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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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雄-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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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德海知道这蒋贸是端亲王的人,虽不愿与他相交,却也不敢得罪,两人对坐着喝了好一会儿,渐渐的都有几分醉意。

    蒋贸大着舌头,跟荣德海道:“德海兄,你不知道,小弟这个知府不好当啊,那个什么王爷简直没把咱们当人。”

    荣德海心中一动,这人喝醉了,没准能套出点话来。

    他故意问道:“王爷怎么不好了?”

    “王爷,王爷他……”蒋贸说着,说着,突然双眼一翻,趴在桌上不动了。

    荣德海瞪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由叹息,好好的机会就这么丧失了,这人怎么偏赶着这会儿醉倒了?

    正遗憾之时,忽然酒楼下一阵喧闹,有人冲上来,叫道:“大人,出事了,远水街那边着火了,有人用火药炸了墙。”

    荣德海一听顿时急了,这是福州之地,南陵公的地盘,若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向南陵公交待啊?

    “走,快点去看看。”他慌忙整了衣服要往楼下跑。

    这会儿那趴在桌上的蒋贸突然站起来,“啊,荣大人,你要去哪儿啊?”

    荣德海心说,怎么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时候醒了?

    他随口道:“出了点事,本官去看看。”

    “我也跟大人一起去吧。”

    荣德海想拒绝,可蒋贸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让他甩都甩不脱。

    他是不知蒋贸被郭文莺嘱咐,一定要把无赖的劲头拿出来,愁得蒋贸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个晚上,这才有了今日之成果。

    蒋贸按照郭文莺命令,下午的时候就开始缠着荣德海,真是费尽了口舌。刚才又耍酒疯,又装醉,真是脸子里子都丢尽了。

    不过这会儿他也放松不得,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跟着荣德海,看他都干什么。

    
  
  
  
第二百零九章 发火

  
    出了这种事,荣德海顾不上坐轿子,骑着马,很快打马扬鞭赶到远水街。

    原本好好的宅子,现在早已是断瓦残垣,到处都冒着黑烟,火虽然扑灭了,但烟气依然很大,走得近了就呛得一阵咳嗽。

    看着眼前的景象,荣德海几乎吓瘫了,这个地方他曾来过,是同僚带他上这儿来取乐的。他虽不知是什么所在,但隐隐觉得和南陵公脱不了关系,可现在却变成这样,这让他如何向南陵公交待啊?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他跺着脚,急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一个衙役道:“启禀大人,小人巡街的时候,有人说看见这边着火了,还没等咱们赶来,这里就炸了。”

    “伤亡怎么样?”

    “先炸的是门口左近,这附近居民少,倒是没什么伤亡,不过院里的人还是有不少受了伤的,尤其是房屋受损最为严重,目前已把伤者都抬出来了。”

    蒋贸从后面踱步过来,口里啧啧出声,“真是太惨了,太惨了,这到底是谁下的手,怎的这般惨烈?”

    荣德海睃他一眼,想说什么终究没开口,心里暗骂,这蒋贸究竟知不知情?今天这般缠着自己,怕也不是没有原因吧。

    他从破旧的墙垛子里走进去,里面情形还真是惨烈可怖,也不知何人下的手,手段狠辣之极,只炸想炸的地方,这放火药的人想必也对火药的特性十分了解。

    这里许多房屋都倒塌了,还有些人压在塌陷的木头石块底下,有的还没断气,发出低低的呼救声。

    他深吸口气,对后面追上来的衙差道:“都查出来了吗?究竟是谁下的手?”

    衙差回禀,“已经追问过幸存之人,说是亲眼看见几个蒙面人潜进来,火是他们放的,后来爆炸声起,虽没抓到放置火药之人,不过在追杀之时有人用了火铳。”

    火铳?这新在南齐出现的玩意他是听说过的。只是什么样人手里有火铳?

    荣德海忽觉这件事极为棘手,若真是火铳,那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这若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伤的可千万别是他啊。

    他故意转头问蒋贸,“蒋大人,不知你觉得谁人手里,最有可能有火铳?”

    蒋贸笑道:“这可就多了,这火铳虽是从西北带过来的,原来西北军有不少,但备不住会流出点来。上回我看见一个做买卖的商人,手里就有一把火铳,说是托人花了大价钱买的。听说福州附近山匪甚多,莫不是也有火铳流入到山匪手中?”

    荣德海不由多瞧了他两眼,这是分明是想把这事引到山匪身上了,他到底想打什么主意?

    不过他要想结案,不报山匪也不行啊?总不能说是端亲王派人做的吧?

    若是普通的民居还可以趁机扣个帽子,好好污一污封敬亭的德行,让他成了残害百姓的恶人。可这月馆本就不是可以摆到明面上的地方,若封敬亭较起真来,真要好好一查,最后查到南陵公身上,到时他更没法向南陵公交待了。

    他虽是掌着这福州城,却不算真正南陵公的心腹之人,这种两面不靠的夹心饼是最难做的,倒真不如这个蒋贸,明明白白表明自己就是端亲王的人。

    心里暗叹一声,虽不情愿,也只得道:“还是蒋大人说得对,本官看着也像是土匪做为的。只是这炸药颇不易得,也不知土匪怎么弄到手里的?”他那意思说,你想编,也得给我编全了啊。

    蒋贸倒是听懂了,微微一笑道:“听说前一阵子,军中有一批炸药被山匪劫去,就是王爷刚来那会儿,不是有一大队山匪劫了王爷的仪仗吗听说当时损失惨重,不仅丢了不少火铳,还有许多火药也丢了。大人应该知道的吧,这事嚷嚷的人尽皆知,当时王爷还让大人查来着,只是查了许久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本官猜测,这会儿多半是那些山匪又来作恶了,还把主意打到了福州城,真真是可恶。”

    荣德海不太舒服的噎了一下,当时那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谁下的手,这会儿倒推到南陵公身上,还真会倒打一耙。

    他从前看这蒋贸一脸温和,还道是个君子,没想到嘴皮子这么厉害?这是受了谁的指使,居然跑这儿耍无赖来了?不过他的这些话,他还真没法反驳,总不能说劫道杀人的是南陵公,而南陵公绝不可能动自己的人吧?

    他假笑一声,“蒋大人说的是,果然是山匪所为,这些山匪真是可恶。”

    蒋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一副‘兄弟和你不错’的样子,“蒋兄如此聪明,真是前途无量。”

    荣德海气得想大骂,心说,你娘的,老子的年纪当你爹都绰绰有余了,你还真跟老子称兄论弟起来了?

    他好容易把蒋贸给哄走了,立刻骑马直奔南陵公府而去,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赶紧过去找骂,难道要等公爷发了怒,把他拎过去吗

    急匆匆赶到公府,这会儿江太平正在前厅里大发雷霆呢,厅外站了许多人,福州守备也来了,跪在厅前的石板上,可怜巴巴的正发抖呢。

    他也忙过去,与崔守备跪在一处。随后两人迅速用眼神简单交流一下。

    他用眼神问:“情况怎么样?”

    崔捷回他一记白眼,对着前面努努嘴,意思翻译出来大约是:“你瞎啊,不会自己看,公爷连茶杯都摔了,能好得了吗?”

    荣德海与他共事多年,理解力还是相当好的,此刻不由轻叹一声,自己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挨顿打是必须的,只是能不能保住小命就不一定了。

    正哆嗦着呢,就听厅里江太平大吼,“荣德海来了吗?还不滚进来?”

    崔捷投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心里暗自庆幸,这会儿可有垫背的了,等轮到他的时候,不知公爷的火气会不会发泄的差不多了?

    荣德海颤颤巍巍的进了前厅,哆哆嗦嗦地跪下来,直吓得一个劲儿打摆子。

    谁都知道南陵公脾气暴躁,又力大无穷,尤其是极度暴怒之下,连手撕活人的事都做得出来,也不知他今天能不能囫囵个着出去了?

    
  
  
  
第二百一十章 踹人

  
    大厅里,江太平坐在椅子上,在他身旁坐着夫人江氏,此刻江氏也是一脸惨白,那惶恐的神色,明显刚才那顿火气是对她发的。

    荣德海顿觉心更沉了一分,夫人都被责骂了,轮到他还有好吗?他立刻跪下去,磕头如捣蒜,“公爷息怒,公爷息怒,下官罪该万死,请公爷恕罪。”

    江太平冷冷一笑,“你确实罪该万死,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到现场去的如此晚,你娘的又去钻哪个女人的裤裆了?”

    荣德海一脸惶恐,“下官不敢,下官洁身自好,从不去烟花之地。当时下官和蒋贸在一起,是他缠住了下官,是以才去得晚了。”

    江太平强压着怒火,吸了口气,“你查了半天,查出点什么来了?”

    “是……是山匪所为。”他也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肯定要挨打,所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放你娘的屁。”果然,江太平闻听,一脚对着他踹了过来。

    还好荣德海做了准备,没踹中心口,饶是如此,左跨也隐隐作痛,似乎骨头都要踢断了。

    他不由暗自骂娘,心说,老子当的这个狗屁官,一把年纪了,还得让人这般打着,真是没活路了。

    说起来,月馆之事不过是他和端亲王狗咬狗,为了报复他在半路上伏击,人家才把月馆给端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别说他没在现场,就算在现场也管不了啊,没准还得把老命搭进去。

    这会儿他倒有些庆幸蒋贸绊住了他,否则真要撞上了,更没他什么好。

    他心里暗骂,面上却带着笑,“公爷息怒,从种种迹象看来,确实是山匪所为。公爷也知道此事不宜张扬,就算不是山匪,也得是山匪了。”

    江太平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出了这件事,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封敬亭,也只有他的人有这么大胆子,敢在福州之地放肆。说起来还要怪江氏,若不是她巴巴送了个人给郭文莺,他们也不会发现月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女人平时看着聪明,做起事来却这般糊涂。

    他想着,不由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江氏。

    江氏看着他,更是面如死灰。心里忽涌起一股难言的恨意,若是他那个心肝宝贝的小骚狐狸做了此事,他也会这般不问青红皂白的拷问怒骂她吗?

    说起来这事还不是他授意的,是他让她想办法安排个送到封敬亭的人身边。王爷身边不好塞人,所以她才退而求其次的选了郭文莺,雪融也是月馆里最出色的男子,选他也是正常的。

    只可惜唯一算错的就是雪融早就有了反意,会助着郭文莺翻过来端了月馆,说起来也要怪花姑,是她向她保证雪融绝不会出错的。

    这两人真是误她啊!

    江太平又爆吼了两声,依然觉得心气难平,虽也知道此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却也咽不下去这口气。最后把崔捷叫进来又是一顿好骂,荣德海去的晚了也就算了,他身为福州守备,居然也去的这么晚,简直是不知死活。

    崔捷被他骂着,心里更觉委屈,心道,我是去的晚,不过我敢去得早吗?我明面上是守备,可我手里有人吗?满衙门加起来就五个人,整个福州城的兵都在你手里攥着,福州的治安也是你手底下的将军负责,说起来最该问罪的就是你了。与我一个光杆守备有什么关系?

    可这样的话他哪敢说,只能规规矩矩跪着,任人骂的狗血淋头。

    好在江太平没上手打他,只骂了一阵,就叫他和荣德海一起滚出去。

    两人如获重释,慌忙爬着出去,到了外面狠狠吸上一口气,这才有了又活过来的感觉。

    崔捷同情的看了一眼捂着腰腹的荣德海,“你没事吧?”

    荣德海也回了他一个白眼,“要不你也叫公爷踹一脚试试,看有事没事?”

    崔捷撇嘴,“我可没那个荣幸。”守备府是整个福州城最冷的衙门,他一年也见不到江太平一面,若不是今天出了这么大个事,他还摸不着来觐见呢。

    公爷待他不热乎,说起来也不是坏事,至少他是所有公爷身边伺候的,唯一没挨过打的一个。

    两人对着拱了拱手,各自坐轿子走了。

    对于荣德海如何找了轿子回的府衙,如何结案暂且不管。只说这会儿出了城的郭文莺等人。

    到了城外清点人数,除了几个械斗而亡的,其余的人都回来了。没被人抓了俘虏,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吧。

    正准备上马回营,路唯新突然道:“文英,你跟我说的话是真的吗?”

    郭文莺莫名,“我说什么了?”

    路唯新神色略显羞涩,脸上红的好似一块绯色的布,呐呐道:“你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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