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生脸都白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心里暗暗哀嚎:夭寿喽!要出人命喽!
☆、第22章
他只是看这小姑娘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又说是来找人的,他才把人带了过来,谁特么的知道居然把自家姑父的小青梅给捡了回来!看样子,两人情分还不浅,万一这小姑娘咬死了想当小三,插足小姑的婚姻,就冲自家小姑那个暴脾气……啧,哪里能受得了这份窝囊气?男人哪有不贪腥的,更何况还是个天真可爱、两小无猜的小青梅?
只要有心,世上可没有挖不倒的墙角。
不提夏云生,正好在场的其他几个人也都傻那了,陆锦年出现之前,他们光听那小姑娘说自己跟她的陆哥哥如何如何的感情好,恨不得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谁特么的想到,这事居然落在自家老板头上了?
妈呀!自家老板娘头上戴绿帽啦!
陆锦年站在旁边,手上还搭着羽绒服和皮毛帽子,看了一眼泪眼汪汪的小姑娘,沉默了良久,就当所有人都以为是旧情人重逢的戏码时,作为当事人的陆锦年终于开了口,“……你谁呀?”
也不知道谁那么没忍住,直接噗的一声笑喷了出来。
不是说好了老情人重逢、青梅竹马多年后相遇的电视剧戏码吗?怎么跟电视剧上演的不一样啊?小姑娘倒是哭得泪眼汪汪,作为老竹马的陆锦年居然连人都没认出来……
小姑娘当即泪如泉涌,“陆哥哥!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吗?我是茜茜呀!顾茜茜,你的身体是我爷爷治好的,从小我就跟我爷爷住在陆家,我们俩一起长大,每次你疼得在床上痛不欲生的时候,都是我陪着你的呀!”
陆锦年终于从遥远的记忆中,想起了这个名字以及这张“天真无邪”的脸,猛地一拍额头,“你……是顾老的孙女?以前住在我家,天天在我房里赖着不走,还哭得没完没了,闹得我们全家都不消停的那个?”
作为围观者中的一员,夏云生表示,他也有点憋不住的想笑了。
顾茜茜显然没料到,陆锦年会这么不留情面,一见面就将她的全部老底都抖落了出来,顿时委屈得又红了眼圈,“陆哥哥……”
“我不是让顾老把你送出国去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陆锦年厌烦的看了一眼顾茜茜,毫不客气的道,“当初送你去的时候,我跟顾老就讲过,你老老实实的在国外呆着,没事别出现在我眼前,我看着你就觉得脑仁疼……”
顾茜茜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双手抹着眼泪,失声哽咽的叫道,“陆哥哥,我没有要打扰你生活的意思,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我真的只是想关心你而已!”
小姑娘说这话,一般人早就动容了,也越发显得陆锦年这个当事人冷情薄凉。
甚至有个旁观的小伙子心里忍不住暗暗猜测:自家老板当初是不是干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事?例如把人家小姑娘肚子搞大啦,然后又嫌弃人家小姑娘出身低微,不够分量嫁给他,不仅逼着她堕胎,还把人遣送出国……
陆锦年冷冷的看着顾茜茜,蓦然轻哼了一声,神色越发冷漠,语气也越发不客气,“顾小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的举动已经对我造成了困扰,请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行吗?过去,我只是聘用你爷爷当我的私人医生,如今我和他早已解除了雇佣关系,这与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麻烦你有点羞耻心,可以吗?”
顾茜茜脸色煞白一片,怔怔的看向陆锦年,泪水簌簌的顺着脸颊流落下来,“陆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呢?明明我们小时候说好的,我以后要嫁给你的啊。”
提起这事,陆锦年心里越发窝火,冷笑了一声,“说好的?趁着我生病起不来,昏厥在床的时候,偷偷跑到我床边,让我以后娶你进家门,打的就是我昏厥不醒,无法拒绝的主意,是吗?”
顾茜茜满脸震惊,蓦然摇头,“不,陆哥哥,你明明以前对我那么好的啊……一定、一定是你现在的妻子逼着你这样做的,是吗?她怎么可以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她怎么可以掐断泯灭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情谊?!”
说完这话,顾茜茜倏尔转头,又冲回到夏翎跟前,满脸泪痕、一派绝望的看着夏翎,“这位姐姐,明明是我先认识的陆哥哥,也是我先爱上的他,你怎么可以趁我不在的时候,趁虚而入,抢走了陆哥哥?陆哥哥根本就不爱你,就算你勉强嫁给他,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装啊!继续装!我可是看得热闹呢!你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
夏翎抱着胳膊,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凉凉的嗤笑道,“继续装呗!装不认识我啊!怎么不装了?不是装作不认识我是谁吗?装作不认识我,然后在我面前做出一副跟我丈夫青梅竹马、甜蜜初恋的模样啊!怎么不装了?我还等着看呢,啧……刚才演的多好啊!比电视剧还精彩呢,一对小青梅竹马,灰姑娘跟病弱王子的爱情,历经生死磨难、漫长分离,终于重遇……听得闻者落泪、听者动容,最好在你无意识的诉说下,要么我识趣自动退出,要么我暴躁的回去跟你家陆哥哥大吵一架,好给你机会安慰你家陆哥哥疲惫的心灵……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旁边围观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是啊!貌似谁都没提陆锦年结过婚,也睡都没说过夏翎是陆锦年妻子的啊!这小姑娘刚才还一副不认识自家老板娘是谁的模样,甜蜜动容的诉说着她跟陆锦年的那点子“过往”呢,这会居然跑到老板娘跟前叫嚣了!
要说刚才那副德行不是故意的,恐怕谁也不信!
夏云生想得尤为更远,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从一开始,这个貌似天真单纯的女人,就是在算计自己,故意在县城外面的马路边上等着自己呢?不然哪有这么巧的,外面天寒地冻,他回来的途中,捡着个来找人的小姑娘?
“这位姐姐……”
顾茜茜刚要说话,陆锦年忽然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忍不住出声提醒道,“那个,我记得……好像你跟我同岁来着?我太太今年才二十三,麻烦你别一口一个姐姐。”
显然,顾茜茜的重点抓在了另外一方面,“陆哥哥……你果然记得我的年龄!你心里是有我的!”
陆锦年木然着脸,“是记得……因为当初我父亲答应过我的,你十六岁成年了,就立刻把你撵出去,当初我数着手指头一天天的挨下来的。”
说完这话,陆锦年才意识到自己来干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几步,将夏翎拉在自己身边,将羽绒服披在她的肩膀上,又把帽子扣在脑袋上,“……被她气晕了,差点把这些给忘了,你出来的时候穿的薄,这会降温了,你多穿点。”
夏翎递给陆锦年一个“算你识趣”的眼神,哼哼的挽住了自家男人的手,暗地里却偷偷拧了一把:让你招来的烂桃花!
人家夫妻俩的亲昵和体贴,宛如一记重重的耳光,狠狠的扇在顾茜茜的脸上!
险些让她满脸的天真单纯破了功!
顾茜茜的眼底闪过一抹扭曲,很快的恢复了常态,委委屈屈的垂下了头,泪眼婆娑的道,“姐……不,夏妹妹,我知道你不待见我,我没有破坏你婚姻和家庭的意思,我、我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陆哥哥就好了,我不会再对陆哥哥有任何觊觎之心,我保证!只是……求求你,让我在这里住下,好不好?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我只是想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陆哥哥过得幸福美满就好了,我不会跟你抢陆哥哥的……”
“抱歉呢,我不习惯养一条毒蛇在身边,哪怕这条毒蛇装作出一副柔若无害的模样。”夏翎轻笑了一声,斜睨了一眼顾茜茜,“顾小姐,麻烦你离开这里吧,至少我这……不欢迎你。”
“外面天寒地冻的,我现在真的无处可去了,至少让我先在这里住下,等雪化了点再走,好不好?”顾茜茜乞求的看向夏翎,“我一个单身女孩子,外面天黑又下了雪,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你就不怕我遇上危险吗?”
夏翎皱眉,她心里虽然挺不待见这个顾茜茜的,可现在山里天寒地冻,外面天色渐黑,又下了雪,真要是现在让她滚蛋,万一出了事,怕是……
陆锦年一把按住夏翎的手臂,冲她默默的摇了摇头。
夏翎不解。
“霞妹妹,真的不行吗?”顾茜茜似乎急得都快哭了,“你看这天色,山里的路又危险,我一个单身女孩子万一出了点事,你就不怕下半辈子良心不安吗?我就住一晚,明天就走,还不行吗?”
旁边一群人微微的也有些动容了,哪怕这小姑娘心计再重,收留一晚也不碍什么的,万一人家真的回去的途中遇上了危险……
“——那你就去死好了。”陆锦年冷冷的吐出一句无比绝情的话。
这话说出口,旁边人都懵了。
不、不是吧!原来这里最狠的不是自家老板娘,而是深藏不漏的老板!
半点怜香惜玉都不讲究?
直接让这么个小姑娘去死?
陆锦年俊美的脸上一派冰冷和坚定,看向顾茜茜的眼神,就跟看个死人似的,“不仅是厂区内不回收留你,对面西河村附近的梨花庄、白柳村,都不会收留你,哪个村子收留她,这个村子的所有人都不用在我们这做工了……”
众人鸦雀无声,一边是摄于自家老板的威严和狠辣,一边心里也暗自嘀咕老板的不解风情。
顾茜茜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陆哥哥,你当真这么绝情吗?”
陆锦年冷笑,“顾茜茜,别人不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吗?今晚的天色,很明显会下大雪,明儿一早,山路被封,你还能走的成?你挑这个时候过来,不就是想赖在这一个冬天吗?别逼我把你那张皮撕下来,——趁早给我滚!”
顾茜茜跺了跺脚,只能掩面跑了。
夏云生面露迟疑,“小姑父,这、这……真的没事吗?”
“找几个机灵点的盯着她,一旦发现她想在临近几家投宿,立刻给我搅合了!她许诺投宿多少钱,我赔双倍!”陆锦年负手而立,眉眼冷淡的道。
“可是,这终究是个女人,不然,我们弄辆车,给她送回去?”又有人忍不住开口提议。
陆锦年冷笑,“你们太小瞧她了,真以为她会毫无准备的过来吗?相信我,她早就给自己准备好退路了,肯定安排车在临近的村子等着呢!更何况,我们这边开车送她回去……呵,这主意倒是不错,你若是不怕死的话,我立刻给你安排车!”
众人不解。
“那女人手上好几条人命呢,就是没证据罢了,那就是个毫无理智的疯子!就算抓到了证据,也顶多给她关进精神病院里去,根本动不了她……”陆锦年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听这话,旁人都傻了眼,腿软了几分,就那么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手上有人命?开玩笑吧……
陆锦年揉了揉眉心,这才开口道,“她祖父是杏林国手,她也就自幼学医,别的没学会,下毒这种事情,她倒是学得炉火纯青,典型的反社会型人格……刚才她都碰过谁了?到过哪里?跟她接触过的人,保险起见,赶紧回去洗个澡,用消毒液洗,身上的衣服都烧了,她来时坐的那辆车子,整个车厢用消毒水多清理两遍,坐垫靠背之类的全都给我扔了!”
夏云生脸都白了,“小姑父,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陆锦年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低声道,“当初她跟她祖父住我家的时候,我家里死了五个,一个精神恍惚的失足坠楼而亡,一个还怀着孕,吃了相克的东西,一尸两命,一个刹车失灵出了车祸,最后一个干脆得了怪病而亡,还有个年轻的家庭护士自杀而亡,全部做得了无痕迹……你们可以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我不能不对你们负责。”
这群人彻底给顾茜茜跪了,一溜烟的全都跑去洗澡了,生怕晚了,被那个顾茜茜下了药。
末了,陆锦年不安的看向夏翎,苦笑道,“打从今天起,你就在家里呆着,那也不许去,先等我把顾茜茜弄走再说……不然,我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就是个杀伤力巨大的女疯子,我今晚就给周蔚打电话,让他明天一早带人用直升机把人弄走,让她赖在这,我实在不放心。”
瞧着陆锦年如此郑重的模样,饶是夏翎,也有点脸色发白,忍不住低声问道,“……真有这么恐怖?”
“你以为我在吓唬他们吗?”陆锦年无语的反问了一句,随即压低声音的道,“顾老为什么愿意留在我们陆家二十多年?你真当他有那么博大的胸怀,悬壶济世吗?还不是为了求我们家帮他周旋他孙女的事!就顾茜茜手上的那些人命,枪毙她几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