裳相得益彰。
“是与不是,只要揭开那盖头便知真假”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立即有人附和,“对,没错,揭了盖头就知道”
沐长情脸色瞬间阴沉,垂在两边的手不禁紧握成拳。
“使不得,使不得,新娘还没拜堂就掀盖头可是大大的不吉利”那位头戴大红花的喜娘又咋咋呼呼地惊叫。
“那有何不可,若是证明盖头下的人真的不是妙谷公主,这堂也不用拜了”有人叫嚣道。
琉玉勾起唇角,好戏开始了!
“世子,你认为如何?”东晋皇偏头看向琉云笙,苍白的脸,无神的双眼无一处不透着病重之气。
琉云笙手撑着下巴,眼神落在琉玉那一身大红嫁衣上,“揭开盖头也不能证明什么,本世子倒是知道贵国有一位奇人精通易容之术,何不请他出来见证?”
“世子指的是?”
“情相思,舞倾城”琉云笙缓缓吐出几个字,周围一阵抽气的声音。
情相思的花魁一舞倾城,那可是名动邺城的绝色人物,一手易容术被传得神乎其神,她的每次出场几乎都是不一样的脸,有时娇媚有时清纯,但无一意外的每一张脸都美的惊心动魄,舞倾城虽是风尘女子却经常受邀在各大场合表演,当然请得起她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
对此东晋皇并没有异议,相较于南阳严禁风月场所东晋可算要开放得多,对于风尘女子也没有过多的轻视。
“就依世子之言,去请倾城姑娘”
一波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太子府,一炷香后又浩浩荡荡地回来。
“陛下,倾城姑娘来了”太监总管引着一人进殿,缥缈的白纱长裙,臂挽柳叶青纱,头坠满堂金玉,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唇,杏花眼,眉目如画身弱飘柳,绝色之姿。
琉玉纵使看不见也能听见周围惊艳的低呼声,她突然有些好奇究竟是何等仙姿!
“倾城,见过陛下”舞倾城盈盈福身,声若黄鹂鸣翠字字袅娜。
“免礼”东晋皇温和道,“今日事出突然,不得已劳烦倾城姑娘,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倾城不敢,陛下传召乃倾城之幸”舞倾城眸中含笑,句句轻盈有礼。
闻言,东晋皇点了点头道,“素闻倾城姑娘精通易容之术,烦请姑娘验一验妙谷公主的脸”
舞倾城点头,视线扫过一屋子的人,“敢问哪位是妙谷公主?”
闻言,素娘扶着琉玉走上前,“这位便是妙谷公主”
“劳烦揭下盖头”舞倾城又道,语气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但总归还是有礼的。
素娘伸手要去掀开琉玉的红盖头,却又一只手极快地挡了下来。
素娘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沐长情面无表情地拉过琉玉护在身后,“她现在是孤的妻”言下之意就是除了他没有人有资格掀下那盖头。
“长情太子请慎言,她究竟是妙谷公主还是本世子的王妹尤未可知,若她的确是郡主而非公主,那么长情太子就是在辱人清誉”琉云笙站起身,身若孤松,苍劲挺拔,淡漠的语气冰凉入骨,一瞬间便强势占据主导吸引所有视线。
琉云笙走到沐长情面前,目光却看向他身后的琉玉,沐长情不动声色地移了两步阻绝琉玉的视线,“既然入了我太子府的门就是我沐长情的妻,不论她是公主还是郡主都是孤的妻”
琉云笙有些凉薄的目光一瞬间划过冷意,“本世子可从来没答应要将王妹嫁与你!”
沐长情不避不退地对上,“世子同意与否有何关系,如今她人既站在了这里便是愿意,她愿意孤便不允许任何人反对,包括南琉世子你”
“喔,长情太子的意思是,承认了偷龙转凤将妙谷公主换成了本世子的王妹?”琉云笙淡淡挑眉。
沐长情噎了噎,“孤没有”
“既然没有,殿下何不让开,由倾城姑娘验一验,是龙是凤自有定论,若她是妙谷公主,本世子绝不干涉,但她要是郡主,本世子可就要带她走了!”
沐长情手上一紧,想要去拉琉玉的手,她却快一步退开,然后一挥手。
红绸滑落,流苏摇曳,凤冠坠地,青丝四散。
凤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嘡’一声,流苏上的珍珠发出噼里啪啦地滚了一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现场之人有些懵,就连沐长情都一瞬间回不过神来。
直到,琉玉迈步走到舞倾城面前,礼貌地颔首,“劳烦姑娘了”
舞倾城呐呐地回过神来,点了两下头,然后伸手在她脸上一阵摸索。
周围的人都屏息以待,到底是公主还是郡主,就等着舞倾城一句话。
片刻后,舞倾城转向东晋皇道,“陛下,公主脸上并没有戴人皮面具,此人正是公主无疑”
此话一出,众人惊诧,脸色速变,尤其是方才对此极为不满说了些难听话的人脸色顿如猪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