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在一间雅间的姑娘看他一个大男子,长得虽不是俊气,但面容端正,十分有男人味,身材也算高大,可总是缩着身子猫似的往墙边贴,不明白的问:“公子为何要贴着墙?”
木七头也不回:“这天太热,我贴墙凉快凉快。”
“……”那姑娘看了看脚边那烧得正旺的碳盆,默默离木七远些,“那……那客官你……好好凉快。”
木七进了雅间,看到玉狐狸趴在桌上不省人事,赶忙上前将手指靠近玉狐狸的鼻下,探探是否还有气。
感受到玉狐狸还活着,木七便把玉狐狸抱到床上,拿出怀中的醒神香放到玉狐狸鼻前晃了晃,晃了好一会儿玉狐狸才缓缓睁开眼睛。
木七看玉狐狸醒了,把她扶起靠在床头,玉狐狸此时力气还未恢复,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
待回过神来便一脸的懊恼,本想狠狠地砸床沿泄气,可身上没有一丝力气,连手都抬不起来,她怒道:“我愧对大当家!”
木七一听立马就想笑,他憋笑道:“没事儿,没事儿,这不是什么大事……”
玉狐狸眼神一凛,瞪着木七:“怎么不是大事了?!”
木七终于憋不住了,大笑起来,根本是没看到玉狐狸脸快黑成碳了,他喘了口气,道:“真不是大事,你是不记得了,但我在隔壁听得清楚着呢,你从头到尾就说了一句大实话。”
玉狐狸本来挺紧张,但是看到木七这笑得花枝乱颤的,便有些摸不清了,她一脸迷茫的问:“什么实话?”
“林清风问你大当家相貌如何,你知道你怎么回答的吗?”
“我哪记得!”
“俊!就是俊!哪哪都俊!”
“……”
玉狐狸继续留在红秀楼,木七则赶回镖局,禀报此事。
木七回镖局,不料大当家竟然也在镖局,一时不知礼节脱口而出:“大当家怎么在这?”
冯李景轻咳两声,木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立马单膝跪下:“拜见大当家,适才小的失礼了。”
华淇道:“无妨,起来吧。”
木七站起来,把适才在红秀楼的事详细说了一遍,那最令人发笑的部分也没落下,冯李景听到那时,脸都不禁一颤地忍着笑,木七还要傻,说的时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愣是托了片刻才说完,华淇倒是面无表情,淡定得很。
“嗯,这也没说错……”华淇道,“明天你便收拾收拾回家吧。”
木七一愣,面色突变,一脸惊恐地说:“大当家,属下不该笑的!还请大当家不要赶属下走!”说着就要跪下,华淇一愣,想必是木七误会自己放他假是不再用他了。
华淇失笑,道:“木七你能力那么好,对我又忠心,我怎舍得赶你走呢?”
木七抬起头来看着华淇,眼中闪着感动的泪光,又听华淇说:“再说了,你那么蠢,以后我心情不好还得依靠你来找乐子呢!”
收回去!收回去!闪个屁感动的泪光!
“那为何……”
“明天回家,年十五回来。你顺便通知其他兄弟们。”
敢情就是放年假呢,说话转折起码带点过渡好么!
木七愣头愣脑的“哦”了一声,就请辞告退了。
冯李景待木七走后,上前来,愁道:“那么久的年假,暗镖这活怕是消息不通啊。”
华淇一笑:“我没说只给暗镖的弟兄放年假,镖局明天开始关门,年十五再开。”
冯李景眉头皱得更深:“新年期间,是镖局的高峰期,这么错过的话,这钱……”
华淇一眼瞪得冯李景立马噤了声。
“镖局的钱还用担心吗?就算一年不开店也够养局里所有人几辈子了,你呀你,钱钱钱的,别那么肤浅行么?”华淇顿了顿,又道:“还有,之后我要去做一件事,没有事千万别来联系我,有事我自会联系你们。”
冯李景撇撇嘴,那也得知道你在哪才能联系你啊!
华淇起身,以轻功踱回岐山坑,待整理好一切之后便出发去了牙山。
既然于澜清有意打听他,那他就直接送上门好了。
第6章 第 6 章
今日雪停,虽算不上风和日丽,但也比雪日来得更明朗些。
牙山并不只一座峰,而是是几座高度相近的矮山连绵而起,其远看形似牙,故称为牙山。
在武林大会举办会场的外沿遍布一些买茶水刀剑的小店或客栈,提前到达牙山的门派或游侠都会在此休息,遇熟人便结伴而坐,遇生人则心里思忖着客套的交个朋友。
华淇这次没戴面皮,着一身白底云卷纹加厚的长衫,披一件水蓝色外袍,藏在外袍里的玉萧若隐若现,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走在这一届高大威猛的武人间好似风一吹就倒的弱鸡,但也是副翩翩公子的样儿。
华淇进了客栈,上了二楼选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这副悠闲自得的样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尤其是那些门派里的小师妹们,眼神自华淇进店后就没离开过。
楼下陆陆续续停了好几辆马车,从马车里先出来的几个人均为女子,围着一个年纪稍大的,脸上戴着并没有什么用的白色半透纱,面容美貌,一身浅青,左手上都戴着一串不发响的银色铃铛。
华淇眯起眼睛打量着,是灵宿门的人,那个走在前面的应该是灵宿门的门主花灵儿。此人年纪接近四十,面容却只似二十又几的女子,估计和门派所练的武功有关。
灵宿门里的都是女弟子,且个个貌美如花,吸引了不少江湖人,可惜灵宿门的门主不知是情感上受了伤害还是什么别的不可告人的原因,决不允许门派里的弟子与门派外的人产生情绪,她自己都是单身半辈子的人了。
华淇内心一直有一个疑问,门外不行,门内就行了?可门内都是女弟子,喵喵喵???
楼下一干人已经进了客栈,窈窕淑女,引人侧目。
华淇也回头看了一下,在心里默默比了一下谁最漂亮,多看了两眼,结果被那门主花灵儿发现,给瞪了回来,华淇只好拿起杯子喝着水尴尬的把眼珠子给转回来。
又有一撮人骑着马奔来,门口的小二笑着狗腿的贴上去要给他们牵马,为首的那一位男子长相俊朗,左眼角竖着点着两颗泪痣,挺着胸脯,眼睛半眯着,一副心高气傲的少年样。
那男子看装束不似何门何派,但衣服一看就是好绸子,再加上身后跟着的人,估计是哪家小少爷偏要来凑这武林大会的热闹。
他先往客栈里瞄了一眼,似乎挺满意,再抬头往上瞄了一眼,不巧正好和华淇对上眼了。华淇倒没什么,礼貌性的给了他一个笑容,结果那人先是一惊,气呼呼的撇过头,带着手下去了另一家客栈,害得那门口小二被老板好一顿数落。
华淇自问以自己的脸出现在外人面前的次数一根手指头就数完了,更别提得罪人,何故让那少年对他这般不爽,莫不是那少年把他错人成别的人了?
正纠结着,身后忽然一阵喧闹,响起几声呵斥:“大胆淫徒!”
华淇回头一看,那几位灵宿门的人通通站了起来,有个姑娘剑已经出鞘,对着一个面色蜡黄,但长相还算老实的男人。其他人也齐齐都拉出剑,出鞘七分,像是下一秒就要将那男人千刀万剐。
那男人面露惊恐,腿直打哆嗦,脸上渗出冷汗,看着指着他的剑尖,两个眼珠斗在一起,马上就要跪下了。
旁边的人有明白事的也有像华懵这种懵圈但还是默默看热闹,也有些性子急的,一个戴笠帽的男人直接问了出来:“姑娘莫急,怎的突然拔剑了,怎么回事?”
拔剑的那个姑娘哼笑一声:“这淫徒大胆得很,居然假装路过我身后,趁机伸出他那狗爪子摸……摸人家的腰!”
面前那男人闻言腿抖得更厉害,支吾道:“我一点武功不会……又怎么……怎么敢轻薄这位少侠呢!”
说完边往后退了半步,脖子缩了缩,手微不可闻的往宽大的袖子里塞了塞,不仔细看只以为他是害怕而已。
华淇看了一眼那男人藏进袖里的钱袋,轻轻笑了一声。
拔剑姑娘道:“你少狡辩!难不成我的感觉还有错?”
那男人也不怕死,回她:“说不成还真是!别……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每个人都得轻薄你!”末了还小声嘀咕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灵宿门的都是些没男人疼的!呸!”
最后那句声音小到是给他自己听的,可在场的因为他们的缘故都停下谈话认真的看热闹,再加上习武之人听力都比一般人的好,这句嘀咕真真的落到了不少人的耳朵里,响起一阵唏嘘。
花灵儿一拍桌,吼道:“放肆!”
拔剑姑娘低叫一声,耳朵已经红了,本来这种事就挺羞的,这么多人看着,眼前这人还百般抵赖,气煞她了。她先转向花灵儿,说道:“门主莫气,弟子这就教训他!”
后又转向那男人骂道:“你装什么装!嘴硬如此,以为我会因此放过你吗?”
说完就提剑冲向前,欲刺那男人。那男人瞪大了眼,没料到她真会刺过来,刚想往后跑,结果左脚拌右脚,一个趄趔倒了下去,摔了个狗吃屎,却恰恰躲过了那一剑。
那男人心中爆喜,眼珠子贼贼的往四周扫了一圈,在心里迅速比较了一番,左边那位是大门派的人,惹不起,右边那位太壮,惹他会被打死……
最后那眼珠子轱辘一圈便定定的望向了华淇,那人长着就一小白脸样!一看就是软柿子,赶紧过去捏捏捏捏啊!
华淇一看那男人眼神,心脏咯噔一跳,这么倒霉?
那男人就这么连滚带爬的躲过那姑娘的第二剑,跪着在地上爬,速度快得不行,鼻涕共眼泪齐飞,嚎叫着冲华懵爬来:“大哥!大哥救我啊!”
救救救救救你个头!我叫你大哥!大哥!你谁?!
众人一听,立马把视线集中在华淇身上,华淇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事件转折点。
这下华淇跑也不是,留也不是,头都两倍大!怒摔!这锅他才不背!
“等会儿!”华淇伸出手挡在那人快扑上来的脸面前,望向四周的人冷静道,“我不认识他。”
这明显的死也要拉个人垫背的剧情,居然还有人相信,特别是那个气昏了头的姑娘,只见她冷哼一声,将剑转向了华淇,道:“在场那么多人,他为何偏偏叫你大哥?”
那男人还嫌泼脏水泼得还不够,又叫道:“大哥!别不认你小弟啊!”
滚!你弟弟才小!
华淇呼出一口气,道:“首先,我与他素未谋面。其次,就算,我是他大哥,他轻薄姑娘你又与我何干?”
华淇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花灵儿,道:“还请花门主评个公正的理。”
好色的不是他,多手的不是他,摸了爽一把也不是他,这事怎么也怪不到他头上。
这一哭一怒的两人也是可气。
这男人偷钱袋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人姑娘的腰,明明技术不过关还要出来偷,偷的还是大门派的人,胆肥的够可以。那女人也是脑子缺根筋,钱袋不藏好,明目张胆的挂腰上,炫富呢?被偷了钱袋到现在也没发现,真真是从傻进阶到蠢。
那姑娘一个语塞,你你你了个半天,同门的师姐一看有些尴尬,赶快出来打个圆场:“这位公子说得也不无道理,那淫徒一人做事就该他一人担。”
拔剑姑娘一听,赶紧顺着台阶下,哼哼道:“也是!淫徒!留下你的手!”
说完又暴脾气的提剑冲向那男人,那男人就蹲在华淇前面,没想到还会些皮毛武功,正好那姑娘武功不高,堪堪闪了开。
那姑娘冲得猛,那一剑本是刺淫徒的,现在却直直冲华淇袭来,那姑娘一惊,剑却收不回来了。
华淇也是一惊,他坐的地方是客栈二楼突出的台面,侧面和背后都靠着栅栏,这一剑怕是那姑娘怎么都收不住了的。
他猛的一拍桌,借力跳上了栅栏上,眼睛往下一瞄,碰巧看见于澜清就在下面,此时正闻声抬头看情况。
华淇心念一转,装出站不稳的样子,慌张的甩着手臂,啊啊了两声,然后挑了个好位置,华丽丽的往于澜清那掉。
第7章 第 7 章
说实话,他把事情想得真是太美了,他以为于澜清会张开双手,敞开怀抱,结结实实的接住他。
然而事实是,人家只是往左边移了一小步,冷漠的看着华淇摔在自己脚边,以王者之态,俯视脚下这位“□□”的表情。
这厮长相英俊,五官深邃,尤其是那双眸子,黑得吓人,冷得惊人,薄嘴唇紧紧抿着,搭着一件狼皮大髦,真是冷漠!无情!又残酷!
华淇大叫了一声,舍不了自己套不着于澜清!华淇可是硬生生的用手撑地了!
“哎哟!”华淇痛喊了一声,挤出几滴眼泪。坐在地上眼巴巴的望着于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