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音希是个爱面子的人，被店员那么一说，脸上发烫，“也是哦。”
“不打折吗？”卫兰雪问了句。
店员说，“商场白金会员卡可以打98折。”
杨音希嘴角一抽，心里只有“这算什么打折”的憋屈话在转来转去，差点就憋不住说出口了。
“我们再看看吧。”卫兰雪淡定说了一句，扯着杨音希走。
走远了，杨音希才腿一软坐到商场供人休息的凳子上，垂头丧气，“怎么会这样啊？唉，应该去家居市场看的，说不定没这么贵，还能讲价呢……”
卫兰雪无奈，“照我看，都是这么贵，要不你买别的礼物吧，那摆件漂亮是漂亮，全是被灯光还有配套的家具衬托的，你单买一个回去，效果就没这么惊艳了。”
杨音希想象了一下，心情并没有好转，“可是……放在闵珺家好像还是好看的。”
“哦。”卫兰雪摊手，“我没去过闵珺家。”
“多了900啊，我得补多少节课才赚得回来，我为什么这么穷……”杨音希心痛。
卫兰雪翻白眼，吐槽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你别急，咱们再逛逛，说不定有更适合闵珺家的东西呢。”
杨音希无力点头，拖着步子跟卫兰雪逛起来。
这一层人很少，优雅的钢琴BGM缓缓流淌其中，与楼下大超市的喧嚣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杨音希看来看去，只看上一盏比摆件更贵的水晶台灯，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小希。”卫兰雪忽道，“咱们往回走吧。”
“为什么？那边没看呢……”杨音希纳闷，被卫兰雪扯着转回身。
卫兰雪反常地加快步伐，“走吧，那边特别贵，买不起的……”
如果没这句话，杨音希不会回头，更不会看到漫不经心在逛的关清霁。
“啧。”杨音希站定，“她怎么也在。”
卫兰雪看她已经发现了，也不装傻了，“是啊，真邪门，我在公司门口碰到她，在这里还碰到她。”
“公司门口？”杨音希瞪大眼睛，“她去找倪曼？”
卫兰雪翻白眼，“顺便去找，那货喜欢附近一家咖啡厅，天天去，无聊的时候去找经理。”
杨音希疑惑，“你怎么这么清楚。”
“呃。”卫兰雪撇撇嘴，“经理说的，她话多嘛，又老是跟我碰上面……”
眼见着关清霁越走越近，杨音希没理会闺蜜的支吾，“我们走吧，她要过来了。”
“嗯。”
她们下楼，去超市那一层吃了点东西，杨音希中途接到闵珺的电话。
闵珺说，“我做了菌菇酱，你拿点回去，喜欢的话拿去学校送饭吃，平时也可以拿来下面条。”
杨音希一愣，她以前随口说食堂菜迁就孩子的口味不够下饭，闵珺却记得那么清楚。她感动，甚至忘记吃面前的芋圆仙草冻，大庭广众对着手机么么哒，把卫兰雪恶心到呛着。
她做了决定，“我要买那个摆件。”
吃完甜品，杨音希拉着卫兰雪冲上楼，气势汹汹地指着说，“我买这个！”
“不好意思。”店员有礼道，“已经没有货了。”
“哈？我半小时前来还有啊。”
店员耐心再解释，“很遗憾，正好刚才有客人买下全套。”
“全套？”卫兰雪瞪大眼睛，“壕啊……”
杨音希却没跟着感慨。
她想到了一个人。
关清霁。
作者有话要说： 面对情敌智商直线上升的小杨子＿（：3」∠）＿
第58章 1。1。3。22
一想到可能是关清霁买走了摆件， 杨音希憋了口气， 脸色十分难看。
“小希……”卫兰雪赶紧安慰， “没事的， 还可以买其他礼物啊。”
杨音希现在想的不是礼物， “我怀疑是关清霁，她跟着你过来，看到我们问价格故意买走一套。”
卫兰雪一愣， 回想了下也觉得有可能，“对哦， 怎么可能这么巧，我走她也走， 然后在这里碰到了。”
“唉！”杨音希懊悔，“不应该犹豫的，刚才就该买啊！”
看她愤怒到一口气走出好几步， 卫兰雪跟上，实实在在跟她分析， “不不不， 万一你买了， 她看到之后去别的地方再买一套，结果是一样的，你看到花了几千块的礼物跟别人撞了更糟心。”
杨音希听完觉得有道理， 可是心里仍然委屈，“我想了这么久的礼物……就这么毁了。”
“不要紧。”卫兰雪安慰，“我们再看别的。”
杨音希依旧愤愤不平， “她怎么这样啊！多大年纪还玩报复这一套……啊呀，她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不会去勾引倪曼让你难过，借此打击我吧？”
“什么！”卫兰雪炸毛，“勾引倪曼哪里会让我难过啊！”
杨音希沉浸在思绪之中，自顾自嘟囔，“不过倪曼不会上当的。”
卫兰雪一愣，想到上回倪曼跟关清霁吃顿饭就发了几百字信息解释，认可了杨音希的说法，莫名懒得计较“为什么勾引倪曼会让我难过”的话了。
“唉！”杨音希越想越郁闷，挠了下头，“我想什么呢，她报复那里需要这么曲折啊，直接用钱侮辱我就行了，刚才就是血淋淋的例子，我犹豫那么久的礼物，她随便就买下一套，钱多了不起啊！
卫兰雪静静让她吐槽完了，才开口说，“别想她了，我们去看看其他礼物好不好？”
杨音希只能点头了。
不过，她的心情太糟糕，看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卫兰雪见状，拉了她去超市转圈，打算用烤鸡的香味和满架子的零食治愈她。招数很有效，杨音希一生气就肚子饿，不断往购物车里放吃的。
卫兰雪看得目瞪口呆，拍胸口定惊，默默想：没事，她买的保质期都很长，吃得完，肯定吃得完。
“兰雪。”杨音希甚至把目光放到了冷冻食品那里，“我们买点包子吧。”
“包子？”卫兰雪凑过来一瞧，见到杨音希指的是速冻熊猫包子，一大包几小个，中看不中吃的那种，“呃……院子门口的包子铺不好吃吗？”
杨音希依旧移不开眼，“这个可爱啊。”
“道理我懂。”卫兰雪抿唇，“但是这个我吃过，不好吃。”
杨音希惊讶，“你什么时候吃的！？”
“过年回家，小侄子闹着要买，我跟着吃了一个。这种包子是逗孩子的，味道真的不怎么样。”卫兰雪一脸严肃。
……逗孩子的。
杨音希嘴角一抽，无力扶额，“我大概是走火入魔了，看到熊猫样子的东西就想买。”
“要不……你自己做一个送给闵珺？”卫兰雪摸下巴，“很简单，在馒头贴上耳朵眼睛嘴巴就完了。”
“是不是太没技术含量了。”杨音希犹豫。
卫兰雪面无表情，“有技术含量的你做不来。”
“……”杨音希无法反驳，清清嗓子说，“馒头我也做不来，要不……做饭团？以前我也看过熊猫的视频，背影圆圆滚滚的很像紫菜饭团。”
“可以。”
仿若找到了方向，杨音希拉着卫兰雪去买材料，中途把丧心病狂堆满购物车的零食放回去。
卫兰雪深感安慰，“你终于想通了。”
“是啊。”杨音希微笑，“我差点忘了闵珺不喜欢我吃垃圾食品。”
“……”
——
做饭团贴海苔，杨音希以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却忽略了自己的手残程度。
做学习园地的时候，质地硬的卡纸，比脸大的图案她都能剪得歪歪扭扭，现在面对的是脆生生的海苔，一刀下去有不少碎屑，捏来捏去还可能把海苔捏软了，完全不成形。
“啧。”杨音希面对成品，崩溃，“为什么两只眼睛不一样大啊！”
卫兰雪凑过来，幸灾乐祸地说，“那不是眼睛，是眼圈，熊猫的眼睛很小的。”
杨音希没好气瞪过去。
“姐，我错了。”卫兰雪怂了，“您歇歇，别累着了啊。”
杨音希不吃这一套，继续打量自己捏出来的变形滚滚，“好像……捏得不够圆。”
“你换个做法啊。”卫兰雪叹气，“拿碗装饭扣上去，只做一张脸，非得捏一条做全身？”
“对哦，兰雪，你好聪明啊。”杨音希惊讶。
卫兰雪撇撇嘴，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负的。”
杨音希闷闷说，“你总有一天也会谈恋爱的。”
“我才不谈呢，那么麻烦，天天发信息打电话，去个什么地方还要跟另一个人打报告……”卫兰雪翘着二郎腿，把上了一天班的疲累身体瘫在沙发上，看站了一个白天讲台的杨音希继续站厨房，满脸不赞同。
然而，卫兰雪忘了，杨音希站在讲台上面是锻炼嘴皮子的。
“你和倪曼现在就是这样。”杨音希冷不丁说了句。
卫兰雪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气急败坏，“那不一样！她是我上司，发信息我怎么不回？打电话，是为了公事！她跟我交代行程，是，是因为……”
杨音希默然看闺蜜扯淡。
“哼！懒得跟你说那么多！”卫兰雪大步走过去，抓起造型失败的饭团咬一口。
“好吃吗？”杨音希期待看。
卫兰雪嚼了半天，用力咽下去，“全是饭，能好吃到哪里去？”
“……”杨音希颓然。
卫兰雪嘴上嫌弃，仍是给面子吃完了一团，“你不备课吗？”
“明天去L大附小听公开课。”
点点头，卫兰雪思忖片刻说，“那边有家念之阁分店，蛋糕挺好吃的，”
杨音希捏饭团的动作停下，疑惑地看向卫兰雪，“你吃过？不是说念之的一块蛋糕够你买一只土鸡了，亏得要死吗？”
“咳！”卫兰雪突然被噎住，“是啊！我猜挺好吃的！”
杨音希眯起眼，“倪曼送的？”
“……我去洗澡睡觉了。”
偷笑看闺蜜落荒而逃，杨音希叹口气，也不继续忙活伸个懒腰想了想：明天正好是闵珺生日，要不，放弃这些丑饭团礼物，听完课买蛋糕去找闵珺吧？大不了喂给闵珺吃，也算有诚意了。
杨音希可悲地发现，她能送得出手的礼物，跟以身相许是同一类。
她把能吃的收一收放冰箱，洗澡后躺在床上等0点倒计时，想给闵珺第一时间发生日祝福。
今天闵珺很忙，趁着午饭后给她打了个电话，之后没回信息。杨音希全部心思用在了捏饭团上，没怎么在意，现在闲下来想念便冒出头，一动不动盯着信息界面。
大概是她怨念太强，11点34分，闵珺来电话了。
“喂！”杨音希兴奋接起。
闵珺声音有些疲倦，笑意却是掩不住，“秒接，在等我吗？”
“是呀～”杨音希嘿嘿一笑，“回到家了？”
“嗯。”
她们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杨音希盯着时间，在56分时已经兴奋起来了，根本没注意到闵珺的话越来越少，59分跳变成00的时候，她掐出最甜的声音，乐呵呵说，“老婆生日快乐啊。”
闵珺没说话。
杨音希懵逼，再叫了两句，“闵珺？喂？”
她放大通话音量，总算听到了闵珺平稳规律的呼吸声。
……睡着了？
杨音希懵住，傻傻再听了一会儿确定闵珺是睡着了。她莫名不急着挂电话，继续听闵珺睡着的声响，过了几分钟，闵珺大概是转了个身，在窸窣轻响后闷哼一声，安静了十秒，清嗓子挺慌张地说了句，“喂？”
闵珺初醒的声音哑哑的，颤得人心里痒痒。
杨音希扬起嘴角，“醒啦？生日快乐。”
“唔？”闵珺还有点迷糊，“怎么12点了，对不起我刚才睡着了。”
杨音希忙说，“没事，我就是想说句生日祝福，你继续睡吧，晚安。”
她们结束通话，杨音希对着天花板瞅了两眼，发现自己听闵珺呼吸声的行为挺痴汉的……
这种诡异的情绪持续到了第二天。
按照计划，杨音希去找念之阁的店面，经过一家内衣店，她想起了昨夜响在耳边的闵珺的呼吸声，鬼使神差走了进去，在老板娘的招呼下鬼使神差地买了套性感蕾丝内衣，红着脸塞到包包最里层，快步去买蛋糕。
她在5点27分到了团子家。
闵珺不在，不速之客在。
“嗨。”坐在窗边的关清霁招招手，座位旁边放了一个超大的箱子。
杨音希想无视的，关清霁却不依不饶跟上来，“要看看吗，超大款熊猫摆件，其他的我放在家里了，和闵珺正好凑齐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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