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玉叶,含在口中,一首曲子扬长而又悠远,带着满满的相思和忧伤,飘荡在整个依鸾阁。
依鸾阁与清凉阁隔河而望,随着轻轻的风儿,这些曲调飘飘荡荡,随风而散,全部落在了百灵的耳中,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再次滑落,一时间,百灵放下心中所有的盔甲和虚伪,露出真实的自己,打开那满是疤痕的心。
这个曲子,十八年前,百灵听过无数遍,只不过,她是躲在依鸾阁的门口,带着满满的嫉妒和忧伤,偷偷去听,而屋里的云天和白洁欢声笑语,在相互爱慕中传递欢乐,而且,同一首曲子,当年的是那么的欢快跳跃,让人心思神往,而现在确是满满的苍凉和忧伤。
百灵忽然冷笑,带着满满的无助和嘲笑,十八年前,自己对云天痴心妄想,他的一切都是在偷偷摸摸中满足和得到,想不到十八年后,依然如此。一切都是那么的讽刺,那么的可笑,光阴轮回,自己和姐姐那么的相似,为什么他的眼里只有姐姐,从来不会正眼去看自己,这个问题,纠缠了百灵十八年,此刻更是根深蒂固,如一颗铁钉扎下,挥之不去。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有何目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除了少数守卫,账中的五万大军依然在沉睡之中,这些兵马虽然不少,但是作为留守兵力,已经失去打仗的热情,一个个睡姿朦胧,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啊!”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的寂静,游明朵有些酸涩的眼睛忽然睁开,忙拉起被子护在胸前,惊悚的看着此刻正坐在自己面前的兆记。
“你干什么?”
兆记咧嘴一笑,起身背对着游明朵,似乎毫不在意,“你的睡姿太难看了。”
游明朵一时语塞,哪有这样看着别人睡觉的,吓死人了,昨夜换了个陌生的地方,床板又硬,被子又有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她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直到半夜,实在是扛不住了,不知什么时候,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听到兆记这么说,撇撇嘴,“你,你来了多久?”
兆记转过身,耸耸肩,“不长,一个时辰而已。”
“一个……”按这个时间倒推的话,那兆记岂不是四更天过来的,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女子的房间,游明朵当时气结,撂下被子,站起身,指着兆记,“你变态啊。”
“我?”兆记从上到下将游明朵看了一番,“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这军营之中也只有你一个女人,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一句话说的游明朵差点噎过气去,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找死。”
“哈哈,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你比我厉害,是红眸武者,那又怎样,你别忘了,你如今可是在我的手里,就算你能杀了我,那我的五万兵马吗,你能以一己之力将他们全部杀死吗?”
那倒是不能,再说杀了五万兵马也不现实,而且游明朵根本就没想过要杀兆记,她之所以故意被抓,便是要撬开这兆记的嘴,让他愿意倒戈云殿,将功补过,攻打赵子烈。
想到这,为了大局,游明朵的怒气也消了一些,再看看自己身上,从上到下,整整齐齐,昨晚睡觉除了鞋子,连袜子也没有脱,当即放心下来,向前走了一步,直逼兆记脖颈处,笑说道,“以后想看尽管正大光明的来看,看管犯人天经地义,不要如此偷偷摸摸,免得被人误会。”
游明朵温暖的鼻息扑在兆记的脸上,有些痒痒的,只见他脖颈之间的喉结缓缓滑动,咽下一口唾沫,忽然开口道,“你打算在我这军营之中呆多久?”
游明朵忽然笑了,“兆将军,此话怎么讲?我是犯人,是你们的阶下囚,不是我要呆多久,而是你们想要关押我多久?”
“关押?”兆记指着游明朵现在的容身之所,“你住的用的都是我们上等兵的标准,哪里像是个犯人,简直就是我们请来的客人。”
游明朵耸耸眉,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刷刷的滑动几下,“既如此,那我就凑合住下吧。”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兆记脸上的小人忽然消失,变得异常严肃,瞪着游明朵,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现在还不是讲真话的时候,游明朵心中有数,再说,就算她现在在这义正言辞的说,“兆记啊,你能不能归顺云殿,和我们一起去攻打赵子烈,将功补过,至于你以前所犯的错误呢,我会和麒麟说说,既往不咎,跟随赵子烈一起,是万人唾骂的叛徒,而追随云殿,要脸面有脸面,要地位有地位,要女人嘛那随便挑选,你乐不乐意呀。”
“游明朵!”
忽然听到兆记唤自己的名字,游明朵从遐想中反应过来,立刻否定自己刚才的瞎想,依然坚决的说道,“没什么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啊,被你抓了,自然任你宰割。”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兆记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没有丝毫犹豫,确实是一个十足的威风凛凛的将军模样。
一会嘻嘻哈哈,好不正经,一会又严肃威风,到底哪一面才是他真实的模样,游明朵忽然觉得这个兆记不那么简单,心中却没有丝毫害怕,既然来了,她就没有退路,只能知难而上,向前一步,拿出比兆记更加坚决的态度,脸色郑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游明朵挨得太近,清风吹起,将她秀美的长发莹莹飘起,有几根调皮的头发划过兆记的脸颊,痒痒的,兆记浑身如触电一般,慌忙朝后退了一步,耳根发红,口气降低了几分,“我从不杀女人。”
游明朵忽然一笑,转身在床边坐下,“那就没办法了。”
“喜欢住你就尽管住吧。”兆记撂下一句,转身就走。
粗布门帘开始晃动,随着兆记的远去慢慢变得平静,望着门帘,游明朵有些愣神,麒麟现在不知道有没有赶到云殿,云殿现在怎么样了,心中不禁紧张起来,她一定要抓紧时间拿下兆记,劝他倒戈,可是这个看似嘻哈的将军,却好像不那么容易顺服,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粗布门帘再一次晃动,兆记的脑袋又一次伸了进来,“既然你执意不肯说出目的,那么对独孤绽的挑战,我也绝不罢手。”
游明朵刚想说什么,只见门帘垂下,兆记身影渐渐远去。
他这话什么意思?是要向师父发起挑战吗,还是要肆意攻击?倘若是单独挑战,游明朵并不担忧,因为兆记根本就不是师父的对手,可若是群起攻击,那师父的三万人马要和兆记的五万兵马搏斗,人数差距之大不说,到时你死我亡,两方俱败。
游明朵不禁担忧起来,站起来,在狭小的屋子内走来走去,不知道师父有没有看到她的纸条,希望他能读懂上面的意思,并立刻派人去做,如此一来,她劝兆记归谁的把握就又大了几分。
兆记显然是一个言出必行的家伙,就在他走出游明朵的帐子,便立刻来到军营之中,当即下令,“集齐兵马,攻打敌方军营。”
虽然后面浩浩荡荡的跟随了一干兵马,但是兆记并没有群起攻之,而是依然像上次一样,在阵前挑衅。
有无数个将军要冲上去砍了这个得意的家伙,救回游明朵,被独孤绽伸手阻拦,亲自打马上前,迎接挑战,因为只有独孤绽知道游明朵真正的目的。
独孤绽虽然人已中年,身子有些微微发福,但是多年出入战场,在刀光剑影中摸爬滚打,满脸的沧桑和满身数不清的刀口,皆是见证,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若不是游明朵的纸条,他定会以擒贼先擒王的办法灭了他,再逼迫五万大军归顺。
可是如此一来,有着极大的弊端,据独孤绽了解,这兆记虽然贪慕权利,但是对待下属却极为慷慨,所以追随他的人皆忠心耿耿,若是杀了他,轮不到队伍瘫痪,军营之中必然会再起新将,重新调整,依然是上下一心,为兆记报仇,这样上下一心的大军,攻打的上策不是斩杀,而是收服人心。
所以,思虑很久,独孤绽接受了游明朵的建议,并给她三日,劝兆记带领五万大军归顺,只是这归顺劝说看似简单,却危机重重,十分艰难,不知游明朵进行到哪一步了。
面对久战沙场的独孤绽,兆记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双手相拱,表示尊敬,“独孤将军,久闻大名,今日得罪了。”
独孤绽哈哈一笑,“谁得罪谁还不好说。”
如此坚定而又挑衅的话在独孤绽的口中慷锵有力,随着大起的风沙砸空中席卷,兆记的气势顿时弱了一半,但他忽然一笑,“能死在独孤大人手里,也是我兆记的荣幸。”
他这话是出自真心,一直以来,他就十分敬重像独孤绽和他哥哥这样英勇忠诚的将军,只无奈他修武不佳,想要爬山高位,只能依附在齐虎身边,出谋划策,充当智囊团。但敬重归敬重,有一点兆记十分清楚,如今和独孤绽是敌我之势,作为一个军人,一个将军,就算拼劲最后一丝力气,他也绝不会手软。
话音一落,独孤绽目光顿起,似乎是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脚下的马蹄不停弹起,为出战做好准备,只见独孤绽率先一步,兆记不甘落后,立即迎战,刀光剑影,一时让人眼花缭乱。
独孤绽不愧是驰骋沙场的老将军,身后的士兵还未仔细看清,几个回合下来,只听到砰地一声,兆记闷声倒地,捂着胸口,很是痛苦。
独孤绽从马上飞奔而下,抡起利剑,朝着兆记的胸口就要刺下去,顿时兆记身后黑压压的军队中发出阵阵嘶吼,像是要齐齐冲上来。
兆记脸上没有惊慌,迎着独孤绽手中明晃晃的利剑,迎头而上,“独孤大人,动手吧。”
碰的一声脆响,只见独孤绽的剑收回剑鞘,“我独孤绽从不杀弱势之人,你走吧。”
独孤绽高大的身影在黄沙之中缓缓离去,越来越远,身后的士兵慌忙上前,将兆记从地上扶起来,关切的问道,“将军,你哪里受伤了?”
兆记摇摇头,没有回答,哪里受伤了,除了胸口隐隐的痛楚,皮肤表面并没有明显的伤口,要一定说受伤,那便是心里,一种受挫感从心底不断涌来,从军这么久,第一次让兆记觉得羞耻,为自己而感到羞耻,像独孤绽那样的大将,才是真正的将才。
兆记执意不需要搀扶,摸着胸口,忍着痛楚,回到军营。
“将军,不好了,我们几个士兵被那女子给打了。”兆记胸口剧痛,屁股还未坐稳,便听到了这样的事情。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帮助疗伤
“出去看看。”
当兆记带着一帮随从赶到的时候,游明朵正收起凤舞带,双手抱胸,而地上,两个士兵满身灰尘倒在地上,显然是刚被打过,哀嚎连连,看到兆记赶来,像是有了靠山一般,叫声更响。
一股热血冲上兆记的头颅,忽然上前一步,看着眼前一目了然的情形,厉声问道,“凭什么打人,别忘了,这是我的军营,而你是一个犯人。”
“犯人也有上厕所的权利吧。”游明朵开口。
兆记一惊,“什么?”
游明朵瞪了一眼地上连连叫苦的俩人,“就算我是犯人,我也要吃喝拉撒睡,可这俩小子,上厕所居然都管,还要紧紧跟着,是不是太过分?”
兆记瞥了一眼已经从地上挣扎而起,跪在自己脚下的俩人,“到底怎么了?”
俩人终于有机会说话,一人争着说道,“兆将军,我们奉命监管这位姑娘,她要上厕所,我们当然要跟着,可这位姑娘竟然拳脚相加……”
“是啊,将军,”另一人也连忙证明,生怕兆记看不到他的委屈。
兆记愤怒的眼睛朝着游明朵斜了过来,“你怎么说?”
游明朵拍拍手掌,不以为然,“这,打都打了,我能怎样样?”
“将军……”俩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仿佛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哐当一声,一把尖刀扔在游明朵面前,闪过刺眼的寒芒,兆记开口,“我的人也不能白受伤,一人一刀,总共两刀,游姑娘自便。”
“哦。”游明朵拿起刀,就朝着俩人走去,看到明晃晃的刀子,只见方才还无法动弹的俩人,此刻竟然像个受惊的兔子瞬间跳起,看着游明朵,仿佛看着幽灵一般,满是惊恐。
“你在干什么?”兆记忽然一怒。
晃了晃手上的刀子,游明朵道,“杀人啊,你不是说了吗,一人一刀,总共两刀,让我自便,那我行行好,就杀了他们算了。”
“谁让你杀他们了,”兆记恨不得要蹦起来,“你无缘无故打了我的人,我扔下短刀,是要你自裁,伤自己两刀,以弥补我士兵无辜所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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