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月亮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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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月亮惹的祸-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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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周自恒应声,坐在椅子上,低垂眼眸。
    他没有过来书桌边上,对一盘水果似乎没有兴趣。
    冷淡的态度让周冲的心瞬间冷却,他揉了揉眉心,道:“你尝尝看,要是好吃,爸再买。”他拉着门把手,准备出门带上。
    周自恒的房间外就是阳台,对着一片湖景。他望窗外望了望,又看了看桌上的水果。
    明玥大概这时候正和她的父母吃水果吧,一家人坐在客厅里,她一定像只馋嘴的小松鼠。
    门还未关上,周自恒闭了闭眼,语气淡淡:“别走了,一起吃吧。”
    周冲关门的动作停住,猛地转身又把门推开,眼睛都亮了。
    “我一个人吃不完。免得浪费了。”周自恒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极不自然地解释着。
    “好。”周冲笑得开怀,仿佛莫大的心愿被满足。
    一句苍白无力的【别抽烟,对身体不好】已经让周冲激动,此时同儿子在他的房间里一同吃水果,让周冲眼眶都有些红热。
    他敏锐地察觉到,儿子待他有了改变,横亘在两人间的屏障被拉开一丝缝隙,明媚温暖的天光射进来。
    这样的水果好似瑶池蟠桃,周冲觉得格外甜。
    他在儿子的房间看了看,望见一箱开了的牛奶,干巴巴地找着话题与儿子交谈:“这牛奶,还好喝吗?”
    他知道儿子最爱喝牛奶,去哪都不忘捎带回来一箱。
    “嗯。”周自恒浑身都不得劲,哼了一声,他觉得这样并不好,又补充道,“还挺甜的,我今天刚喝一瓶,还没喝完。”
    没喝完……
    周冲笑容有些勉强:“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吗?爸爸再换……”
    “没。”周自恒抬抬手,“小月亮渴了,她喝了。”他说到明玥,话匣子便打开,“她还挺嫌弃,说是我喝过的,以前也不总喝吗?现在开始嫌弃了。”
    他难得和周冲说这么长的句子,周冲的手都在颤抖。
    “女孩子嘛,长大了,同喝一杯牛奶,肯定会不自在。”周冲说道,“算得上是接吻了嘛。”
    这一句话,恍若石破天惊,敲醒了周自恒。
    他的心突然狂跳不止,脸上蹿起红云,眼底流光溢彩。
    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周自恒对着周冲问:“那小月亮最近老不理我是怎么回事呢?她就躲着我,但上课总偷看我……”
    他急切地描述着明玥的状态,求知若渴地望着周冲。
    周冲眼底酸胀,快速眨了眨眼睛,耐心地同儿子解释:“大概是小月亮害羞了。”他摸了摸儿子翘起来的呆毛,“傻儿子,小月亮也喜欢你。”
    周自恒张大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周霸道虽然开始懂事,也不可能马上就改掉所有陋习,翻身成为学霸啊,大家还要再等等
    ……
    今天真的不好意思,嗷,晚了好多,睡觉觉要赶在DEADLINE之前交论文报告。
    对所有金主说声对不起。
    看在我今天撒这么多糖,这么甜,就原谅我吧。

☆、第32章 羞颜未尝开(三)

第三十二章。
    周冲眼底酸胀; 快速眨了眨眼睛; 耐心地同儿子解释:“大概是小月亮害羞了。”他摸了摸儿子翘起来的呆毛; “傻儿子; 小月亮也喜欢你。”
    他用了一个“也”字,成年人的阅历让他一语道破小儿女之间青涩的情思。
    周自恒脸色绯红,慌乱、呆滞、又手足无措; 讶异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许久,最后被一丝克制不住的; 带着窃喜和甜蜜的笑意冲淡。
    周冲手底下是儿子那一撮总是直愣愣立着的呆毛,硬硬的; 让他的手心发痒; 似是蚂蚁爬过一般。
    他有些舍不得把手从儿子头上移开。
    房间里开着窗,临湖能看见漫天点缀的繁星; 徐徐吹来的清风把周冲的记忆吹回多年前的雪夜; 他从警局把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带回来。那时候儿子还没有名字,小小身子小小脑袋; 睁着澄澈透明的一双眼,让他欢喜地在婴孩脑袋上摩挲。
    儿子那时候头顶就有一些硬硬的发了; 像是逆鳞; 或者是反骨,他摸着儿子的发; 身上忽然就暖了,似乎能感受到流淌在血脉里的羁绊,汹涌地在皮肤下咆哮。
    等到儿子长大了; 他给他取了名字了,然后看他慢慢学着走路,学着说话,头上一撮杂毛就愈发显眼了。周自恒很少让人摸他的头发,会生气,会暴躁,但当他伸手的时候,儿子又会骄傲又有些腼腆地笑着仰头,头发在他手心蹭来蹭去。
    他怀念那样一段时光,是漫漫岁月长河留给他最珍贵的彩色映画,温暖他踽踽独行的人生路。
    周冲再在周自恒头顶揉了揉,将手收回来。
    他们父子间很久没有如此亲密过,关系从剑拔弩张变化为冷淡对峙,好不容易透出一束曙光。
    “你说……小月亮,喜欢我啊?”周自恒扭了扭身子,吞吞吐吐地询问。他明明已经听得够清楚,却还是因为不可置信,急迫地想要再一次的回答。
    这样的少年心绪,周冲很能明白,身为一位父亲,他心底此刻涌出酸甜苦辣咸五味,既为儿子初有怀春意而欣慰,又为他的成长抱有一些酸楚,更有些羡慕儿子心心念念思慕的女孩。
    “对。我说小月亮喜欢你。”周冲在儿子期待的目光中点头,“她躲着你,是因为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同你相处;她偷看你,是因为她和你一样,总是在心里想着你,无时无刻都惦记着你。”
    他直白又清晰地点破周自恒几日来的疑惑,揭开蒙在这对小儿女之间若隐若现的一层纱。
    周自恒越听他说,眼睛越亮,几乎亮过南城今夜的繁星。他低下头,手背抵在唇边,笑意流泻出来,想抿唇止住,嘴角却扬起极大的弧度。
    他这样的神态让周冲记起几年前,周自恒送了明玥口红,让明玥亲了一口,半夜都睡不着的懵懂往事。
    他那时候才及他胸膛,此刻却长到了他的耳际了。
    周冲深吸一口气,手伸向口袋,想摸出一根香烟,在抽出的时刻,他却停住了,大拇指和食指摩挲,又放了下来。
    室内突然间安静下来,周自恒极不自在。
    他如今并不习惯在周冲面前外露自己的情绪,咬住下唇,却还是不断在笑,他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瓶牛奶,插上吸管,却又想起送明玥的那一瓶,不禁笑出声,被一口奶呛住。
    周冲递上纸巾给他,一面又收拾着桌上狼藉,他忍不住又说了句:“我的傻儿子哟。”
    他调笑的语气让周自恒涨红脸,气鼓鼓地瞪着他。
    周冲又笑,爽朗的笑声传出窗外去。
    周自恒大多数时候更像一个成年人,态度口吻都过于成熟,但此刻在周冲面前,露出他真正的十四岁的内里。
    他还很青涩,还是个孩童,对男女□□刚开窍,敢怼天怼地,却不敢对单恋多年女孩说一句喜欢。
    “别笑了!”周自恒恼羞成怒。
    “好好好,我不笑了。”周冲说到做到,只是脸上依旧挂着笑。
    周自恒说不出是羞囧还是真的恼怒,踢开椅子起身:“我要睡了,你先出去吧。”他抓了一把头发,指着门。
    “诶,好。”周冲顿了一下,脸上笑容淡下去,“那水果……”
    “不吃了。”周自恒道,他三两步跨到床边,猛地一下扑上去,用被子盖住脸和上身。
    他躺在床上就没有动静了,周冲小心翼翼地把水果盘端起来,出门。
    周自恒听着他的脚步声,心里说不出个滋味,他把被子牢牢扯着,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晚安。”
    周冲握在门把上的手一紧,欣慰地应答:“你也晚安,儿子。”
    他挺直的脊背松快下来,两年来压在他身上的冰层解冻。他立在周自恒的房门前,呆立了许久,脸上有了一些水痕,他摸了摸眼角,竟是摸到了微温的泪水。
    他笑了笑,准备离去,房内传来周自恒的声音。
    周自恒大叫着“YES”,在床上翻滚跳跃的动静太大,门板都跟着摇晃,他好似有了无限的精力,来抒发心里无限的喜悦。
    周冲端着果盘,听着墙角,脸上泪痕没有擦干,又忍不住笑起来。
    “傻儿子。”
    *
    翌日清晨。
    曙光破晓而来,五月天空蔚蓝,南城正值好时节,秦淮河上摇橹桨声晨起就开始回荡。
    明岱川端着本书在一楼客厅细看,一边品读一边做笔记,似是在读一本晦涩难懂的专业书籍。
    江双鲤同女儿埋汰:“你爸啊,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还总看武侠小说。”她乜一眼明岱川,端了早餐上桌,明岱川放下书,规规整整地起身,应一声:“好的,夫人。”
    江双鲤被他逗笑,又和女儿念叨:“你爸走火入魔了。”
    明玥摆着碗筷,眨着一双眼,怪好奇:“那我爸年轻时候也看武侠小说,他那时候叫你什么?”
    江双鲤瞟一眼明岱川,轻声道:“他那时候也不正经,追着人叫姑娘。”她说话间,脸有些红,松松的发髻落下来一缕,面容比年轻时候更多了风致。
    姑娘……
    【嘿,明姑娘。】
    明玥仿佛听见周自恒在唤她,下意识看了看门窗,意识到无人后,又低了低头,眼睫毛也垂下来,一双手搁在勺子上,半天没有动作。
    江双鲤倒了一杯鲜牛奶给她,柔声催促道:“发什么呆呢,今天不是说和小恒出去玩吗?快点吃,别让人久等。”
    “哼——”明岱川拧紧眉头,“要等,也是他的福气。”
    明玥没吱声,小脑袋瓜几乎埋进碗里,她极力掩饰着红透的脸,边上鲜牛奶不敢动分毫。
    只要和牛奶沾边,就会让她想起令她一夜辗转反侧的,藏在更衣室里,周自恒喝过的那瓶牛奶,那样甜津津的味道,到现在还在唇齿间流转。
    她舔了舔唇,睫毛眨地飞快。
    “明姑娘,快点儿——”外头传来呼唤,这一次,还伴随着车铃铛响声,细细听来,周自恒的声音比往日沙哑一些,精气神却更高昂。
    “咋咋呼呼的!”明岱川想用一记隔山打牛,将家门外的周自恒打飞出南城去。
    周自恒一直按着铃铛,叮叮当当,明岱川低低咒骂:“臭小子!”江双鲤睨他一眼。
    明玥急急放下勺子,拎了背包,匆匆出门,行到门前又转回来,在明岱川和江双鲤脸颊上各亲一口,才换鞋走出去。
    “还是生女儿的好!”明岱川惬意,眉目舒展。
    江双鲤也高兴,但又拉住明岱川胳膊:“老周也有老周的苦处,别成天就把这句话挂着。”
    明岱川老神在在,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外头是个明媚的天气,湖畔芦苇跟着风荡漾,水草丰茂,鸟雀一群群飞来。
    明玥起先小跑着出来,后头脚步就放慢了。她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心思,一面告诫自己离周自恒远远的,一面因着他一声呼唤,就不管不顾地跟过来。
    周自恒昨夜一宿没睡着,晨间听见鸟雀声音就惊了起来,在阳台站了老半天,对着明玥房间鹅黄色的窗帘望啊望,差点没把窗帘望穿,但到底是没有翻越过阳台去,偷入姑娘的闺房。
    等到明玥朝他走来,就跟小鸟儿扎进水里似的,一头扎进了他的心里。
    到底是年少,一夜未眠也依旧精神抖擞,眼睛依旧晶亮。周自恒往她唇上瞟了瞟,头上呆毛高高翘起来。
    接吻这个动词,对周自恒充满了诱惑,他嗓子有些烧,干巴巴地舔舔上嘴唇,明明昨夜酝酿了一夜,话语满肚,这会一句冒不出来,嘬了嘬牙花子,道:“那,那咱们就走了啊。”
    他说的是去舞蹈比赛场馆,明玥点点头,小步挪着走到他身后,斜坐在单车座上。
    两个人心里各有所思,又生怕对方瞧出端倪,一路都相顾无言。
    明玥是害羞,她跨进了青春期的门槛,第一次尝到情窦初开的滋味,对着周少爷,她是多一分怕越界,少一分怕生疏,不知如何是好;
    周自恒是激动,他一门心思单恋了好多年,好容易才撬开姑娘的心门,对着明姑娘,他是多一分怕唐突,少一分怕怠慢,不知如何是好。
    舞蹈比赛设在城东,按年龄分组,明玥在青少年组。初赛提交光盘材料,筛选参赛者,明玥基本功扎实,进入决赛并没有悬念。今日下午两点,才是最后比拼。
    南城市舞蹈比赛开办已有几年,明玥这是第一次参加,她颇有些紧张。
    但周自恒比她更紧张许多。
    明玥化妆换衣的两个小时里,周自恒就喝了六瓶牛奶,商店的老板都目瞪口呆。
    化妆师给明玥画了个古典的妆容,在眉心细细描摹,绘出了一朵牡丹,明玥五官明艳,上了妆,透出一些不合年龄的妩媚,让周自恒看呆了眼。
    化妆师是周自恒请来的,他门道多,路子广,不说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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