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完全不是男人……
太阴柔女气……
十一个字,如十一记闷雷响在孙庭耀的心头,孙庭耀被打击得好想死。
王骖却觉得受用极了,使劲压住要上扬的嘴角,故作几分气度沉声问孙庭耀:“你还有何话说?”
还能有什么话说?都尘埃落定了——正经的妻室,又不是平时玩的粉头、戏子。
孙庭耀幽怨的睨了李九娘一眼,这个叔祖母真是太坏了,早把实情撂出来他又何至于挨这通打?
可他毕竟是打过“叔祖母”主意的,所以这委屈他也只得咬牙忍了。
原来,孙庭耀是王骖母亲的娘家表亲……详细的关系是,孙庭耀的外祖母是王骖母亲袁氏娘家舅舅家大姑娘的女儿。论其血缘是极远的了,不过两家走得近,所以两家人的辈份一直认真论着的。
孙、王两家同居一坊,又相隔颇近,王骖打小就是娃娃头,孙庭耀从穿着开裆裤刚会走路那会儿就跟着王骖混。只是后来,王骖因排行太不好,被父母冷落,渐渐的也影响了他在小伙伴中的地位。跳出来“抢班夺权”的人里没有孙庭耀,孙庭耀一直都跟王骖挺好,一直都是“挺骖派”,只有在女人方向总与王骖别苗头。受尽“世态炎凉”之苦的王骖也因为“忠臣难得”,一直对他多有忍耐。——这就是孙庭耀那句“美人们还是只会喜欢我”的出处。
绝了他勾搭李九娘的心思,孙庭耀也就老实了,王骖再问起家里、京中的情况他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了。
孙庭耀说:“五老祖好得不得了,他现在已经是皇上身边离不得的大红人了。”
之前在观山镇王骖和陶老先生也谈过皇位之争的事,李九娘曾听过那么几句。
老皇帝在晚年的时候诸皇子都被赶至封地,平时对他们都爱搭不理的,就连逢年过节都不带让他们出现在他眼前,似乎他知道那些儿子都是他的大小老婆们被跟“隔壁老王”偷的种一样,只是一味宠着一个叫“焦生”的读书郎。把那焦生宠得不像样,叫大臣们一度以为焦生是他的私生子,好在后来焦生接了父母家小上京中来居住,大家这才打消了这个疑虑——那焦生生父犹在,叔伯父也都活着,再加上叔伯家的六七个兄弟,焦家十几个男人全都长着一张脸!只是分了个“大、中、小”号,和“老、中、青”号——后来焦生又生了一个儿子,也是顶着这么副脸……实力澄清了一切谣言!
再说皇子们的事。
老皇帝对皇子们一直一视同仁,都不待见,使得大臣和皇子们完全摸不清情况,所以朝野上下这些年倒是风平浪静。
但是,这种平静在去年被打破了!
去年重阳节诸皇子按惯例给老皇帝上祝祷的表章和礼物,重阳节后一纸黄卷圣旨从皇城飞到二皇子朱翼的手上,黄卷上满是皇帝挥洒的思子之情,言称好想见他宝见二儿子云云——朱翼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爹疯了,然后欣喜若狂的收拾包袱踮踮的跑了回京城。
二皇子回了京城,和皇帝在雄伟肃穆的泰极殿上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抱头痛哭了一场,大诉彼此的相思之苦,然后,爷俩便时不时的在人们眼前花样翻新的秀“父子情深”。
皇子们咬牙切齿,大臣们观察了一段时间后,觉得风几明确了,事态很清晰了,他们的新主子铁定是朱翼无疑了!
当然,还是有一少部分人有另外的想法。
这一少部分人中就有王骖他爹,王济良。
“大家都以为是二皇子,听到五老祖妥协了我们就开始准备出逃,没有想到第二天听到的确是五爷坐上了龙椅。”孙庭耀瞪大眼睛说道:“原来五老祖妥协只是他故布疑阵,为的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二皇子的罪行公布出来,还有就是将那些不安份的皇子、贵戚们一网打尽。这,是先帝一早交代他的。”
第43章:在一片欢笑声中朝京中而去
原来二皇子等到老皇帝咽气也没有拿到要传位给他的诏书,二皇子便知道他可能上当了,老皇帝应该早有皇位属意人选,他不过是老皇帝拉过来替那位“意中人”竖的挡箭牌。因为老皇帝死的那天是王济良当值,所以就逼王济良伪造遗诏。王济良也是鬼的,初期作出副“耿介忠臣”样誓死不低头,后来在他使了些手段后便妥协了。
王济良假意顺从,使二皇子产生了“胜券在握”的错觉,使了昏招放了众皇子进城观他的“登基大典”——王济良也确实宣读了老皇帝的遗沼,不过,那遗诏中并不是二皇子规定的自己,而是老五朱瑥。
在宣布皇位继承人之前,遗诏先把“作恶多端”的老大和老四杀了,然后才宣布继承人是谁,被溅了一脸血的朱冀怂了,转脸就当起了“拥五派”的头领,激昂的用各种言词替老五证实老皇帝多么多么属意他,早有明确示下要传位于五皇子云云。
在二皇子朱翼的极积配合下,在“拥五派”的共同努力下,朱瑥以最快的速度坐稳了皇位。
接下来,便该是论功行赏了。
毫无疑问,王骖他爹是个大的赢家,在短短的十几日里,他从一个正五品的参议,摇身一变成了正三品的吏部右侍郎兼文渊阁大学士,主管稽勋和文选,顶顶真的是大权在握。而一向和王济良关系最好的孙庭耀家,也因王济良的提携成功跻身进入新皇“可堪重用”的名单里。又因孙耀庭长很漂亮,嘴儿更会说讨巧拍马的话,更是得新皇的青眼。这不,今儿就派他来葬新出炉的国丈大人了么!——新皇去皇城参加二皇子的“登基大典”时,一拨不明身份的歹徒冲进了国丈家,为了保护外孙老国丈英勇牺牲了。据说,这是二皇子朱翼的手笔。
听得是这么个情况,王骖顿时长吁一口气,却是早有的委屈又涌上了心头。
王骖说:“既是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也就不必进京了。”说着便要带李九娘一起离开,孙庭耀连忙拉住他:“别啊,这都到家门口了……”
“家?”王骖一叹,幽怨道:“我哪里还有什么家……”
孙庭耀是再清楚不过王骖和家里的恩怨的了,听了王骖的幽叹便是一笑,说:“还在为过继的事别扭呢?”
王骖低着头,抿着嘴,没有吭声。
孙庭耀又说:“要我说这事儿你真该不到五老祖他们,你那大伯父是什么人啊?他当初权威赫赫,在你家是什么地位?他点了名要你,五老祖他们敢不应么?更何况还有老太祖的支持呢,就更抵抗不住了。”
王骖还是抿着嘴不吭声。
孙庭耀又说:“再说了,那事不是没成吗?”伸手攀住王骖的肩,“你以为只你难受啊?老祖也难受。谁愿意把自己的儿子给别人啊?今天早上我去府里,看到老祖站在你院子里发呆,出来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
王骖的眼睛也红了。
“回去吧。”孙庭耀拍拍王骖,说:“今日不同往日了,正该是你们父子兄弟齐心协力大展宏图的时候。”
王骖明显被说动了,不过却没有吐口要回去的话。孙庭耀会心一笑,扯着他说许久未见该要好好聚聚,把王骖留在别苑,第二日一早王骖的大哥王骕便寻了来。
大哥王骕也是一个美男子,不过比起王骖的英朗他更显书卷之气些。
不出意外,大哥果然是来劝王骖归家的。
对于以往的种种说辞与孙庭耀的大致一样,对将来却有更深入,更详细的阐述,在此不一一细述,大抵都是“父子兄弟齐努力开创王家三房新纪元”的话,对王骖的安排也有了明确的定位,表示将全力支持王骖在军中取得最大的建树。
至于大伯,他就在云中好好的呆着吧。
王骖听了很不是滋味,虽然大伯强要他过继很使他不满,但大伯确实给了他许多关心和爱护,比在他生身父母那里得到的要多很多,很多。
所以,不满归不满,但还是不希望大伯不好的。
似看穿了王骖的心事,大哥王骕又说:“非我们不念亲情,实乃皇帝不容他。你是知道的,他素来和大皇子交好。皇上还是为了照顾咱爹的面子,才叫他呆在云中……他还是当他的大都督,权力和尊荣上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一时间不准他回来罢了。”
听了这些王骖这才释怀些。
大哥还在劝着,外头又有人来报说张家三舅爷来了,王骕笑称:“快请。”
不一会,就从外面走进来位四十多岁的大叔,正是王骖他们的舅舅张家三爷,张揆。
不出意外,三舅爷也是来接王骖回去的。
这边三舅爷刚说完开场白,又有下人来禀:“南院五爷来了。”
王骖的太爷爷在光兴帝重整山河复皇朝大兴时出了大力气,在光兴帝时期风光得很,所居的宅子是百中挑一的好宅子,不仅地理位置占得好,而且很大。又因为前两辈时都是一枝单传,所以只到王骖父亲他们这辈才分了家。东西南北中五院。现在是中院是大伯家住,北院是四叔家住,西院王骖家——这是王骖他们这一支。王骖祖父有三兄弟,东院是王骖二叔爷家的二伯,南院是三叔爷家的五叔。这两支都只有一个单脉。
王骖父亲跟王骖一样,也是个不得亲爹重视的,所以族中兄弟和他都不怎么亲近,只有这位五叔还与他有些来往。
这位五叔也是来接王骖归家的。
这阵仗,与古时明君请贤良出山匡扶社稷的架式有得一拼。
介绍了李九娘来认识,都对她的美貌很惊叹。
王骖本就有意回去,亲爹又摆出这般诚意,他也不好意思再矫情,麻溜的在一片欢笑声中朝京中而去。
从济县城到京城只有一百多里的路程,旱路和水路都有,不过旱路骑快马会快些。在五叔他们“你父母思念你久矣”的声音中,王骖选择了快马加鞭。
第44章:HOLD不住啊!
一百多里的路程,若一般的良驹要跑两个多时辰,但三色却只消一个半时辰就让王骖看到巍峨的朝阳门了。
牵上有马,李九娘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朝阳门上缭缭的紫、金交辉中夹杂的隐隐幽绿,双眉颦蹙——自入了京畿境内,便再没见紫光落下,也再没感受到阴邪之物的气息了,只以为便可高枕无忧了呢,没有想到以为最安全的地方还有天敌!
国之王都帝王所在怎么会有妖怪?还和人皇王气交织在一起——此妖,必是都城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一柱香的时间后,来到了紫气弥漫之地,一转二拐,在一座洗涮一新的牌楼下。牌楼下的垒土还透着股活气,牌楼上的红绿彩球和绸子还是新的,正中的石匾上书“忠勇至孝”四个大字。从牌楼下走过,片刻便来到一片崭新的广场,广场北是一座极权贵人家的正门,也是崭新的,砖缝里还带着潮气,朱漆还没有沉甸出它最魅力的韵味。高高的房廊正中挂了一块黑匾,上面是“敕造保国公府”六个庄重的金漆大字。
“耀哥儿五天前出的门,想来不还曾与你说过。”五叔说:“大前天皇帝又加封你父为保公国了,这里,是昨天晚前才完成的。”
听得这话,王骖的眼睛就眯了眯。
五天前出的门?
那小兔崽子不是说昨天还到过府里么?他还说看到老头哭来着呢!感情那小子又骗了他!
王骖的心里便有了些不痛快了,心里想着那将要到来的“久别重逢,抱头痛哭,互诉衷肠”的激动也减了几分。
王济良是新皇帝半刻也离不得的人,大白天的当然不会在家,来迎门的是王骖母亲张氏的贴身嬷嬷钱氏,还有新上任的大管家杜秉章,俩都是白白胖胖圆圆滚滚的。
一番恭迎拜见,然后便一起向正院而去,一路行来并不见夹道欢迎,也不见奴仆奔走相告的欢喜,直到进了二门还只见仆从——王骖脸上的笑容又淡了几分。
入了正院,也没有在廊下看到期盼的面容,只有几个妇人和一群齐腰高的孩子在那里嘻嘻哈哈。——王骖挤出来的笑脸越发的勉强了。
“朝里这段时间实在是忙,爷们儿都不敢请。”大哥和五叔解释说。
“可算是到了。”一二十出头的爽朗妇人大步来到王骖的面前。
王骖拜道:“大嫂。”
李九娘也该要上前见礼的,却是不等李九娘行动,大嫂已经拉着王骖的手走了:“快随我去见娘。”
不由得分说,王骖便被簇拥着上了台阶。李九娘随在其中进了门,转过一人多高的落地屏风,抬眼就见得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被一群锦绣莺燕簇拥在高座上。
“娘,你心心念念的三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