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如赴死般走了出去。
李忡睿看他走了,默默把于澜清刚才握过的手放在腿上擦了擦,嫌弃。
于澜清走在华淇房间门口深呼吸两次,小声对自己说:“不就是冷脸么?李忡睿那面瘫我看那么多年都没什么感觉,当华钰辰面瘫了不就行了?我觉得钰辰面瘫更好看!”
他轻轻推开房门,放轻脚步走进去。
华淇在他靠近门口时便已醒,那厮光站门口不进来,华淇以为是别的什么人,下意识的把手摸向枕边的玉箫。后又听到于澜清的自言自语,憋着笑收回手,继续睡。
于澜清撩开床帘,唤了声“华钰辰”。
华淇慢慢睁开眼,窸窸窣窣的从被里伸出手来,睡眼惺忪的道:“抱我起来……”
因为是刚刚睡醒,声音还有些哑,并且还带了些鼻音,华淇自己不知道自己其实正在撒娇。
传到了于澜清的耳朵里,被击得心肝俱颤,撒娇呢,跟他这撒娇呢!
他弯腰将手绕到华淇的后背,把他揽起来。
华淇左手搂住他的脖子,起来时双脚夹住了于澜清的胯部,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他伏在于澜清的肩头,嘿嘿笑道:“好玩。”
于澜清怕他滑下来,双手托着他的屁股往上抬,让他把腿夹在腰上。
华淇这时比他高处半个头,左手抓着于澜清的头发,低下头凑在他的脸旁嗅着,问道:“你抹了什么?这么香。”
于澜清给他闻得痒痒,稍稍躲开了些,道:“没抹什么。”
他拍了一下华淇的屁股,道:“该下来了吧?”
“我不!”末了怕于澜清放手,用力的抱住了他。笑话,好不容易能有使唤于澜清的机会,他不把握,难道留着过年吗?
华淇伏在于澜清肩膀上,看不到于澜清的老脸红了一下又消了。如果华淇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一定后悔不已,后悔居然没逮着机会笑他一番。
“你脑子坏掉了,快下来,我们下去喝茶救救脑。”
于澜清直接撤了手,但华淇居然稳稳的没掉,还往上蹭了蹭。
这一蹭给于澜清蹭出火来了,下边儿的,俗称□□。
于澜清自己觉得不太妙啊,有主人会对自己的宠物起反应吗?
他劝了几句,看华淇执意不下来,只能出狠招,侧头咬住华淇的耳垂,还磨了一下。
果然,华淇跟避瘟神似的跳下来,退开两步远,用衣袖使劲擦了擦。
于澜清看他这么嫌弃自己,有点小伤心,他淡淡的道了声“走吧”便先抬脚走在前面。
武悦悦掐着那人的脖子,慢慢加大力气。那人只感觉自己吸不了气也吐不了气,血液堵在脑袋里,似要炸裂般发麻发疼,他憋得满脸涨红,手扒着武悦悦,伸舌头“嘎嘎”的叫。
一旁的人不敢贸然上前,只能举着剑干站着。
华淇和于澜清刚进大堂就碰到这个场景,齐齐愣了一下。
被掐之人翻着眼看到于澜清,只感觉是救世主降临,断断续续喊道:“于堂……救……啊……”
武悦悦猛地扯回手,那人跌倒在地,剧烈的咳嗽起来。
武悦悦转过身,看到于澜清身后站着个黑衣少年,只是于澜清挡了他大半个身子,看不清脸。
“拿命来!”他挥舞着双手冲向那少年,用了八成的功力,速度快得肉眼只能看到一道红影。
于澜清一惊,没料到武悦悦发疯居然发到这边来。
带着华淇闪开已经是来不及了,他扯过华淇护在怀里,抬起手,和武悦悦对了一掌。
同是高手,调动周身内力相击带来的影响可不是闹着玩的。
桌凳尽裂,众人纷纷被扑面而来的冲波震得五脏俱痛,弹出一丈开外砸在墙壁上,顿时受了内伤,再落地时便吐了血。
武悦悦也被弹了出去,直接砸进木制的柜台里,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又猛地跪下,抬手抹掉溢出嘴角的血。
他抬头凶狠的瞪着那两个毫发未伤,安然站着的人,骂道:“贱人!只会窝在于澜清怀里的废物!呵,躺在于澜清身下承欢舒服吗?今日我所受之辱,定让你这□□拿命来偿……”
最后一句话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没底气,最后算是喃喃自语,可谓是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该死的!教主没你这么坑人的!
怎么不早点露脸啊!
怎么不早说你潜伏在于澜清身边啊!
哎哟这可坏了,坏透了!骂教主骂得这么难听,不会被拉去砍吧?
贱人?废物?□□?
那是什么?他武悦悦可不认识!
他家教主绝对是个高洁又温柔,硬气又勇猛,英俊又可人的魔尊!
没有没有,他才不是为了活命才说这个的!
看着华淇那冷漠的眼神,武悦悦干脆捂着胸口,哆嗦两下倒地上,装晕。
于澜清很生气。
他都没舍得骂过华淇,这武悦悦一开口便污言秽语的往华淇身上贴,他都提华淇委屈!
啊,但那句躺他身下承欢的听得又莫名的爽,怎么办,他是不是心理变态了?
那几个武悦悦的手下接到华淇传递过来的眼神,赶紧爬起来去抬武悦悦,眼神畏惧的瞄了一眼华淇,扛着武悦悦跑得飞快。
于澜清低头瞄了眼华淇,发现他正四处望着那些破了的桌椅,似乎和于澜清在意的不在一个点上。
“这场面可怎么收拾?”
“你别理他说的那些。”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怔住。
华淇先回答:“我没在意,也没生气,真不会放在心上,你别担心。”
说是这么说,心里已经想了十多种惩罚武悦悦的方式了,并且还在持续增加。
“真没事。”看于澜清脸上还是担忧气愤各参半,只好扯开话题,“你怎么不想想这要怎么办。”
华淇手指在大堂扫了一圈,又转回来戳戳于澜清。
“嗯?懵什么呢?”
“……”于澜清握住他不断戳自己的手指道,“赔钱。”
“那受伤的人呢?”
“哼。”
哼是什么意思?不管了?
在房里的人听到声响纷纷下到大堂来,看着眼前的狼藉,再看看与这片混乱格格不入的于澜清和华淇,一时摸不着头脑。
李忡睿也下来了,一出来就看见于澜清抓着华淇的爪子不放,走过去道:“堂主,人前,面子。”
去你的面子!他于澜清就要抓着华淇怎么了?
于澜清手环过华淇,往自己这一拉,挑衅的看着李忡睿。
不仅抓我还搂着了,怎么的吧!
李忡睿真想自戳双眼。
于澜清问李忡睿要了钱,赔给了掌柜,无视众人,带着华淇去酒楼,喝茶。
第17章 第 17 章
脑子有病么不是?哪有人上酒楼不喝酒却点了好几碟下酒菜来就着茶吃的?
华淇白了于澜清一眼。
问他为什么不喝酒,于澜清说不想喝酒,末了也不准华淇喝。
于是华淇又白了他一眼。
另一头坐着一位少年,长相俊朗,眉眼含笑,左眼角竖点着两颗泪痣,着一身上好绸缎制的衣裳。
正是前阵子在客栈那看了华淇一眼扭头便走的少年。
他在那头侃侃而谈,身后站着几个护卫,那一个小小的方桌围满了小姑娘,正撑着下巴听他说故事。
有个姑娘约莫是撑累了,换了另一只手,杏眼一抬起,正好看到了对面的于澜清,激动得扯身边的另一位姑娘,跟她咬耳朵道:“看那边!是于堂主!”
“哪呢?”另一姑娘也伸着脖子望,发现之后又跟别人说。
一个个传下去,注意力便全不在那滔滔不绝的少年身上了。
那少年气恼是何人扰他逗姑娘,也跟着望过去,正巧和华淇对上了眼。
华淇忙不迭的把眼神收回来,咳了一声道:“怎么每次出来都惹麻烦……”
“怎么?”
华淇不接话,余光看到那位少年渐行渐近,叹气道:“来了。”
话音刚落,那少年便立在了桌旁,明明是隆冬时节,却拿一把折扇。
他“啪”的一声甩开折扇,不畏冷的扇了扇,道:“本大爷是不屑于比自己丑的人结交的,可算来我们也有两面之缘了,赶巧本大爷今日心情颇妙,算给你捡个便宜,报上名来吧!”
呵,敢情华淇已经丑到这人宁可另择客栈也不就近住下么?
“公子不应先自报家门么?”
“嘁,啰嗦。”少年忽然提高了音量,“听好咯!本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唐少轩!”
“在下华钰辰。”华淇含笑道,“在下与公子只不过萍水相逢,不如就此别过?”
“嘁,嚣张。”那少年骂道,“蹬鼻子上脸,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华淇这边还没怎样,于澜清就率先摔了筷子,尖硬的响声突的响起,吓得那少年肩膀一耸,那几个护卫全围了上来。
“滚。”于澜清冷着脸道。
华淇看得出,他这是又动怒了。
之前武悦悦破口大骂时他就已经有气积在心里,这唐少轩如此说,可谓是顶风作案,触上霉头了。
唐少轩被唬得傻了一阵,立在原地挪不动脚。
于澜清看他杵在那二愣子似的,心中烦躁起来。
“走了。”于澜清站起来拉过华淇,边走边嘀咕:“吃个饭都不安稳。”
还不如回客栈抱软萌萌的宠物。
唐少轩看他们走了,才回过神来,抖着手甩开扇子,快速的摇着,逞强道:“嘁……嘁,恶狗!”
于澜清拉着华淇走得极快,一路上面若冰霜,华淇看着心里好笑,止不住就笑出了声。
于澜清闻声速度慢了下来,扭头看他:“笑什么?”
“还气呢?”
“嗯,气着呢。”
华淇没料到他那么老实,一时也不知道回什么。
两人回了房间,于澜清这次又死皮赖脸的留在华淇的房间,一关门就搂住华淇。
“亲一个。”于澜清道。
“为什么?”华淇汗颜道,“我才不要。”
“你亲一个我就消气了。”
华淇笑了:“是我让你生气的吗?别闹,快放开。”
于澜清不依,小孩子行为的吵着华淇要亲亲,还得是华淇主动吻上来,不然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粘他身上。
华淇久违的对别人感到不耐烦,又气不上来,看撅着嘴的于澜清沉默半响,问:“于澜清,你是喜欢我的么?”
于澜清睁开眼,道:“怎么会?我都没把你当人看。”
“啊?”
“欸,不是骂你。我是拿你当宠物养呢……这么说又不太好听。这样说吧,你现在就像我儿子一样养着呢,懂吗?”
“我不懂。有跟儿子要亲亲的爹么?”华淇郑重的问,“你为何要对我这个只认识半月的人照顾有加,为何要亲我,为何要在我生气的时候哄我,甚至会替我生气怕我伤心,为何渴望我做出动作?”
“你自己的感情,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心里渴望什么,想做些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知道么?人是知道自己目的后才会行动的,你连自己的目的不知道是什么,于堂主,你作为一个堂主不应该有所反思和警觉么?”
“没觉得事情与最初相比有了什么变化么?”
华淇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末了又懊悔自己多嘴,他于澜清爱怎样怎样,只要能保证计划顺利执行,那又何妨呢?
于澜清盯着他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不管,我就要你亲一个。”
说那么多有用么?这人根本不关心过程,只要求结果合他心意就行了!
华淇听他这般三岁小孩一样固执,心中无故冒了火气,猛地抬头往他嘴唇上亲了一口,问道:“亲了,然后呢?”
那根本就不算亲,只能用“撞”来形容,可华淇正气着,根本感觉不到嘴巴磕牙上的痛。
于澜清愣了一瞬,而后跟抹了蜜似的笑得特甜,两个酒窝深深陷入,眼睛如皓皓月色下的湖面,泛着光。
他搂紧华淇,含笑道:“然后,再亲一个。”
华淇觉得不能惯着他,这厮约莫是从小被惯到大,惯出了这么个奇葩。
“凭甚是我亲你?” 华淇心里其实是有气的,可要深究他到底气什么,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赌气道,“你怎的不来亲我?”
“好。”
冲动是魔鬼。
一语失成千古恨。
华淇是在被亲得肿了嘴后才真正明白了这两句古语的大道。
隔天天边刚泛起夹灰夹白的鱼肚白,雾气蒙蒙,鸡鸣狗吠声中,人们恍惚着醒了。
待想到今日便是比武之日后,霎时清醒过来后,方才有些紧张感。殊不知有多少人昨晚一夜未眠,睁着布血丝的眼,看着天空由星辰大海换为天启亮色。
当然也有于澜清这等仿佛置身事外般轻松极了的。
昨晚把华淇亲了个遍,心满意足时方又哼起调子,魔音绕梁,三日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