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戚不明白猥琐的意思,但也猜恐怕不是什么好词,没说话,离开了原位,去了时善谨边上。
时善谨正巧有话要问:“你看到的是不是这个?”
他将手机摊开在时戚面前,上面是一张动物的图片,长得有点奇怪,黄色的身体特别长,头却特别小,黑溜溜的眼睛,还有四只爪子。
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条毛发茂盛的长尾巴。
时戚看了几秒,又转向刘云云那边。
那条长尾巴又缠上了她的腰,只不过现在尾巴尖被灼烧秃了一块,怎么看怎么丑。
他脆生生地应道:“和这个很像,但是只有尾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时善谨点头,收回手机,确定十有八九是了。
黄鼠狼成精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东北那边都将它叫黄大仙,也是个惹祸的东西。
时戚好奇地问:“大伯,这是什么?”
时善谨说:“黄鼠狼,人称黄大仙。”
他又问:“你刚刚捏它做什么?”
时戚红了脸。
时善谨笑:“我又不说你,就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孩子的体制特殊,但还有待发觉,上次能轻而易举碰到女鬼,且直接让女鬼惧怕燃烧,当时的火他都能看见。
时戚小声说:“……尾巴尖那里烧秃了。”
“哈哈哈。”时善谨大笑,看来果然是一样的,对各种精怪鬼魂有灼烧之效。
他们俩的对话一旁的杨天勋听着就和天书似的,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见他如此爽朗大笑,凑上来问:“时先生,是不是有解决的办法了?”
从进门到现在,他就没见他笑过,还以为他就和现在网络上说的面瘫一样呢。
治它自然上天敌。
时善谨颌首,沉吟说:“你去菜市场买只活的大白鹅回来。”
杨天勋瞪大了眼:“大白鹅?”
这又和大白鹅扯上了什么关系,他从一开始到现在,感觉自己真是越来越迷糊。
不过他也没有反驳,走到不远处拨通了自己司机的电话:“小李,你去最近的菜市场买只活的大白鹅回来。”
“买几只老板?”
杨天勋思索了一下,“两只吧,一定要长的最好的,病的弱的都不要,而且只要大白鹅,你认识吧?”
要是一只死了,另一只还能再派上用场。
司机连忙应下:“我知道了老板,我尽快回来。”
杨天勋长出一口气,管他大白鹅还是大黑鹅,只要破了自己这倒霉事,买什么都没事,他可受够了精神衰弱、睡眠不足的情况。
刘云云对时善谨没什么好感,听他说买鹅更是厌恶。
她从小就不喜欢动物,家禽一类的也不喜欢,所以长大后吃的都是处理好的,这次买肯定是活的过来。
待会肯定要大叫。
司机来得快,拎着两只大白鹅就敲了门。
杨天勋赶紧去开门,司机在外面满头大汗,说:“老板,这是您要的大白鹅。”
两只大白鹅拴在一起,朝他叫了一嗓子,声音洪亮,再看毛色,油光发亮的,应该质量不错。
杨天勋满意点头:“这个月加奖金。”
司机喜出望外,又问:“老板,这买鹅做什么,自己处理太麻烦了,要我帮您杀了吗?”
我要的就是活的!杨天勋接过鹅,摆摆手:“行了我自己弄,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叫你。”
司机点头离开,还有点不解。
自己这老板出了名的会享受,哪次吃饭不都是外面,要么就是刘小姐做好了,怎么会自己玩买鹅。真是奇怪。
杨天勋关上门。
两只鹅大得很,又一向不安静,在他手里扑棱着翅膀,“嗷嗷”叫不停,拿嘴巴啄他。
杨天勋不防,被啄了个正着,哎呦一声,松开了手。
两只鹅是把左右脚拴在一起,放到地上就两鹅三足地跑跑跳跳,要不是重量太大,非得飞上天。
杨天勋顾不上胳膊,赶紧捉住它们,朝客厅去:“时先生,您要的鹅已经买回来了。”
也是奇怪,两只鹅到了时善谨面前就安静了下来,偶尔嚎一嗓子。
见状,杨天勋更觉得时善谨深不可测,自己没找错人。
实际上,他听说过不少时家的事,但那都是时家二少的事情,要不是经人说道,他压根不知道时家大少干的是这行。
但也是如此,他才知道,原来不少人连人都请不着,他这次也就是托了那根木头的服,现在还庆幸幸好没卖出去。
时戚以前也见过鹅,都是邻居养着出去卖的,还真不知道除了这个有什么其他用途。
“不要过来!”刘云云大叫。
杨天勋脸色不太好看地解释:“她从小就怕动物,所以对鹅怕,时先生不要介意。”
时善谨没说话,解开了鹅,掐着一只大白鹅的脖子,仔细地看了遍,然后才说:“把她带过来。”
杨天勋没听懂。
时善谨扯了扯嘴角:“你爱人。”
刘云云摆着头:“时先生,我是真怕动物,您别让我过去。杨天勋我不过去我不过去!”
她力气比不上杨天勋,没过一会儿就被拽了过来。
时善谨掐了掐鹅屁股,大白鹅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地跳起来,不停地叫,横冲直撞,更是直接撞上了刘云云。
然后令众人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
时戚目不转睛地看着。
那只大白鹅仿佛刘云云身上有什么东西似的,围着她叫个不停,声音一声比一声响,最后连歇着没事的另外一只大白鹅也直接跑过去一起叫。
两只大白鹅一起叫个不停,声音震天。
不知过了多久,鹅终于安静了下来。
被同样围住的杨天勋一脸菜色,耳朵都要聋了,他扶着的刘云云直接晕了过去。
时善谨看时候差不多了,说:“把她弄醒。”
杨天勋掐了掐她手,刘云云缓缓醒过来,却一脸呆滞。
就在他以为她被吓傻了的时候,刘云云突然张口就说:“我又没有偷吃你家的鸡……”
一室安静。
杨天勋僵在原地,瑟瑟发抖。
时戚竟然从它的话里听出了委屈的意思。
他定眼去看,那条尾巴好似碰到了敌人,直直地竖起来,毛发竖起,十分警惕。
原本他只能看到一条尾巴,现在是整个身影都隐隐若现,刘云云的脸就像是他在图片上看到的那样,人类的脸和动物的脸交织在一起,十分怪异。
时善谨面不改色:“你上人身,本就是错。”
刘云云动了动身体,杨天勋更害怕了,他怎么听都知道不对劲了。
时善谨拿出一张符纸,又从厨房里摸出一只装了半碗水的碗,符纸在水中燃烧。
如此不符合常理的景象让时戚移不开眼。
几秒后,符纸烧成灰烬,混入水中。
时善谨将水喂给大白鹅,而后拍了拍它的头,大白鹅仿佛得了鼓励一般,又兴致勃勃地大叫起来。
随着它的嗷叫,时戚看到刘云云身上的黄鼠狼越来越明显。
最后眼前一花,黄色的影子从她身上跃了下来,飞速地跑离,要跳窗逃跑。
时善谨不为所动。
这里是二十多层楼,它跳下去也只是死路一条。
时戚就看到那只黄鼠狼趴在窗台上,往下眺望,回头又看他们,感觉要哭出来。
好像有点惨,他心想。
大白鹅追上去,扑棱着翅膀要上窗台,可惜上不去,就两只鹅站在底下朝黄鼠狼叫唤。
刘云云再次失去了意识,瘫软在杨天勋身上。
没过多久,她便醒了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抖着不停的杨天勋,“怎么了?你怎么……”
杨天勋声音有点丧:“时先生……”
时善谨说:“它已经走了。”
杨天勋立刻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任谁知道自己的枕边人身上居然被附身了,都会害怕的。
时善谨淡淡道:“她运气好,没碰上修炼久的,否则哪等到今天。”
被黄鼠狼附身的人大多最后都变成疯疯癫癫,失去神智,得了癔症类似,时间久自然就不是正常人了。
“是是是,时先生说的对。”杨天勋听着,不住地点头,额头背后全是冷汗,都浸湿了衣服。
时善谨没再管他们,上前把窗台上那只黄鼠狼揪了下来。
它的尾巴在后面,果然尾巴尖秃了一块,有烧灼的痕迹,没想到时戚的体质这么厉害。
黄鼠狼还想挣扎,被他戳了一下就瘫了,耷拉着头,一副可怜的模样,认命了一般。
两只大白鹅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想去啄黄鼠狼。
时戚看着,又想到那句“我又没偷吃你家的鸡”的话,觉得它有点好笑。
“可以回去了。”时善谨走到他面前。
时戚点头。
黄鼠狼被拎着,大约高度到他的胸口处,瞪着大眼盯着他,有点想伸爪子去挠。
但一想到自己秃了一块的尾巴,又悻悻地瘫在那。
时戚虽然好奇,也不敢伸手去碰它了,生怕把他身上的毛都烧没了,那就遭了。
杨天勋已经回过神,脸色依旧有点惨白:“时先生,我送您下去!”
时善谨说:“不用。”
杨天勋却巴不得这句话,他现在恨不得离这黄鼠狼远远的,“那家里的大白鹅怎么处理?”
时善谨瞅他,“吃了。”
丢下这句话,他就带着时戚,两人一黄鼠狼离开了屋子。
我要回去见奶奶了。
期待。
——《时戚偷偷藏起来的小日记本》
第22章 022
杨天勋关上门,在沙发上猛抽烟。
两只大白鹅把地方当成了自己家,这边晃晃那边晃晃,最后还在他的皮鞋里拉了屎。
生活十分惬意。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那昏迷的刘云云幽幽转醒,一脸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家里,还有两只鹅。
她尖叫:“啊——杨天勋你把鹅弄出去啊!”
杨天勋瞪着眼,“我还准备把你弄出去呢!”
一想到自己半年来都是天天和一只黄鼠狼睡的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和冷汗直冒。
怎么就是黄鼠狼呢。
要不是运气好请来了时善谨,他估计就和这只黄鼠狼过一辈子了,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也许哪天晚上,这只黄鼠狼就将他一口吃了。
他又吸了口烟,冷声问:“你怎么招惹黄鼠狼的?都给我从头说,不许落一个字!”
没想到和刘云云的旧情复燃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杨天勋猛吸口烟,吐出厚厚的烟雾。
刘云云懵了。
以前大学恋爱时,杨天勋就甜言蜜语很多,她很少见杨天勋对她发火。后来两个人再次相遇,平时生活也是情趣十足,别提现在这样了。
她抖着音:“我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道……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上的黄鼠狼,压根她就没碰过动物,怎么会招惹呢?
杨天勋冷笑,“没招惹会上你身?怎么不上别人身!”
刘云云有苦说不出,摊在地上回想着半年前曾经遇到的事情,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脸色难看至极,头发也松松散散的。
过了会儿,她僵住了身体。
杨天勋看得清楚,猛地上前掐住她脖子,“赶紧说!”
两只大白鹅跑过来,冲两个人叫唤,被杨天勋瞪走,早晚给炖了……不还是扔了,喝过那什么东西的扔了好。
刘云云挣扎起来,被他放开后一直咳个不停,将自己曾经在一家鸡肉店里的事说了出来,想来想去,就那里有可能了。
她曾经好像的确感觉到自己被跟踪了,只不过当时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后来就忘了。
看杨天勋一点不念旧情,刘云云心里发苦,也清楚他们这天过后恐怕就没什么情谊了。
她缓缓地开口。
……
车上,黄鼠狼被放在后面,和时戚一起。
它的坐姿和人相同,只不过更加特殊一点,看着自己被烧秃了的尾巴,不住地叫唤。
等时善谨回头时,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时戚看得好玩。
黄鼠狼却很讨厌他,居然把自己好看的尾巴烧秃了。见他看自己笑,冲他龇牙咧嘴。
它长的挺可爱,时戚反倒不觉得这样子凶狠。
唯一危险的可能就是它的爪子了,有点尖,没有修剪过,一不小心就能划破皮肤。
时戚小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时善谨好笑地提醒:“它离了人身就说不了话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时戚觉得它恶狠狠地看了自己半天,一句话都不说。
他伸手去摸,说:“真可怜。”
显然忘了之前发生的事。
黄鼠狼原本还在瞪他,看到他小手凑过来,叫着跳起来,一下子砸上了车顶,撞的头晕。
时戚收回手,看着它,低声道歉:“对不起,我刚刚忘了……”
现在这样想想,他的身体好像不正常。
后面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