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疏落,姑娘轻声的调子染上了橘色,眼睛里流光璀璨,漂亮而真诚。
可李楚骗了寇瑶。她在言语里已经将信息传递给寇瑶,深知寇瑶会记住,便在深夜独自离开。不是远离一切禁锢,而是推开了蒋朝进的办公室大门。
李楚从白雪冬天过渡到落叶深秋,她本应暖和,却在看见那幅名为关山月的画后,冷意森然。那是蒋朝进亲手画的,画里藏着的人不是她。蒋朝进双手染血,却擅画,他很少画,外人也不知。
李楚只见他画过两幅,第一幅,是夏意浓时,他从她衣领塞进她心口的、露骨大胆的求欢素描。
彼时他们不过高三,四十个人坐在同一间教室里,为了一个目标心无旁骛奋斗着。只有蒋朝进,内心瘙痒。
李楚在卫生间里掏出来画纸,一眼也不敢看,匆匆回家后偷偷展开,看见画的内容时,眼睛是红热了的。恼羞之下,慌乱撕掉,却在半夜鬼使神差起床,做贼似的拼完整,用胶带粘好,着魔地直盯着看。最后夜凉了,她抖个哆嗦,才回神,准备把画放在枕头下。
起身时突然看见蒋朝进,他翻窗进来,戏谑看她,轻悠走近,手直接探进她睡衣里面,用力摩挲。李楚力气被抽干,画掉落,她抱住他的腰。最后,是半夜荒唐。
清晨,蒋朝进端详半天她拼好的画,用打火机烧了。然后,他如话家常地对李楚说:“结婚吧。”
所以,他们结婚了。
后来被蒋朝进伤得心灰意冷,理智恢复后回想,李楚才恍然,那素描上的女人,是一双桃花眼。蒋朝进娶她,只为了一个优秀的母亲,一个能把儿子养成继承人的工具。
关悦心大,喜孩子,易知足,没有野心,不懂绸缪。只能爱,只能恨,只能放在心头当那故事里的白月光,而唯独不能娶。
李楚也知道,蒋朝进在得到她的身体后,又对关悦求了婚。他贼心不死,想要齐人之福,却遭到关悦拒绝。白月光从此尘埃落定,只能是关悦。
再回神,李楚从思绪里走出来,她看向蒋朝进,喉咙干涩紧张。直到抓住手中的东西,她才稍微安心。蒋朝进在看文件,头也没抬,冷声问道:“怎么?”允许她进来,可不是要她愣神发呆的。
李楚近前几步,和蒋朝进隔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她说:“我要离婚。”
“哼!”蒋朝进嗤笑,翻了一页文件资料,不再说话。
李楚继续说:“你要的继承人已经养大,我对你而言形同废物。”而且她已尽本分,将孩子的爷爷奶奶养老送终。为了孩子,她做得足够多了,她现在也不想再当一个母亲。
蒋朝进终于放下文件,他抬眼,轻蔑看李楚,玩味道:“你有大用。”
蒋一的爷爷奶奶均已去世,有桃花眼的人,蒋朝进只能轻害,不能重伤。唯独眼前的李楚,是他可以放血给蒋一看的、致命威胁。
毕竟不在乎。
李楚深谙蒋朝进的想法,她没有接话,而是继续靠近蒋朝进。十三步之后,李楚绕过办公桌,终于走到蒋朝进身侧。蒋朝进上下打量李楚,站起来,摸上她的脸边骨,滑下去,停在腰际,“最近衰老很多,不过腰又细了。”
李楚穿了大衣,手在袖子里半缩着,她任由蒋朝进作恶,最后说道:“如果蒋一不听你的话,我也会死,对吧。”很确定的语气,斩钉截铁。
“嗯不错。”蒋朝进承认的坦率而残忍,他又道:“本来还有个老婆子,谁知道断气的早。”
不是被自己亲生儿子气死的,奶奶显然是比爷爷幸运些许。
“怎么说也是我儿子,不能让你利用我接着害他。”李楚冷静道,她直视蒋朝进眼睛,手上紧握的尖锐利器直接捅出去。李楚恨意毫不掩饰,她用力刺过去,恨不能一刀扎进蒋朝进心脏上地说:“这也是你该受的!”
藏在袖子里的半截手露出来,赫然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尖半厘米,刺进了蒋朝进的手掌里。李楚双手握住刀柄,用尽全力,想要刺穿他的手掌,把刀捅进他心脏里。蒋朝进轻巧夺刀,踢开李楚。
刀子滴血,被蒋朝进扔在李楚脚边,蒋朝进拿巾帕擦干净手,“这一刀,算是允许你解恨了。”
李楚想要捡刀,被蒋朝进踩住手腕骨。被强大的力气折断腕骨,李楚疼得额头上冒冷汗,可她嘴巴紧闭,一声未吭。
还是和上学时候一样的表里不一,蒋朝进哼笑,踢走匕首,蹲下来,双指箍住李楚下巴,逼她仰望他,目光如狼凶残。
蒋朝进坐在李楚身上,揪住她领口,‘撕拉’的裂帛声充斥着整个办公室。很快,李楚的身体被一览无余。
“你混蛋!”李楚视死如归的气势被蒋朝进掐灭,只剩颤抖害怕涌向四肢百骸。李楚疼得肝颤,发出求生不能的呻|吟。
最后把东西留在李楚体内,可怜的女人奄奄一息,动弹不得。
蒋朝进处理好自己,叫了方曼进来。
“把她关在地下,找人看着,别让她死了就行。”蒋朝进仰靠在办公椅上,神色惬意,他果然是喜欢李楚的肉体。方曼多看几眼蒋朝进的表情,垂眸,半跪着给蒋朝进处理伤口,然后弄干净地面,这才扶了李楚起来,半扛半拽地带她出去。
不多时,蒋一闯进来。开口就是质问:“人呢?”情绪也是一触即发的恼怒。
蒋朝进在泡茶,他丝毫不拐弯抹角,淡然回答道:“来了我这儿。”却不说后续。
蒋一只得忍住怒意再问:“现在呢?”
“儿子,见了我得叫什么?” 蒋朝进答非所问,等待蒋一的回答。
蒋一突然沉默,他双手紧握,骨节白到手面全无血色。没有指甲,掌心却依旧因用力而破了皮。
外面,方曼看着大厅监控。寇瑶被保安拦住,她急得大吼,手上紧握着一封信封。方曼拿出手机,打给大厅,擅自下命令道:“把她带过来。”
寇瑶从监控里走到方曼眼前,她看见方曼,丝毫不意外,寇瑶问她道:“蒋一呢?”
显然是蒋一没让她来,她担心他,跟过来的。方曼了然,瞥眼寇瑶手中的信封,回答她道:“在里面。”说着侧身,任由寇瑶推门进去。
然后,寇瑶听见蒋一那一声‘爸爸’。她脑中浮现这两个字,一笔一划,扎进心里。信封掉在地上,细微的动静,格外的响。
蒋朝进先看见的寇瑶,刹那间涌上来双重的享受,来自蒋一和这个小丫头的。蒋一回头,愣神,继而屈辱上头,薄脆的自尊心瞬间分崩离析,他厌恶这样的自己。
方曼也跟着进来,蒋朝进用眼神给她示意,方曼便捡起信封,来不及拆开,就走过去要递给蒋朝进。走到蒋一身边时,蒋一快速伸手,企图抢过来。
自小就锻炼身体,蒋一敏捷的程度远超常人,方曼只见眼前一个模糊的影子闪过去,心知是蒋一来抢了,但她反应不过来。恰此时,蒋朝进拉住方曼胳膊,将人带进怀中,紧紧护住。
“身手不错。”蒋朝进夸赞道。蒋一身上冷冽森然的气场使方曼发寒,她僵硬着不敢动,却觉得这个尚未长大的少年强大如神,很有吸引力。
手上骤然一空,方曼回神,发现信封不见了。望过去,是那丫头。
她趁大家不注意,偷偷靠近,机灵敏捷抢走信封。就在蒋朝进眼皮子底下抢走的。
寇瑶得手,她捏住信封,藏在蒋一身后,下巴似有若无搭在他肩膀上,把他当作唯一的靠山和护盾。
软而不弱,快而不燥。
蒋一的心,海潮翻滚,大浪滔天。
以后,若不能拿命宠她,给她最丰饶的生活,他宁可孤独终老。
蒋朝进直愣愣打量寇瑶,忽而大声笑出来。他感觉到腹部有一种热火上涌。几年来都不曾有过的焚身欲|望,在李楚身上发泄过一次后,愈加强烈。而方才,寇瑶挑起了他赤|裸猖獗的情|欲,想要她,想得到她,狠狠地拥有她。
她年轻健康,拥有最蓬勃的身体和鲜活的心脏,眼睛带粉,红唇饱满,多漂亮呀。想折断她的腰身,咬开她的喉咙,放肆地蹂|躏她。
想要那个女人亲眼看着,她的女儿是如何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欲态迷离。
蒋朝进某个部位的变化恰好被方曼的身体遮住。方曼感受到了,她不敢动。压住嗓子的颤音,方曼催促蒋一,“你先带着她离开吧。”快走!
蒋一察觉到危险,他尚未明白是什么,却已经感觉到必须离开。顾不上其他,蒋一拉着寇瑶快步离开。
蒋朝进掐住方曼的腰,方曼腿软,整个人都依仗在蒋朝进的双手上。
风情万种的软腻和求饶,勾得蒋朝进呼吸粗喘,他咬住她耳朵,暧昧舔舐。
蒋朝进只当这个女人,是那小丫头,一下一下的,一下一下的,幻想中无限满足。
依旧是没有安全措施,方曼赶紧买了药,超量吞服下去,酸软的身体如同被拆解了的疼。她突然想到李楚,那个能干的美丽女人,现在依旧奄奄一息。
爱上阎王,不死也得脱层皮。
作者有话要说: 删过,就这,感谢。
第23章 、23 。。。
李楚失踪; 是蒋朝进做的; 这点毫无疑问。
可现在人在哪儿?没有头绪。
蒋一头疼,寇瑶捏着信封; 也不说话,静悄悄陪着他。她脸颊上有些痒; 就伸手挠,抓破了一小块皮。这几天生活混乱情绪不稳,导致上了火; 都表现在脸上了。
“蒋一。”寇瑶叫他。
“怎么了?”蒋一看着寇瑶; 他现在只有她了,可他现在根本就守不住她。
寇瑶目光落在手上,“李楚阿姨的信,我能看看吗?”
“对不起。”蒋一歉然道,从寇瑶手里抽走信封,折叠成一小块; 放进口袋; “我不能。”不能将那些美好与丑陋紧紧纠缠的故事给她看,也不能把最残忍不堪的自己展露给这个美丽干净的姑娘。
毕竟,一切都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好; 不管是人,还是事。
“那我就不看了。”寇瑶说,靠在蒋一肩膀处,问他:“李楚阿姨怎么办?”
蒋一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
手机响了,是关悦打来的; 蒋一接听,“阿姨。”
“哎,蒋一你妈妈没出什么事情吧?她刚才怎么给我转了一笔钱,五百万,都吓到我了,你叔叔也觉得离谱。”关悦着急慌忙说着,未等蒋一回答,又说:“我给你妈妈打电话,她说她出国了,暂时不回来,钱是给我的,怎么用都行。我说不要,再转给她,她说回转的话要乘一百倍,不是开玩笑。”
“嗯,这是妈妈的意思。”蒋一顺话答道:“阿姨和妈妈商量吧。”他是要关悦常和消失的李楚联系。他很清楚,目前只有关悦能够联系到李楚。因为李楚在蒋朝进那里,关悦是蒋朝进的白月光。
也没个结果,关悦挂了电话,最后叮嘱俩孩子赶紧回家。
蒋一收起手机,对寇瑶说:“妈妈暂时没事。”
先给奶奶过头七,然后回学校,且先这样吧。忍耐是短暂而漫长的,总有一天,要亲手报仇。
回去后,关悦笑眯眯拿出给奶奶备的特产,说是新年礼物,到时候让蒋一带回去。心大的妈妈还唠叨着要打电话问问老人喜欢什么,给备点儿。
寇瑶紧张看着蒋一,他唇微抿,眸低垂,看不出悲喜。关悦有直接询问蒋一之意,被寇瑶拦住话,“妈,饿了饿了,饭好了没呀?”
关悦啧一声,“说正事呢,都没看望过奶奶,今年多送点礼品。”
寇瑶着急,想要使小性子转移话题。蒋一突然接话,“奶奶走了。”
他平和而缓慢地说着,甚至抬头,看着关悦,近乎礼貌道:“睡梦中去的,不曾遭罪。”
越是平静,越是残忍。
凉风灌进来,窗帘飘动。寇瑶后背发烫。
室内沉默,良久,关悦弯腰,收起精心备好的礼物,“你这孩子,都憋在心里。”
蒋一安静,说:“对不起。”
“道什么歉呐?是我粗枝大叶,没有注意到。”关悦仿佛被方才的冷风吹走了精气神儿,她窝在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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