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他不想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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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他不想弯-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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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这话说来,儿子更觉羞愧。”林玦又在她身侧坐了,这才道:“儿子这厢去了,父亲又是极忙的,一时间顾不上家里。唯有妹妹一个伴着母亲,母亲如今身子是要紧的关头,若是遇着事了,妹妹也使不上力。还请母亲万般小心着,若有什么事,别藏在心里头。一是跟父亲说,二是同妹妹分担。另有要告诉我的,写了信送往苏州来。母亲需记着……”言至此,他也不由略哽了一哽:“儿子也常常盼着家里的信儿呢。”

    母子二人千般不舍,万般难分。林黛玉虽也不舍哥哥,到底她是喜散不喜聚的人。等了一刻,便道:“如今日上三竿了,若再这么着,只怕哥哥要瞧了晚霞再出去。依我说,何必在这时候拖着。早早地去了,早早地回来,这才是正理。”

    如此,林玦并贾敏才收了离别愁绪,两厢罢了。

    贾敏身子不便,不好再送林玦出去。她只交代秦妈妈并上琉璃送林玦出去,林黛玉也跟着送到垂花门边上。离着还有几步路,林黛玉便止步,站在抄手游廊里,扶着霁雪,道:“送君千里,总有别离时。哥哥,我今儿就送你到这里。什么时候你回来,我还来这里迎你。”

    林玦转过身又望了她一回,静默许久,方才道:“你就送我到这里罢,再远也不能够了。往日里我常说的话你都要记着,母亲那里一刻也不能离人,如今更是说来就来的时候,你要时时去陪着。我知道你念着宝玉,你们兄妹久久不见面了,自然是要想的。只是荣府如今烈火喷油,你若常常地过去,难免叫人说一句锦上添花。你如今七岁了,也该是知道事的年岁。做事很应该知道轻重缓急。”

    字字句句皆是真心为她。

    林黛玉眼中带泪,口中骂道:“我都知道,昨儿便说过一回了,今儿还要说一通,啰嗦得很。不想再瞧见你了,快快地离了我面前。”

    林玦岂不知她口不对心的习性,当下笑道:“我这就去了,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东西。”

    这话说了,果然再不停留,转过身往外去了,步子半点不停顿。

    秦妈妈并上琉璃一路送他到正门口,外头任辞已套了车候着。林海到底不放心,要叫几个惯用的老人跟着林玦,这才使得。故便指了从苏州老宅带来的任辞并上任辞的儿子任朴跟着伺候,另有一个婆子,是特意从庄子上调来的,人人都喊她霍处家的。原要叫任辞家的跟去,只是贾敏身侧也正是缺人的时候,便将她留下了。霍处家的原也是苏州老家跟来的,此时叫她跟过去,再合适不过了。贾敏也不能放心,又派了一个大丫头唤作琛琲的,也跟去伺候。林玦自带了四个小厮,再有温柔、有嬗两个丫头。虽比起在府里时伺候的人锐减了,却仍是长长一串,饶是坐人的车就套了七|八辆,再别提后头装物件的车。

    林玦不是第一遭出门,第一回瞧见这般阵仗,也觉太繁琐了些。后次次都是这般,倒也惯了。大家族出行都要这般,一是为着自个儿用着舒服放心,二是摆出这架势来叫人不敢上前来叫板。如今这时候,既说要这么做了,就有这么做的道理。

    林玦上了车,又等了一时,才等来冯紫英的车队。

    冯紫英撩|开车帘子跳出来,径直上了林玦的车,笑道:“在路上原最百无聊赖,赶巧今儿与你同行。听人说你下棋是极好的,我的棋艺也是许多人都赞过的,不如咱们手谈一局,也可略解旅途之苦闷。”

    他们一行走的事官道,大路平稳,车又驶得极稳,若真要下棋,摆上就是。

    林玦却听出他话里的玄机来,迟疑道:“谁与你说的,我棋艺好?”

    他认识的人原都在扬州,跟着林海往京城来,也不过半载。便是与贾宝玉是表兄弟了,他也不知道自个儿下棋是个好手。满打满算知道的只是那几个,皇帝与冯紫英并无交集,自然不会说出来。剩下的唯有慕容以致、北静王水溶并上他师父陈居安。

    冯紫英与他们里头哪一个好得这样,便是连自个儿下棋好这回事,都说到了?

    冯紫英面上笑意略僵,亦不过是一瞬之间,旋即便恢复如常,笑道:“谁不知道林家公子惊才绝艳,人多口杂的,我又是个爱听闲话的,传来传去,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了。”

    “这样……”林玦口中呢喃一声,不再多问。只面上浮出个寡淡的笑来,便转过身去,将身侧那只黄花梨木雕福禄寿的柜子开了一只小抽屉,从里头取出棋盒来。

    桌子一早摆好,现下也不必费事了。将棋盘摆上,林玦开了棋盒摆上。冯紫英取了一枚瞧了,手中棋子不是寻常玄色,竟是浅孔雀蓝。更难得的事剔透晶莹,拿到窗边迎着光瞧,还能瞧见外头的景致。握在手中极圆润细致,周遭还有一圈细细的兰草纹路。极小巧的物件,还这样玲珑地刻上纹路,不说工匠手艺高超,便是这份心思,也格外出众了。

    冯紫英惊艳道:“好巧思的东西,不过是个闲时把|玩的物件,哪里就值得费这样多工夫了。子景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我妹妹也好风雅,我回来时,也买一件送了她玩。”

    林玦也捏着一枚浅天水碧色的棋子,淡声道:“这却是不能了。”

    “怎么?”冯紫英奇道:“莫非这里头还有什么事故?”

    林玦唇角扯出个笑来,却显出三分凉薄:“这是我闲事涂鸦之作,盖因有个友人将过生辰。他是最不好风雅的,十分粗俗,精细的东西再他眼里一概不如劣酒一壶。我刻意画得十分精细,又请了能工巧匠,精琢细磨,二月有余方才得了。只是这棋子收到了,我与他却已陌路。送不得了,原该砸去。偏前些时候病了一场,不及顾着这个。我那几个丫头想必觉着这是我的爱物,竟也一并收拾了进来。”说着,随手将手中棋子扔回盒中。“这是天上地下只此一件的东西,冯兄要再寻来,是不成了。”

 第124章 。0124

    。0124 林子景设问埋暗线; 惠温柔出银备羹汤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原是林玦昔日最钟爱的一部电影里头的台词; 后来不知生了什么变故,又有人在后头添了半句,凑了整。说的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 就有悦来客栈。

    当日只觉往夸张处说,如今瞧着悦来客栈的匾; 却是不由失笑。

    果然都说穿越过来,不住一回悦来客栈,算是白穿了。

    林玦此刻深以为然。

    那厢小厮先将被褥物件搬进去,待收拾罢了; 侍婢才过来请二人下车。预先打点的都已进去了; 如今来请的,一个是温柔; 一个是冯紫英的丫头,唤作朝云的。

    温柔见林玦只瞧着那客栈不动; 略等了一刻; 才唤道:“大|爷?”

    林玦这才回过神来,笑道:“这匾上的字写得倒有几分趣味。”

    冯紫英正下车去; 才双脚落地。闻言抬头瞧过去,口中道:“倒也能算得工整,只是太规整了些,毫无风采可言。若这也能算作趣味; 再别提旁人,便是我家中妹子闲事随手写就的字帖,也该称一句佳作。”

    林玦不过随口一言,哪里认真说那字了。闻言只是一笑,踩了小凳下车来。

    冯紫英是个骄奢的,今次出门,竟将家中伺候他的四个大丫头尽数带了出来。面前这朝云,是他一贯最得用的。心思灵巧不说,面容也极秀美。最出众的是一头秀发,如云似墨,恍如云雾绕于头顶。

    朝云是个灵巧的人,跟在冯紫英身侧,笑吟吟开口:“两位爷舟车劳顿,想必又是乏又是饿了。奴婢方才已叫夕暮往灶间去催水了,现下想必已抬过去了。两位爷先热热地泡一刻,奴婢并夕暮他们往灶间去瞧瞧,有什么能入口的。若是不好,东西咱们也带了,自做了吃,好歹能吃着顺口些。”

    三言两语,却是将万事都想好了。

    林玦道:“冯兄这丫头倒很灵巧。”

    冯紫英笑道:“你若喜欢,赠了你就是了。只是你们林府,难不成就缺一个丫头。我瞧着你身旁的倒也很好,颜色温婉,举止和顺的。”

    如今这世道,瞧上了丫头说一声就是了。寻常都是签了死契,谁要送了去,并不值什么。林玦不过随口一言,冯紫英这话也是玩笑着来。再没人当真。

    林玦一面抬脚往里走,一面睨了温柔一眼道:“这可真是不凑巧,温柔她虽伺候着我,原不是我的丫头。我虽使唤着,也不过是她半个主子。她是合睿王府出来的人,昔日王爷爱惜我体弱,又恐身旁人伺候得不周到,这才将温柔并有嬗他们拨过来暂且伺候着,如今分例银子仍从王府那里出。你若想要他,还得往合睿王府走一趟才是。若你真有这心,待此行回来,我陪着你往王府去一趟。虽合睿王不在府里,到底温柔不过是个寻常丫头,得总管一句话就成了,不必费什么工夫。”

    一番话说得十分细致,十足十为着冯紫英着想。冯紫英却敬谢不敏一般抬起手摆了摆,他原是打趣,林玦却又往深处说了一层。听到这丫头是合睿王府赐下来的,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便是再不长眼,也不敢往合睿王府上去讨人。遑论这是合睿王赐给林玦的人。

    赐了人不打紧,打紧的是赐了谁,为着什么赐的。

    合睿王一贯杀伐果决雷厉风行的,往好处说是勇猛,往坏处说却是粗莽了。他府里的丫头是什么来路,但凡京城里有些耳目的人都知道。莫说如今在王府里理事的欣馥,便是原先的布渠、归霁,赐下给林玦的温柔、有嬗,在旁人耳中都是记了名的。为着什么?无他,合睿王府里的丫头,但凡能入眼理事的,不是太皇太后赐下来,就是今太上皇赏下来,原都是能在御前伺候的人。

    这样的丫头,别说自个儿开口要了,便是送到府上,也得思量着再收。

    合睿王赠了林玦侍婢的事,原是十分隐秘的,王府里的人也不敢随意往外传。如今林玦不经意说出来,却是十足十叫人震惊失色。

    先前来时卫若兰便与他说了,说是估摸着合睿王对这林玦很不一般。他那时还笑卫若兰想得荒诞,如今看来,卫若兰才是明白人。

    电光火石间想了这许多,再开口是冯紫英不由添了几分郑重:“我原不好美婢,既他们是合睿王府的,便再不敢随意开口。子景只当我从未说过这话,你也不曾听过就是了。”

    林玦瞧了他一眼,其中含义莫测,实在叫人难以揣度。

    他并不作声,须臾间二人已走至房门口。两人的屋子并不挨着,中间还隔着一间。这悦来客栈的屋子名字倒也取得雅致,拢共八间上房,相对而建。屋名循的是梅兰竹菊并上礼义忠信。

    下头人将剪梅坞并上谦竹居拿下了,中间的幽兰阁一早住了人。旁的也尽数有客,竟正巧剩了两间上房。

    林玦瞧了一眼那房门紧闭的幽兰阁,扯了扯嘴角,道:“咱们今日出门,运道倒很好。若是晚一刻,只怕连上房也住不得了。”

    何谓上房,须知住上一晚便耗费不菲的,这才叫上房。寻常商贾、豪绅出远门,也没几个能住这样的屋子。一个客栈只置办八间上房,就该知道这是何等昂贵的屋子。平日里大抵都只放着落灰,难得才有人过来住下。偏他们过来,便只剩了两间。

    林玦暗自摇首,行为处事这般明显,实在不辜负旁人说他粗莽二字。

    心中所想,面上未露。他抬手自将门推开,道:“我乏了,往里去歇一歇。”

    冯紫英也推开了房门,举止十分急切:“你去罢,我也正想躺一躺。这马车饶是布置再好,坐上一天,也实在叫人腰酸背疼。”

    如此,二人便各自回了房休憩。这虽是上房,到底不如家里头,比寻常住的屋子小许多。故只温柔在一架有十二扇槅子的竹围屏里伺候,另有一个小厮在外间候着。

    林玦才进了房,那厢就有人来敲门,登高问是什么人,却是有嬗领着人来送热水。

    林玦叫进来,有嬗便领了人进来,不多时便将热水倒了大半个香椿木浴桶。

    温柔并有嬗将衣裳备好,沐浴要用上的物件尽数都摆上,这才与林玦行礼告退。林玦颔首,这才退出了围屏。

    围屏外二人在绣凳上坐了,这会才有工夫坐下来吃一盏热茶。一天时间都奔波在路上,他们一贯也是娇养的,在府里只做些端茶送水的活,比外头寻常的小家碧玉还娇惯些。陡然赶了这些路,委实有些吃不消。虽不曾走路,脚也不疼,那马车却是颠簸得很,险些将腰颠散了。

    有嬗捧着热茶吃了大半盏,又伸手往后揉了一会子腰,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我的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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