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安凝眉。
她曾怀疑过,为什么这四块玉牌会四散各方,心里也隐隐有着猜测。
漠北,西南,东南。
这不都是中洲这些尚未收复的地区吗?
“东南海寇盛行,确实是该好好治理一番了。”路承昭点头。
睿安认真考虑起人手来,路承昭却还在认真地看着玉牌,“你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睿安看了一会儿,一时之间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怎么了?”
“你看这里。”
路承昭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一点。
路承昭让蒹葭拿来中洲地图,开始对比了起来,“我们的中洲地图上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小岛?”
有了中洲地图的对比,睿安却是发现了,在东南的临海地域,这个小岛,是根本不存在的。只有一个可能,不是画错,而是故意画的,要给他们一些提示。
“那是什么原因?他们为什么要特地点出这么一个地方?”
睿安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史书和上辈子发生的事情,想从其中找出一些思绪。。。。。。
关于东南沿海。。。。。。。她实在没有什么记忆。
“无论如何,到时候我们亲自去一趟就知道了。”
冥思苦想未果,路承昭决定先放下。
“对了,三皇兄说想把德昭仪接出宫外,你觉得呢?”睿安忽然想起一事,便问他。
“答应他吧。他也早应该歇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了吧。”
那些之前派去西南收集证据的细作也早就回来了,所以那些江湖人士也回来了。
现在他们手上确实收集好了越东齐的证据,然而睿安却还没有想好如何使用。或许在她心里,她其实还不想对他怎么样。
如果,如果越东齐能够收为己用,他们是不是不用兵刃相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说我节奏太快了。这就是没有大纲的人的下场。。。。想到一场戏写一场戏orz,下一本我一定要准备好大纲。
☆、白露
而在此时的西南,被他们惦记的越东齐,正皱着眉看着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自己的巫唸。
“巫唸,我不是说过,办正事的时候不要跟着我吗?”
巫唸理直气壮地叉腰看着他,圆圆的大眼睛十分明亮,“你办正事?我可知道,你们还要去喝花酒呢!”
这小东西哪里来的消息那么灵通?
越东齐想到对方出神入化的蛊术,紧紧皱起了眉,上前逼近了巫唸,眼里是危险的神色,“你不准在在我身边的人身上下蛊。”
巫唸清秀的小圆脸上满是委屈,“我没有啊,是管家大人跟我说的!喂,你什么口气!我现在可是将军夫人!”
说到这里,巫唸的脸上又是一番洋洋得意。
收了她的玉牌,越东齐就得好好对她!不然。。。。。。。。她阿爹阿娘就不能答应!
越东齐俊脸一僵,想到自己为了玉牌,已经答应了巫唸的爹娘说要娶她,心里就忍不住一阵烦躁,可随即他又想到睿安昨日登基的事情。。。。。。。。也不知道他送的礼物她喜不喜欢。
越东齐闭了闭眼,“现在还不是,你不要乱说。”
“迟早会是。”
巫唸瞪了他一眼,继而又想起之前的话,对他再次敲打了起来,“你要是敢跟别的女的喝花酒,我就,我就去给她放蛊!”
越东齐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甩手就想走,却被巫唸往前一扑,拽住了腿。
“你不能抛下我!”
越东齐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直冒,他本就不是那种容易被轻易控制的性格,怎么可能就这么任由巫唸威胁?
“放开!”
“不放!”
巫唸依旧紧紧拉着他的裤腿,无论如何都不放开。
可到最后,巫唸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去,自己坐在冰凉的石板路上,圆圆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却一直没有滴落下来。
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赢得他的心?
是不是只有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才会让他放在心里?
想到对方卧室里存留的一些东西,以及越东齐在下属提到女帝时那有些微妙的表情,巫唸下定了决心。
如果,如果她可以帮他说服自己的族人,和中洲达成盟约,不再让族人逾越边境,又或者漠北各部族一样。。。。。。。是不是就能让他对她多看一眼?
*
中洲皇宫里,睿安诧异地放下手里的奏折,看着蒹葭。
“白露这是疯了?”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白露竟然跟白君离吵着闹着要嫁给她的二哥,之前的太子,现在的雁王。
之前钟离雁在宫变的时候,确实是请求成为庶民,只是睿安并不同意。虽然她知道二哥的梦想就是自由,可她不只是为了防着他,而是怕他有危险。
暗地里,又有多少人,不服她,想要揭竿而起呢?
即使很多人支持她,也有很多人至今还在因为她是女的而对她私下不满。如果被有野心的人利用起钟离雁,挟天子揭竿而起,天下岂不是又要乱了?
她不允许这些无辜的老百姓再受磋磨,所以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只是,在这件事上,如果二皇兄之前身为太子的时候她能理解白露的决定,现在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明白的。
现在的雁王,即使睿安给了他很多权力,甚至不用上朝,做一个闲散王爷,却依旧是没有实权的。而白露,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单纯喜欢上他的人。
白露,这个女人,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陛下,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蒹葭凝眉,“白相对此颇为困扰,白夫人也不管管她。。。。。。。”
听到蒹葭提到秋怡然,睿安顿了一下。
秋怡然对于白露的态度,一直很奇怪,这个她是知道也大致明白一些原因的。
白露之前心悦与燃哥哥,后来燃哥哥向秦家提亲,白露似乎情绪也很激动,后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燃哥哥死的时候,她也一切如常般。。。。。。。
睿安抬手轻抚自己的太阳穴,想到之前参与燃哥哥葬礼的时候,悲痛的秦瑶,不复以往的纯真和可爱,心下黯然了许多。
秦瑶心里,会不会也在埋怨她呢?
燃哥哥的死,很大原因,还在她身上。。。。。。。
“皇夫。”
睿安顺着蒹葭的声音望去,路承昭手上正拿着一个白色小布包笑吟吟地向她走来。越靠近,睿安就越来越能闻到一股清新的药香从那小布包里面传来。
“这是?”
睿安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路承昭。
“我刚刚给你配的香包,不过里面都是一些药物,可以解乏。”路承昭走到她身边,看着又有些心疼地帮她按摩了一下太阳穴,“你每日都这么辛劳,可别把身体都累坏了。”
睿安弯唇一笑,“你又不帮我。”
路承昭无奈,“咳,陛下,我现在,可是你的‘后宫’啊,自古后宫不得干政,这个道理陛下还没有忘记吧?”
听到路承昭自称后宫,睿安真的笑了。
虽然她的后宫永远将只有一人,但难得是个交心之人,比起历代以来诸多帝王,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刚刚我似乎听到你们在讲什么事情?”路承昭挑眉,“说说?指不定我可以帮你解决。”
“这事你也无法解决。”睿安唇角的笑意变淡,“白露想要嫁给二哥。”
“有这种事?”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关于二皇子和薛派的事情了,自从薛太傅瘫痪,对方一切的筹谋似乎都烟消云散不再被人提起,隐藏在朝中的余党也悄无声息低调行事了。
“她的目的,是想做什么?”
两个人都皱起了眉,猜测着白露的想法。
至少白露依旧是帝都第一美人,想娶她的青年才俊数不胜数,白君离也在她登基之后依旧身为白相,如此美貌才华家世兼具,她在想什么?
“恐怕,她不是平静了,而是疯魔了。”
睿安抬头,看了路承昭一眼。
“也许她的执念,变成了另一种发泄出口。。。。。。。”路承昭的眉心皱起,“这个女人,如果不控制好,也会是个危险的存在。”
语罢,路承昭又低头在睿安的肩膀上轻轻按压了起来,让睿安舒服地整个身体都往后仰了。
批奏折,其实也是个体力活啊。一天到晚都在处理这些事情,还是经过筛选一遍去掉小事的。。。。。。
“管她有什么谋划,我们拭目以待就好。”
而此时的白露,却正端坐在自己的房里,一件件地欣赏着自己的首饰。
美人如花,娇颜如玉,配上这些珍贵美丽的头面,确确实实是相得益彰了。
“你们。。。。。。。都在猜我在想什么吗?”
白露拿起一根琉璃八宝簪,轻轻拨了拨上面的珠串,殷红的嘴唇轻轻勾了起来,美眸也带了一丝狂意。
“我偏不告诉你们。”
燃哥哥宁愿要秦瑶也不要她,自己的生母心偏着别人,对她形同陌路,生父也少有理睬。。。。。。
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直到燃哥哥死去,宫变开始,睿安登基,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女人,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她没有睿安那么多资本,但是她可以慢慢来,慢慢来。。。。。。
总有一天,要将这些看不起她,认为她只是一个花瓶的人,踩在脚下。
尖锐的簪尾刺中了莹白修长的手指,溢出了鲜红的血珠,白露恍若未觉。
她此刻正在想,睿安可以做到的事情,为什么她不能呢?
所以,她想要从控制雁王府开始,慢慢地控制整个中洲。。。。。。
燃哥哥,我要向你证明,睿安会的,我都会。。。。。。她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最近有些忙~
么么哒
☆、遗民
“这个巫唸……她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路承昭听着下面下属禀告的消息,脸上出现了复杂的表情。
没想到越东齐那么变态的人,也有了克星
这个巫族的准圣女,真不简单。
“虽然意外,但是我觉得,我们真应该好好感谢她。”睿安笑着抬头看他。
今天一大早上,就有从西南的快报传来,巫族时隔多年,终于愿意再次与朝廷和谈,让朝廷派人去西南府协商具体事宜。
这对正欲着手整治中洲各处的睿安来说,就如一场及时雨,化解了即将到来的难题。
因为他们很快就要去东南一探究竟,如果中洲还有地方不安定,睿安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开手离开帝都去那么远的地方的。
“让谁去”
路承昭眉头轻皱,这种大事,需要极其谨慎才行。虽然现在有好几个大臣都是不错的选择,但他心里,还是只有那个人才是最佳人选。只是还不知道睿安同不同意。。。。。。
睿安轻笑,“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你心里早就有人选了。。。。。。虽然,我也担忧鸿巍师父出什么事情,但是有他在,我们都很放心。”
路承昭点点头,凝神继续查看眼前的中洲地图,桌上摆放了一些其他的书籍册子,很多都是关于东南海域的各种异闻奇事还有风土人情,他不想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你都看了一天了,休息一下吧。”
睿安眉眼柔和了些许,眼眸看着他,“距我们出发的时日还早,你不必如此辛苦。”
路承昭失笑,他不过就是因为想解开这个秘密多下了心神,怎么就辛苦了?他还没说睿安呢——自从登基之后,她就日夜操劳,他也根本就没有和她好好亲近的机会。。。。。
抬眼看了眼窗外的夜色,路承昭唇角一勾,上身前倾,靠近睿安的身前,对她眨眨眼,“陛下,夜色已深,臣妾可侍寝否?”
睿安伸出一根玉指点上他的嘴,娇颜上面飞速飘过一抹薄红。
“朕准了。”
大殿之外,蒹葭默默地合上了殿门,安静地守在门外。看到巡防的人里的某个人时,眼睛亮了一瞬,又黯淡下来。
这个呆子!一点都不开窍!害她只能天天艳羡地看着陛下和皇夫秀恩爱了。。。。。。
而殿里,帷帐里,原本齐整的锦被匆匆地摊开来,又很快被压皱,一只嫩白的手掐上了身上人精瘦的背,墨发悄无声息地散乱开来,凤眼眼角带着红晕,眸里更是迷离缱绻,此刻睿安不是高高在上的女帝,只是一个尽情沉沦的女人。。。。。。
“唔。。。。。。”
轻喘着,睿安半阖着眼,攀在路承昭的脖子上,任由对方带着自己攀上愉悦的巅峰。。。。。。
夜色沉沉,风月依旧。
*
“她想嫁,就让她嫁吧。我倒要看看,她能掀起什么风浪?”
睿安正式收到了白君离的赐婚请求,淡淡抬眼对递给她奏折的蒹葭道。
蒹葭刚从门外拿着这封赐婚奏折进来,听到她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向睿安禀告:“陛下,方尚书请求觐见。”
“鸿巍师父?快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