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爷驾到束手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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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爷驾到束手就寝-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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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赶来峡谷的温思染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了看天上飞的,地上游的,以及环绕周围蠢蠢欲动豺狼虎豹:“这、这些兽类都怎么了?”
  菁云一个眸光过去,逼退了四周的野兽,也是不可思议:“尊上在大开杀戒。”
  刻不容缓,菁云赶至峡口,远远便见水漫山头,巨浪翻滚,那血染的水域被一层层掀起,卷起巨大的漩涡,一团蓝光之下,渐进露出了湖底光景。
  这是要将整个水域抽干了?!
  菁云整个人震惊得愣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看见了那巨浪翻涌的后面,一艘浮荡的小船上,楚彧一人站在桥头,半妖原形,蓝眸映血,一双手,掌万妖生死,将这山峡水域翻天覆地。
  空中弥漫了浓烈的妖气,四面八方而来的冲击力,让人耳鸣,这是白灵猫族的妖气,纯正而强大。
  菁云纵身一跃,落在船头,道:“尊上,您不可再催动妖法,让属下来吧。”
  楚彧置若罔闻,一双蓝瞳妖异,长长的指甲,蓝色光晕破开,将水域的巨浪一层一层推开。
  他不会停下来的,萧景姒还在水里,楚彧怎么会停下来。
  菁云不再多说一句,运起周身功力,在一旁相助,血染的红色水花漫了整个山头,万兽长鸣,那是怎样的光景。
  温思染站在高高的石岩上,久久怔愣。
  水深渐浅,湖底浮藻清晰可见。
  突然有人惊讶大喊:“找到了,找到了!”
  楚彧整个人随着船身颤动了一下。
  只见一人身妖尾的男人从湖底冒出头来,背上扛了一个人,黑衣长发,身形高大:“尊上,是楚衡!”
  皮肤发白,一动不动,楚衡已经完全没了气息。
  楚彧整个人都站不稳,几乎是瘫坐在船上,声音颤抖得几乎语不成调,一字一顿:“阿娆呢?”
  “湖底没、没有。”
  楚彧身体一震,吐出一大口血。
  “尊上!”
  菁云欲伸手去扶,却被浓厚的蓝光重重弹开,嘴角渗出一丝血液,他抬头望去,见楚彧跌跌撞撞地站起来,随着浮荡的船身摇摇欲坠,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他喃喃自语:“你们找不到她,该死。”
  一双蓝瞳,阴戾森冷,没有丝毫温度,亦没有任何反应,静如死水一般,唯有杀气,毁天灭地的暴戾。
  他说:“你们来迟了,都该死。”
  蓝瞳骤然放大,楚彧扬唇冷笑:“我也该死……”
  他缓缓垂下的手,掌间有浓厚的蓝色光晕在翻涌,深色的蓝,越渐成墨蓝。
  菁云大骇,大吼了一声:“尊上,不可!”
  顾不得那强大的结界,菁云撑着身子就往一团蓝色里撞,却被强烈的反噬力给弹开,整个人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两岸丛林的参天大树上,树枝折断,他摔地,大吐了一口血。
  菁云此时便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温思染全程一脸懵然:“他在做什么?”
  菁云扯扯嘴,特么的腹疼啊,说了一句:“毁天灭地,一起陪葬。”往地上一滩,做躺尸等死状。
  毁天灭地?
  妖族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温思染炸毛了:“那快阻止他啊!”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觉得五脏六腑被什么力道在挤压,那蓝光破开的地方,一片阴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菁云一个打挺,爆了一句粗口:“除了萧景姒,谁他妈的还能阻止他!”
  话音刚落——
  狂风呼啸,万兽嘶鸣的嘈杂声里,传来女子清幽无力的声音,两个字,似梦似幻,若有若无般:
  “楚彧……”
  突然,蓝光破开,消散,所有声音全部停下来了,唯有那女子的声音,一声一声不歇。
  “楚彧。”
  “楚彧。”
  “……”
  天地万物都安静了,山峡水域的水花沉进了湖底,倒映出一轮圆圆的初月,楚彧站在船上,木讷地回眸,身形映在湖面,摇摇晃晃,一双蓝色眸中,女子单薄消瘦的身影撞进去。
  他身子一颤:“阿、阿娆。”
  墨蓝的眸,渐进清明,阴鸷的厉光褪下,剩下满满女子的倒影。
  是萧景姒!
  所有人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女子从不远处灌木丛里走出来,一身白色纱裙湿透,淤泥沾染了一身,长发全部散下,垂到了腰间,巴掌大的小脸惨白惨白的,通红着一双眼,似乎站不稳身子,扶着树干,对着船头的楚彧招手。
  她说:“过来。”
  声音很轻,被风吹散了,若不仔细听,细弱蚊蚋。
  风平浪静,月华淡淡,这动乱已过,所有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唯有楚彧恍若梦里,心有余悸,久久不能回神。
  空中那蓝色的妖气,消失殆尽。
  她还在对他招手:“我头晕,站不住。”
  身子一软,萧景姒便往后倒去。
  “阿娆!”
  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腰,她抬眸,楚彧的脸,近在咫尺,他就在她身后,似乎有什么抽干了她的力气,突然便没有一丝力气,任由自己整个人倒在了他怀里。
  “阿娆。”
  楚彧红着眼喊她,后知后觉,眼里全是慌乱无措。
  萧景姒眼皮有些重,睁不开,却强撑着,抬着头看楚彧,声音很轻:“你总是不听话,又胡乱催动妖法。”
  方才所有紧绷的镇定与强硬在此刻,全部崩塌,楚彧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手紧紧勒着萧景姒的腰,像长时间窒息后得了喘息,重重呼吸声:“阿娆,你还活着,你还活着……”他将整张脸埋在她脖颈,用力地喘息,如鲠在喉,楚彧哽咽了,许久,只说了一句,“活着就好。”
  心有余悸的后怕,楚彧像溺水的人,抱着萧景姒,紧紧不放。
  她拍了拍他的背:“我有你的内丹,怎么会死。”抬手,用指腹擦了擦楚彧额头的冷汗,她轻声安抚,“我有你,又怎么舍得死。”
  楚彧抱着她,太用力,手指都勒得发白。
  他想,若是她死了,那就谁都不要活了,阿娆死了,他怎么能忍受世间那么多恣意潇洒的人还在快活地活着。
  他果然是妖,本性为恶。
  “没事了,阿娆,我带你回去。”
  他脱下自己的外裳,将她紧紧裹住,抱在怀里,将所有人、所有视线抛之身后,小心翼翼地将她带离这血腥蔓延之地,一步一步,他走得很稳,背影却在颤栗。
  怀里的女子已经筋疲力尽,睁不开眼,梦呓似的问楚彧:“楚衡呢?找到了吗?”
  他说:“尸体打捞起来了。”
  抬不起眼皮,睫翼颤了颤,又一层朦胧的雾气落在上面,她呢喃自语似的,像做梦,又似清醒:“刚才在湖底,水草缠住了我,是楚衡托了我一把。”她说,“楚彧,我还是欠了他一条命,而且这个人情,再也还不了了。”
  眼角,有眼泪流出来。
  她啊,最怕亏欠,即便那人是敌人。
  对啊,她与楚衡是敌人,从一开始立场便楚河汉界,一清二楚,分明是水火不相容的,可是,方才在湖底,在命悬一线的时候,那个敌人,她一直敬而远之的敌人,却将生路给了她。
  楚衡,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还来不及知道,他却将性命留在就湖底的水草里,再也浮不起来了。
  楚彧停住了脚步,缓缓俯身,擦了擦她的眼角:“阿娆你别说话,我不管别人,你也不要管了好不好?我只要你平安无事。”
  萧景姒睁开眼:“楚彧,”吃力地抬起手,握着楚彧的一只手覆在了腹上,她轻喃了一句,“我们的孩子……”
  小心翼翼地,她竭尽全力了。
  她失去意识前,有滚烫的液体落在了她脸上,是楚彧的泪,他哭了,这是萧景姒第三次看见他哭,每一次都是为了她。
  楚彧的父亲说,楚彧从来不哭,也不爱笑。
  不,他只是将所有情绪,都用在了她身上,耗尽了所有热衷与温度。
  夜里三更,长白医仙被请去了钦南王府,为常山世子妃诊脉,来时,院子里聚了一屋子的人,诊完脉后,只有常山世子在。
  “如何了?”
  常山世子一直抱着他的世子妃不撒手,帐帘落下了,宋长白只看得到女子那只伸出来把脉的手,还有男子露出帘帐外的衣角,牵着干干净净,后者沾满血污。
  宋长白把完脉,退后一步,道:“世子妃落水前喝过保胎药,而且应该是在水里封了自己的五感,腹中胎儿并无大碍,反而是世子妃,”
  萧景姒会武,知道如何在水里护住胎儿,只是,对自己缺不管不顾。
  楚彧音色有些急:“她怎么了?”
  宋长白思忖后:“可能是摄入了太多湖水,体内似有一股力道在冲撞心肺,恐怕世子妃会伤了心脉,致使落下病根。”
  那股力道,绝不简单,他言明不了,料想常山世子定是心里有数。
  楚彧沉吟不语,片刻:“等她醒来,你告诉她,一切安好。”
  “老夫明白了。”收拾好了药箱,宋长白不禁询问了声,“世子爷你状态不好,可用老夫替您也诊诊脉?”楚彧的呼吸声,一听便知,重症在身。
  “出去吧。”
  声音听起来,也不堪负重,恐怕是心疾加剧,情况不容乐观,只是楚彧却还是这般事不关己的态度。
  罢了,宋长白道了句‘告退’,便出了寝殿。
  待宋长白走远了,楚彧对外唤了声:“菁云。”
  “尊上。”
  帘帐垂着,楚彧并没有出来,外面隔着珠帘,楚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吃力:“待会儿替我疗伤助我恢复原形。”
  菁云不放心,分外谨慎:“尊上你是要?”
  “我的内丹在反噬,我怕阿娆的身子承受不住。”
  菁云惊愕,原来,世子妃体内的冲撞力竟是内丹反噬,那么世子爷是要……菁云眉头一皱:“尊上,你的身子更承受不住!”
  北赢万妖之王的内丹,不死自愈,虽能保命,可萧景姒并非原主,势必遭反噬,她到底只是人类,承受不住内丹防御时的反噬之力。
  可是,萧景姒总归有内丹护体,便是伤了心脉,也不过是吃点苦头罢了,丢了性命,也损不了寿命,
  何必要以身引渡。
  楚彧态度没有丝毫缓和,不容置喙:“你设下屏障,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多说无益,菁云除了摇头叹气,还能怎么办,他家妖王尊上就是这样,宁愿自损三分,也不愿意让萧景姒痛上一分。
  这样谁看都亏本的买卖,楚彧义无反顾。
  流苏帐中,楚彧俯身,亲了亲女子紧锁的眉头:“阿娆,乖,很快就没事了。”
  他将唇落在她唇上,有淡淡蓝光流动。
  北赢妖史有记,内丹可自御,亦会反噬,相辅相成,反噬之力唯有原主可化。
  约摸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菁云在屋外急得走来走去,待到屏障内的强光消散,他才急急跑进屋子里。
  楚彧撑着身子下了榻,伏在一边便吐了一口血。
  “尊上!”
  楚彧抬抬眼。
  他立马会意,不敢吵着还在昏睡的萧景姒,扶着楚彧坐到一旁的小榻上:“您可还撑得住?”
  楚彧现出了半妖原形,那双蓝色的眸,竟几乎淡得透明,撑在软榻上的手,白的没有一丝红润。
  他点头,道无事。
  无事?怎么可能无事!没有内丹却承了反噬之力,也就只有妖王大人敢这么玩命,要是别人,非得爆体而亡不可。
  便是这个时候了,楚彧想的还是他的女人。
  他命令菁云:“不能让阿娆看出来,你助我幻形。”
  “是。”
  大概真的是一点体力都没有了,楚彧倒在软榻上,缓缓合上眼,耳朵与尾巴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昏睡前,他只说了一句话:“不要告诉她。”
  这么会心疼萧景姒,为什么就不心疼心疼自己呢。
  菁云都觉得心头像针扎似的,很不舒坦。
  菁华是后半夜会回府的,见世子院外设了屏障也不敢贸然闯入,在院子外面等到了天光破晓,菁云才一身疲惫地从院子里出来,看他那副神色,情况便不妙。
  菁华追上去问:“爷怎么样了?”
  “连人形都幻不了,我刚刚助爷幻形,状态很不好,可是世子妃没醒,爷也不肯去歇着。”菁云揉揉眉头,满脸愁容,“再这么下去,别说十年,我怕爷连五年都撑不过去。”
  菁华深思了。
  “菁华,你传信去西陵,给夏和下战书,爷下了令,绝不议和,战到夏和国破为止。”
  菁华点头:“那只蛇妖,老子都想刺她七寸。”
  萧景姒是次日午后才醒来的,楚彧便睡在她身旁,睁着眼,正在看她。
  见她醒来,楚彧撑起身子,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阿娆,还难受吗?”
  她摇头,伸手拂了拂楚彧的脸:“你怎么老了这么多。”指腹摩挲着楚彧的下巴,她的声音有些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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