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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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舟子-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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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指了指不远处买糖葫芦的小贩,道:“要吃糖吗?”
  “嗯?”华淇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愣了一下。
  “你不是从没舔过糖吗?今天让你舔一下。”
  “……那还真是感谢。”


第11章 第 11 章
  一路下来华淇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三岁小孩儿,左摸右看,于澜清面上平静的跟在他后面为他掏钱,其实心里默默想着太丢脸了,这娃能不能矜持点?
  不过转念一想华钰辰又不是什么大姑娘,要什么矜持?
  自上次武悦悦当场道出于澜清的身份,一些江湖人就若有若无的不停用余光瞄他们。
  加之这两人面容俊美,玉树临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一来还来了倆,怎能不美化一下眼睛?
  虽是如此,但一个似峰顶上终年不化的积雪,一个似冬日里一壶暖心暖胃的温酒,人们大多喜欢像华淇这样的温酒。
  众人看于澜清任那位少年随意挑选,并毫无怨言的默默掏钱,顿时疑惑之前江湖上传闻于澜清铁石心肠,毫无感情这一说到底是真是假。
  再看到那位少年拉着于澜清在一家馄炖摊坐下,撒了两下娇,那高冷的,在众人心中颇有威望的于堂主,居然拿起碗勺慢慢喂了起来!
  天啊噜,江湖传说什么的还能不能信了!
  但在众人眼里的撒娇在于澜清眼里,叫撒泼。
  华淇咬住了他的软肋,道:“你不喂我,我就呲溜呲溜的吸。那动作那么丑,我倒没什么,可你的面子呢?”
  于澜清眼皮一跳,忍住掐他的念头,端起那碗混沌喂了他一口,又用同样的勺子自己也吃了一口。
  再递给华淇时,那货果然不吃了。
  “不吃了?”于澜清憋笑着放下碗道,“不吃那就走吧。”
  华淇:“……”
  接下来于澜清每次都用这招治华淇,屡试不爽,先给华淇喂一口,自己再吃一口,看着华淇那张恨天恨地就是恨不了于澜清的憋屈脸,面上虽瘫着,心里已经笑得花枝乱颤。
  路过一家酒楼时,于澜清闻着那隐约飘来的酒香就忍不了,直接拉着华淇的后领就往里走。
  两人选了靠里的位置坐下,要了几碟下酒菜和一壶冻梅酿。
  冻梅酿是冷酒,不宜加热,冬日里喝一口下肚,冷得一个激灵,但唇齿间弥留着冬梅的清香,那香自花而生,沁人心脾。但这酒烈,下肚时冷,不到一会儿便觉得热了起来,这时再来一杯冻梅酿,浑身舒畅。
  华淇右手夹着板挂在肚前,左手缠着纱布,休息了几天手能抬起来点,但抖得厉害。
  他哆哆嗦嗦的捏起酒杯,手抖得酒水洒了一片,气得华淇狠狠瞪了于澜清一眼。
  “华公子!”一声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吓得华淇好不容易递到嘴边的酒杯又跌了。
  是前几天那暴脾气的拔剑姑娘,姓白名冰,长得倒是一副知书达礼的样,人却咋咋呼呼。
  华淇侧头勉强一笑:“原来是姑娘啊,这么巧。”
  随后往前一看,花灵儿坐在大堂中央,正和天山派的大弟子薛诗郎交谈。
  华淇和于澜清坐得靠里,并且还有大柱挡了些视线,白冰能从那么远的地方找过来,也是眼力了得。
  按江湖辈分,白冰怎么也得先跟于澜清打声招呼才能和华淇说话。
  可她毕竟脑子缺根筋,愣是没注意到华淇旁边还坐着个大人物,只呵呵笑了两下,继续道:“也不巧,这牙山就那么大,能遇上也不奇怪。”
  大姐没听出他是在客套吗?
  华淇轻咳了一声,替这姑娘着急:“于堂主,酒别喝太快,容易上头。”
  于澜清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复垂下眼继续喝他的酒。
  白冰经过华淇这么一番拐弯抹角的提醒,终于察觉还有人坐旁边,道:“诶,于堂主也在这啊?”
  姑娘,你可以自戳双眼了,反正也没什么用。
  于澜清淡淡的“嗯”了一声,不太想搭理她,毕竟,她居然没有先向他打招呼!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没礼貌吗?啊?啊?!?!
  白冰道了声“等一下”就跑回花灵儿那,嘴巴动来动去,眼睛往这边瞟。
  华淇看了看,果然,花灵儿和薛诗郎等一干众弟子,像要打群架般一窝蜂全过来了。
  “华钰辰。”于澜清轻轻唤了声,“我突然很后悔带你出来。”
  华淇心想这也不能怪我啊,以我这路边渣渣的身份能把他们引过来么?你身份晾这别人能不过来拜会拜会你么?
  花灵儿他们走近,对于澜清恭敬的叫了声“于堂主”,于澜清微微颔首。
  华淇也不好坐着,只得站起来先打招呼:“花门主,这位公子……”
  薛诗郎浅笑道:“在下天山派大弟子,姓薛,单名一个元字,表字诗郎。”
  “久仰大名,在下华钰辰。”华淇抬不起手,作不了揖,抱歉的笑了笑,“我这负着伤,还请见谅。”
  他上下看了看华淇,道了声“无妨”后,转向于澜清道:“于堂主只带了这么一个弟子吗?”
  薛诗郎作为天山派大弟子,将天山派的天鹤剑法使得是炉火纯青,颇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因此深受江湖人士的关注,本人也傲慢起来。
  他说这句话时,尾音微微调高,意为:你带着这四肢不全的废物弟子来参加武林大会,是看不起别人还是太看得起自己?
  这么明显的语气,众人怎么会听不出来,不由得都把视线聚在华淇身来回扫。
  华淇自己有点尴尬,他眼睛盯着于澜清,觉得于澜清应该不会回答说“他不是我弟子”,因为还得解释华淇为何跟着自己。
  话太多,不符合他高冷的形象。
  于澜清眼都不抬,反问道:“关你何事?”
  很好,这很于澜清!
  薛诗郎被问噎,当众出了糗,面子有些挂不住了,脸上一阵青白变换,心道自他当上大弟子以来,还没哪个敢这么不给他脸的。
  场面突然尴尬起来,人人都感觉于澜清真是如听说那般不近人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了这尴尬。
  还好有白冰这个脑子缺根筋不会看场合的人,眼睛往外一瞥瞧见有卖竹子编的动物,拉了拉她旁边的女弟子,叫道:“白霜姐姐,外面有竹蛐蛐儿卖!”
  “别闹……”白霜牵住她,小声提醒。
  华淇觉得这正是个机会,借机伸着脖子说道:“哪呢?”
  “哎呀!”他往外看一眼道,“小贩要走远了。”
  说罢拉了拉于澜清的衣袖,催道:“快点!快点!”
  “等会儿。”于澜清站起来,客气的跟花灵儿说道,“在下还有事,失陪了。”
  “每次与于堂主都是匆匆一会,下次一定要再叙。”
  “嗯,告辞。”
  花灵儿拱手作揖:“告辞。”
  待华淇和于澜清走后,花灵儿和薛诗郎多聊了两句也离开了。
  薛诗郎人前还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人一走脸立马臭了下来,低声骂道:“不就是一风火堂堂主吗,嚣张得很!”
  天山派里有个狗腿的凑到薛诗郎身边道:“大师兄别气,这风火堂极少参与江湖事,种种皆为听说,保不准只是在逞能罢了。”
  薛诗郎从鼻里哼出声,对师弟的这句话颇为满意,道:“江湖英雄榜里他连个边都没沾,横什么!”
  “对对……说他深藏不露,说不定是怕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罢了。”那狗腿师弟道。
  另一个师弟插话道:“也不一定,万一人家真的是顶尖高手呢?”
  话刚说完就被薛诗郎一记眼神给瞪怂了,立马改口道:“但……但是他那弟子负伤累累,想来风火堂堂内弟子皆为高手这句话也不真,于澜清也……也好不到哪去。再说……”
  “行了吧你们。”天山派小师妹听不下去了,打断他们,“且不说于堂主武功如何,人家光用脸跟你们比,就已经甩你们十几条街了好吗?”
  末了又花痴的小声道:“虽说那小弟子也是一个美男子,可惜一身伤病怏怏的,还是于堂主最对我胃口啊……”
  薛诗郎斜了她一眼,轻声嘀咕道:“帅帅帅,我就不帅么?吃里爬外的东西。”
  一晃又过去几天,明日便是武林大会了。
  华淇脚伤好得差不多了,左肩也可改为两日抹一次药。
  这几日于澜清没出过门,因为听说之前陪华淇出去玩的时候,武悦悦满客栈的找于澜清,一间屋一间屋的找,正巧那时于澜清和华淇正在外头,武悦悦没找到。
  回来后,于澜清为了避开武悦悦,白天一直待在房里,内急也用轻功去茅房,闪得极快,一眨眼人没了,等一会儿,再眨眼人又好好的坐在桌那,继续翻开之前没读完的书,好似前面的离开是错觉。
  华淇觉得有这等轻功的人,不是武功高手才有怪。
  待在屋里的时间,于澜清有时会一语不发的坐在桌那看一整天看书。
  有时则心血来潮的给华淇讲江湖上的事,华淇其实都知道,偏做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于澜清有时也会和华淇玩一些幼稚的孩童游戏,并且是他自己提出要玩,还一脸兴奋的跑去隔壁房间把李忡睿拉来一起玩。
  有时他也会突然想舞舞墨,写好一篇古诗或画好一副山水画便叫华淇来看,字是好字,笔笔刚硬洒脱,自生风流,如其人。
  可画就不怎么样了,像小孩子般拙劣的线条,被华淇说了还要怪华淇不懂得欣赏。
  相处下来,华淇发觉于澜清真是在照顾他,陪他吃饭、玩……就差洗澡睡觉了。
  其实真实情况是于澜清没怎么把华淇当人看,嗯,字面意思。
  他只觉得自己捡了一只宠物来养,有了新鲜感。
  从小到大他没养过什么宠物,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连练武时都有仆人立在一旁,累了立马有人上前递水擦汗。
  他不像其他少爷一样越过越会使唤人,他只是越来越想体验一下照顾别人的感受,要想他小时候连玩过家家都是本色出演,于是越玩越闷,最后干脆自个儿一个人读读书什么的。
  现下华淇这个人一无是处,一无所有,只能赖在他身边,这种依赖感正好应了他骨子里那种奇怪的念想。


第12章 第 12 章
  这日夜晚,华淇准备洗澡,只是随口逗逗于澜清,说你怎么不陪我洗澡啊?
  结果那厮居然真的答应了,过来就扯华淇的衣服。
  华淇吓了一大跳,用左手推他:“不是……你干嘛?”
  “不是你说陪你洗澡吗?”
  “那个…这个…我……我开玩笑呢,哪能劳驾于堂主给我洗澡呢你说?”
  于澜清挑眉看他,又继续扒他衣服,道:“没事,我愿意给你洗。”
  噢,天啊,要是给世人看到霸气威严的风火堂堂主于澜清上赶着给别人洗澡,世界观不得崩塌呐!
  “等会儿!”华淇被脱得只剩里衣里裤,赶忙抓住他的手,急了,“我身上抹着那药,一拆纱布那气味呛死个人,你不嫌熏得慌?”
  于澜清手上不停,他觉得宠物嘛,第一次主人给洗澡的时候总是挣扎的嘛。
  他道:“怕什么,你一进水里,出来就香喷喷的了,乖,别动。”
  香喷喷?乖?不是,你哄谁呢!
  结果是于澜清强制脱衣后,华淇被无情的推进了浴桶。
  华淇心道虽说我吃你的住你的花你的,但你也不能强行脱衣啊!你这叫什么?你这叫猥亵!我可以大喊非礼的!!!
  眼见于澜清三下五除二的脱了自个儿衣服,脚一跨,也跟着进了浴桶。
  华淇自知自己脸皮很厚,特别厚,有城墙那么厚……
  但还是破天荒的,脸红了。
  和花姑娘一起洗鸳鸯浴那是可喜可贺,俩大老爷们一起洗又是什么玩意儿?
  华淇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于澜清倒是老神在在,自在得很,长臂一揽,让华淇转过身背对他,自己叉开腿让华淇坐在中间,还贴心的把华淇的右手架在木桶边上。
  接着他哼起歌,慢慢搓着华淇的身体,看起来心情很好。
  华淇要崩溃了,他居然哼歌?嗯?哼歌?!?!还在他耳边!
  原来他们已经熟到能让于澜清在他耳边哼歌这种程度了吗!
  影影绰绰的烛光能照亮的地方左右不过一丈,洒在水上,成了层层磷光。屏风上画着雁南飞,光阴交替,似活了般。
  窗户还留着条缝,灌进一丝冷厉的风,猛地向人冲来,却在还未碰到皮肤时便被热水冒出的热气打散,哀嚎着散往四处。
  柔柔的水声夹杂着悠悠的调子回荡在耳边,美人轻抚着他的身体,似抚着珍宝般轻轻滑过,带来一片瘙痒。
  这般意境,很好。
  华淇选择死亡。
  于澜清先是搓着华淇的左手臂,再滑到华淇光裸的后背,心想这娃怎皮肤这般好。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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