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九白山,在炎热的夏季,还是有些凉意,清风徐来,吹过白酒的衣角,白狼兴奋地扑了过来,雪白的爪子按住衣服,印上一个梅花爪印,嗷呜,低嚎了一声。
白酒没有去紫竹林,去了练武场,刚转过石子路拐角,一个小女娃啪叽,撞到了她身上。
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穿着嫩黄对襟襦裙,垂着两个小辫子,腮帮子肉肉的,甚是可爱。
白酒扶住她,温柔浅笑,问道:“哪里来的小可爱?”
如沐春风的笑容让赵慕景不再害怕,抬起头学着师姐教她的抱拳礼,抱拳对白酒说道:“弟子赵慕景,是从秦州来的。”
“秦州城?”白酒蹲下身和赵慕景平视,问道:“你是长悦酒楼赵掌柜的女儿?”她记得前几天赵仲安把自己的女儿送上山习武,眼前这小女娃,八成是他孩子了。
赵慕景点了点头,看到白酒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呲牙咧嘴的狼头,哇,吓得立马抱住白酒埋首在她衣袍里。
“好可怕呀师姐,有大狗狗!”瑟瑟发抖。
白酒捧住赵慕景的小脑袋,温柔说道:“别怕,它不是大狗狗。”
赵慕景闻言,转头偷偷瞄了一眼,“啊,大狗狗,就是大狗狗!”明晃晃的大狗头,还对她呲着牙,和邻居家那只凶巴巴的大黑一个样。
“它是狼。”
白酒笑着转头对白狼说道:“小白,这个小可爱说你是狗。”白狼听了,扬起头狼嚎了一声,“嗷呜呜呜呜——”叫得赵慕景身子抖得更厉害。
“没想到白酒师侄竟有这戏弄人的闲情逸致。”一个清冷的女声从白酒身后响起,白酒回头,见是李渝师叔,笑着施礼,“师叔早。”
解释道:“见她可爱,逗逗她罢了。”
赵慕景听到师父的声音,紧拽着衣角的手松开,小眼神怯怯地瞄了眼白狼,向李渝行礼,“弟子见过承武师父。”
所有进入无凤宫的弟子,都会在承武堂学习武艺,李渝只是承武堂授武师父之一。
李渝微微颔首,目光看向白酒,“你和你师父……”
白酒知道她要问什么,坦然地点了点头,看了眼赵慕景,转开话题问道:“这孩子,还没有师父吧?”
听她这意思,李渝以为她想收赵慕景为徒弟,点头说道:“嗯,这孩子根骨不错,你若想收她为徒,我去承武堂说一声。”
若是自己收赵慕景为徒,以后的日子,哪里还有时间和师父腻在一起,白酒摇了摇头,说道:“师叔你多加培养也是一样的。”
摸了摸赵慕景的头,带着白狼离开。
看着白酒离去的背影,赵慕景说道:“师父,那个师姐,长得好美,说话也好温柔。”就是她身边跟的那只大狗狗太可怕了。
李渝暗暗叹了声气,“大概她就是喜欢这样温柔的人吧。”
赵慕景没听懂,疑惑问道:“师父,你说什么?”
收回目光,李渝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去练武场。”跟在白酒身后,向练武场而去。
紫竹林是白酒练武的地方,练武场偏东一隅,也是她练武的专属之地,练了剑法后,取了弓,开始练箭术。
十年如一日的练习,她的弓箭之术,已达出神入化的地步,搭弓射箭,目之所及,箭无虚发。
白酒射箭的时候,脸上不见半点温柔,眉目一瞬间变得英气,眼神凌冽。
正是这样的反差,迷倒了一个又一个师姐,看赵慕景痴痴的眼神,又多了一个。
“小师妹,白酒师姐是不是很好看?”头顶传来师姐的声音,赵慕景愣愣地点头,“好看,看起来,很厉害……”
如果能拜她为师,自己是不是也能这么厉害?
赵慕景凝视着白酒,一步一步向她走去,只是还没走到,白酒将弓往架子上一挂,提起剑转身快步离开,似有事要忙。
身后,又传来师姐的声音,对白酒芳心暗许的某位师姐,叹息说道:“唉,只练了这么半个时辰,就走了……”
后面的话,轻若蚊蝇,赵慕景再听不清。
白酒算着时辰练剑,看天色时间再过半个时辰师父要起床了,赶紧去膳房准备早膳。
二十四孝好徒弟,说的就是她这样的。
端着托盘推门而入,师父已经起来了,白酒笑着和她说:“师父,早。”
将托盘轻轻放在桌上,揭开盖子,扑鼻而来的粥香,还有炖鸡香。
白少琴在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子里慢慢靠近自己的小美人儿,与镜中人四目相对,慵懒轻笑,“替为师绾发。”
柔软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带着淡淡的清香,白酒俯身靠在白少琴肩窝上,双手搂着她肩膀,问道:“师父,今日想绾什么发髻?”
白少琴想了想,说:“与往日一样。”
“好。”白酒直起身,笑盈盈地替她绾发。
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檀木梳,一下一下,为白少琴梳长发,将木梳放于一旁,十指穿过长发轻抓了抓,拢成一束,绾成发髻,用发簪别住。
“好了,师父。”白酒走到白少琴身侧,靠在梳妆台上,拿起黛笔,轻托师父下巴,进行第二步,画眉。
细致地勾勒眉形,白酒温柔低语,“长发如墨,师父,你的头上,没有一根白发。”
白少琴闭上眼睛,“这样不好吗?”
白酒说道:“都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若是他日白酒先长出了白发,该如何?”
白少琴听出了话里的试探之意,唇上扬,“长生药还有一颗。”
那日在药仙谷,聂姨一共给了四颗长生药,三颗已经被吃了,如今只剩下一颗,而那颗药,在白酒和她在一起后,宫主寻了个时机给了她。
“你若是想要,可以去问问宫主。”睁开眼睛看着白酒,笑意盎然地看着她,“当然,也可以去问聂姨,她那里,定然还有。”
聂姨肯定是不行了,她问过聂姨,聂姨不愿意给她长生药,至于宫主……
白酒心里计算了下可能性,有五成把握,但,怎么开口是个问题。
还是和师父撒娇吧,和师父撒娇,有九成可能性。
画好眉,放下笔,白酒侧身坐在白少琴腿上,勾着她脖子,轻眨媚眼,“师父,白酒想要长生药。”
心一阵悸动,白少琴挑了挑眉,“你这是在撒娇,还是在勾。引我?”圈住白酒腰,“若是勾。引为师,为师可不吃这一套。”
将白酒从她大腿上推下去,起身捏了捏她的脸,笑道:“该用早膳了。”
见她失落,勾了勾唇,倾身在她耳边低语,“等小酒儿长大了,为师自然会给你。”揉了揉白酒的头,走到桌边坐下,喝粥喝汤。
为师自然会给你,白酒站在原地仔细品味这句话,立即明白,药在师父身上,转而又陷入了沉思,自己明明已经长大了,为什么师父还要说等自己长大?
未经人事一词,闯入脑海中。
师父难道是那个意思?从和师父在一起,都是师父在下,而自己的身体,师父从未进入……
白酒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师父定然是这个意思。
抬头看向师父,师父正巧对她笑,看起来耐人寻味,白酒更加肯定,师父的意思,就是想要自己。
早就想把自己给交出去,可每次都把师父折腾到睡着才罢休,没机会交出自己,如今师父暗示了,白酒心里做决定,今晚,今晚就把自己交给师父。
白少琴喝着粥,看到白酒低头打量她自己,欣慰地笑了起来,小酒儿果然懂自己的意思,知道自己介意年纪大,想等她再大些再把长生药给她。
等喝完粥,白酒为她收拾碗筷,忍不住又感慨,真是懂事的徒弟啊。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