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高不见章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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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高不见章台路- 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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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绥在今天这样热闹的好日子想起忍冬来,向来坚硬的心也忍不住动容,劝沈莙道:
  “好容易画好了脸,可不要哭花了妆。”
  秋桐养了沈莙这么些年,如今她出嫁,心情便和嫁女儿一样,只一路陪着,也说不出别的话来。直到沈莙上了花轿,她和岚绥在两边跟着走,这才有了些实感,又忍不住偷偷抹了眼泪,又怕沈莙紧张,一路不停地同她说话。
  嫁人是个体力活,特别是这种仪式感甚重的婚礼。沈莙一天下来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拜堂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古装偶像剧里的那种幸福满满的感觉,只觉得人都要被压垮了,晕晕乎乎地被人引着进了屋里,耳边所有人说话声都远了,拿着团扇坐在床上,饿的快要晕过去了。
  秋桐心疼她,偷偷塞了几个白面点心在她手里,沈莙急不可待地咬了一口,看到自己的口脂在白面上糊成一团又瞬间没了食欲。
  新郎要闯婚房是一个传统,本来沈菱楚穗并那些小姑娘是要站在门口为难他的,可是因为沈莙父母不在,所以楚穗和沈菱要负责招待宾客,而那几个跃跃欲试的小丫头一见到身着红衣头戴金冠的姬浔就丢了魂魄,反应过来之后眼前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好事成(二)

  沈莙心里紧张,又饿得慌,感觉都要胃痉挛了。正当她忍不住要搞点小动作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吓得她立马端正坐好,眼睛只盯着近在咫尺的团扇看。
  姬浔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地聒噪,他心情可以说是非常愉悦。婚房里处处都是刺眼的红色,此时在他看来也没那么俗气了。当然,屋里拔步床上坐着的那个局促不安的人才是影响他感知的最大因素。
  “不却扇么?”
  姬浔站在屋里盯着沈莙看,后者好大的心理压力,等了许久不见他走近,亦不见他说话,不由得有些急了,忍不住开口小声问了一句。
  “你倒是个急性子,长夜漫漫,却是片刻都等不得了?”
  姬浔含笑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尽是调笑。沈莙在心中狠狠地“呸”了一声,面上却不敢得罪他,只想着今夜好歹难熬,她稍稍乖些,兴许这个流氓能够及时醒悟,不要将她翻来覆去地折腾。
  “我坐了好一会儿了,举着这劳什子手都酸了。”
  沈莙心里苦啊,她一开始对这婚礼也很期待的来着,哪里想到竟是桩体力活,这一日下来,简直耗尽心力,肚子里却空空如也。
  姬浔听出了她话里好大的委屈,脸上笑意加深了,轻轻松松几步踱到她跟前,一面笑,一面用手轻轻地将那挡在沈莙眼前的团扇推到一边。
  “好了,我这不来了么。”
  团扇被推到一边,沈莙这才松了松手,将它丢在案上,又抬头去看姬浔,见他头戴镶珠金冠,身着赤金纹婚服,一张祸害众生的脸在昏黄的烛光下十分耀眼,连带着整个人的气度竟是将那一身金红压了下去。
  从初遇开始沈莙便知道姬浔是这世上最能配得上流朱与金的人,如今在新婚之夜见到又是另一番感触,虽不像之前那般失魂落魄了,但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因是成婚,沈莙脸上的妆容都是那些嬷嬷和小妮子们照规矩涂的,说是有福气,可卖相却极其难看,红红白白的,丢在人群里都未必认得出来。姬浔推开扇子之后本想再逗弄一番的,见她打扮得滑稽,既觉好笑又有些嫌弃,眉毛一挑,只挑剔道:
  “画得难看死了。”
  沈莙深感气闷,也顾不得他的好皮相了,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套上麻袋痛打一顿。她顶着头上好几斤重的钗环凤冠挣扎着站起身来,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好在底下人还是很人道的,知道她不能这样过夜,热水铜盆以及巾布都有准备。沈莙二话不说,艰难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有些厌烦地盯着镜中满头的首饰,心道要将这头发拆了不知要费多少力。
  秋桐和岚绥十分有良心,即便被闲事暂时支开了,可马上还是敬业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沈莙正在这吭哧吭哧地拆头发,姬浔难得地搭了把手,只是两人效率都不高。门外一有动静沈莙便如蒙大赦地喊道:
  “是秋桐吗?岚绥在吗?”
  外头两人听到屋里的动静,秋桐赶忙应道:
  “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沈莙是急不可待地想叫人进来帮忙,可是姬浔却不乐意了,他此时一点也不想看到其他人在这屋里打转,因此及时地将想要起身的沈莙按回了小凳上,半威胁半哄骗道:
  “叫她们做什么,我伺候你还不足?”
  你这笨手笨脚的抵什么用?沈莙腹诽了一句,试图和姬浔讲道理,可他似乎没有妥协的打算,仍旧固执地慢慢取着钗环。
  秋桐见里头没了回应,也不知该不该进去,还是岚绥反应快,拉了她的袖子往一边角落去了,语重心长道:
  “定是督主不耐烦看见咱们,我瞧着她也没办法,咱们要是冒冒失失地进去了,督主是要生气的。这大好的日子,可别去寻晦气,既受了罪,又叫他们心里不痛快。”
  见秋桐愣愣的,知道她素来老实过了头,又忍不住提点了一句,
  “日后可不能再叫姑娘了,你家姑爷是亲王,将来也只往高了去,人前得称王妃或是夫人,私下里叫惯了嘴,一时可改不过来的。”
  姬浔这里慢悠悠地动作着,沈莙虽不是很理解他的“情趣”,但还是颇为配合的。两人一处琢磨着也拆了个七七八八,之后就顺利了,将发髻一解,散开了事。只那脸上的妆容却费了她好些时候才洗净,两人将繁复的婚服脱得只剩里衫,这才松快了。沈莙拿着那团扇扇风,视线一斜,瞥见案上还有系着红绳的两边葫芦,瞬间脸色一苦,
  “这可好了,连合卺酒也忘了。”
  姬浔不以为意,拿着那两边葫芦左右端详了一阵,耸肩道:
  “忘了便忘了,现在饮一盏也没什么差别。”
  穿着睡衣喝交杯酒吗?沈莙被自己脑海里浮现的这个念头雷到了,明明在古装剧里最最唯美的一幕幕怎么到了她这就这么不顺利呢?
  姬浔见沈莙忽然蔫了吧唧的,只觉得新奇,施施然往两边葫芦里倒满了早就备下的酒,然后将其中一边交到了她手上,
  “天儿不早了,饮了这酒便办正事吧。”
  办正事……究竟是办“正事”还是办她?沈莙深感无力,接过那半边葫芦递到嘴边,想了想又放下了,冲着姬浔讨好道:
  “都说空腹会醉酒,我这还饿着呢,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的。”
  姬浔对她这个样子向来受用,况且如今人在他手掌心里也溜不掉,因此接过那半边葫芦一起放下,将人半搂着笑道:
  “好,我心疼你,先喂饱你再来考虑喂饱我。”
  说罢稍稍拔高声音,冲着外头唤了一句“岚绥,进来。”,话音刚落,门便被推开了。
  虽是唤的岚绥,可是秋桐是一定要进来的,沈莙见着平日里老师巴交的人一遇上和姬浔有关的事便变得机灵了起来,心里很是欣慰,偷偷地冲秋桐比了个大拇指。
  姬浔也不避着,当着两人的面儿将沈莙腻歪地抱在怀里,冲岚绥吩咐道:
  “去前头找楚鄢,说是这里有人饿得撑不住了,叫他吩咐厨房弄几个易消化的熟菜。”
  秋桐这时候真不得不佩服楚鄢的心细了,只将门口摆着的一个三层红木食盒提了进来,冲沈莙道:
  “楚大人叫我备着的呢,前头宾客多,叫厨房准备筵席第二轮的菜品时便多做了几样放在这食盒里,现在还热着呢。”
  姬浔的心情颇为复杂,倒是沈莙二话不说便欢天喜地地接了过来摆在桌上,将食盒打开,里头的菜一碟一碟地取出来。
  秋桐见没什么事了,犹豫着问了一句:
  “姑……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沈莙摆了摆手,只对她们两个道:
  “你们可别拘在这儿,左右没什么事了,去后头和那些小丫头们一处顽吧,也吃些酒和菜,热闹热闹。”
  岚绥见秋桐改了称呼,深觉孺子可教也,一面拉了她往外走,一面对沈莙意味深长道:
  “可走不开的,我们就守在外头亭子里,晚些时候还要准备热水呢。”
  她这话叫沈莙闹了个大红脸,想要反驳可人已经出去了,也只好讪讪地扒菜。楚鄢叫人准备的东西都是清爽甜口为主,可见人人都知道她沈莙今夜得被人吃得连骨头也不剩。底下人懂事,姬浔从未觉得心情如此好过,今日倒是头一回,也和沈莙一起吃了些小菜,然后两个人一起漱了口,折腾下来也夜色暗沉了。
  沈莙吃饱了,也不如之前局促,大大方方地和姬浔面对着饮了合卺酒,觉得这果酿难得清甜,于是还多喝了些。几大杯黄汤下肚,胆儿也大了,再加上之前几次的经验,不像第一回那么羞耻加手足无措地任由姬浔摆弄,因而将酒杯丢在一旁,竟不等他动作,自己一个翻身滚进床榻里侧,乖乖仰面躺好等着。
  姬浔看她双手交叉摆在腹部,脸色酡红双眼迷蒙,却还努力地用眼神示意他也上床来,心里直发笑,却老大不客气的欺身压了上去。
  “这么听话?”
  沈莙被姬浔压在身下,感觉气不大顺,
  迷迷瞪瞪地想起这是办事现场,因此含糊地嚷道:
  “听话,听话,我最乖了……你起来一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姬浔笑得越发灿烂,直起上半身虚坐在沈莙腿上,伸手去解她的衣裳。沈莙喝了酒,浑身冒热气,尤其脸上红晕漫开,因为闷得慌,更受不了被摆弄,不耐烦地将姬浔的手挥开,慢慢坐起身子来将手放在他的双肩拍了拍,眯着眼睛断断续续地哄道:
  “热得慌,你不许动……我,我来……”
  “你来?”
  姬浔觉得颇为有趣之余还不忘表达了自己的质疑,不信任的语气弄得沈莙当即炸毛,大着舌头道:
  “别动!我说,我来……就,就得我来!”
  “醉鬼……”
  姬浔轻声骂了一句,干脆丢开手,由着
  她折腾。沈莙一副猴急样,对着眼前的“绝色小美人”,直接上手去扒他的里衣,连着腰带那里解不开,还嘟嘟嚷嚷地发脾气道:
  “什么玩意儿?怎么解,解不开啊?”
  姬浔低头哄了她几句,一面觉得这样由着人上下其手还要安抚对方很是神奇,一面又很配合地自己将腰带撂开了。
  “好了好了,这不是解开了?”
  沈莙一瞧,姬浔果真敞开了衣服露出了胸膛,不由得傻里傻气地伸手揩油,挂着一副傻笑将他的衣裳彻底扒下来,然后又懂事地去拉扯自己的里衣,不料越拉领子越紧,勒得自己直咳嗽。
  姬浔气定神闲地看了一会儿,在她勒死自己之前含笑帮着褪了绢衣,一面骂了句“蠢得不行!”。
  两人在衣裳上痴缠了好一会儿,全拿这个当情趣。沈莙逞了片刻的能,却在两个人都赤条条之后傻了眼,平日里小黄/书上获取的理论知识完全没有派上用场,只呆呆傻傻地盯着姬浔的脸看。
  后者对她这个不争气的叹了口气,起初还颇有耐性地引导着她亲亲抱抱,后来没了耐性,干脆强拉着她的手往关键部位去了,一面眯起眼睛打量沈莙炸毛的羞愤神情,一面肌肤/相亲语言调戏道:
  “玩够了我可就不客气了。”
  到了这时候沈莙就算没有喝酒整个人也晕晕乎乎了,姬浔说什么是什么,只傻傻点头,然后被他抱着两人一起卷进被里进入了漫漫长夜。
  好歹是新婚之夜,两情相悦的又修成正果了,沈莙比前几次都要放得开些,两人被翻红浪,姬浔无比受用,敞开了折腾,直到半夜沈莙熬不住了哀哀求饶才罢休。
  秋桐虽不比岚绥习武能够熬夜,但是因为挂心沈莙所以也撑到了半夜,直到里头唤人,努力把双眼瞪大了跟着岚绥去嘱咐准备热水去了。
  沈莙累瘫了,姬浔抱着她沐浴更衣她是半点也不知道,中间迷迷糊糊睁过一次眼,看到姬浔的脸便又安心地睡过去了。
  前边宾客这时候也散了,沈菱和楚鄢处理了善后事宜才去歇息,路过婚房见里头灯还未熄前者忍不住哼了一声。

  ☆、结局

  沈莙这婚成的不算仓促,可姬浔到底还是要往扬州去的,蜜月期也就那么几日,腻歪过后又面对着分别。她并不在这种地方矫情,不舍倒是有一些的,只送行的时候拉着人的手再三嘱咐要当心罢了。姬浔见她红着眼睛的小可怜样,忍不住笑得欢畅,将沈莙的头揉得乱七八糟,弄得后者更加郁闷。
  那日一大队人浩浩荡荡地从江夏往扬州方向去了,楚鄢瞅着沈莙倒没怎么伤春悲秋,同府上那些赖着玩闹不肯离开的小姑娘交待过后便去处理姬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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