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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喻藩也跟着哭了起来,他母亲则羞愧难当。哭了一阵后钱同华毅然的抬起头道:“我是个败家子,没脸对父亲的遗嘱发表意见提要求,我同意接受父亲的安排,但是我有一点想提醒龙镔,请你一定不要辜负我父亲!”
龙镔看着钱同华,心里一阵震撼,好一会儿才努力的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
可仍有一些心有不甘的钱家后人再三查看遗嘱原件和影像资料,反复对律师们发出质疑,表示暂时不会表态。
叶子亨根本就不在乎那点子塞牙缝都不够的赠与财产,第二天就在他的律师安排下向法庭提起上诉,法庭经过详细调查,半个月后作出判决,判决书上说钱老的遗嘱虽然不符合常理却完全具备遗嘱的合法要件,受到香港特别行政区法律的保护。
随后那些万般无奈的钱家后人只得接受这个事实,当然,叶子亨也就自动失去了对遗嘱的相关权益。
在龙镔表示接受之后,律师随即带他办理完毕相关手续,龙镔正式成为钱正生资产托管中心主任,大权独揽,但是龙镔随后成立托管中心理事会,任命钱素雪、钱毓慧、曾海长、病瘫在床的薛国蔚、康定庄为理事会理事,理事会成员对托管中心事务拥有监督、建议、批评的权力,这是后话,了了交代几句。
龙镔新的篇章开始了,只等利衡集团董事局在七月二十八日正式召开董事大会后就可以走马上任,身兼利衡集团董事局主席和利衡集团总裁的他将如何开拓建设打造利衡集团这艘航空母舰呢?
固执认为自己是不祥之人的他在作出绝情的抉择之后,将如何处理友谊、爱情等诸般情感呢?难道他就真能做到绝情吗?
生命是一张网,情感是一张网,人生是一张网,人活着的时候到处都是网,到处都有网,你是被网者又是撒网者,网住了别人也网住了自己,只要活着就会有联系有交往,只要和他人有关联就有网的存在,没有人可以逃离,就是如今信息时代网络时代也是如此,非但如此反而变得更加玄妙。
虽然龙镔已经由被动的被网者变成了有相当权力的主动的高级撒网者,但他依旧是某些方面的被网者。
说到底,网的实质就是人的欲望,网不仅仅只是网,因为人心人性的诸般欲望,网也就成了四面高高的城墙。
很可笑吧,网网住的是欲望,而欲望是欲望的城墙。
龙镔是被上苍诅咒了,上苍在诅咒了他的生命的同时还诅咒了他的情感诅咒了他的欲望,龙镔在俗世尘寰中并非如我们一样在简单的寻找,他是在高尚的挣扎着,也许他将在未来的生活里作些出格的事情,但他的本意却是想保护他人,我希望朋友们可以在他那些不可理喻的行为里看到他的灵魂是如何悲哀孤寂,在虚无的空间里是如何压抑呐喊。
第五卷欲望的城墙第四章承受
二零零三年七月二十七日夜,广东长安,利衡集团总部。
龙镔、钱素雪、曾海长、康定庄四个人坐在新改造的保密会议室里研讨磋商几件大事,这事关即将于明天上午九点举行的董事局董事大会和下午二点举行的集团高层会议,必须尽快就这几件突发事件拿出决定方案。
钱素雪显然并没有因为龙镔是她父亲选定的继承人就对他礼敬有加,从来以前都与世无争的她最近受到丈夫叶子亨和女儿们的多重压力,也变得从骨子里看不起“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她有些义愤的道:“龙镔,这是你工作的严重失职!你一直担任投资公司总裁,我问你,为什么你对前两天焦嵘森的女儿以高出市价5%的价位收购集团股票这件大事不闻不问?你难道忘记了焦家是我钱家的仇人?你这不是恶意纵容仇家进驻我钱家企业吗?”
董事局副主席曾海长听到钱素雪这番话后,看着坐在沙发对面一直沉声不语的龙镔,也有些担心的道:“龙镔,我们交道打的不多,可能彼此之间沟通还不够,不过我也不解,为什么你当时不提出反收购呢?现在焦家也成了集团股东,这不把好容易才得来的集团内部稳定团结又增加了不稳定因素吗?前车之鉴,难保她不会趁机大搞破坏啊!”
钱素雪越想越气,她甚至开始真的相信丈夫叶子亨所说关于龙镔和焦嵘森本就是一伙的推测,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一定要拿出钱老长女的身份煞煞这个小子自以为是的傲气,她眼睛一瞪,接上曾海长的话头对龙镔声色俱厉的道:“你不要以为对我父亲资产有了处分权就可以胡作非为,告诉你,你必须现在交代清楚,否则我明天要发动所有董事对你进行否决!”
龙镔心里暗叹一口气,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自己还不把这些日子来的这几件事情跟大家说清楚,弄不好真会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他沉吟了一下,抬起头,露出真诚的笑容,语声恳切,道:“钱副主席,曾副主席,还有康部长,没有及时向你们通报所有情况这是我的不对,我先作个检讨。自从钱老仙去之后这些日子来发生的大事实在太多,很多事情必须当机立断,可当时集团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决策层,谁也没有权力对重大决策进行拍板,号令无名,对下属企业控管名不正言不顺。谁都知道利衡在这段特殊时期出现决策层黑洞,所以这次股票抛售是必然发生的,本就在我们的预料之中的。”
龙镔看到钱素雪的表情稍有些缓和,道:“我们投资公司在前些日子里自己进行扛市已经消耗了大量宝贵的资金,对这样的消耗战我觉得还是不要打的为好,股票本就有涨有跌,我们有必要和整个市场作对吗?利衡有这么多资产,明智的股民不会被炒家的恶意炒作所迷惑,况且股票投资本来就有风险,对集团没有信心那将来他们遭受损失也是自己咎由自取。我们对媒体也是这样的说的。”
龙镔深邃的眼睛里漫着一层雾气,语声有点感伤,继续道:“钱老以前就对我说过,利衡需要的是实质的增长,而非股评的虚名。就在离世前两天还对我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他希望和焦嵘森的仇怨到此为止,不要再延续下去,利衡发展需要一个稳定平安的外部环境,不要再让集团把精力都耗费在无休止的争斗仇怨之中。我既然已经决定挑起钱老给我的担子,那我就要秉承他老的遗志。所以对焦嵘森女儿突然提出收购,我经过深思熟虑,觉得这或许是好事,我不想再让外界认为集团不太平,就没有再进行反收购了,相反把投资公司前段时间吸纳的股票逐步放了出去。”
钱素雪心里还是有些愤慨,毫不客气的质问道:“你这是自作主张!焦家人入住集团董事,难道不是更加增添了内部矛盾?你以为她会听你使唤?我告诉你,她一定会千方百计拆你的台,破坏内部整体性!谁都可以进来,就是她不行!”
看到钱素雪依旧这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龙镔也有些不满了,便沉声道:“钱副主席,我和几个下属企业总裁商量过了,只要我们把牢企业生产经营这一块,集团就是走在正轨之上;只要钱老留下的股份不被分薄,那么最终大权都是在我们手上。至于谁要进来谁要出去,我们会给他们充分的自由。焦家人如果真的是要把这段仇恨继续下去,她大可按照她父亲的法子行事,你说她有必要花费如此的代价来进入集团捣蛋吗?甚至她大可秘密雇请国际杀手把我暗杀掉,把钱家人全部暗杀掉,然后自己再隐姓埋名不就更加一了百了吗?”
龙镔点上烟,重重的吸了一口,接着说道:“也许你还不知道,因为她的收购,目前股票又接近了正常价位,投资公司在这次事件中所受损失微乎其微,集团企业也没有受到过多不利影响,对集团未来的发展大计没有构成伤害,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只要董事局通过,集团就可以顺利进行立体多元复合产业链的规模化构建。”
龙镔说完这些话后就站了起来,踱到那面悬挂着钱老亲笔手书字幅的墙下,看着这两个苍劲有力“利衡”大字,良久才缓缓说道:“商人的本性就是逐利,投资的目的就是利润回报,在人类仇恨和物质利益之间一定会有一个平衡点,找到了这个平衡点应该就会化敌为友了吧!”
曾海长看着龙镔年轻的背影,突然觉得眼前有种山一般感觉,朦朦胧胧巍然耸立,又从心底涌出崖壁傲松的情形,待定睛一看时眼前却是正站在字幅之下身着西装的龙镔。他不禁暗暗在心里将龙镔和钱老比较着,霎时他就比以前更深的领悟到了“利衡”这两个字的含意,世间何处不是逐利?世间万事万物何处何时不是在寻找各自需求的平衡?又有哪个状态下的平衡可以与利益割开?又有哪个平衡可以绝对稳定?好和坏、有利和无利、得和失、光和暗从几何时又可以互相割裂?焦家人进入利衡难道就真的是不能接受的坏事吗?就一定是坏事吗?再怎么说至少也可以把这个隐蔽的敌人随时置于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啊!至少也可以把集团的兴衰和焦家人自身的利益栓在一起啊!至少也可以近距离摸清这个焦嵘森女儿的来路底细以及真实目的啊!
他就在这个猛然之间就明白了龙镔之所以放她进来的理由,心里开始释怀,脸上随之露出了微笑,对着钱素雪道:“素雪,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说不定焦家人进来是好事也说不定吧!”他又招呼还在那里出神的龙镔道,“龙镔,我支持你的做法,我会在董事大会上投你一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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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八日上午八点十五分。
康定庄通过掌纹扫描后打开了保密会议室的钢门,龙镔正坐在里间的沙发上看文件材料,见到康定庄来了便抬头打了一个招呼,又低头看文件。
康定庄把手上拎着的早点摆在龙镔面前的茶几上,关心的道:“龙总,先别看了,吃早点吧,今天事情多,说不准中餐都没有时间吃,周擎给你多打了一份,这里有酸菜,你把这些牛奶馒头花卷都干掉。”
龙镔感谢的抬起头,道:“多谢啊!”说罢他放下手中文件,大吃起来。
康定庄坐在对面沙发上,用兄长一样的眼神看着龙镔,好一会儿才道:“龙总,这段日子我给你计算了一下,你基本上每天都只睡了两个小时,我看你的精力比以前我们中央警卫团的一级警卫还要强!不过你没有受过那种特殊训练,没有充分的睡眠休息保证,吃东西又简单,没有合理的营养搭配,这样长期以往的透支自己,对身体可不太好!”
龙镔将满嘴的食物咽下肚子,笑了一下,道:“呵呵,每天都吃这么多东西,营养还不丰富?你瞧我壮得象条牛,顶得住,没事的!”
康定庄摇了一下头,并不认可龙镔的说法,道:“你啊,没人管!我也是个光棍,又是你的下属,管不了你也不知道怎么去管你照顾你!可是你天天都这样子,不行的!”
龙镔将牛奶一饮而尽,从桌子上拿出一张纸巾擦擦嘴,又掏出烟递给康定庄一根,自己也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上火,缓慢的说道:“康哥,你知道钱老交给我的担子有多重!要想让利衡在变幻莫测的商业世界里很好的生存下去,就必须顺应潮流对集团进行重整。对我来说,虽然坐上董事局主席和集团总裁的位置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在短期内我不可能让大家对我信服。在绝大多数人眼里我不过就是一个一步登天的毛头小子,他们不可能把我真正当成集团的领导核心,我的各项经营决策将极大的触动他们的既得利益,有可能无法进行贯彻执行,如果我处理不好,集团就必然走向更加无序的状态。你说是不是这样?”
康定庄若有所悟,点点头,回答道:“你说的对,我记得钱老以前跟我说,要你将来大胆放手去干,只要记得他老人家的嘱咐就行了,不要去过多顾忌这些企业领导,如果这也顾忌那也顾忌的话,那就什么事也干不成的。可惜我和周擎他们不懂企业经营,帮不上你的忙。”
龙镔透过蒸腾的烟雾深深凝视着康定庄,道:“康哥,你已经帮我太多了!我要不是因为钱老的遗嘱我早就一个人独自去生活了,我真的害怕自己身上那种神秘的邪恶会给大家带来伤害。你和周擎他们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康定庄同样深深凝视着龙镔,他突然强烈的感觉到了这个大男孩身上那种博大高远动人心魄的情感,一点感慨的酸楚不知不觉涌上他的心头,他郑重其事道:“龙总,我受过专业训练,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