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你、你,你俩——”
楚彧信誓旦旦地宣布:“我以后是阿娆的人了。”
萧景姒脸红,低着头沉默着。
楚牧一脚踩空了,险些摔个狗吃屎,刚站稳,他家宝贝儿子又说:“以后楚家,由阿娆当家做主。”
楚牧又一脚踩空,脑门磕在了门上,哀嚎了一句,捂着脑袋死瞪楚彧:“你这个不孝——”
楚彧懒得理,拉着有些为难的萧景姒走到一边:“阿娆,你累不累?困了不困?要不要再吃些夜食?”
楚牧:“……”他刚打完仗,舟车劳顿,吃了一路冷风,热饭都没吃一口,水也没喝一口,很累很累……
这是造了什么孽!他儿子成了别人的,他楚家也成了别人的!什么养儿防老,楚牧爆粗口:“狗屁!”
次日,天色依旧甚好,辰时,坪洲城里传来了捷报,楚军大胜,歼夏和二十万兵马,夏和几乎全军覆没,逃兵退至宁河以外。
午时,紫湘从外归来。
萧景姒问道:“如何?”
“东西已送去了夏和,不出几日,顺帝那只老狐狸与夏和帝二人,怕是便要狗咬狗了。”
都是野心勃勃的帝君,谁没有逐鹿群雄的贪欲,哪有长久的联盟,不过送了点甜头,看吧,马上便要争得头破血流。
这天下,也该乱一乱了。
“甚好。”萧景姒笑道,“也是时候让凤旭吃些苦头了。”
三日后,夏和以凤仪公主之死起事,再次出兵大凉,大军五十万,从茂陵、鹤山一带南下,因太子被收了权,不得干政,折冲将军在边关未归,顺帝派国舅府苏云亭出征迎敌。
烽火狼烟四起,纪国与西陵静观其变,大凉与夏和一役,来势汹汹,数日苦战,夏和从崇州起兵攻入,两日便一举拿下崇州,大凉腹地失守,故此节节败退,连失三城。
大凉凉都,乌云避月,一片阴沉,宫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酉时,边关又送来战报。
“报!”
“快禀!”
传报的侍卫道:“皇上,文州失守了。”
顺帝听闻,身子往后一栽——
“皇上!”方公公大喊。
顺帝瘫坐在地,佝偻着背,一头华发,爬满了皱纹的脸上毫无血气,大笑:“朕大凉泱泱大国,竟经不住她萧景姒几番权谋。”
方公公难以置信:“皇上,您是说苏将军连连战败是国师大人在从中作梗?”
顺帝撑着身子,颤颤巍巍地扶着案几站起:“大凉布防何曾这样不堪一击,夏和出师大捷怎会没有助力,她萧景姒啊,是冲着朕来的。”他冷笑,“朕当日将嵘靖的布防图送去了夏和,她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夏和赵信本就对朕大凉虎视眈眈,自然会倾巢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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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阿娆,再来一次
“朕当日将嵘靖的布防图送去了夏和,她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夏和赵信本就对朕大凉虎视眈眈,自然会倾巢举兵。”
“皇上可有对策?”
顺帝沉吟,夏和在崇州起兵,北有纪国,边防人马不能妄动,皇城军马远水难解近火,靖西忠平伯魏峥又听命于钦南王府,除了嵘靖大军,戎平军,大凉再无良兵。
久久,顺帝只道:“给嵘靖的颐华传书,告诉萧景姒,朕愿退步。”国师萧景姒,当真次次让他血本无归。
大凉战乱,各城各州都人心惶惶,唯独嵘靖南地,一片祥和。
凤昭芷喝了一口茶:“皇兄问道,你有何要求?”
嗯,这茶水真不错,楚彧当真是把什么好东西都送来萧景姒院子里了,看看那床上盖的,地上铺的,墙上挂的,桌上摆的,那一样不是珍品。
这楚家,以后还当真不是楚王爷的了。
萧景姒说:“我要一旨诏书。”
凤昭芷挑挑眉:“什么诏书?”
萧景姒又添饮茶,缓缓道来:“钦南王府,永不削番。”
凤昭芷微微愕然,不想这女子挑了两国战火,借夏和的刀将大凉一国之君逼得束手投降,竟是为了这番:“我以为你会给你自己要一张免死金牌,毕竟你这个眼中钉这么碍眼,你以为我皇兄能留你几天?”
萧景姒淡淡笑了笑,煮茶的动作慢条斯理,十分优雅,懒懒道:“他不留我又如何?可由不得他说了算。”
留不留她,是帝君的盘算,能不能让帝君留她,便是她萧景姒的本事。只是,显然,萧景姒入朝半年了,何时受制于人过。
凤昭芷叹道:“我皇兄真是糊涂,竟将你这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招来了身边。”
然后,养虎为患。
大凉二十九年,冬月,夏和大军南上攻入仓平,帝君令下,华凉国师领戎平军前去镇守,颐华长公主从旁辅兵。
来钦南王府传旨的将士,是被楚彧扔出去。
“阿娆,我们不去好不好?”楚彧很不安,央着她。
萧景姒不出声。
他懂了,他家阿娆,从来都不会退让一步,楚彧言简意赅:“去把我的战马牵来。”
楚牧一听,紧张了:“你要干什么?!”
楚彧瞥了一眼他:“和阿娆去仓平。”他是阿娆的猫,当然阿娆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楚牧坚决反对:“我不同意!”
有用吗?反对无效。
“去备马。”楚彧直接忽视楚牧,又吩咐菁华,“让厨房多准备些杏花糕和花酿,阿娆喜欢。”
“……”楚牧没法子了,这个逆子从来都不听他的,他扭头,吼一旁一声不吭的萧景姒,“你还不快劝他!”
不待萧景姒开口,楚彧一把将她藏在身后,吼回去:“你再凶我家阿娆试试!”
座上温思染凤昭芷凤容璃三只,就静静地看着公媳大战,叫上一壶好茶,悠哉悠哉。
不能吼是吧,他丫的怀柔总行吧,楚牧耐着性子,苦口婆心:“仓平极寒,你就忍心楚彧拖着这个身体去受罪?”
萧景姒眉头拧更紧了。
楚彧更恼了:“你再危言耸听,本世子便带我阿娆搬出去住。”
楚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了,成功被威胁到了。
楚彧扭头,神色立马柔软了:“阿娆,你要是不带我去,我肯定会害相思病的,左右是要受罪。”
这说话的语气跟态度,与同楚牧说话时,天差地别,两极分化!
楚牧他已经完全哑口无言了。
一旁看戏的三只津津有味,公媳大战,萧景姒完胜,不战而胜,得亏楚彧神助攻!
许久,萧景姒才开口:“你留在嵘靖。”
楚牧得意,果然还是这女娃子心软。
楚彧难得不听话,攥着子萧景姒的手,一脸坚决却又怕他家阿娆生气,很小声地嘀咕:“你去哪我就去哪。”
他是怎么都不愿意和阿娆分开的。
萧景姒耐心很好,拉着他坐下,慢慢解释:“夏和在仓平起兵,北上有我领靖西戎平军,南下你守嵘靖南地,收复崇州失地之后,北上与我汇合,若是你我二人南北围之,瓮中捉鳖便方可速战速决。”
南北围之?
紫湘敢肯定,若要拿下夏和,她家主子肯定有千方百计,说到底,是舍不得常山世子,要金贵地养着。
当然,这速战速决的理由——
楚彧完全不接受,不认同,不管不顾:“我不管,大凉江山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他软软地央求,“阿娆,你带上我好不好?”
这般软磨硬泡,萧景姒有点左右为难。
楚牧见状,趁机抬出了家族主义荣辱观和价值论:“大凉江山你可以不管,钦南王府是荣是损你也不管了?”
楚彧理所当然:“没有阿娆重要。”
家族主义荣辱观和价值论这种东西,楚彧确实没有,楚牧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楚彧,”萧景姒停顿了许久,说,“听话。”
她哄杏花,也是这个样子,一脸无奈不知所措,软软语调,带着几分讨好,几分无可奈何。
楚彧不开心了:“阿娆。”
萧景姒想了想,将楚彧拉走了,然后,进了寝屋的院子。
楚牧跟不上步调了:“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就说?去房间做什么?”
凤昭芷喝了口茶,道了一句:“人多眼杂。”
“做什么事还不能让人看?!”楚牧十分不能理解。
凤容璃搭腔:“兴许是美人计。”
温思染一脸小娇羞:“这蜜里调油的小日子啊。”
“……”纵是楚牧再古板也听懂了这是几个意思,啧啧啧,看不出来那一点烟火气都没有的女娃子竟然是这样的国师大人,再想想自家儿子平日里神魂颠倒的样子,楚牧有点恨铁不成钢了,“以后要是楚彧娶了她,还不被她吃得死死的!”
“王爷放心,”菁华多嘴了一句,“不用等以后。”
楚牧的心情,难以名状的忧伤,那么大!
凤昭芷喝完了茶,起身走出去。
温思染赶紧追上去:“你也要去仓平?”
她不理不睬的,去了马厩,走哪温思染就跟哪,八成是从楚彧哪里学来的。
凤昭芷牵了匹汗血宝马:“让开。”
他不让:“你帮我也挑一匹,我也要去仓平。”温思染觉得自个比楚彧有节气,绝不吃美人计那一套,再说,凤十七这丫才不会使美人计。
凤昭芷挑挑眉毛:“你去送死?”
“……”他在期待什么呢?居然臆想着一个毒舌男人婆对他用美人计?还是实际点吧,温思染振振有词,“保家卫国人人有责!本侯爷为了黎民百姓国泰民安,鞠躬尽瘁不惧生死!”
马厩一旁的金银财宝四人都忍不住翻白眼:这睁眼说瞎话的!指着伯侯大人有国家使命感,还不如指着常山世子有家族荣辱观和价值论。
凤昭芷懒得听温思染鬼扯,牵着马绕过他:“你去送死我不拦着,不过别跟着我,我不想被你拖后腿。”
“你瞧不起我?”温思染觉得他的英雄气概被凤十七贬低了,好生气!
凤昭芷停下,转身,抱着手问:“刀剑棍棒,行军布阵,你会哪一样?”
他最擅长的是打算盘,琴棋书画也不是等闲之辈,一点都不理亏:“本侯爷又不是你,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本侯爷靠的是脑子,像你这种靠蛮力的人怎么会懂,一个女人,会刀剑棍棒行军布阵有什么好炫耀的,当心以后没人要你,当一辈子老姑子。”
还蹬鼻子上脸啊!
凤昭芷咬牙忍住:“放心,就算当一辈子老姑子我也不会求着你娶我。”
温思染下巴一抬,秀气的眉眼洋洋得意着:“你不让我娶我就不娶,本侯爷为什么要听你的?”
凤昭芷气结,真特么想撬开这厮的脑袋,看看有没有坑。
见她不吭声,温思染更得意了,信誓旦旦的样子:“答不上来了吧,你分明觊觎我的美色多时,还要装作一幅对我视而不见漠不关心的样子。”
“……”凤昭芷无语凝噎。
这嘴皮子功夫,还有脸皮厚度,金银财宝等人五体投地甘拜下风。
“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吧。”温思染怎的得意忘形。
凤昭芷直接视而不见,走过去,看了一眼他的脖子,一抬手——
把人敲晕了。
金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跑过去:“侯爷!”刚要去掐人中。
“死不了。”凤昭芷看着金银财宝四人,“等我走远了再把他弄醒。”
迟疑了一下,金子回:“是,长公主殿下。”便放弃了把人掐醒的念头,前思后想过了,侯爷多半是拗不过颐华长公主的,听长公主的准没错。
且再说回那蜜里调油的小日子,萧景姒拉着楚彧去了寝居,青天白日的,关了门,让紫湘守在外面。
楚彧先发制人:“阿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和你一起去。”
萧景姒拉着他坐下,她便站在楚彧正前方:“我什么都不说。”
嗯,她确实之后便什么都没说,弯下腰倾身凑过去,勾住了楚彧的脖子,然后便含住了他的唇,没有技巧,也不得章法,便那样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咬着。
楚彧便睁着眼,怔了一下,随后乖乖张开嘴,让萧景姒挠痒痒似的啄着,萌动得不得了,眸子都水光水光的。
只是这般隔靴挠痒似的亲法,却叫楚彧心痒难耐得厉害,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拉到怀里坐在自己腿上,捧着萧景姒的脸,刚伸出了舌头——
萧景姒推开他,一双水汽氤氲的眸子看着他。
他家阿娆果然是得了他的内丹,磨人的小妖精,片刻,楚彧便红着脸束手投降了:“我听你的便是了。”
她笑了笑,搂住了楚彧的脖子。
他的阿娆美人为馅,他便只能色令智昏,哪里拗得过她,也舍不得拂了她,自然,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