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名字都是涉嫌参与国师逼宫篡位的。”君景天紧盯着他,沉声道。
戚将军是第一次听说国师有逼宫篡位的图谋的,十分惊骇,“不知王爷所言可有凭证?”
君景天便从白家灭门惨案简单地向戚将军叙述了一番,当听到成宣帝所中之毒便是白家所遗失的黑木樨时,戚将军震惊得跳了起来,“皇上是中毒?”
再听到瘴南质子沐成阳招供出事国师怂恿他反叛,还帮助他逃回瘴南时,戚将军冷声道,“早就觉得这人鬼鬼祟祟不干正事。”
戚将军早对国师不爽很久了,他本人对于那些个神神叨叨的事极为排斥,但偏偏先帝极为推崇这位国师,竟在某一次关键的战役中,下令其要听从国师的指令,让开战时才开战,最后差点贻误战机,失了这关键的一战,最后竟还被皇帝斥责他是因为没有好好听从国师指令。
“不是王爷需要末将做何事?”
“本王要你将纸条的所有人都盯紧了,并且这些圈红了的名字,如能幡然悔悟,便还是朝廷的好臣子,如果不能,那就把他们的人头给带回来吧,必要时,我的人会帮你的。”
“是,末将领命。”戚将军交还纸条,退了出去。
君景天点燃了一盏蜡烛,将纸条放在火上引燃了,轻轻一挥,燃着的纸条落在了地上,化为了灰烬。
由于国师小朝无需上朝,今早堂上的事直到下午他才得知。
国师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竟是突然发难了?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国师的猜测将自己吓得不轻,但的确猜中了事实。
“不行,计划得保证万无一失才行,或者提前实行?”国师提前写下一封信,让人送了出去。
而今天此番事件发生的同时,湛蓝正在后宫中与皇后司绮玉在一处说话。
司绮玉是湛蓝嫂嫂司绮绮的亲生姐姐,自与成宣帝成婚以来,便后宫独一人,如今和成宣帝育有一子一女。
此番成宣帝沉睡不醒,司绮玉很是担心,君景天并未隐瞒她实情,得知后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既然知道了原因,便知道努力的方向了,至少不会像之前那么迷茫。”
司绮玉与成宣帝自小青梅竹马,男的早已明确了自己的心意,而女的却还在懵懵懂懂地跟着小姐妹们在远处害羞滴张望着其他的男孩。
在成宣帝斡旋了好久,终于一纸赐婚,司绮玉还跑来质问,是不是搞错对象了,结果,被一记亲吻,告知了答案。
“绮绮没给你家惹麻烦吧?”司绮绮在司家也是娇养长大的,自其出嫁后,司绮玉在宫中总是不住地担心。
湛蓝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嫂嫂人很好的,自我回府后,嫂嫂帮了我很多。”说着想到了什么,湛蓝噗嗤一声笑出来。
“嫂嫂和哥哥的相处特别有趣,我哥有次捉弄了嫂嫂,结果嫂嫂就找了个机会报复了回来,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一回的,也不会腻,真好。”湛蓝的脸上露出艳羡,脑海中忍不住代入了她和君景天。
司绮玉看着湛蓝的表情,也想起自己和成宣帝来,脸上的笑还未尽数显现,嘴角便又沉了下去。
“不知娘娘知不知道戚明艳?”湛蓝绞尽脑汁地想着转移司绮玉的注意力。
司绮玉知道湛蓝的用心,也配合的回应道,“可是戚将军家的那位女公子?”
“对,她的脾气真是太对我胃口了。”
“哦?我怎么听说她刁蛮不讲理,粗鲁没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呢。”司绮玉笑眯眯地说道。
“才不是呢,这是因为外人不了解她,乱说的,她呀,性格直爽,说什么是什么,才不像京中的其他女儿家,说句话要绕十个弯才罢了。”
听到这话,司绮玉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可不就是这样的嘛,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君景天从外面走进。
他刚刚去看过了成宣帝,这时也该庆幸殇春的特性,让人陷入沉睡,没有痛苦,就是因为无法自主吃喝,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他屏退了众人,自己一个人慢慢地给成宣帝喂水。
就在他坐在成宣帝床边时,床边一个不显眼的角落渐渐显露出一个黑色的身影来,“主子,国师知道湛小姐身份的原因,已经查清楚了。”
“哦?”君景天等着他自己说下去。
那道黑影似是吞吞吐吐,“是,是暗七告诉了素右使,素右使叛了惊鸿楼,以杀死湛小姐为条件,告诉了国师。”
“暗七呢?”
那道黑影边上,又出现了一道模模糊糊地影子,“属下在。”
“自去领罚吧。”
“是。”
两道黑影如来时般,消无声息地隐去。
前往凰鸾宫接湛蓝,踏进殿里时,听到里面传来的爽朗的笑声,今天有些阴郁的心情微微放晴了些。
第65章 第六十四章 解药
回到广乐宫,草绿将早已准备好的午饭端了上来,湛蓝喝着温热的老鸭汤,瞅着君景天,轻声问道,“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国师那里不好处理了?”
君景天自认为已经掩藏得很好了,没想到还是被湛蓝看了出来,难道这就是皇兄所说的心有灵犀吗?
“的确是有那么一点,不过国师那还不至于。”
早在瘴南看到素素挥斧向湛蓝砍去的时候,他差不多就知道这人已经用不得了,只是没想到会背叛得如此彻底。
“是素素。”君景天夹了一口笋片,“是她跟暗影七套话,得知了你的身世,再向国师泄的密。”
“原来是她……”湛蓝咽下一块糖醋肉,心里挣扎了一会,决定还是不吐不快,“你可知道她对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君景天打断,“我知道。”
湛蓝瞪大了双眼,“你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知道后是什么反应?”
君景天舀了一块鲍鱼放在湛蓝碗里,湛蓝下意识地夹起来咬了一口,君景天轻笑出声,湛蓝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的时候,“讨厌,都被你带跑了。”
“刚刚为什么这么问?在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还不是担心他再知道了素素的情愫之后,会对她另眼相看嘛。湛蓝咬着鲍鱼,等着君景天。
“没你想的那么多。”君景天又夹了一块茄盒放在湛蓝碗里,“之前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她对我会有那种情愫,但就是她没叛出,我知道了之后,也不可能再留她在身边的,这种情愫的存在对于任务的执行是危险的,必须杜绝。”
一口吞下茄盒,湛蓝觉得这茄盒鲜嫩得舌头都要掉了。
午休,湛蓝和君景天还不敢大胆得还未成亲就躺在同一张床上,不过两个人一起窝在榻上也差得不远了。
身边的丫鬟们对此早从一开始的劝阻,到熟视无睹了。
下午,君景天神清气爽地回到侧殿,角落里一道阴影早已静静地在等候,细细看去,隐隐透出一丝血光。
“属下已领罚完毕。”
“那就先回去养伤吧,这几日就先交给别人。”
“是,主子。还有,李莫胥已将殇春的解药研制出来了。”
“什么!”君景天登时站起身,“马上……不,今天晚上,秘密将人和药给我带进来!”
“是。”角落里的那道阴影渐渐隐去。
宫中耳目众多,来来往往,像研制解药这种事也只有在景王府才能让他稍微放心些,但就算是这样,仍有一波又一波的刺客前来刺杀。
破了国师精心布置已久的局的关键,就在今晚了。
当晚,李莫胥带着殇春的解药被暗影秘密送进了皇宫。
成宣帝的寝宫早被清场,马志才亲自守在门口,殿内,君景天、湛蓝和司绮玉早已等在床边。
李莫胥看到这个阵仗,感到十分无奈,“这药又不是一吃下去就会奏效的,没必要这么多人一起守着,放心吧,这药一服下去我会一直守在旁边的,你们几个轮流着来就行了,保存体力才能照顾好病人。”
“大夫说得对,等陛下服用完解药,我们马上就走。”司绮玉迫不及待地想让李莫胥将解药拿出来。
“稍安勿躁。”李莫胥不急不慢地放下药箱,打开药箱,从里拿出一瓶酒和一块白布,将酒倒在白布上,细细地擦着手。
“病从口入,更何况这人命关天的事,更要一丝一毫擦仔细了。”李莫胥还慢悠悠地解释道,“不要急,都到这会儿了,着急也成不了事。”
司绮玉和君景天只得静下心来,等着李莫胥将准备工作慢慢做好。
只见李莫胥从药箱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瓷瓶,湛蓝清晰地听见司绮玉和君景天抽气的声音。
李莫胥将瓷瓶中装着的药丸倒在刚刚擦拭得干净的手上,抬手倒入了刚刚拿出来的那瓶酒中,拿起那瓶酒,轻轻地在空中晃荡,将其中的药丸化开。
之后李莫胥还往里加了一勺白糖,继续摇晃酒瓶,“酒活血,糖补力气,睡久了,人最缺的就是这两样东西了。”
李莫胥示意将成宣帝扶起,放下手里拿着的酒瓶,从药箱里拿出了一根长长的管子,外面还套了一层羊肠衣。
司绮玉将成宣帝扶起,靠在自己怀里,将他的嘴给打开。
李莫胥示意将灯拿近一点,君景天马上擎着一盏灯靠在了床边。
高举着那根长长的管子,李莫胥将管子从被抚得直直的成宣帝喉中缓缓伸入,成宣帝身后的司绮玉不忍直视,侧过头去,眼中含泪。
君景天高举着灯,眼睛瞪得直直的,将李莫胥的动作分毫不落地看在眼里。
管子已布置好,李莫胥手朝外一身,湛蓝立马将桌上的酒药瓶递了过去,稳稳地,等李莫胥拿稳了才松开。
李莫胥将瓶子里溶了解药的酒液顺着管子缓缓地倒入,待酒液完全进入成宣帝喉中后,才将管子缓缓地抽出,带出些血丝。
司绮玉扶着成宣帝躺下,将手中的帕子用茶水沾湿,擦了擦成宣帝的唇畔,这几天成宣帝都喝不进水了,嘴唇越发干涸,因此刚刚李莫胥才会采取那样的方式给成宣帝服药。
这一夜,李莫胥就留在寝宫中照看,君景天也一起留下了,司绮玉和湛蓝则各自回宫。
回去的路上湛蓝心里很是担心,同时还觉得自己很没用,自从进了这京城之后,自己就一直没遇上过好事,一身的武艺无用武之地,还要累人保护,唉,还是江湖好啊。
殇春的解药虽说是研制出来了,但毕竟之前没人吃过,不知道它的效果如何,服用过后是否会引起不适,会引起何种症状,都无人知晓,君景天和李莫胥一人躺在榻上,一人则睡在地上。
当晚,成宣帝发起了高烧,寝宫的灯亮了一夜,君景天和李莫胥轮流起身查看成宣帝的状况,等第二天一早司绮玉和湛蓝来探望的时候,两人均是一脸菜色。
司绮玉替下了君景天,而李莫胥却离不得,白日里边在侧殿里休息,一有情况也好传唤。
君景天则跟着湛蓝回了广乐宫。
一路上,湛蓝紧紧握着君景天的手,希望能将自己无用的一身力气传递给他。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道,君景天抬起疲惫的双眼,朝湛蓝微微一笑,“放心,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回到广乐宫,君景天并没有马上休息,屏退了众人,只留了湛蓝一人,湛蓝见状,起身欲离开,君景天拦住了她,“有些事,你也要知道了。”
湛蓝顺从地坐下,心里泛甜,嘴角微微上扬,又马上平了下去。
只见一个光线未能照射到的角落里,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形的阴影,渐渐越来越清晰,接着湛蓝便听到那个阴影传出人的声音,嘶哑地说道,“主子。”
“往外传消息,就说皇帝病危,景王爷连夜寻到江湖名医连岳山青云埔的李莫胥进宫诊治。”
“是。”随着声音的消逝,那道阴影也渐渐消散开去。
天蓝、草绿当初也是君景天从暗影里挑选出的,当初进华府,君景天也派了两个暗影跟着,但湛蓝从来没见过暗影竟是如此现身的。
布置完,君景天一沾床便发出了呼噜声,湛蓝轻叹一声,脱去他的鞋袜和外袍,将他塞进被子里,轻声掩上门离去。
回到自己寝室的湛蓝,吩咐草绿准备几道菜给君景天好好补补,顺便问了她一句,“现在你那暗影的功夫还会吗?”
“久没练习,现在已经有些生疏了。”草绿小心翼翼地答道。
湛蓝见此便也不多问了,本是好奇,但若问的是人难以启齿的秘密,让人为难了,那就不美了。
下午,一觉睡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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