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不用多说,徒儿明白,徒儿这就去为你备马下山。”白朦一脸乖巧,乖得白惜璟心发慌。
用过午膳,两人下山,等她们到长悦酒楼,天色已黑。
临近年末,夜市热闹,熙熙攘攘的街,和静寂的酒楼形成鲜明的对比,白惜璟和白朦对视一眼,酒楼不对劲。
酒楼大门紧闭,在门口站了片刻,也没听到任何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白惜璟将白朦护在身后,推了推门,嘎吱,门应声而开。
大堂挂着圆灯,浅粉灯罩被橘红的烛光染成米黄色,扫了一圈,大堂内竟没有半个人影,迎客小厮不在,跑堂小二不在,赵仲安……也不在。
“师父……”站在白惜璟身后的白朦,轻轻喊了一声。
白惜璟抬手,示意白朦不要说话,握紧青铜剑,跨过门槛走入大堂。
白朦亦步亦趋,两人走至大堂中央,抬头,二楼走廊灯火通明,其中几个房间,亮着灯,但不见人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花香,似乎在哪里闻到过,白惜璟皱眉,瞬间想起来,这是藤柔香。
当初在公主府,她就是身中藤柔香,才内力尽失,若不是有菩提丹,还不知道会被上官清怎么□□糟蹋……
转身捂住白朦鼻子,说道:“屏住呼吸。”白朦闻言,立时闭气。
白惜璟揽住白朦飞身离开酒楼,从怀里取出一颗菩提丹,塞进白朦嘴里,沉重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二楼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如果十点没更新,有可能是十一点更新,也可能是十二点,如果十二点还没更新,那大概……就是真不更新了~捂脸
第147章
“师父; 我和你一起。”
白朦拉住师父; 眼神坚毅,上次滨水河畔的事,她至今仍有余悸; 不管里面有没有危险,她都要和师父在一起。
想也没想白惜璟便拒绝了小徒弟; 扶着白朦肩膀; 说道:“白朦,你在这里接应为师,为师一个人进去。”
为师这个自称都出来了; 师父的决定不容反驳。
白朦垂了垂眸,再次抬起的时候; 眼神更加坚定,一字一句认真说道:“白惜璟,我和你一起。”
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 白惜璟有些反应不过来; 轻叹了口气,问道:“你试试; 自己的内力还有多少?”
藤柔香被吸入体内; 会封住丹田内力,令人四肢无力; 酒楼内的藤柔香并不浓郁,但或多或少白朦都吸入了一些,就算服下能解百毒的菩提丹; 也不会那么快起效,至少要等上一刻钟时间。
白朦试着运功,发现内力被封在丹田,只能提出少许。
她这样进去,只会拖师父后腿,转念一想,师父把她一个人丢在酒楼门外,若是有人趁机把她掳走然后威胁师父,不是对师父更加不利?
“师父,你放心我一个人在外面?”说完,白朦想起了无凤影卫,夜色下,一定有影卫隐藏在暗中,不等师父回答,坚持道:“我和师父一起进去。”
白惜璟一番思虑,点头同意,“跟在我身后,小心一些。”
过往的路人,看到酒楼外站着两个奇奇怪怪的女人,纷纷侧目,但也没多想,只以为她们是犹豫要不要进酒楼,毕竟这长悦酒楼是秦州城内数一数二的大酒楼。
酒楼内忽传出绵长笛声,声音哀怨,悲凉入心,音律寄情,这吹笛之人仿佛受过什么悲痛欲绝的伤。
白惜璟看了眼白朦,两人重新进入酒楼,这一次,比之前要小心翼翼。
笛声从二楼传来,师徒俩循着声音抬头望去,看到一身穿青衫的男子背靠阑干,握着青竹长笛,心无旁骛地吹奏笛子。
白朦看到青衫男子心里就犯怵,杨邪那个变态,就喜欢穿青衫,如今已是寒冬腊月,那吹笛男子却着单薄的青衫,若不是内力深厚,就是体感有问题。
笛声停止,青衫男子转身,苍白阴柔的面容,眼眸里含着阴骘的笑意,不是杨邪又是谁!
“白朦,好久不见。”杨邪弯腰,双手搭在阑干上,见白朦一脸震惊,笑着问道:“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
“你……你不是死了吗?”白朦记得清清楚楚,数道剑气击中了他的心脏,他不可能活下去。
杨邪挑了挑眉,“祸害总是遗千年的。”邪性的目光挪到白惜璟身上,四目相对,杨邪笑得更加邪气,“白宫主,你也还活着呢。”
说话语气熟稔,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白惜璟向前走了一步,长剑轻吟,青刃出鞘,剑指杨邪,问道:“酒楼里的人呢?”
浓郁的剑气在出鞘的一刹那陡然而生,绕剑身流转,隐隐如脱缰之马,似乎下一瞬间就会击向杨邪。
“白宫主真易动怒。”杨邪站直身,用笛子指了指身后亮堂的房间,说道:“他们都在屋里。”
话音刚落,白惜璟足尖一点,飞上二楼,铿,杨邪抽出剑,挡住白惜璟攻击,退身,笑道:“白宫主,小生身上还有伤,不便与你切磋。”将剑插回笛中,转身,飞下二楼。
嗖,剑鞘射向杨邪,挨着他的脚尖插入木头地板中,挡住杨邪去路,杨邪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白惜璟,镇定道:“白宫主这是舍不得我?”眼神诡邪睨了白朦一眼,戏谑道:“若是宫主不愿意我走,大可把白朦许配给我……”
白惜璟握剑刺向杨邪,锋利无比的青铜剑,灌注内力后激出一道雾白剑光,杨邪不敢抵挡,运起轻功向旁边躲开。
砰,剑气击碎木板,扬起一阵碎屑,杨邪柔媚一笑,若女子般拍了拍自己胸口,“宫主,吓到小生了。”
身影晃动,杨邪手成爪状身形快如闪电袭向白朦,只是,还没碰到白朦,一道霸道强势的剑气砍向他手臂,杨邪赶紧收手躲开。
白惜璟翩然落地,傲然立在白朦身前,冷冽的眼眸如看死人般看着杨邪。
白惜璟的武功大进,看出手杨邪就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除了躲避还是躲避。
白朦从白惜璟身后走出,和她并肩而立,看了眼师父,师父的眼里明晃晃写着几个字,我吃醋了,白朦心念一动,眉峰轻挑,故意问道:“杨邪,你还想带我回弑血阁?”
声音轻柔,令白惜璟胸口酸闷,白惜璟转头看向白朦,目光交汇,一眼看出小徒弟心里的小算计。
杨邪阖嘴不答,见人松懈,趁机往外溜,没走两步,背后剑风袭来,似要贯穿他身体,身子一转,堪堪躲开要害,手臂被青铜剑刃擦过,顿时血流如柱,染红青衫。
杨邪捂住伤口,血从指缝间冒出,痛吟道:“白宫主,你我素来无冤无仇……”发现话不对,赶紧改口,解释道:“你我上次恩怨已清,我来这里,是因为接了笔生意,杀那几个道姑,与你们无关。”
只是犯贱,才会口出不逊调戏白朦。
“杨公子不是为我而来?”白朦笑了起来,温柔似水的浅笑,让杨邪晃神,白惜璟见状,又是一剑。
“小姑奶奶,你就别刺激你师父了,你是你师父的,我哪里敢对你有非分之想。”杨邪踉跄退后,靠在桌沿上喘气。
砰,二楼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白惜璟看了眼二楼,问道:“你对那些道姑做了什么?”
怕白惜璟再对他动手,杨邪赶紧回答:“没做什么,只是喂了点毒,白宫主,你现在去救人,还来得及,若是晚一步,就只能看到七窍流血面目扭曲的尸体了。”
他喜欢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样子,能给他带来灭顶的快。感。
白惜璟略一沉吟,带着白朦上了二楼,回头,杨邪已经不在大堂。
门内,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一身月白道袍沾着尘土和殷红血迹,手揪着胸口处衣服,似极其痛苦。
白惜璟上前,一一探过脖颈,全没了气息。
“师父,她们……”
“都死了。”
白惜璟数了数人,这里只有五个人,蕴尘和辙溪不在,她记得,她们一共有八个人……
“白朦,去赵仲安房间。”
赵仲安昏迷躺在桌边地板上,白惜璟和白朦推门而入的时候,他正好醒来,揉着疼痛欲裂的脑袋,一脸迷糊。
“仲安。”白惜璟蹲下身,问道:“你怎么样?”
听到宫主的声音,赵仲安清醒许多,“宫主,你怎么回来了?噢,想起来了,我写了信……”抓着桌腿,慢慢站起来。
白惜璟问道:“那些道姑是怎么回事?”
赵仲安晃了晃脑袋,等意识完全清醒,将发生的事一一告诉宫主。
今日巳时左右,道姑们搀扶受伤的两个道姑回来,他问了之后,才知道还有个道姑死了,想到白少琴的吩咐,赶紧飞鸽传书把这事告诉她。
为免再出事,他关门打烊,不接待任何客人,没想到,天将黑之际,又出事了。
他正在房内算账,忽烟雾弥漫,透过门窗缝隙充斥整个房间,刚起身,身子一软,摔在了地上,在意识完全离体而去之前,听到门外走廊,有一阵脚步声跑过,之后,昏了过去。
再醒来,便看到了宫主。
白惜璟皱了皱眉,“蕴尘道长和辙溪道长可有离开酒楼?”
赵仲安摇了摇头,“我不清楚,那些道姑们回来后全待在一个房间,期间只让小二送了些饭菜和水,没见有人出来,有没有从窗户出去,就不得而知了。”
“师父,现在怎么办?”知道是杨邪下的手,可杨邪已经逃了,弑血阁做的就是拿钱杀人的活,想要报仇,只要找弑血阁就行,可这报仇也轮不到她们无凤宫来做。
白惜璟沉吟片刻,对赵仲安说道:“又死了五个道姑,你妥善处理,还有,加强酒楼防护,别再出这种事了。”
转头对白朦说道:“我们回九白山。”
白朦不解,“连夜动身?”白惜璟点了点头。
白惜璟留了几个影卫在酒楼,嘱咐她们,若是蕴尘和辙溪回来,好好保护她们,将她们护送回峨眉。
等师徒俩回到无凤宫,已是三更半夜。
白少琴心忧宫主,一直未睡,在宫主小院的海东青,看到宫主回来,立马飞去告诉白少琴。
白少琴快步赶去白惜璟房间,见宫主和白朦一脸疲惫,想到现在正是睡觉的时间,转身离开,准备明早再来,却被宫主师妹喊住。
“师姐,留步,我和你有事相商。”
白少琴回头,和宫主四目相对,目光交汇,她从宫主眼眸里读出,宫主和她商量的事,与她有关。
可那些道姑出事,和自己能有什么关系?白少琴进屋,问道:“宫主,何事?”
回无凤宫的路上,师父一直没有说话,白朦猜不到师父有什么事要和师伯商量。
白惜璟看出两人不解,说道:“和凌霜白酒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开学了?感觉少了好多读者T_T
第148章
白少琴走出屋; 抬头; 深邃的夜空缀着点点星光,月华黯淡于云后,九白山峰高; 明明是遥不可及的星辰却似乎触手可得。
犹如她的宫主师妹,她们自小一起长大; 明明应该很容易得到她的; 最后却成了别人的恋侣。
回头,宫主在看着她,白少琴笑了笑; 方才说的话言犹在耳,阿璟说的对; 她要保护好白酒,不管凌霜对白酒是真心还是实意,凌霜终究是弑血阁的杀手。
“师父; 师伯还是喜欢你的吧。”师伯离去前那回眸一笑; 带着几分无奈,几分眷恋; 几分不甘; 还有几许后悔。
白朦侧头看着师父,想从她的表情和眼神里; 看出师父对师伯的态度。
师父眼神无波,表情平静,只是; 在片刻之后,轻轻叹了口气。
“我一直都知道师姐对我的感情。”白惜璟回头,娓娓道出曾经,“师姐对我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先送于我尝第一口,她也曾温柔如水,但不知为何,渐渐变得乖张放肆,言语轻佻常戏弄我……”
白朦打断师父,问道:“如果师伯对你一直温柔,你是不是会接受她?”
白惜璟微微考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这个如果了。”
“师父,如果……如果不是我一直逼着你,你是不是不会和我在一起?”时至今日,白朦心中还是会害怕,害怕师父只是因为她的纠缠而不得不和她在一起。
冷风从敞开的大门涌进来,吹乱白朦的长发,一缕青丝斜覆于白朦脸颊,白惜璟笑着伸手,将长发拨于耳后,扶住白朦脸颊,深情说道:“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
闭上眼,侧头,轻柔的吻犹如羽毛抚过,带着克制的情。欲和悸动,怦怦心跳声,从贴合的胸口传入彼此身体。
白朦左手抱住师父后背,右手按住师父后脑勺,唇微启,试探地撬了撬师父的唇,轻易得到了允许,寻到柔软,交。缠嬉戏。
莫一弦得知宫主深夜回宫,临时做了些桂花糕,桂花是今年秋时从金桂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