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城主冷艳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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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城主冷艳高贵- 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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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与太后看上去虽像一对模范母子,然而多年未曾亲近,即使有一层血缘联系两人也不过就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赵姬的拒绝在嬴政心中翻不出一点风浪。
  更何况,他现在所关注的,另有其事。
  因为嬴政出色的表现,咸阳宫中一众大臣作出了一个决定。
  提前加冠。
  按照周制,男子二十行冠礼,历史中秦始皇在秦王九年加冠,也就是二十二岁。
  但是现在,嬴政满打满算也就才十五岁,虽说天子诸侯为了早日执掌国政而提早行冠礼,这时间未免也早得有些惊人。
  传说中周文王十二岁而冠,成王十五岁而冠,嬴政十五岁加冠礼,岂不是能与成王相提并论。
  因为这缘故,朝廷上儒家的大臣对于他加冠的态度有点微妙。
  不过,现在秦国朝廷上儒家能占一席之地,都是因为嬴政看重儒家的缘故,别以为他们都是迂腐的酸儒,在战国末年无论是哪一家都不会出死读书的人物,特别是有政治理想的,秦国是法家大国没错,但谁说儒家没有成为秦国大家的梦想?在沉寂了这么多年之后竟然有秦国的君主愿意重用他们,简直就是难得一见的好机会。
  不管心中怎么想,表面上,他们是大力支持嬴政加冠的,甚至还能给他找出提前加冠的理由,要不是因为读书人说话不能太过谄媚,而他们也算有自己的学术坚持,说不定都能将出嬴政才华堪比成王这种话来。
  大臣的支持只是一个方面,不管怎么说,现在在朝廷上主掌政事的还是吕不韦,他甚至还有一个“仲父”的名头,想要让嬴政亲政,他的态度,才是最关键的。
  此事能够促成,少不得吕不韦的功劳。
  很长一段时间内,秦国上下到处涌现有关少年秦王天资卓越的传闻,不仅朝廷上的大臣知道了嬴政的聪明才智,就算是民间的百姓也津津乐道,他们都相信,秦国在各国都走向衰败的节骨眼上出现了这样一位王者,是他们从中兴时期再度重回巅峰的开始。
  对此,叶孤城不置可否,只是在进入灞下学宫时,听见有学子就嬴政的才能是否配得上传闻而大肆讨论。
  他们并不知道,已经成为了学术界瑰宝的灞下学宫在建立之初就有嬴政的一份力,否则,估计会把这位天资聪颖的王者吹上天。
  受到了外界的强力关注,嬴政本人却没有任何不安,对他来说,加冠是迟早会到来的一天,加冠之后做的无非就是处理政事,以前在暗地里处理,现在在明面上处理,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的政治道路走得相当顺遂,连大的波澜都没有起过。
  然而在加冠前一天,尚且还是少年心性的他又干了一件胆大包天的事。
  竟然在加冠前一天晚上偷偷溜出来,找叶孤城“夜话”。
  加冠之地并非咸阳,而是在雍城,秦国的太庙就在此,嬴政在雍城太庙沐浴斋戒三日,而后祭天祭祖。
  叶孤城无论是以太子傅的身份还是以国师的身份都要到场,虽然不至于让他开坛讲法,还是要伴随嬴政左右的。
  但君臣有别,两人住的地方并不在一起,所以等叶孤城看见嬴政的时候吓了一跳。
  这小兔崽子,胆子贼大。
  嬴政也被吓了一跳,不仅被吓了一跳,心中还有一点小委屈。
  因为他又又又又又在叶孤城身边看见了西门吹雪!
  在叶孤城家里看见西门吹雪与在雍城看见西门吹雪是两个概念,他既不是叶孤城的死士也不是他的下属,为什么到哪里都要跟着?
  朋友关系好也没有这样的。
  到底是少年人,虽有天纵之才又有些心高气傲,该郁闷的时候还是会郁闷,就比如说是现在,心情一下子变得很糟糕。
  还好,他并没有小孩子似的问“为什么西门吹雪在这里”。
  叶孤城看他道:“你怎么在这里?”
  嬴政道:“加冠之前,想来见见叶师。”
  叶孤城摇摇头道:“有什么好见,明日就能看见了。”
  嬴政想,又不是叶师给我加冠,看见了与没看见有什么两样的。
  叶孤城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虫道:“文信侯与你加冠,正合适。”
  嬴政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道:“今日痛饮一杯?”
  叶孤城都乐了,为了少年偶尔天马行空的想象。
  他道:“你斋戒三日,现在告诉我要痛饮一杯?”
  他看着在站在门口的少年道:“罢了。”
  “酒没有,茶却是有的。”
  眼睛都亮了。
  嬴政虽然见过西门吹雪很多次,但两人却没有怎么说过话,他来找叶孤城也不是出于对未来的彷惶不安,而是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想要见到叶孤城的安心感,如果真让他自己来选择的话,比起吕不韦,他一定更愿意让叶孤城为他加冠。
  秦庄襄王是他血缘上的父亲,但对嬴政来说,真正扮演父亲角色的,只有叶孤城一个。
  他双手捧起清茶,问出了一个很让他在意的问题。
  嬴政道:“那个男人,同叶师你,是什么关系?”
  叶孤城的手一顿道:“你明日就要加冠,现在竟想这问题?”
  真想把他的小脑瓜撬开,看看在想什么。
  但是嬴政确实不担心所谓的还政不还政,他现在满脑子就是西门吹雪。
  雍城,叶孤城有住处,住处很小,想要弄出一个规格相同的院子绝对不是段时间内能够搞定的,所以西门吹雪理所当然同叶孤城住在一起。
  两人已经很习惯这套路了。
  但是他们习惯,外人看来却不习惯,知己之间抵足而眠为佳话,但那也是偶尔一次两次,天天睡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嬴政却没有因为叶孤城的训斥而退缩,他道:“以叶师的年纪,为何现在不曾娶妻?”
  叶孤城一噎,这问题可是问得有点犀利了。
  这年头娶妻是成功男人的标配,死了原配也好,反正所有人年纪轻轻都结过婚。
  叶孤城的年龄不好推算,但总归早就过了正常男人娶妻的年纪了,嬴政想,叶师不仅是没有娶妻,连交好的有来往的女性都没有,这让他不得不有点担忧。
  特别是他最近还隐约听见了一些传闻。
  叶孤城不说话,他的沉默让嬴政更加紧张。
  嬴政道:“莫非……”
  绝对不是有隐疾!
  叶孤城道:“国不定,何以家为。”
  说得很有一番豪情壮志,终于暂时稳住了嬴政。
  果然,只是叶师太忙了所以没有娶妻?
  又或者是一心都扑在了自己身上,所以没有时间?
  想到这,嬴政都有点内疚了。
  但他却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所以上一个问题并没有放过去。
  他道:“那白衣人是……”
  叶孤城想,今天这问题是绝对混不过去了,所以他道:“是我知己。”
  他加了一句道:“是比伯牙子期更加亲密的知己。”
  嬴政:哦。
  说实话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总觉得,这两人并不是单纯的友情。
  他最怕的就是哪天叶孤城拉着西门吹雪对自己说“我心悦于他”。
  要知道,嬴政是真的将叶孤城当作他爸来尊敬的,那副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他打了个寒颤,简直就是一个招呼都不打就给他找了个后爸,虽然他是秦王,在这方面的接受力并没有特别高。
  只能求脑海中的画面就是脑海中的画面了,千万不要变成现实啊。
  说起来,这世界上真有比俞伯牙钟子期更加亲密的知己?
  在叶孤城都不知道的瞬间,他心中忽然泛起了粉红色的小泡泡。
  [心悦之——]
  不远处,西门吹雪的眼皮子一跳。
  过了一会儿,叶孤城莫名其妙接受到了西门吹雪的心音。
  [我亦然。]
  叶孤城:???
  发生了什么事?
  在所有人都各怀鬼胎的气氛之中,在雍城的最后一夜终于结束了。
  次日正午,加冠礼在大郑宫正殿举行,吕不韦自去“仲父”之名,还政于嬴政。
  算一算,他也没有当政几年,嬴政就上台了,可以说是同当年秦庄襄王的预计一点都不一样。
  真要说的话,还是归功于叶孤城的教育方针以及嬴政自己的聪明才智,要不是他着实办了几件漂亮的大事,表现出了他非同一般的能力,秦国的国政还有的磨。
  但让众臣没想到的事,在大礼过后,嬴政并没有多做停留,就直接从雍城回到了咸阳,一刻都不愿意耽误。
  若不是祖制不可违,想他应该也不会斋戒三天,秦国上下正如同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而最核心的位置便是由他参与,在这拓展国力的节骨眼上,他真是不想为了这些礼制而多浪费时间。
  当行政的能力摆到明面上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大展身手了。
  回咸阳之后,他颁布的第一道诏书就让许多族老脸色大变,引起朝野上下一片动荡。
  宽法度!
  就这一条,便破了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持续百年的常理。
  “不可!”
  果然不出所料,朝廷上最坚定的反对派便是秦国的宗室族老。
  “律法为秦国之本,自商鞅以后,国力不断强盛,靠得是老秦人的意志力以及严明的法度,如果宽律法,一时尚不见弊端,但是长此以往,必同山东六国一般,风气败坏,国将不国!”
  说到这,秦国族老虎目含泪,他跪在地上大拜后道:“请王收回成命,以保秦国百年基业。”
  “请王收回成名,以保秦国百年基业——”
  身后哗啦啦跪了一批人,各个都是秦国的宗室,偶尔还有些宗室的门客,所有人都奉商君书为盛典。
  如果是寻常人物,见到这场景定然会很有压力,但叶孤城抬头看看嬴政,却发现他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很正常,因为他们在颁布法律之前已经猜到了下面的老臣会有什么反应,吕不韦对群臣的了解让他们知道反对派大概会有哪些人,其中有激烈的反对派,温和的反对派,以及左右摇摆不定的墙头草,而叶孤城则用他来自后世的经验,以及庞大的信息库推测出这些人会有什么反应。
  连话都没有变多少,叶孤城想。
  一点儿都不用担心,因为他们之前已经帮嬴政模拟过了。
  一抬头,就发现少年秦王脸色不变,就好像下面没有声势浩大地跪着一圈人,而是很淡定地在讨论今天吃什么。
  嬴政慢条斯理道:“卿可听说,秦周人暴乱?”
  族老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谨慎回答道:“臣略知。”
  所谓的秦周人,就是原本的周人,随着秦国这些年的扩大,属于周的最后土地,也有不少纳入了秦国的版图,在那片土地上生活的周人就成为了秦人,然而因为并非土生土长的秦国人,在秦之后还要加上周字,证明他们的来历。
  这就是所谓的秦周人。
  嬴政道:“那你可知是什么引起秦周人暴乱?”
  听到这,宗室成员眉眼中染上了不屑的意味。
  他道:“因为他们不耐秦国严刑峻罚,肆意触犯法律,却不服管教,最终引起暴乱。”
  暴乱的结果就是,一部分秦周人死了,一部分秦周人被打服了,现在正蛰伏起来,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但这些人却从未有一天把自己当作是秦人过,虽然对他们不屑也知道周人不成气候,却也无法信任这些人,只能将他们小心翼翼地看管起来,还颇为耗费人手。
  嬴政道:“严加管教,此法可行?”
  宗室道:“有何不可。”
  他道:“假以时日,等他们知晓秦法的好处,就自然会遵守法律。”
  嬴政道:“我看未必。”
  他道:”心怀怨愤者为民,是祸患。”
  这年代被出卖之后倒霉的人一点都不少,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是一个国家,如果秦周人真的想要坑秦国一笔,抱着鱼死网破的心,他们还是能成功的,现在不曾行动,只不过是因为没有被压迫到极限,如果秦国的律法严苛到印象他们生活的地步,原本活在压抑环境中的秦人还好说,他们要是真的鱼死网破,谁也没有办法。
  更不要说,秦国已经处理掉一批暴乱的秦周人了,剩下人早就产生了共识,秦国人非常不好对付,如果被发现违规,他们可能会死!
  死这个下场,已经深深地刻进了他们的脑海中。
  这套路,只要是对史记熟悉一点的人就会想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再联系秦国未来的四分五裂,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宽律法的重要性。
  然而对嬴政提出来的可能,宗室却道:“秦国的军队远胜于秦周人。”
  言下之意,想要镇压暴乱十分简单。
  嬴政道:“若是他们向山东六国求助何如?”
  宗室自信道:“山东六国不会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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