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和戚明艳两人原路返回,此时宫门仍然紧闭,宫外平静了宫内仍然汹涌。
湛蓝将青杀剑背在身后,抽出千蓝匕,飞身上高高的宫墙,手中的千蓝匕在墙上用力一捅,身子顺势借力向上,脚尖再蹬在先前千蓝匕捅出的浅坑处,身子再继续向上,待势竭之时,千蓝匕在宫墙上再捅一下,就这般手脚并用地攀上了高高的宫墙。
戚明艳跟着湛蓝的脚步,一手一脚一个坑,也攀上了宫墙。
两人站在宫墙上观望,此时皇宫内已无刚刚的纷乱,只有一地的血迹昭示了之前发生过的战斗。
湛蓝和戚明艳顺着刚刚走过的琉璃屋顶,一路飞掠,回到了花园。
两人刚落在假山上,便见着边上有宫女神色匆匆,似是在找着什么。
“她们莫不是在找我们吧?”戚明艳看向湛蓝。
“估计我们出来得太久,皇后娘娘她们久不见我们,今天的这个状况她定是知晓的,怕我们遇上了什么事,这才派人出来寻我们。”湛蓝猜测道。
那个路过的宫女一抬眼,看到了站在假山上的两人,急忙奔了过来,“两位姑娘,可让小婢好找,皇后娘娘有请两位姑娘。”
湛蓝和戚明艳两人腾身一跳,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倒将那名宫女惊得面失了血色。
等湛蓝和戚明艳回到皇后殿中,原先在场的那群京中贵女们早已回去了,皇后一见到两人进来,急忙起身,快走几步,来到两人身前,上下打量了几眼。
“你们两个这是去了哪,怎么这般久,可是遇上了什么事?”皇后语气试探。
湛蓝与戚明艳对视一眼,湛蓝对皇后说道,“我们的确是遇上了一些事。”
皇后看了两人的神色,示意殿中随侍尽皆退下,闭上房门,这才开口道,“你们这是遇上了什么事?”
“应是宫中有人谋乱,宫外有人意欲挟持官眷,我俩主动去凑了凑热闹,砍了几个叛军首领的首级。”湛蓝轻描淡写道。
“你们竟然还出了宫?”皇后惊讶地嘴巴微张。
戚明艳点点头,“是啊?”
意识到自己的时候,皇后微微掩住了自己的嘴,此时皇后的神情已没有刚开始的那般严肃,放松了下来,“不错,是有人谋乱,说来惭愧,此人潜伏在宫中多年,竟无人发现他的狼子野心。”说着叹了口气,“否则哪里能让皇上中了他的毒计!”
“皇上深谋远虑,早早派了景王爷潜进了江湖中监视异动,此次以身犯险也是为了麻痹对方罢了“
戚明艳听着一脸疑惑,“湛蓝,你和娘娘说的这个人是谁啊?”
“哼!还能是谁,便是我们德高望重的国师大人了!”皇后转过身去一甩袖,回到座上。
“国师?”戚明艳一脸的难以置信。
“今日过后,所有的一切便都大白于天下的。”湛蓝安慰地拍了拍戚明艳的肩。
“你们今日也是于大宣有功,回头我会禀明皇上的,更何况,你们也也揪出了皇宫守卫的一个大漏洞,今日宫中打乱,虽说也是守护森严,那么多双眼睛瞧着,但顾得了下面顾不了上面,若是有贼人趁此机会摸进来,也不是不可能。”
“此时大殿上定是在最关键的时刻了。”湛蓝算是知情人之一,对此时事态的发展估摸的八九不离十。
“不错,不如我们便在此等候消息吧。”
湛蓝顺从地拉着一脸不知所云的戚明艳在边上坐了下来,等待大殿传来消息。
第70章 第六十九章 大势已去
再说回前殿,与国师周旋的期间,君景天已得到消息,东城的叛军已被清缴,叛军的首级已被砍下,现在便在后殿里候着,同时还得知了天道之女现身救人于水火之中,大大地刷了一把好感度。
初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君景天皱了皱眉,心里是既生气又担心,但转念一想,湛蓝可不就是这样的人嘛,否则当初也不会从廖琇手中救下素不相识的小吴。而且那些都是当初害她被迫远离亲人的国师的人,砍了也不可惜。
堂下国师见君景天皱了皱眉,想定是自己在外面的安排成了事,只是这宫里如今也应该起事了,怎的还是这么安静。如此这般想着,先前的得意也淡了。
君景天俯身在成宣帝耳边说了刚刚得到的消息,成宣帝微微点头,接着问国师,“所以……国师是想当着改朝换代之人吗?”
“有何不可?”国师反问。
听到国师这般说,戚将军心里的猜想得到了证实,群臣中一阵哗然。国师竟想造反?在场不少人对此既疑惑又震惊,更多的是在回想自己之前是否跟国师有过多的接触,此次事发是否会被牵连。
“所以你为了夺取朕的天下,杀了越州白氏全家,夺人黑木樨,研制殇春,欲毒害朕,还私放瘴南质子,鼓动其造反,今时今日,竟还胆敢当着众朝臣的面,毒害皇弟,幸好朕和皇弟早已提前防范,国师啊国师,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成宣帝沉声说道。
“你竟敢下毒谋害皇上和王爷,真是大逆不道,还请皇上下旨,诛其九族、凌迟处死!”吏部尚书大人此时大声向国师声讨。
看都不看眼前这个前几天还在通信商讨今日举事大计,现在却落井下石的人一眼,国师强装镇定,向成宣帝喊冤,“贫道绝无此意,请皇上圣裁!”
国师已在大宣沉浮多年,此时的威迫对他来说不过是皮肉之痒罢了,此时全凭成宣帝和君景天两张口说他谋反而已,并无实证,自己便是咬定自己并无谋反之意便是。只是他不曾想到他的全番计划已被人全盘掌握了,往来的书信的也被人捏在手中。
成宣帝没想到此时国师竟还嘴硬,阴沉着一张脸,手向后一伸,马志才见势递上了厚厚地一叠书信。
接过书信,成宣帝顺手便将那叠书信扔在了国师身前,沉声怒道,“好好看看这些都写了些什么!”
国师俯身捡起一张信纸,仔细地看了上面的内容,忽而哈哈大笑,将靠在右手臂上的拂尘换到了左手,白色的马尾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他将手中的信纸撕碎往空中一抛,白色的碎纸散落在空中,又飘忽地落在了地上。
国师左手臂上的拂尘猛地一动,将地上的信纸卷到了空中,拂尘在空中扫几下,那些信纸顷刻间化为碎片。
“还请陛下明察,这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贫道,贫道的手书只要有心,谁人不能得到,并且仿造贫道的字迹也不是一件难事啊。”国师一脸的诚恳。
信纸的碎片飘落在堂下伏地的众位大臣面前,有人将信纸重新拼在一起,将信上的内容轻声读了出来,“……事态有变,需尽快起事,吏部尚书!”读到这里,声音难以置信地放大,响彻整个朝堂。
吏部尚书看到那叠信,还心存侥幸,因为往来信件一看完他便烧毁了,此时信的内容被人念出,他忙推开那人,细细地看,发现确是国师曾给自己的书信,顿时满头冷汗淋淋,向前跪行几步,向成宣帝和君景天大声喊冤,附和国师道,“不知是哪位卑鄙小人陷害臣,还请陛下和王爷查明事实真相,还臣一个清白啊!”
“刚刚你不是还说国师大逆不道,应诛九族、凌迟而死的吗?怎么这么快就附和了?”君景天轻飘飘地问道。
“臣,臣,国师罪有应得,但臣绝对是被哪个卑鄙小人陷害的,臣与此事无关啊!还请陛下和王爷明察啊!”吏部尚书此时将头磕得砰砰作响,不一会儿,便已血流满面。
成宣帝半垂着眼帘,“所以你是说朕陷害的你?”
吏部尚书听见这话,浑身一僵,呐呐不是该如何回应。
信被人一张一张重新拼在了一起,越来越多的朝臣大员被发现牵涉其中。
“什么,刑部侍郎如此正直之人竟也参与了谋乱,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咦,这不是成阳候的笔书吗?这,这是杨驸马爷吧?”
成宣帝和君景天从上向下看去,被点到名字的人表情各异,有人一脸灰败,有人面无表情,有人浑不在意,还有人频频向外张望,期待着什么的出现。
“臣有罪。”成阳侯跪伏在地上,“臣确是参与了国师的谋乱,臣领罪。”若不是自己的那个不孝子被人拿出了把柄,自己也不至于走上这条不归路,此时的成阳侯一脸的解脱。
成阳侯的一番话像是一滴水落入了油锅中,整个朝堂顿时炸开了来。
“成阳侯,你的意思是这些信是真的咯?”君景天问道。
“其他的不敢说,但臣的那些确是真的。”成阳侯回答道。
听成阳侯这么一说,吏部尚书急了,只要有一个人的信是真的,其他的信便没法说是假的了。
“成阳侯,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欺君了?”吏部尚书冲上去,揪着成阳侯的衣领问道。
“是真是假,陛下和王爷自有裁断。”成阳侯也不反抗,垂着眼脸回答道。
此时,国师一个箭步跨到皇上和君景天的案前,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往地上一掼,茶杯摔得粉碎,清脆地响声在这嘈杂的的朝堂上竟是震耳欲聋,众人安静下来,诧异地看着国师,不知他这是何意。
随着国师这一声的脆响,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马冲进了大殿,将所有的大臣团团围住,铁板鞋蹬蹬蹬踏着,震得大殿横梁上的灰尘落下了不少,动作一致化一的抽出剑,寒光凛凛,指向堂上众人,和座上的成宣帝以及君景天,不少胆小的朝臣已经连跪都跪不住了,腿软得跌坐在地了。
国师早在宫中布置好了,就等他摔杯为号,便有人将这朝堂团团包围,拿下这朝堂众人和两位将不再尊贵的贵人。
“哈哈哈!”国师仰天大笑,“不错,那些信是真的,贫道想谋乱也是真的,陛下和王爷果然英明,但是太晚了,此时,宫内外已被贫道拿下了。”
吏部尚书放开了成阳侯的衣领,向国师恭贺道,“恭喜国师,不,陛下。”引得国师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君景天温润地笑着,“国师可曾确认过?”
国师笑声微微收敛,所有的计划在心底又过了一遍,万无一失,便认为此时的成宣帝和君景天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现在已是这般状况了,贫道还需确认什么?”
“是吗?”君景天的这句话问向包围了整个朝堂的禁卫统领。
这位禁卫统领听到问话,将自己手中的剑架在了国师的脖子上,“国师大人,在下奉皇上之命,请来缉拿叛党,还请国师束手就擒吧。”
此时这般状况,没有人不清楚,现在将他们包围的不是国师,而是成宣帝。
吏部尚书腿一软,跪倒在地,哭喊道,“臣是被逼的啊,都是国师逼的臣啊,还望陛下和王爷明察啊!”
成宣帝不耐烦这等跳梁小丑,一个示意,一柄剑也架上了吏部尚书的脖子,若他一开口说话,这柄剑便入肉几分,疼痛总算让吏部尚书不再开口说话。
君景天拍拍手,几道阴影闪过,将几个五花大绑的人扔在了大殿上之后消失,国师定睛一看,脸上血色全失。
这几个被五花大绑扔在大殿上的人,便是自己安排在宫中的内线。
国师此时已知自己在宫中的安排恐怕早已清除,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宫外起事的那几名统领。
座上的兄弟俩人仿佛看穿了国师的心思,成宣帝抬手向马志才招了招,马志才则向后殿招了招手,一溜的小太监个个手里都捧着一盘被布盖着的东西上了朝堂,手里盘子上的东西看着圆滚滚的。
这一溜的小太监整整齐齐地面对全堂大臣站着,等马志才一声令下,一个接一个地掀开来,露出里头那一颗颗狰狞的头颅,是刚刚湛蓝和戚明艳溜出去帮着砍的。
大势已去!国师看着这一颗颗鲜血还未干涸的头颅,心里有个声音大声地喊着这四个字。
国师脸色灰败,手臂上的拂尘仿佛也没有了刚刚的精神,“哈哈哈哈,成王败寇,贫道认了,还请陛下和王爷给贫道一个明白。”
君景天开口道,“国师或许不知道,本王这几年混迹江湖靠的是情报吃饭的,若是我愿意,这天下,没有消息是本王不知道的。”
君景天曾远离皇宫多年,国师得来的消息只是景王爷不耐宫中生活,外出游玩去了,莫不是那时候成宣帝和景王爷便察觉了自己的谋划?
没想到自己竟是还未开始便输了,国师轻笑几声,继续问道,“刚刚贫道明明亲眼看着王爷将殇春喝下,为何却未发作?”
君景天指了指刚刚被国师扔在地上已成碎片的茶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