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贾似道就很是无语的摇了摇头,说道:“我说阿三,你这是嘀咕什么呢,我不就是这么一问而已嘛。难道,我就非要有买房的意愿之后,才能再过来询问?”
“不然,你以为谁会闲着没事干,专门询问那边的地价啊。”阿三同样是做了一个很无语的表情,不过,随即就是眼珠子一转,眨巴了几下眼睛,说道,“小贾,我说,你该不是在那边相中了合适的储藏室吧?”
见到贾似道点了点头,阿三也是欣然一笑,说道:“好小子,真有你的,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呢。周大叔的厂房,在城东,虽然环境什么的都还不错,但是,地价太高了不说,距离还非常的远。所以,他也只能是用租的。但是,北面的后山那一带,地价相对来说,就要低上很多,而且,交通什么的,也还算凑合了。我说小贾,你怎么就想到了那里呢?”
“找人帮忙找的呗,你以为我一开始就设计好了的啊?”贾似道没好气的嘀咕一句。
随后,阿三倒是明白贾似道这一趟找他出来的原因了,当即就带着贾似道,找到了一家房屋中介,介绍了里面的经理给贾似道认识,三人再一起到了贾似道所相中的厂房这边,实地查看了一下,那位中年经理便给了贾似道一个可以接受的市场参考价。
倒是要比贾似道的心理价位,稍微的低上了几分。
贾似道也没在意,打电话通知了老杨之后,这储藏室的选择,暂时的,就算是完成了。甚至于,贾似道也交代过,若是那边谈不下来的话,还可以去找第一处查看过的那房子来交易。毕竟,虽然房屋买下来,需要大改,却也还是能凑合着用的不是。
更何况,那距离古玩街还更加的近了呢。
“对了,小贾,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不?”阿三看到贾似道打完电话,吩咐下去之后,看了看天色,还不到中午的时间,便开口询问了一句,“听说,那帮去北京的人,可都是回临海了,要不要聚一聚?”
“他们还有心思回临海啊?”贾似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我还以为他们就这么待在北京,不回来了呢。”说起来,那些狐朋狗友中的,绝大多数人,可都是去了北京,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了。
“嘿嘿,我也以为他们都不回临海了呢。”阿三打趣了一句,说道。“到时候,要是他们知道小贾你竟然都在古玩街那边开翡翠店铺了,你说,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嗯,很值得期待!”贾似道一边点头,一边开始了想象,颇有点忍俊不禁的感觉。看到边上的阿三,也是一副如此的表情,便说了一句。“不过,阿三啊,和他们的相聚,我看还是等过个两三天的,我那边的储藏室定下来,装修完成了再说吧。不然,还真没什么心思,出去闹和一阵的。”
“那是自然的,我琢磨着,干脆就等到你的店铺筹备完成之后,再告诉他们好了。到时候,也好看看他们的惊讶表情。嘿嘿……”阿三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接下来呢?去切石?前天,我还和小许一起,切出来一块蓝色的翡翠呢。那色彩,真是漂亮极了……对了。小贾,我还没说你,你可真不够意思啊,昨天切出了血玉翡翠,竟然都不通知我。幸亏我昨天晚上,去了一趟厂房那边。不然,我可就错过了。”
“你错过了?”贾似道有些好笑的说了一句,“就是你想,估计,也没什么机会错过了。难道,血玉翡翠雕刻出来之后,你还能看不见?”不过,既然阿三都提到切石了。那么,接下来的时间,贾似道自然是被阿三拉着去了周富贵那边的厂房了。
周富贵本人依旧不在,许志国正在专心致志的雕刻着翡翠饰品,而厂房内的其他工人们,也是干得热火朝天的。这样的场景,贾似道在最近几日里几乎都已经是非常的习惯了。当即就来到了许志国的身后,继续的观看着他的雕刻过程。
阿三碰了碰贾似道的手肘,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贾似道把自己想要学习雕刻的意思,说了一下。结果,阿三自然也很想要跟着学习一下了。只不过,翡翠雕刻的要点之类的,讲解起来,本来就不是件很生趣的事情,再加上许志国的讲解,更是左边一搭,右边一句的,要不是有点功底的话,恐怕还真听不太明白。于是乎,阿三没听一会儿,就觉得自己在这边学习翡翠摆件的雕刻,完全是了无生趣,干脆,自个儿去挑了块翡翠原石,到边上切石去了。
这学习翡翠雕刻的手艺,哪有直接切石,来得紧张和刺激?
贾似道不禁对着阿三的身影,笑了笑,还微微的摇了摇头,转而眼神继续地跟随着许志国手上的雕刻动作的转变而转变着。在昨晚的时候,贾似道就在地下室里,用一块普通的翡翠料子,尝试着自己雕刻了一下。
只不过,脑海里明明能想到,应该怎么样怎么样来进行雕刻,但是,手中的刀子下去之后,那出来的效果,却和脑海中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不要说是一致了,压根儿就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贾似道只能是在无奈和郁闷中,放弃了雕刻。
今天,贾似道自然是带着如此这般的问题,专门来请教了一下许志国。
许志国闻言之后,裂嘴一笑,说道:“老板,你若是真要学习雕刻的话,心急,那也是没用的。还是一步一步,慢慢的来吧。比如,这下刀,不管是力度、角度、工具。都是很有讲究的,另外,对于不同的翡翠料子,也有不同的讲究。就好比是练字一样,钢笔字、毛笔字,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另外的,不管是要写毛笔字也好,钢笔字也罢,只有把一撇一捺,都给写好了,才能组合成一个完整的字体来……”
这么一讲,贾似道倒也明白了不少。别看许志国,在雕刻一只翡翠手镯的时候,从大刀阔斧,到后面的精雕细琢,转换的非常的自然和流畅。但是,这其中流过了多少的汗水,经历了多少次的失败,就不是光凭一个人的想象,就能够完全明白和揣测出来的。
当然了,最为让贾似道惊讶的是,一直都是以粗糙的讲解方式为主的许志国,什么时候,竟然也能来一个确切而恰当的比喻了?
许是看到了贾似道那诧异的神情吧,许志国用脏了的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也不管头发上,究竟粘上了多少的粉尘,甚至于,连衣服袖口的那些脏,都没有放在眼里,嘴角讪讪一笑,解释道:“老板,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总让我觉得别捏。其实,这个比喻,是在我刚学雕刻的时候,我的师傅,说给我听的。”
“哦,这么说来,你在一开始学艺的时候,也是遇到了我现在这般的问题喽?”贾似道嘴角翘起一丝好看的弧线!
“那是自然的。”许志国也不藏拙,说道,“我刚学那会儿,也是什么都不管,光是看着师傅雕刻。就琢磨着,雕刻这玩意儿还不是挺简单的嘛,随即,就拿了一块石头来试验,结果,在下刀的时候,没有掌握好力度,一个切的偏了,差点儿就把自己的手指给削了。”说着说着,许志国的神情,还微微的有一些后怕的感觉。
贾似道闻言,也是感叹不已。于此,对于一些雕刻的基本功,贾似道也就更加的在意了。好在,似乎是为了特意的帮助贾似道来着,许志国接下来雕刻的时候,都是在进行着一些最初的雕琢。比如,一件翡翠挂件,如果是往常的话,许志国会一雕到底,直到把整块料子给雕琢得差不多了,露出了完整而形象的形态,才会接着去雕刻其他的一些翡翠料子。但是,这会儿,许志国却是在同一块料子上,以不同的刀法,进行着一些粗略的大致的雕琢,随即,就转换了一块翡翠料子,依旧是大致的雕琢,如此一来,贾似道自然明白,许志国是想要贾似道尽量多的掌握这雕刻的最初的功夫了。
在下午的时候,暂且不说阿三那边切石所流露出来的兴奋,又或者是切出了什么样的翡翠料子来。就贾似道这边而言,则是开始了在许志国的把关下,进行了一些质地一般的翡翠料子的雕刻。
说白了,就是让贾似道来试试手!
当然,这样的尝试,自然是不可能完全进行一番细致的雕琢了,也不可能是和贾似道昨晚所想象的那样翡翠雕刻一样,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刀下去,就要和自己想象中,把翡翠料子雕刻出来的形态一样逼真而动人,完全是查看了翡翠料子之后,脑海中出现了什么样的翡翠饰品的形态,再根据这个形态,一点一点的慢慢打磨进去。
在下刀的时候,千万不能着急,此外,在初学阶段,也不能讲究着一刀下去,就非要到位不可。
用许志国的话来说,那就是,翡翠的雕刻,还是以慢一点为好。下刀的时候,也是有针对性的,小心一些为好。宁可慢一点,打磨的薄一点,也不能一刀下去,就往深了来切。
毕竟,下刀薄了的话,还可以用第二刀、第三刀去弥补,但若是切的深了,就整块翡翠料子而言,无疑是十分可惜的!
“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一刀一刀的去弥补,所雕刻出来的翡翠形态,看着有点别扭的感觉呢?”贾似道打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第一件翡翠饰品,哦不,是第一块翡翠料子,说道,“怎么看,怎么不像啊。”
“呵呵,那是自然的。”许志国心下一乐,说道,“你见过,一个写书法的人,在同一个字的同一个笔画上,不断地描摹,不断地修补之后,所写出来的字,还会很好看的吗?”
贾似道心下微微一琢磨,嘴角裂开来,说道:“也对。要是功夫到位了,这一刀下去,就能顾及到后面的一刀,环环相扣,雕刻的时候顺畅了,整块翡翠料子看起来,雕刻而成的成品,也就自然许多了。若不然,不管怎么样来修饰,总会有一些不满意的地方的。”
“那也不尽然的。”许志国感叹了一句,说道,“有些时候,快了要比慢的好。但是,有些时候,慢了,却是要比快了来得好。”
“难怪,我在看你雕刻的时候,那速度,就有快有慢的呢。”贾似道点了点头。
不过,到了这会儿,许志国可没有继续地就什么地方要快,什么地方要慢,具体地说开来。恐怕,对于解说而言,许志国也有点江郎才尽的感觉了。有些东西,自己能明白。不见得,就能很好的说出口来。
莫非这就是只能意会,而不可言传?
贾似道心下里,可是在嘀咕着:若是许志国的师傅,在这边就好了。这样一来,像是贾似道每遇到一个疑难的问题,对方都能以一个形象的比喻来解说的话,那么,这翡翠的雕刻技艺,学起来,也就不会太过无聊了。
再看此时的阿三,依旧还在兴致勃勃的切石着。
贾似道回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翡翠饰品,暂且,称呼其为翡翠饰品吧。经过了贾似道的一刀、两刀、三刀,很多刀的雕刻之后,其形态,依旧还不是很明朗,恐怕,这会儿的贾似道,自己都有点怀疑起来,刚才猛一看到这料子的时候,怎么就会清晰的想到要雕刻成什么形态的挂件来呢?
好在贾似道也没有放弃,继续的和自己手中的翡翠料子,做着新一轮的较真!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之后,阿三突然的来到了贾似道的身边,原本还有些微笑的脸上,在看到贾似道手上的“翡翠饰品”之后,却是肆意的笑出声来,问了一句:“小贾,你这是雕刻的什么啊?难道是观音挂件?那个,不是太像。……弥勒佛?更是不太像。对了,难道是蝙蝠?……”
“阿三,难道你真的就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贾似道不去理会阿三的打趣,好似闲暇的问了一句,脸上的表情,也是尽量的装着风轻云淡的感觉。
“呃,难道还真的是蝙蝠?可是,光一个蝙蝠,也不太合适吧?而且,我看着这形态,也不太像啊。”阿三闻言之后,开始低头沉思起来。越是思考,眉头就皱得越深。
贾似道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怎么能说是一只蝙蝠呢。我想要雕刻的,可是一件猴子偷桃的翡翠挂件。怎么样,还能凑合吧?这可是我第一次雕刻翡翠挂件呢。”这最后一句话“第一次雕刻”,贾似道可是狠狠的咬重了声音。
不过,阿三的注意力,明显的没有集中在这个重音部分。
“猴子偷桃?”阿三先是一愣,随即,颇有些莞尔地看着贾似道,说道,“那个,咱就暂且不说猴子了。还算是你留了这么块不太明显的料子,大小什么的,都算你还预留的不错吧。但是,我小心的问一句,那桃子呢?”
“就在这里啊,没看到?”贾似道指了指翡翠料子上面,那微小的一个突出点。
“不是吧?这个也能算是桃子?”阿三很无语,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