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他爸爸曾经工作的地方。在他八岁之前，总会来这里。
在距离白沉二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身后突然出现脚步声，他还没等转身，突然被人从后面大力拽向一边，躲进一个房间里面。
宋染猛地转头，看到的是赵文瑞近在咫尺的脸，他眉头轻皱，就听赵文瑞轻声开口解释，“你前方走转五十米处，有人过来了。”
宋染根本没有感觉到前方有人，他只听到后面就脚步声。
“职业习惯、”赵文瑞解释道，松开宋染后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去开门。开门前突然转头对宋染说，“我习惯了这样抓犯人了。这里我情况我不清楚，但注意隐蔽吧。”
宋染很想告诉他，没有什么可隐蔽的，这里的人数还不到他带着人的一半，而且多半都是老弱了。
出去后，由宋染带路，赵文瑞掩护，很快就到了白沉身上所定位的地点。
一门之隔，里面说话的声音宋染都听到了。
“他是现在帝国里面比较健康的人了，我们最近在他身上做了实验，完全可以取了。”
“那动手吧。”
一个苍老的，熟悉的声音从门内穿到宋染的耳朵里，他身体一抖，几乎站不住。
因为这个声音的人，一个月前，他们还坐在一起下棋。
第103章 第103章
【林远】
里面动手的话音刚落，赵文瑞一脚把门踹开。
一眼就看尽全部的小房间，可里面的医疗设施齐全，甚至比崖城医院里面最先进的设备还要先进上几分。
白沉一脸痛苦的躺在床上，一根无名指粗细的管子插在他的脖颈后面。
听到头顶粗暴的踹门声音才费力抬头，看到宋染的瞬间，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一些，“你……总算来了。”
如果宋染晚上半小时一小时的，可能白沉就交代在这了。
宋染没有说话，进了门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人，而那个人可能也没想到宋染会突然出现。他眼神慌乱，在对上宋染眼睛的瞬间，错开视线。
赵文瑞是国警，警察职责永远都是第一位。他冲进去的瞬间，上去把按着白沉的人打到起不来，然后拽出插在白沉身上的管子，顺手把踹到在地上的人绑起来。
“过来帮忙！”赵文瑞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按住两个大男人。他叫宋染过来帮忙，喊了一声后，对方根本没反应。
“喂！”赵文瑞又叫了一声，回过头却看到宋染在发愣。
“宋长官！”
“剩下的我来处理。”宋染终于开口，目光从前方转向白沉的身上。看到他没死时，脸上多出来一个表情。一闪而过后又深深的皱眉。
“林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一直都知道。”自从林温夏死了后，林远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现在人还没到五十，可看上去却已经苍老的如同七十岁。
林远说出的话非常平静，平静的就像他知道自己早晚都会有这一天一样。
可另外一个，显然就没有林远那么淡定了。
这个小房间里面算上白沉一共五个人，被赵文瑞制服的两个分别是石超和司朝朝，而另外两个则是帝国里面从不露面的十四贵族之二。
说十四贵族，现在也并没有十四个了。这些年病的病死的死，原本的十四贵族就只剩下三个，现在这个房间里面就有两个。
“小染，你听叔叔给你解释……”林远身边的人开口，想要说什么，就被林远打断了。
林远：“小染，人都是自私的。”
“可就算人是自私的，你也不能因为你的一己私利，去残害帝国的人民！我爸爸还在的时候，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宋染喊道，他真的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林远。宋染的父亲死的早，母亲担着要职根本就无暇顾及他，从他懂事开始，就一直寄居在林远的家里，和林温夏一起长大。在他印象里，林远一直都是温柔的，有怜悯心的一个人。
但宋染万万没想到，就是他在记忆里一直认为是好人的一个人，却残害了这么多人。
“谁有活着的办法，想等死啊！”林远同样吼了回去。
“能不能别废话了。”赵文瑞最见不得宋染磨磨唧唧的样子，把手上的人捆好，打了个死结后，拽着另一头直接把另外两个人绑上了。
“赵局，外面都清理干净了。”赵文瑞才把人绑好，李散就跑了进来，汇报外面的情况。
“很好，给我好好查查，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赵文瑞，你先把其余四个人带出去，我有些话想问林叔……林远。”
“那你尽量快点，我还要带回去审问呢。”宋染的身份是摆在那里，但现在赵文瑞是国警，而宋染现在变成与这里犯罪嫌疑人有关系的人，他可就不管是不是他的上司了。
宋染意外的好说话的点点头。
人走了，房间里面就剩下他们两个了。宋染关上门后开口，“解这病毒的药呢？”
“为了救林沈夏？“林远是经常在贵族城里，可不代表不知道崖城的事情。特别是宋染和林沈夏的事情，他可算是了如指掌了：“严词厉句的指责我，满口的仁义道德，到头来关上门还不是露出你自己本来面目了？”
宋染不想费那么多话，“东西呢？”
“一瓶药救一个人，但你知道那一瓶药怎么来的吗？”林远知道自己命数就到这里了，继续挣扎是没有用了。可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女儿就那么无辜，被林沈夏给杀死了。而这个自己养大的人，到头来不给他的女儿报仇，还和他的仇人在一起了：“那一瓶药，是提取十个健康的人的骨髓制成，要救一个病毒深入五脏六腑的人，就要把身上的内脏和血液全都换掉，然后打上这瓶药。宋染，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你不怕对不起你爸妈？”
“药在哪里？”宋染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第三遍。
“她杀了我的女儿，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药在哪里？”宋染猛地窜过去，揪住林远的衣领，一拳打了下去，又扑过去把人按在地上，“我问你，药呢。”
“没了，我们三个一个人一瓶，我的已经吃了。”
“还有谁有？”
“你猜呢？！宋染，你就是一个白眼狼，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话音才落，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
赵文瑞和李散冲了进来，强把宋染从林远的身上拉开。
“我先把人带走，李散，你看着他。”赵文瑞把林远从地上拽起来，又交代了李散一句，然后走了。
贵族城就剩下三个人了，如果不是林远和据宁，那就只有郑毅成了。
郑毅成，郑瑜的父亲。原来也没有从这件事里面脱了干洗。原本以为谁会那么大胆子，犯下这种十恶不赦的罪恶，可没想到，竟然是帝国人们都尊敬的人。
二十几年前，他们拼劲全力救下来的人，竟然在生死面前，转过身无情杀害。
说出去，都心寒。
“李散。”转身出去，赵文瑞带着一队人，压着林远等人离开。宋染叫住李散。对方回过头看他。
“怎么了？宋长官？”
“带上几个人跟我走，其他的人在这里继续。”
“是。”李散答应，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了。宋染回过头，恍惚间，看到一个男人拉着一个不到一米的孩子，在向里面走。他的笑声是浑厚的，还有一个孩子，仰着头，笑着。
尽管有心里准备，但郑瑜听完赵奕的话后，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去哪里，这个病毒的传染性太强了。而且崖城的人对这个病毒如何传播的都搞不清楚，她更加不能再回去工作室了。
漫无目的的晃荡着，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家门口。她贵族城的家。
刚要转身，面前的门就开了。迎面而来的是郑毅成的笑脸，“女儿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伸出手把郑瑜拉了进来。
郑瑜低着头，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又舍不得。这个人是一直和她相依为命的人啊，她不忍心死之前还不能见上一面。
“今天不用工作吗？”郑毅成把郑瑜安排在沙发上，过去厨房给她倒水。
“请了病假。”郑瑜说。
“什么症状？”一听郑瑜说生病，郑毅成脸上的笑容顿时没有了，严肃的看着郑瑜。还没等郑瑜回答，直接放下手中的杯子过去。坐到她身边，拿起她一只手。
“爸，你先放开我。”郑瑜挣扎着，不想让郑毅成接触她。
“别动。”郑毅成厉声呵斥，郑瑜才安静下来。
两分钟后，郑毅成放下郑瑜的手，脸色惨白。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几秒后突然哭起来，“真是作孽啊！”
“爸……”
郑毅成像是没听到郑瑜叫他一样，低声说了几句听不清的话后，突然站起来了，“女儿你放心，爸爸一定会救你的。”
“爸……”郑瑜看着郑毅成说完这句话后就跑上了楼，还没剁一分钟就下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大拇指高度的小瓶子，“女儿，你吃了这个，吃了这个就会好了。这是爸爸新研制出来的药。”
“爸……”郑瑜不知道郑毅成怎么突然这样了，低头看他塞给自己的东西，想开口问，就别外面的吵闹声打断了。
门被踹开，郑瑜认识这个脚步声，“宋染？”
郑毅成一听到宋染两个字，推着郑瑜从另一个门离开，关门前看着郑瑜：“女儿，爸爸就希望你健康。”
宋染进去时，郑毅成正要上楼，他直接过去一把拽住。已经五十岁的人了，根本不抗宋染这么用力气拽，他踉跄了一下，幸好扶住扶手，才不至于摔到。
“宋长官，你就这么对待你爸妈的同事吗？”
“药呢？”
“被我吃了。”
宋染简直要疯了，这个药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可是现在……现在告诉他最后的希望后破灭了，宋染有些接受不了。
他双眼发红，一只手在身上摸了几秒，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把手术刀，抵在郑毅成的喉咙处，“我再问你一遍，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的血放出来，做成药。”
“试验品已经全部用完，你再也找不到十个完全健康的人。而我，就算我的骨髓抽出来，也不是健康的。”
宋染手上一用力，郑毅成脖子一旁开始冒血。
李散原本是跟在宋染的身后的，可这个人出来后直接跑了，他从来不知道宋染跑起来能那么快，等他追上时，郑毅成已经被放血了。他赶紧拉开，“你疯了？杀人是要坐牢的。”
“现在这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三瓶药，都没有了。再也没有，他救不了申夏和纯纯了。
宋染倒退一步，脚上不稳摔到在地上，锋利的手术刀划过衣服，割在手臂上，瞬间染红了衣服。
李散：“来个人，给宋长官止血。”这还没到三分钟两个人都见血了，李散还真是不知道先管谁好了。
而被强制送出去的郑瑜，听到了全部的过程。
她抖着手看手里的东西，是他爸爸刚研究出来的。所以她爸爸的体内有这个病毒，遗传给了她。所以才会在刚才她说生病的时候给了她这个……
郑瑜不敢用这个东西，这一小瓶是是个鲜活的人的性命，如果要用这十个人的命来换她的下半生，那她宁可不要。
离开前，她隔着窗看几乎绝望的宋染，心里下了决定。
国警局的飞行车在门口，郑瑜直接上了一辆车，飞回工作室。
申夏晚上操心宋染本来就没睡好，两天前就被他折腾的一阵儿，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林纯早就醒了，已经被余音带下楼。
申夏抻了个懒腰，起床洗漱。
出来时正好听到敲门声，“进来。”
余音进来，对着申夏笑了一下，“身体还好吗？”
“还好。”申夏笑着回答，“纯纯呢？”
“在楼下和郑长官玩呢，我就上来看看您醒了没，叫您下楼吃早饭。”
“谢谢。”申夏笑“这就下去了。”
申夏和余音下去，但是没有郑瑜，林纯也不在楼下。余音奇怪，“刚刚还在呢。”
“可能在外面玩呢。”申夏出去找。
但是找了一圈也没有，她有些担心，正准备换鞋出去找呢，林纯就从楼上跑了下来，看到申夏直接扑进怀里面，眼睛红红的，“妈妈，郑瑜阿姨给我打针。”
林纯亮出胳膊，确实有个针眼，“没事啊纯纯，这是预防疾病的。”
说完，把人交给余音，自己上楼去找郑瑜了。
走到二楼，正好遇到郑瑜，申夏把人拦住，“你以前针对我，我无所谓，但是纯纯是无辜的，她还是个小孩子。”
“我还有事。”郑瑜错开申夏，直接向徐可的所在房间走去。
“郑瑜。”申夏两步上去，直接把人拉住，“你给我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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