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妖孽回来了,大家快砸啊!别让她再逃了!”
“砸死她,砸死她!不仁不孝,枉为郡主!”
“她害了自己的亲姐姐,又毒死了亲祖母,还是个命格大凶的,绝对不能放过她!”
“……”
司湛黑沉着一张脸,拎着小姑娘的衣襟,飞快的躲到了门内。臭鸡蛋和烂青菜砸到门后,发出一阵阵闷响。
司湛脸色愈发难看,连带着目光亦是带上了几分冷意,吓得门房的小厮大气不敢出。
空青早便收到了姑娘要回来的消息,此时便迎了出来,绕着自家姑娘转了好几圈,心疼得红了眼,“姑娘别怕,外头那些人,自有国公爷处置,姑娘是不是妖孽,奴婢最是清楚不过了。”
☆、第两百零九章 凤淑疯魔
屠凤栖笑着歪了歪脑袋,没好意思告诉空青,外头的那些人,可都是她自己招来的。如今众人越是激动,日后知晓她是无辜的之后,便越是愧疚,往后再发生什么类似的事儿,亦不会再如此轻易的相信旁人了。
再者,知晓景子默将他们当成猴子一般耍得团团转,众人便更是会气恼。
空青叹了一口气,觉得司湛身上的气势有些可怕,更是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打了个冷战,“姑,姑娘,奴婢有事儿要与姑娘说。”
屠凤栖看向她。
“凤淑姑娘疯了。”空青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道:“那日大公子将她带走后,便审问她是何人只是她算计姑娘的,只她却是只字不提。大公子没有办法,便只能将她送了回去。后来不知怎么的,她便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城外的破庙里头,身上都满是那种痕迹。”
屠凤栖皱了皱眉头,这般凑巧?
“奴婢听人说,后来她被凤二老爷接了回去,随后便是疯疯癫癫的了。”空青心中有些怅然,只更多的却是庆幸,凤淑疯了,总比自家姑娘遭罪要好。
一旁的司湛却是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心情竟是有些愉悦,“处理了总比叫她继续来祸害旁人要好。”
他比旁人看得要分明一些,只怕凤淑会造此劫难,还是那屠凤梧下的手。旁人只当他是命不久矣的少年,只他却是知晓的,屠凤梧才是最神秘的那人。
三人走到正房,便听到里头传出了太夫人与镇国公说话的声音。
“二弟方才来说,凤淑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怕是不能呆在昭都中了。他们给她找了一门婚事,不过却是在苦寒之地。”太夫人叹息,“那户人家的聘礼脂十分的可观,只不知人品如倒是不知晓了,但凤淑既是敢如此陷害鸢鸢,我自没有再顾及她的道理了。”
一个是从小教养的旁支小姑娘,一个却是正儿八经的外孙女儿,任谁都知晓该如何选择了。
偏生凤淑当自己是个人物,落得如今的下场,倒也是罪有应得了。
倒是镇国公哼了一声,语气不大好:“顾及她做什么?这些年来,镇国公府合成亏待过她半分?莫说旁的,便只她平日里的用度,难不成还能是二房出的?教养了十几年,倒是养了个白眼狼,没由来的将人心给养大了,鸢鸢的主意也是她能打的?若不是二弟来求我,我自不会放过她!”
以为疯了便能解决一切,那未免亦太过简单了些。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白氏声音中并无多少波澜,“镇国公府从未亏待过她半分半毫,母亲亦无比介怀。莫说旁的,便只当年母亲瞧着她被欺凌得甚是可怜,给予了她这等荣耀,她不但不知恩图报,却还想着将鸢鸢赶走,这等人不要也罢!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日后咱们却是与他们再无关联了。”
直至里头的人说完话,屠凤栖与司湛方是走了进去。而不过一盏茶功夫,便有下人来报,只说门前的百姓们竟是离开了,也不知晓是为何。
屠凤栖与司湛对视一眼,看来是卫青那头已经将一切都办好了。方才那些人,想必是去听说了旁的消息,便先行散开了。
镇国公吩咐了小厮去打探消息,一炷香后,小厮便满面喜色的回来了。
“是流言散了,今日屠家大姑娘在青楼中自杀了,奴才听着那些人的意思,似乎是四皇子将人送到青楼去的。随后不知是谁,竟是找到了屠大姑娘藏在床底下的信件,里头可都是与四皇子的甜言蜜语,以及四皇子指使她在屠老夫人的药中下毒,意图嫁祸给咱们表姑娘的事儿。”小厮欢喜不已,颇为感慨地叹了一句,“大家伙儿都说,是四皇子先前被咱们表姑娘给拒了婚,便想着报复表姑娘。不过总归是叫大家知晓,咱们表姑娘是无辜的了。”
太夫人皱了皱眉头,面上满是不赞同,“这四皇子未免太过下作了些,竟是将人给送到了青楼。堂堂的皇子,竟然用些妇人的手段……”
何况那屠嫣然,先前还与景子默浓情蜜意过一段时间,如今那人发起狠来,竟也半点儿都不留情面。
“外头的人也这般说呢,堂堂一国皇子竟是做出这等龌龊的事儿来,着实是有些过了。不仅仅是如此,威远伯府中的嬷嬷们,还出面给表姑娘作证,只说先前表姑娘见着屠老夫人身子不大舒爽,便将人送到了城外的庄子养身子,没想到竟是阴差阳错的躲过了一劫。先前说屠老夫人的尸身不见了,不过是四皇子的阴谋罢了,真相是表姑娘请了大夫,正在给屠老夫人调养身子,这才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来。”
小厮话毕,不无敬佩的看了屠凤栖一眼,心中自豪更甚。只碍于表姑娘在场,很多话儿却是不能全部都说出来的。
方才他去打听消息的时候,还有人说,定是那四皇子不想再与一个罪臣之女来往了,方是会故意设计自己的侍卫与屠大姑娘有染。随后更是厌恶屠大姑娘失了清白,便起了叫屠大姑娘被千人枕万人骑的心思!
镇国公却是端着茶杯瞥了司湛一眼,不甚满意地哼了一声,低声嘟囔:“哼,分明人没死,竟还叫这脏水给泼到而来鸢鸢的头上来,这也忒没用了些。”
自打赐婚的圣旨下来后,国公老大爷便瞧司湛很是不顺眼,只觉哪哪儿都是错!
太夫人瞪了他一眼,“少说两句,若是那老婆子没死的消息早传了出去,鸢鸢如今还怎么翻盘?”说罢狠狠地拧了镇国公的腰肢一把,对着那小厮道:“还有呢?”
“还有便是表姑娘大凶之名的事儿了。”小厮更是激动了几分,几乎便要手舞足蹈了,“城郊赵家庄的井水变黑,原是四皇子派人去做的。表姑娘请了陈太医过去,亲自解了那井水中的毒,现下人人都夸表姑娘是个良善的呢!至于先前在龚家的小闹剧,本是龚家姑娘爱慕四皇子,又听了四皇子的教唆,便想着严惩咱们表姑娘!”
☆、第两百一十章 事端落幕
小厮去打探消息的时候,还趁机将龚如心为何要针对自家表姑娘的缘由给“暴露”出来了。一切只因先前在狩猎林中,四皇子竟是想要求娶表姑娘,如此一来,龚如心姑娘便很是不满意了。
于是在这昭都中的百姓中,四皇子景子默变成了那等招蜂引蝶之人,最是无耻不过。
总而言之,先前泼到屠凤栖头上的脏水,现下倒是全部都往四皇子景子默的头上而去了。不仅仅是如此,因着方才那些不知情的百姓们在门外闹了一场,不少人既是愧疚,又是气恼,听闻都闹到了御史的门前去了。
这结果一点儿都不出乎屠凤栖所料,人心最是容易控制,只若是稍有不当,亦最是容易阴沟翻船。
“还有便是先前说表姑娘抢了王爷的那位姑娘了,听闻那位姑娘曾是王爷身边近卫的救命恩人之女,王爷待她十分礼遇,怎知如今王爷有了婚约,那姑娘便心有不平,故而惹出了这般一出闹剧。老王爷亲自出面澄清,他便只认可咱们表姑娘这一个儿媳妇儿。”小厮说到此处,忍不住双眼发亮。
战王待表姑娘的好,自是有目共睹的,那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什么姑娘,竟还做出这等事儿,着实是叫人不喜。
“很多事情,咱们虽是没有证据,但只要有一点儿破绽,旁人自会猜测下去。景子默那几人自以为高明,却不知多行不义必自毙。”镇国公哼了一声。
所以说,他根本便不看好这位以往最是有名声的四皇子。不过……这合适的人,似乎对那位子总没有什么兴趣……
镇国公这头得知的消息,屠凤梧自是知晓了。此番主谋者有三,只是似乎矛头只指到了景子默的头上,看似有些吃亏,其实最是有利不过。
昭德帝身为皇帝,此番针对鸢鸢生出的各种事端,除去口供之外,却是没有任何证据。若是贸然将他扯进去,只怕效果并不会有多大。
而那柳絮……不过一个后宅女子罢了,便是没了她,对皇室的影响亦不会太大。
“若非是公子找人扮作四皇子的侍卫,只怕一切皆不会这般顺利。现下好了,咱们姑娘总归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昭都中了。”罗楼叹了一声,想起威远伯府中余下的那几人,又问道:“威远伯府中的那几人,咱们要不要……”
“不必了。那几人难成大器,不若便让他们见证威远伯府是如何没落的。”苍白的唇便荡开一个轻轻浅浅的笑意,双眸中却是毫无波澜。
屠谦然身受重伤,没有大笔银子,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三老爷素来不管事,近来更是只顾着而花天酒地,最是悲惨的,莫过于老夫人了——眼睁睁的看着孙子儿子走向末路,却是无计可施。
“恶有恶报啊!”罗楼摇摇头,心中颇为感慨。
与此同时,背了所有的锅的景子默,正在皇后的寝宫中发怒。
“那两个女人做的事情,与本皇子有何关联?屠嫣然去杀屠老夫人,本皇子可半点儿都不曾掺和,还有龚如心,谁说她是因着心仪本皇子,方会听了本皇子的教唆的?简直是满口胡言!”景子默脸色十分难看。
因着这些流言,方才傅虹影竟是对着自己甩了脸色!
这昭都中的人,分明将自己给说成了是那等心狠手辣、龌龊无耻之人,听闻御史明日便要上书弹勋自己了!
皇后的脸色亦是不大好看,只到底还能端着仪态,“想不到司湛对那小丫头竟是如此的看重!”
不错,在她眼中,区区一个屠凤栖不足为惧,真正叫人忌惮的人,只有司湛一个!
“倒是本宫大意了,只听柳絮说不能让这桩婚事成了,本宫便与皇上商量了一番,没想到咱们筹谋了这般久,竟还是被司湛给坏事儿了!”皇后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
便是在一个时辰前,屠凤栖仍是身负凶命,暗害亲眷的虚伪小人,怎知现下这被推到风流浪尖的人,竟是成了景子默!
不仅仅景子默的名声被毁得一干二净,连带着她与皇上埋在战王府中的探子,亦是被找了出来!
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母后,定是那柳絮走漏了风声,如若不然,司湛怎会知晓是咱们动的手?”景子默面上再维持不住往日那温润君子的模样,只满目怨毒道:“儿臣听说,父皇连龙卫都给她了!说不得是她对司湛动心了,便想着帮司湛一把,结果便将咱们都给暴露了!”
别以为他不知晓,柳絮最初想要针对屠凤栖,全是因着她痴恋司湛,不想让司湛与旁人成亲!区区一个贱婢,竟也敢起了叛主的心思,着实是叫人气恼!
皇后脸色一变,斥道:“别胡说八道,皇上会这般做,自有他的用意所在。”
“什么用意啊,不过是瞧着那柳絮年轻貌美罢了!”一个娇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景琉璃从外头走进来,面上满是嘲讽,“母后,咱们为着帮那贱婢,可是连景璇玑寝宫中的暗桩都用了,如今倒是好,非但是没有叫屠凤栖被退婚,便是景璇玑的寝宫,亦是被趁机清洗了一遍,日后咱们要再望里头安排什么人,那可真是难上加难了。”
她素来不是个好脾气的,慢吞吞地走到景子默的身边,又瞪了他一眼,面上嘲讽更甚,“哟,这不是本宫那被屠凤栖拒了婚,便背了无数的黑锅的皇兄吗?怎么,听说你弄死了你相好?本宫早说了,屠嫣然那贱人迟早会害死你!”
“琉璃,闭嘴!”皇后冷声道。
景子默双手握紧,拼命忍下心中的怒意,拱手道:“儿臣先行告退。”
皇后疲倦的挥挥手,此番出了这等事儿,她倒也不大想见到景子默。
景子默退出宫外,还能听到里头传来景琉璃满是怨气的咒骂声:“母后又护着他,他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个贱婢生的罢了!现下这般,也是他活该!”
“琉璃!”皇后将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本宫与你说了多少遍了?他是你皇兄,日后你也是要倚仗他的!”
“什么皇兄,本宫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