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夺了这天下以后,她该怎么做?把这江山丢给战北野?可他根本不欲做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他也只是想潇洒度日罢了。那给门外跪着的那个公子玉箫?她真的忍心,看着他美人在怀,坐拥天下么?
而她,真的明白自己最想要什么么?待一切风平浪静,她该当如何是好?身负欧阳少衡最后的心愿,她又如何能忘记?
“在想什么?”床榻旁,刚沐浴过的战北野站在那里,湿湿的发还散落在胸前,如果顾天瑜此时转过脸来,定会发现,这样的战北野绝不比她少几分美艳。
顾天瑜闭眸,脸上红晕一闪而过,她嗫嚅道:“没想什么。”没想到,战北野真的来了。在隐山也便罢了,毕竟那里没有那么多人,然而,这是在这里……
战北野大大方方褪了外袍上了床榻,他轻轻试了试顾天瑜的发,微微蹙眉道:“你的发还是湿的,你这样便要睡了,也不怕头痛么?”说罢,他一抬掌,顾天瑜只觉得发上突然一热,而后,她的发便干了个彻底。
顾天瑜故作漫不经心的试了试头发,而后笑眯眯道:“有功夫就是好啊,比那吹风机要好用多了。”
“嗯?”战北野此时正将自己的头发弄干,听了战北野的话,他不由蹙眉。
顾天瑜却忙摆摆手道:“没什么,我睡了。”沉默了几秒,她才别别扭扭道:“你也是,早点睡。”那样你才能在我第二日醒来之前,便早早的滚蛋。
战北野轻轻“嗯”了一声,似是十分高兴般,躺下后,他伸出手指,轻轻一谈,便将那烛火熄灭,而后,他安逸入睡。
只是,那跪在门口的公子玉箫,终究没有那么淡然。他紧紧抿着唇,望着那紧紧关闭的朱红色房门,那后面,是两个人同榻而眠的温馨。
他看到战北野旁若无人的进了房间,听到他们两个灯下那听不清晰的话语,他内力高深,自然也听得清他们的话,虽没有半分旖旎之语,可是……为何心中会有这般滔天醋意?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竟然在用如此娇羞的语气,对别的男人说话么?
掩在袖子底下的一双手,渐渐攥紧。公子玉箫目光直愣愣的望着那扇门,那里,悄然无声,他却恨不能将这座门劈开。
翌日,拂晓时分。
战北野打开门,他依旧睡得很香很沉,顾天瑜似有魔力一般,在她的身边,他便如一个卸下防备的小婴儿,能够做着美梦,一夜到天亮。
只是,当他望着跪在底下的公子玉箫时,他那原本带笑的脸上,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那阴冷斜睨的双眸。
“看来……公子还真是对你那相好的十分上心,竟宁愿跪在别的女子门口一夜。”战北野本不是多话的人,可是,他却很想狠狠的讽刺和贬低面前的男子。
公子玉箫缓缓抬眸,跪了一夜,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一双凤眸染上几分赤红,他却依旧冷淡的笑了笑:“郡王爷也是,甘心爬上女人的床,有自己花容月貌的小妾不尝,偏偏要与人行那‘苟且’之事,还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
战北野目光阴冷,他突然上前,拍出一掌,掌风凌厉,让人躲闪不及。然公子玉箫只是冷然一笑,面上没有多少惶恐,也只是淡淡出掌,两掌相触,“啪”的相撞,公子玉箫闷哼一声,战北野也踉跄退后几步。
他们凝眸望着彼此,均从彼此的眸光中读出一抹讶异。他们的武功……都是那般高深。
战北野凝眸,眼底闪过一抹杀机:“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尤其是你!”战北野飞身而出,又想与公子玉箫缠斗。
公子玉箫依旧笔直的跪着,直到如今,他仍然不曾忘记顾天瑜的那句话。唯有这样跪一夜,他才被允许见小鱼儿。可是……他却说了那番气话。分明……他们两人要做什么事情根本与他无关。可是他就是咽不下那口气……至于是什么气,他却不明白。
“够了!”在两掌即将相触的那一刹那,顾天瑜的声音蓦然响起。
战北野和公子玉箫身形均是一滞,下一刻,战北野已经退后几步,那掌风却是收不回来了,他一掌打在虚空,立时掀起漫天灰尘。
他有些懊恼的转过脸,望着那软软自榻上坐起的女子,此时她的面色一派平静,望着战北野,突然没有一分苛责,只是拢了拢微乱的发,笑眯眯道:“怎的一大早就这般吵闹?平白扰了我的好梦。”
战北野微微蹙眉,此时的顾天瑜,很凉,不是冷,而是凉,那笑,也是淡漠如水。顾天瑜却没有理他,她随意披了件外衣,便来到门前,望着此时依旧跪在那里,满身拂尘的公子玉箫,心咯噔一声,他是那般狼狈。而这一切,是因为她。
她清浅一笑,迅速掩下眼底的难过,只是笑眯眯道:“你刚刚说什么?”
正文 第5卷:凤舞天下…第3章:不可遏制的痛
第5卷:凤舞天下…第3章:不可遏制的痛
公子玉箫抿了抿唇,见她依旧还在笑,他的心,却在不可遏制的痛!
“难道你今日才晓得,我是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么?”良久,她清浅一笑,眼底狡黠那般明亮……
顾天瑜就那样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她眼底一派清明,看不出半点刚醒来该有的惺忪之意,她懒懒的依靠在门边,讥诮而漫不经心道:“不过,纵然我如此不堪,关你何事?只要你爱的女子,是干净无暇的,不就是了?”
公子玉箫深深蹙眉,望着顾天瑜那讥诮的眼眸,她眼底的嘲笑,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他摇了摇头,攥拳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么?顾天瑜却只是清浅一笑。罢了,她并不想与他计较,因为,他的话,她一句也不想听。
“你也跪了许久了,现下便起来吧。”说罢,顾天瑜微微抬眸,望着天边隐隐出现的紫色,淡淡道:“她也该醒了。”
她转身,再次回到床榻上,如还未睡足一般,懒懒打了个哈欠,淡淡道:“郡王爷,没事你也离开吧,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战北野想说什么,然而,今早是因为他,才让她受了这样的委屈。战北野这样想着,一颗心便似被针扎一般,他有几分懊恼道:“对不住。”
顾天瑜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爬上了床榻,她自始至终都背对着他,似是不愿意看到他一般。
战北野有几分内疚的走出了房门,望着此时缓缓起身的公子玉箫,他的心中懊恼非常。若不是自己一时置气,又怎会吵醒她?又怎会让她听了那无情的污言秽语?
他关上门,转身,幽暗的眼底滑过一抹嗜血的冷意,他来到公子玉箫面前,咬牙切齿道:“总有一日,你会耗尽她所有的耐心,总有一日,她是我的。”说罢,他便绕过发呆的公子玉箫,转身大步流星离开。
公子玉箫跪了一夜,饶是武功再高,膝盖亦有些痛。他支撑着身子,勉强起来,望着那紧紧关闭的雕花木门,眼底闪过一抹内疚,他也不是故意要用如此恶毒的话来伤害她,只是……只是他嫉妒的发狂,便如发了疯一般。
冷风再次席卷而来。公子玉箫缓缓闭上眸,他不知道……越发不清楚自己的心了。转身,他依旧决定去看小鱼儿,他想,也许看到小鱼儿,他的心便能平静下来,定是如此……
顾天瑜躺在榻上,她知道他们走了,他们的气息没了,她那紧紧攥着被衾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她痛,她也恨,明明告诉过自己,不要在意公子玉箫,为何他的一句话,便能将她伤的遍体鳞伤?
这一日,顾天瑜起的甚晚,期间战北野来过许多次,却在房门前来回绕了几圈,也没有勇气推门进去。
公子玉箫依旧远远的看着小鱼儿,她不记得他,却因为他时常来,而开始对他笑。那笑,让他想起记忆深处那个女子,只可惜,何时才能再看她运筹帷幄的模样?
公子玉箫微微喟叹,原来,他还是想念那时聪明不可一世的她的,即使这样安逸也很好,可是记忆里,那个总是能将他斗败,能干净利落解决掉所有麻烦的她,似乎更有吸引力。
公子玉箫来到顾天瑜的房门外,朱红色大门依旧紧闭着,公子玉箫的眼神却有些呆滞。难道,他被云升迷惑,只是因为她的身上,有从前的小鱼儿的影子?
他就那样直直的站着,一直在茫然思考着,最近自己动摇的原因,浑然不知自己的衣衫,经过一夜,早已经脏乱一片,他哪里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漓帝?
晌午十分。顾天瑜堪堪从噩梦中醒来,她惨白了一张脸大口的喘息着,回想起梦中的场景,一颗心更似淬了血般。梦中,她杀了公子玉箫,在他重掌天下,携了别的女子共赴朝堂的时候。
顾天瑜缓缓抬眸,她隔着冥纸隔窗,望着此时冷然傲立在院外的男子。她……竟对他起了那样深的杀念么?梦中她的剑刺入他的胸前时,她竟然是抑制不住的欢愉。
“姑娘,可是醒了?”这时,丫鬟们终于担忧的上前叩门。
顾天瑜缓缓起身,来到盆架前,用湿帕擦了擦额上冷汗,方淡淡道:“进来吧。”
一个小丫鬟打开门,旋即,香气扑鼻,原是已经到了午膳的时候。
几个丫鬟拿来洗漱用具,而后乖巧的退下。顾天瑜最讨厌别人侍候,特别是这段时间,她越发阴晴不定,虽然没有对她们凶,然而因为她的身份在那,她的脸色只要一变,她们的天便也变了,遂丫鬟们也越来越有眼色。
顾天瑜迅速的收拾了一番。而后,她将隔窗半开,望着那依旧未动分毫的背影,吩咐此时立在门外等待收拾东西的丫鬟们,淡淡道:“让公子回房间去,给他准备热水洗澡,然后给他送些小菜。我可不想别人看我的奴才,活得这般狼狈不堪。”
她分明是关切的,然她的话中,只透露了她的不屑和羞辱。
公子玉箫微微攥拳,他该是愠怒的,可是不知为何,他竟隐隐有些高兴,就好像他听得出她口气中的关心。
丫鬟们应了声“是”,那两个服侍公子玉箫的小丫鬟便红着眼眶忙准备东西,顾天瑜隔着门,望着那两个哭哭啼啼的小丫头,不禁摇摇头,男人长得美就是好,看那两个家伙心疼的。怕若不是因为她是主子,她们就能上来指责她了。
顾天瑜刚要用膳,房间里却来了个“不速之客”。顾天瑜举起玉箸的手突然停在那里,下一刻,她笑眯眯道:“娘娘,今儿不忙?”
娜拉王后面色有些不善,不过,她依旧庄重的笑着,一双眸子在顾天瑜的脸上扫了一圈,又扫一圈。
顾天瑜干笑着淡淡道:“娘娘,有事?”她可不喜欢别人像看粽子一样盯着她看,那目光像是要一层层把她的衣服给剥光。
娜拉王后大大方方移了杌子坐下,一双眸子依旧紧紧盯着顾天瑜的面容,良久,她微微颔首,悠悠道:“我果然没看错你,够大胆,够直接!”
顾天瑜拿了玉箸,一边笑眯眯道:“娘娘夸奖了。”一边低头用膳。娜拉王后这话虽说的隐晦,顾天瑜也知道她什么意思。看来,这行宫里没多少人不知道,她顾天瑜和冷血无情的郡王爷,真的同榻而眠永交友好了。
正文 第5卷:凤舞天下…第4章:贞洁烈女不守规矩
第5卷:凤舞天下…第4章:贞洁烈女不守规矩
娜拉王后见顾天瑜面不改色,她蹙了蹙眉,凑近几分,一阵香气立时扑面而来,顾天瑜凝眉,抬眸,眼底依旧一派坦坦荡荡,望着此时贴近她的娜拉王后,她悠雅品了一口汤,汤浓也香,不错。
娜拉王后轻笑出声,她就喜欢顾天瑜这处变不惊的模样。遂她悠悠道:“这床都上了,你一个女儿家,也该准备准备自己的婚事了。”
顾天瑜清浅一笑,一边给自己装汤一边满不在乎的回应道:“娘娘,这床是上了,可惜……这人呢,我是没上,我可不会负责您儿子的清白。”
娜拉王后面色一冷,挺直了身子,她面色肃穆道:“你这话是何意?”
何意?顾天瑜再次优雅的喝了一口汤,感叹这汤十分好喝的同时,还要应付这原本以为心想事成的老女人。“明面上的意思呗。”
“混账!”娜拉王后见顾天瑜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当即一拍桌子,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顾天瑜却不疾不徐道:“娘娘,您还是收起您那脾气吧。今儿我便实话告诉您,我和您儿子,充其量只是个床伴,他爱做噩梦,我也爱做噩梦,俩人凑一张床上,正好都不做噩梦了,何况,是他要来陪我,于我而言,他不是是个‘陪睡’的,没有您儿子,我还有其他男人可以帮陪,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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