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爷驾到束手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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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爷驾到束手就寝-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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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奉尧父女皆抬头看她。
  她说:“圣上口谕,即刻遣送萧氏宁玉离宫入寺,不得再拖延逗留。”字字铮铮,如裂帛断玉,掷地有声。
  一语落,萧宁玉瘫坐在地,面如死灰。原来,萧景姒是来赶人的,一刻都容不得她垂死挣扎。
  萧奉尧重重叹息,语重心长的口吻:“景姒,她终归是你姐姐,你便帮她一次,就算是当父亲的求你。”终归是亲生的女儿,文国公府不宜出面,若是身为国师的景姒能——
  萧景姒冷冷清清的音色:“父亲许是不知,六姐姐被遣送月隐寺的圣旨,便是我向圣上求的。”
  萧奉尧大惊失色。
  萧宁玉骤然抬头,浑浊泪湿的眼,渐进清明,然后,怒火燎原:“是你?是你害我!”
  她不过是文国公府的庶女,又没了母亲的依仗,父亲因江姨娘落胎一事,对她多有迁怒,更甚至,近来江姨娘道她已到了婚龄,为她寻了一门亲事,是太傅府的庶长子,那人终日流连花丛,着实是个纨绔公子,无才无貌一无是处,她怎甘心嫁于这样的浪荡子。
  是以,见宣王醉酒,独宿于偏殿,便临时起了意,天家王爷又生得丰神俊朗,若能嫁给这样的男子,名声狼藉又如何?
  她孤注一掷,独身去了东厢偏殿,衣衫尽褪,一步一步,笑着走近床榻上不省人事的男子。
  忽然,风吹灭了烛火,待惊动了的宫人推门而入时,厢房中哪里还有宣王殿下的身影。
  本想借此入主宣王府,却适得其反,徒惹了污名。
  萧宁玉抬起眸,满眼猩红的血丝,她咆哮,嘶喊:“都是你从中作梗!萧景姒,你为什么要害我落得现在这般田地?”
  她却仍是安安静静地睥睨,摇头:“不,是你自己,”微微俯身,不偏不倚地对上萧宁玉怒火熊熊的眼,她似乎很是好耐心,慢慢解释,“东厢偏殿是你自己去的,衣衫也是你亲手褪的,便是撞破你好事的宫人都是你喊来的,这般荒唐愚蠢的行经,都是你自编自演,这大抵便叫做,”她想了想,道,“自作孽。”
  而她,不过拯救了一个无辜之人。
  萧宁玉如坠寒潭,一股寒意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浑身都是僵硬的,原来,萧景姒不是援手,是幕后发推手。
  萧宁玉放声大哭:“父亲,你听见了没,你听见了没,是她害我,是她!”
  萧奉尧久久怔愣。
  “父亲,你帮帮女儿,我不要出家,我不去月隐寺。”她跪在地上,用力地磕头,额头瞬间红肿了一大片,却不知痛一般,“女儿是冤枉的,那日在东厢偏殿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没有秽乱宫廷,我是清白的,我愿意验身以证清白。”
  她挽起袖子,手腕上,果然一点朱红。
  萧奉尧见此,便有所动摇。
  萧景姒抓住她的手,似漫不经心,打量着萧宁玉手上的守宫砂:“你便当真以为皇家会在乎你一个朝臣之女手上的一颗朱砂?清不清白又如何?太后说你秽乱宫廷,皇上说你不知廉耻,你以为,他们会知错就改?还是将错就错?”萧景姒抬眼看她,“你可以不要你的颜面,皇上和太后可还要顾着皇家的颜面,六姐姐,何必再自取其辱。”
  她字字珠玑,剖开了所有丑陋,将萧宁玉最后一丝希望击破,她怔怔僵坐了许久,突然发笑:“既然我罪不可赦,那谁也别想好过!是你们对我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沈太后与方公公便在殿外,萧宁玉突然放声大喊,“昨日东厢偏殿里在我房中的人是——”
  “姐姐。”
  悠悠嗓音打断了萧宁玉的叫喊,她身体募地一震。
  萧景姒倾身,在萧宁玉耳边轻声说:“念在姐妹之谊我并不想要你的命,只是淑妃娘娘对你可不会手下留情,你咬牙一人担了罪名便罢,淑妃娘娘兴许念着你识大体,也会照拂照拂你在寺里的日子,如若不然,你将宣王殿下拉下了水,污了名声,你觉得淑妃娘娘还会放过你吗?”
  萧宁玉浑身都在发抖,咬破了唇角,却张嘴无声。
  萧景姒起身,拂了拂裙:“姐姐,莫要再自寻死路。”
  她瞪眼,睚眦欲裂:“你!”
  萧景姒微微抬眼,令道:“带下去,立刻遣送月隐寺。”
  殿外,禁卫军听令,将萧宁玉拖出去,她完全傻了,待出了殿才回神,大哭呼救:“爹爹,爹爹救我!”
  “爹爹——”
  声音,越发远了。
  萧奉尧无力地瘫坐在椅上:“她是你姐姐,你为何要如此狠心!”
  他敢笃定,若是萧景姒想救,一定有全身而退的法子,她有这般能耐,却没有半点恻隐之心,当日萧明硕是如此,今日萧宁玉也是。
  萧景姒大方认了:“我是狠心,所以,国公爷,避着我些。”
  萧奉尧骤然一惊,瞳孔紧缩:“你——”
  萧景姒转身,走出了华阳宫的东厢偏殿,屋外,寒风刺骨,凛凛呼啸。
  上一世,萧宁玉如愿成了宣王侧妃,而她不过是已入冷宫的废后,刻薄刁难,百般陷害,萧宁玉次次都不遗余力,又何曾对她手软过,哪怕一次。
  萧奉尧呢?他哪里还记得,他还有一个女儿,成日在冷宫中,在明枪暗箭里,苟延残喘。
  华阳宫赏雪宴,便以萧宁玉被贬入寺落了幕,虽说圣上和太后将此事压了下来,但宫中这等是非之地,哪里藏得住秘密,不肖半天,文国公之女秽乱宫廷的消息便传得沸沸扬扬,闲来无事的宫娥们私下都在揣测,这萧宁玉的奸夫到底是哪个?能宿在华阳宫的,一准是哪个宫的主子,奈何华阳宫里赏雪宴那日在殿中伺候的宫女都被发落出了宫,此事,便成了无头悬案。
  晌午已过,雪后,出了一抹太阳,多日不见雪停的天,倒是放晴了,积雪消融,着实冷得有些刺骨。
  凤容璃是被冻醒的,睁开眼,一片漆黑,他当是晚上呢,便吩咐了句:“小德子,本王快要冷死了,还不快给本王加床被子。”
  尊贵的宣王殿下刚吩咐完,然而耳边一道靡靡怪音。
  “加……床……被……子……”
  回声,久久不散。
  凤容璃顿时清醒了,揉了揉眼睛,还是伸手不见五指,他警觉地先起来,摸索了一些四周,触手可及的都是冷冰冰的石壁,沿石壁摸了一圈,他恍然大悟,这里——是井底。
  凤容璃腿一软,张嘴就大喊:“来人!”
  “来……人……人……”
  除了回声,鬼都没有一个。
  完了,他堂堂王爷就要被困在这井底被冷死饿死了?凤容璃想想都憋屈,撑着无力地身子,抬头对着井口喊:“快来人!护驾!护驾!”
  皇家的人,老毛病,都爱喊护驾。
  也不知道这里是何处,毫无回应,凤容璃急红了眼,找了块石头用力敲击井壁,继续扯破了嗓门喊:“护驾!张侍卫,护驾!”
  “护驾驾驾驾驾……”
  还是只有回声,怎叫一个荡气回肠。
  喊了大半天,嗓子都哑了,凤容璃扔了石头,往地上一躺,咒骂道:“奶奶的,这是什么鬼地方!”
  然后,他声嘶力竭地喊:“快来人!本王在这里!”
  然后,他有气无力地喊:“来人啊!”
  最后,他奄奄一息地喊:“护驾啊!”
  “护驾驾驾驾驾……”
  回声,在井中回荡,久久,散了,安静了。
  整整两天过去了,这日,紫湘趁着日头,将星月殿里的受潮的书拿出来晒晒,见古昔在殿中院子里练剑,随口问了一句:“古昔,主子问你将凤容璃送去哪里了?怎生温淑妃和钦南王府还在四处寻人?”
  古昔动作一顿:“我,”他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地看紫湘,“我给忘了。”
  紫湘:“……”
  古昔大将军什么都好,就是沉迷练武不可自拔,然后呢,就善忘,时常连饭都能忘了吃。
  紫湘看了一眼院子里化得差不多了的雪,有点同情宣王殿下,估计人都被冻僵了。
  确实,被冻了两天两夜,纵使他有内力护体,不会被饿死和渴死,可是也快被冻死了。
  井里面,时不时回荡两句呻吟:“来……人……啊……”
  兴许是老天开眼,突然,传来声音。
  “银桑。”
  是个男人的声音,还有几分耳熟,凤容璃立刻竖起了耳朵,贴在井壁上细听。
  且说枯井上面,五米远,一男一女,四目相对,一个闪躲,一个逼视,正是沈银桑与凤朝九。
  凤朝九走近一步:“银桑,你在躲我?”
  沈银桑退了三步:“怡亲王多虑了,银桑是戴罪之身,又是冷宫的废妃,不敢冒犯了王爷。”她移开眸子,语气疏离,“怡亲王若是无事,便请回吧,这里是冷宫,若被人看见,会损了王爷的声誉。”
  她现在倒是怕损了他的声誉,当日剜守宫砂的时候,怎不怕损了自己的清誉。这个倔得要命的女子,总是替他瞻前顾后,凤朝九恼火:“沈银桑!”他一把擒住她的手腕,“你别给我装傻!我为什么来这里你最清楚不过。”他不过是想她想得发疯,便顾不上人多眼杂了。
  沈银桑咬紧牙:“我不——”
  凤朝九哼了一声,阴森森地丢了一句话:“你再给本王装傻充愣,本王就在这里办了你!”
  这般流氓行经,惹得沈银桑脸色通红,顾及着隔墙有耳,又怕有人会突然闯进来,她推开凤朝九:“王爷自重。”
  凤朝九纹丝不动,揽住她的腰,一脸痞相:“从本王三年前遇见你开始,便没打算对你自重。”
  沈银桑抬头,红了眼,便要哭了。
  凤朝九一瞧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便手足无措了,赶紧松手哄她:“你莫哭。”心头软得一塌糊涂,他抬手,给她擦眼泪,百般讨好,“你别哭了,我都听你的还不成吗,你不让我来我便不来了。”
  被他这么一哄,沈银桑哭得更厉害了,水做的人儿,娇弱又倔强的模样,简直心疼坏了凤朝九,他将她捞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发:“银桑,你要我拿你如何是好?”
  他哪里不知道,她不过是顾及他,才这般拒人千里。
  “九哥。”
  凤朝九排行十六,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十一岁封了王后,便受人一声十六爷,只有怀里这个女子,总是喊他九哥,即便他再怎么哄,她也羞赧地喊不出口他的名字,便这么由着她喊了三年的九哥。
  凤朝九拍了拍她的背:“嗯?”
  “我已为宫妃,我们还能如何?”沈银桑哽咽,“日后,你别来冷宫了,我怕,”
  她没有说完,只道了怕。
  凤朝九知晓她怕什么,一个连死都不怕,连自残都不怕的女子,还能怕什么,怕他稍有不慎,怕他触怒龙颜。
  “乖,不怕。”凤朝九俯身凑近她耳边,小声说,“等我皇兄一死,我便娶你,若是要等太久,我便杀——”
  沈银桑惊得立马捂住他的嘴,环顾了一下周围,见四下无人,这才放心,也忘了哭,瞪着凤朝九:“这样的话,莫要再胡说,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她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惹得凤朝九心情大好:“好,不说,等他死了我再说。”
  “……”沈银桑用力瞪他,然后推开他,不和他搂搂抱抱,十分担心有人路过,心惊胆战的。
  突然,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沈银桑一时慌乱便要跑,凤朝九拉住她,摇摇头,指了指身后那口枯井,牵着她走近了几步,细听。
  “十六皇叔……十六皇叔……”
  “凤朝九……凤朝九……”
  这没大没小的!凤朝九笑了笑,让沈银桑退后了几米,运功一掌劈开了井口上面的大石。
  光线顿时照进井中,凤容璃眼泪都被强光刺出来了,眯着眼看井口上的两人,特么的,他在这里受苦受累,这二人,还在上面光芒万丈。
  凤容璃有气无力地吼道:“十六皇叔,你再顾着儿女情长,我就要撒手人寰了。”
  凤朝九问:“你怎么在这?”
  凤容璃浑身瘫软,出气多进气少:“先把我捞上去再说。”
  凤朝九当然没有先捞他上去再说,而是转身对身边的女子说:“银桑,你先回去。”
  凤容璃翻白眼!
  凤朝九不放心,又追上去叮嘱沈银桑:“我方才与你说的话莫要忘了。”
  凤容璃四肢抽搐。
  “有什么事差冷宫外的齐统卫来告诉我,他是我的人”
  还有完没完!他要口吐白沫了,用生命在呐喊:“十六皇叔!”
  “急什么?”凤朝九一点都不急,慢悠悠地折回井口,“又不是不捞你上来。”
  井下的人咆哮:“老子快要冻死了!”
  一刻钟后,羽和殿外,宫人速速来报。
  “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宣王殿下回来了。”
  凤容璃是被抬回来的,是被怡亲王抬回来的,他蓬头垢面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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