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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傻,看得出来凤玉卿对萧景姒的情意,所以,要先下手为强!软硬兼施!
凤玉卿怒而不发,不冷不热地回了她一句:“不可理喻。”
“走,现在就跟我回去。”她还就不可理喻了!一把拉住凤玉卿,捻了妖法就强拉硬拽地拖走他。
紫湘抱着手,看着凤玉卿,一脸同情:“啧啧啧。”
想晋王殿下在大楚也是风流倜傥花名在外的公子哥,被这与菁云齐名的晚月妖主掳来了,也是阴沟里翻船——暗无天日了。
妖王尊上与妖后大人先行离席,宫宴还在继续,烟火盛世,开出漫天的花,很是热闹,萧景姒听着声音,也没了睡意,楚彧将萧景姒抱回了寝居,唤了婢子端热水来。
她坐在玉石榻上,将鞋子踢掉。
“那个明缪,我不喜欢。”她突然说了一句。
楚彧轻笑了一声,拧了帕子来给她擦手,心情十分好,眼里都暖融融的:“我喜欢阿娆你为我吃醋。”
“不只是吃醋。”她有些严肃,目光深沉,“她那双眼,太不纯粹,不似表面那么简单。”
楚彧点头,给她脱了外裳,垫了个软枕让她靠着。
“自然是不简单,不然他父亲怎会对她言听计从。”楚彧换了帕子又给她擦脸,说,“罗什妖主怕是已经察觉到了我想铲除紫绒貂族这一大隐患,是以,他们父女交出了白灵令,以退为进,以表忠心。”
“既然是以表忠心,罗什妖主断不会这时候策反,只要紫绒貂一族安分守己,你当着众妖之面许了诺,也必然不会伤害她的族人,那为何明缪会向你讨要免死金令?”她敢肯定,那明缪讨要免死金牌,定是未雨绸缪,不可能无所图谋。
楚彧同她说:“当日在大楚,野妖暴乱,我便怀疑是她搞的鬼,这免死令也许便是她为自己谋的。”
“这倒说得通,若是你真查出了蛛丝马迹,定不会放过她,或许还可以借此出兵紫绒貂族,她此番求了免死金牌,倒也可以防患于未然。”萧景姒问楚彧,“你确定是她做的?”
“是她,或者是镜湖身边的天光妖女,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已经让人盯着她了,只要查出来是她,我绝不会放过她。”
萧景姒失笑:“你不是赐了她免死吗?”
“免死令我已经给了,当着众人面,自然是不能明着杀她,不过,”楚彧理所当然的口吻,“我们可以用阴的。”
萧景姒笑着点头,反正他们不是君子,若真查出来是那明缪,自然是不能姑息养奸,若是那天光妖女,便交由镜湖处置罢了。
紫绒貂族罗什府,夜明珠亮着,还没有安寝。
罗什将明缪唤去了书房,正急火攻心。
“明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要当众用白灵令胁迫尊上,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去惹尊上,他不是我们紫绒貂一族惹得起的。”
罗什是保守一派,紫绒貂族的事务,明面上是罗什妖主在管,暗地里早便是明缪妖女做主,她做事情,便是她父亲也看不透。
只是,别的事,罗什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而这件事事关重大,他必须小心行事。他这个女儿,就是主意太多了,若非亲眼见识到她七年前铲除异己的手腕,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素来单纯简单的女儿竟有这般心思。七年前,也是她,以一己之力主张相助新王,才得了这白灵令。
明缪并不多做解释:“父亲,女儿有分寸。”
她什么都不说,罗什只有干着急,不禁怒火中烧:“你有什么分寸!你还看不出来吗?尊上对我们紫绒貂一族早就动了铲除之意,这时候若是再惹恼他,会给我们全族带来灭顶之灾。”
明缪冷嗤了一声:“父亲以为我们一族安分守己就能高枕无忧吗?”
罗什妖主不明白她话中所指。
明缪坐下,靠着椅子,不疾不徐地道:“尊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孤立无援的人族半妖,他现在是北赢的万妖之王,紫绒貂一族又生性好斗,即便父亲你无意策反,可我们其他宗族却不这么想,二叔与几位族老们背地里早就开始谋划了,尊上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紫绒貂一族始终是隐患,他迟早都会除掉的。”
罗什妖主大惊失色,若真如她所说,尊上对紫绒貂一族动了诛杀的念头,那紫绒貂一族就大祸临头了。
“所以你向尊上求了免死令,就是为了日后做打算?”他这个女儿,素来会未雨绸缪,可是不是外人眼里的菟丝花。
“这件事,我心中有数,父亲不必过问,用不了多久就能见分晓了。”她起身,拂了拂桌上那盆绿妖花的叶子,垂着眉目,“我不仅要保我们紫绒貂一族,还要尊上看看,我明缪才是唯一配得上他的妖后之选,大阳宫里的那个人族女子,她算什么东西。”
罗什妖主惊愕,竟不知她对楚彧如此执念,回想起来,好像就是从七年前妖王楚彧攻上北赢之后,他这个平素里不问世事的女儿突然性情大变,人前人后判若两人。
“要是当时你拿着白灵令去找尊上时,他若答应了让你进大阳宫为妃,事情就不会这般复杂了。”
明缪冷笑一声:“他若答应了,我何须费尽心思。”转眸,道,“父亲,我有一事要你去做……”
后半夜里,罗什府上,有灵鹰飞出。
北赢灵鹰最擅瞬移飞行之术,用于传信,最远也不过三四个时辰,天刚亮,天华山上一处洞穴外的枝头上,便落了两只灵鹰。
天华山坐落在北赢最西面,是一座脊山峻岭,方圆有数千里,山中尽是毒气雾障,此山,在北赢管辖之外,若是外来族群擅自闯入,若是修为妖法不够高,便会被山中毒气入侵,多年前,邪妖派的鼻祖荣树妖主便在此占山为王,自两百年前妖都大乱之后,荣树妖主销声匿迹,天华山便成了荒山,方圆几里都寸草不生,然而,山中毒气雾障倒是一直未散。
此处洞穴,名唤夜明洞,是天华山中瘴气最浓的地方,洞穴外那两只灵鹰只停落了片刻,便落下了枝头,没了生气。
“妖主。”
“妖主。”
洞口外有人影走进去,唤了两声,进来的男人十分高大健硕,穿着一身全黑的袍子,走近了,见洞中男子正趴在石榻上睡觉,便住了嘴,站在一旁等候。
石榻闭目休憩的男子,穿了一身嫩绿的长袍,宽袖曳地,这等颜色,便是女子,也极易穿出艳俗之感,此人却衣领半敞,露出细长白皙的脖颈,好是一副风流俊逸的模样。
过了许久,石榻上的人翻了个身,悠悠转醒。
“妖主。”一旁的男人小声地唤了一句。
他掀了掀眼皮,有着一双潋滟妖异的绿色眸子,还有些没睡醒,惺忪地动了动身子,复了一个字符:“嗯?”
一个字,也听得出嗓音醇洌,散漫而慵懒,清明了些,眸子褪去绿颜,黑漆漆的,他稍稍坐直了身子,靠着石壁,一只手撑着下巴,许是常年未见阳光,肤色极其白皙,毫无瑕疵的一张脸,有种雌雄难辨的美艳,长睫密长,好一副女儿相,偏生一身妖异,嘴角轻扬,便是邪肆。
这,便是北赢邪妖派的老祖宗,荣树妖主,据说啊,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无父无母,北赢唯一的一只麋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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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你就从了吧(5更)
这,便是北赢邪妖派的老祖宗,荣树妖主,据说啊,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无父无母,北赢唯一的一只麋鹿。
黑袍的男人上前,递出手里的信笺:“灵鹰传信来了。”
荣树柔若无骨似的,懒洋洋地挥了挥袖子:“念吧。”
“是。”
这黑袍男人,名唤无常,是一只两百多岁的遁地鼠,跟着荣树妖主许多年了。
无常道:“信上只有三个字,”念道,“诛妖台。”
荣树拂了拂枕在榻上的长发,笑了笑,本就妖艳的模样,微微一笑,当真是勾人魂魄。
这信上才寥寥三个字,无常不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妖主您可懂她所言之意?”
荣树翻了个身,将修长的腿曲起,手搭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真是个聪明的妖女,虽法术平平,但比成壁精明多了。”
无常也没听明白,只是听到成壁,便十分恼怒:“成壁那欺师灭祖的畜生,偷练禁术便罢了,还为了一己私情背叛师门。”
荣树妖主座下邪妖无数,倒还真数成壁这条绿焰蛇天赋最好,不过修了百来年,就鲜少有敌手了,只是这蛇妖不听话,为了个男人,忘了还有个师傅,当年将她送入大阳宫,本是为了伺机而动,她倒好,被楚彧勾去了魂。
荣树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声,一挥袖,隔空取来一旁的竹筒杯子,低眸浅笑:“蛇就是蛇,成不了龙。”
无常便问:“那妖主觉得貂如何?”
荣树瞧了瞧自己修长的手指,从石榻上取来一面镜子,懒懒地说:“我倒要看看,这女人的嫉妒心,能不能抵千军万马。”
那只紫绒貂,野心不小,胆子也不小,敢来夜明洞里招惹是非,几百年来,也就这么一只了,也好,看看这紫绒貂能不能胜了白灵猫。
“鹬蚌相争,妖主,可要做渔翁?”
荣树坐起身来,寻着洞外照进来的光,找了个位置对着镜子摆弄:“我在这洞中无聊了几百年了,陪他们玩玩也好,这北赢的妖王,换来换去才有意思。”懒懒散漫的语调骤然冷冽了,一副暴跳如雷的样子,“凤青那老凤凰不是想要避世隐居吗,我偏不让。”
无常不说话了,妖主大人对凤青那只凤凰,是恨得牙痒痒,他猜想,妖主大人此番陪着那只貂耍耍,没准就是因为凤青,这妖王的位子,可能只是顺带,不然,怎么这才刚修炼出关,就坐不住了。
要问荣树为何这般痛恨凤青啊?看他头上,两只鹿角突然冒出来,他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还是一边高一边低,他摸着那只长出来不过一指长的鹿角,很是不开心。
“我的鹿角怎么长得这么慢。”说翻脸就翻脸,用力将镜子摔出去,荣树怒红了一双眼,“丑死了!”
嗯,没错,夜明洞的荣树妖主与听茸境的凤青妖尊,有夺角之仇,不共戴天。
听茸境里,这才也得了消息。
鸣谷踏着雪从外头进来,一进竹屋,便闻到了一股清酒味,大白天的,妖尊大人又在饮酒,这嗜酒的毛病,真是越老越严重了。
鸣谷道:“妖尊,夜明洞里有动静了。”
凤青挑了挑眉,又倒了一杯:“那只鹿醒了?”
那只鹿,说的可不就是夜明洞里那只麋鹿邪妖。鸣谷附和说:“都睡了两百年了,也该醒了。”
两百年前,妖族大乱,荣树妖主重伤,失了一只鹿角,安生了这么些年,都已过了两百年了,沉寂了这么久,避世的避世,闭关的闭关,封印的封印,也该动一动,乱一乱。
凤青多饮了几杯,眸中几分水汽,不知清醒不清醒,自言自语似的:“不知道他头上的鹿角有没有长出来?”
鸣谷无语了:“若长出来了,难不成您还要拔来泡酒?”
当年荣树妖主可是说了,这一角之仇,不报誓不为鹿,妖尊何必要碰那只鹿的逆鳞,那可是个将自个儿美色当成命的家伙。
凤青不提了,自顾喝他的酒,酒壶里干了,他还没尝够,便问鸣谷:“我的酒埋哪里了?”
自个儿藏的,都不记得,这老人家的记性啊。
鸣谷好笑:“您又忘了?”
凤青揉揉隐隐作痛的头,从木椅上起身:“带我去挖两坛鹿角泡的酒来喝。”
鹿角泡的酒?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鸣谷甚是无语,絮絮叨叨道:“妖尊大人,五十年前您就喝光了,而且,五十年里您都忘了多少回了,上次为了挖这鹿角酒,把风月台都弄倒了,您不记得了?”
凤青一脸茫然:“有吗?”
鸣谷心好累:“有!”估计妖尊老人家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多少年岁了,是不是九百岁没准就是个不解之谜。
这等健忘之事,妖尊老人家不喜欢提,踉踉跄跄地走出平素里饮酒的小竹屋,对鸣谷挥挥手:“我去困觉,别跟着我。”
鸣谷不放心,跟出屋子去,不大一小会儿,妖尊老人家风姿绰约的身影就走老远去了,雪地里脚印都没有。
鸣谷大喊:“妖尊大人。”
“妖尊大人。”
他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