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吾道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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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吾道清狂-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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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惊怔在原地,目光中竟闪过一抹艳羡之色,几乎被他唤出的雷电劈个正着,却被几个同伴及时拉了回去,落在了画舫之上,见青龙仍旧挟雷霆之威俯冲而来,那人扭头冲顾怀高声疾道:“在下崎云山苍海派凌横波,燕峰主,我是你婆家的亲戚啊!”
  “……”
  凌家竟然还有这种不要脸的人……顾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他。
  谢琀已重新显出身形,落在他身前,“铿”地一声将千变化出的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回眸瞥了顾怀一眼,冷笑道:“原来是姓凌的,我要不要放他一命呢,燕峰主。”
  “……”顾怀被他噎得心中一紧,暗道完蛋,这回可是真炸毛了,忙落在他身边,手中捻了一个治愈术。白光闪过,他身上所有伤口都霎时愈合,只是衣上还残留着血色,顾怀满心紧张都被鼻尖的血腥味化作了心火灼烧,抬手便给了凌横波一掌,真火自他五脏六腑间灼过,霎时令他倒地痛呼,咳血不止。
  “燕峰主,你下手这么重,只怕无法跟婆家交代吧。”谢琀讥讽一声,收回剑,回身就走。
  顾怀一把拽住他衣袖,实不知他为何气恼至此,茫然张了张口:“我……”
  谢琀回眸与他困惑的眼睛对视半晌,眸光渐渐凉了下去,用力扯回袖子,避过他目光,周身怒气仿佛霎时消散,神色却晦暗不清起来,淡淡道了声“算了”,就回到了通天船上。
  顾怀怔怔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忽觉出一抹伤心。
  ———————————————————
  海上生明月,月光落在并排而行的画舫与通天船之上。
  船上一片漆黑,画舫中却笙歌复起。
  “我的曾祖父,讳池晏,原也是圭泠界凌家少主之一,但他志存高远,心怀天下,不甘囿于一隅,困在一个小小的界峰之中,因此索性离家而出,在海上崎云山自创苍海派,”辉煌灯火下,凌横波一手端着酒杯,在桌上轻敲了一下,一饮而尽,又道,“我们苍海派虽说立派较晚,比不得四大名门,但在这片海上,除了燕峰主您手下的汤谷山,再就是我们崎云山了。”
  这个凌横波虽也是凌家人,但说话做事却和凌濯清这一脉迥然不同,先是见宝起意,想将通天船据为己有,被痛揍了一顿却又不觉难堪,毫不介怀地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说着“不打不相识”,将众人邀到了画舫上饮宴。
  ……若是凌濯清或凌容与,只怕没有这么好的脾气。
  顾怀想到此处,不由抬眸望了眼窗外。黑漆漆的船上,谢琀也不知是不是还在气恼,又或者早就似以往般将此事抛之脑后,专心致志地弄起了别的东西。
  柳寸芒轻笑一声道:“照你所言,苍海派也是有头有脸的门派,怎么却干起这烧杀劫掠的行当来?”
  “嗐,柳公子勿要取笑,”凌横波笑着一摆手,“你是不懂这海上的规矩,惯来如此,与门派大小无关。我是有眼不识泰山,撞到了燕峰主,自讨苦吃。”说着他转眸看向燕顾怀,眸中闪过一起好奇,“却不知燕峰主为何拨冗至此?”
  燕顾怀双指捻着酒杯转了一圈,只道:“不过是闲来无事,随意走走。”
  凌横波听出他语气中的警惕之意,笑道:“幽冥海可不是游玩散心的好地方。”
  顾怀抬眸看他一眼:“那你又为何来此呢?”
  “呵,问得好,”凌横波沉吟一瞬,坦然道,“我向南而去,自是因‘三仙山’灭门之事。实不相瞒,我苍海派虽在这海域中排的上号,终究是被汤谷山压了一头。我苦心经营,百来年间,已将苍海派势力范围扩张了一倍——但仍旧远远不够。如今这三山出事,若能接机占其海域,对我派来说大有益处。”
  白樱樱眸光微动,浅笑道:“说是抢船,凌门主怕也是为了试探我们的来路吧。”
  “白姑娘果真聪慧。”凌横波不要脸地承认了,苦笑道,“若燕峰主同样是冲着这三仙山而去,还望看在一场情分上,莫要独吞才是。”
  ……这个凌横波,能屈能伸之处比小坏蛋强得多,野心更是极大。不过他于这片海域清楚地多,既无冲突,若能合作,也是好事。
  顾怀抿了口酒,笑道:“凌门主误会了,我们此行的确是冲三仙山去,所为的却只是查明三仙山被灭门一事与魔是否相关,至于海域之争,你也该知道,汤谷山立足之地在于宗派大战,不在海域多寡,若是能将海中魔剿灭,三仙山的海域尽归崎云山亦无不可。”
  “好!燕峰主果然爽快!”凌横波大喜过望,大笑着敬了他一杯,“我苍海派此次定助您查明三仙山一案。”
  夜色渐深,画舫中莺声燕语,歌舞升平。
  海上涌起银涛,暗光浮动,在静悄悄的甲板上流转。
  月光之下,海浪急流涌动之声宛如一首小曲,在人耳畔低语。
  谢琀高坐在桅杆上,倚着桅杆闭目听了一会儿,嗤笑一声,忽翻身而下,白衣翩跹,如一道月光落在水面上,五指划过流水,屈指变幻,捻了几个法诀,继而一拍水面,又疾速翻身而上,落在了甲板上。
  隐身回到船上,正思索着桅杆是否能承受二人之重的顾怀:“……你在干嘛?”
  “……”谢琀果然还是被他吓了一跳,回过身来,挑眉道,“燕顾怀,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顾怀显出身形来,眉眼一弯,笑眯眯看着他:“你不生气了?”
  清辉下,他眼神清亮,仿佛一片浩瀚深海,住在海里的人,不论怎么肆意妄为,翻江倒海都会被包容。
  可他并不是那个人。
  谢琀冷着脸向后退了一步,直视着他,寂静夜色中声音如激流漱石,一字一句清冷决然:“燕顾怀,我不是凌容与。”
  顾怀笑容一滞,凝视着他,脸上忽闪过一抹伤心:“……连你也怀疑我认错人?”
  谢琀静静与他对视,分明近在咫尺,却似烟云笼罩,看不清彼此神色:“不是怀疑——我很清楚自己是谁。”
  “……你清楚什么?”顾怀双眸像是乍然被星火点燃,重逢以来诸般情绪再压抑不住,猛地几步凑到他面前,失控怒道,“你是谁?你是谢琀么?!你知不知道谢琀是谁?”他双眼骤然一红,攥着对方衣襟,咬牙切齿间狠狠吻了上去,“——谢琀是我!”
  唇齿相接,仿佛神魂相撞,连内府元神都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满腔不知为何的心绪呼啸着汹涌而出,将乾坤山河百载光阴都碾做飞沫。
  谢琀浑身一震,猛地反客为主地扣住他后腰,将人抵在船舷上,按着脖颈霸道又凶狠地一口咬在他下唇,反在他口间攻城略地一通扫荡,仿佛要将他吞吃入腹一般。
  像是残缺百年的一块心魄终于回到怀中,神魂都在喜极而泣地微颤,顾怀用尽全力抱住他,恨不得两人就此骨骼相融,再也不要分开,唇舌吸吮,撕咬,舔舐,仿佛在诉说堆积了百年的思念,担忧和深情。胸腔嗡鸣振动,他睁着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双眸,泪水不由自主地自通红的眼眶中滚落,顺着脸庞滑至嘴角。
  谢琀只觉舌尖一苦,下意识舔了舔,幽暗的眸光刹那间恢复清明,骤然停了下来,微微分开,呼吸交缠间低垂眼眸,目光落在他带着水色的唇上,耳根微微泛红,分明觉得不妥,却又不愿撒手。
  顾怀一只手抵在他狂跳不已的心上,猛地醒悟过来,心中顿时软成一片,似喜似悲,怔然喃喃:“……你喜欢我。”
  是了,对他而言,不是凌容与喜欢燕顾怀,是谢琀喜欢燕顾怀。
  难怪他不喜欢自己做的一切跟凌容与有关的事,不肯相信自己所说的是真的,因为若自己真的认错了人,谢琀便注定会被燕顾怀抛弃——他在害怕。
  “……哈!”谢琀嗤笑一声,面色煞白地立直了身子,勾唇就要恼羞成怒地开嘲讽,那虚张声势的模样看得顾怀心中骤疼,忙倾身一把抱住他,万分认真又急切地道:“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半晌,谢琀终于抬手抱了回去,在他耳边狠声道:“……燕顾怀,你想清楚,若你真的认错了人,我也绝不会放手。”
  骤雨初歇,烟笼雾罩间传来铮铮琴音,柳树之下弹琴的人一身白衣,神色清冷,仿佛未曾察觉一个月白衣衫的人已绕至他身后,一曲终了,方望着不远处山海交接的景色,淡淡道:“你由着他出界,与故人重逢,岂不是纵虎归山?”
  那人一笑,在衣襟上随意擦了擦果子,向上一抛又接住:“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是你师弟的大喜事,你该高兴才是。”
  “沧海桑田,人心易变。破碎的东西不论如何修补,都不会再恢复原状,喜从何来?”
  “吴江冷,你可真够冷心冷情。”那人咔得咬了口果子,啧啧道,“若你是燕顾怀,失而复得之人,怕是要弃若敝履。”
  “弃若敝履,也好过被人设计。”
  云烟渐渐散去,露出他春山堆雪般的眉眼,正是同样失踪百年的吴江冷,他回眸对着来人,冷冷道,“我是何等无情,从你抓住我那日起,不就早已明了了么。”
  “够狠,我喜欢,”对方倚树一笑,随意捻起他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不过我到底还盼望着冷美人何时春暖花开,冰消雪融。”
  “云彻骨,你来找我,便是要说这些废话么?”
  “嘘,是孤云,别叫错了。”容颜已变的云彻骨勾唇冷笑,“我来找你,是来跟你打第三个赌。”
  “第三个赌?”吴江冷低笑一声,“你还敢来?”
  “上回你赌燕顾怀能在百年间升入圆满期,是你赢了,不过这一局,我赢定了!”云彻骨志在必得地一笑,神色莫测间语气寒意森森,“我赌燕顾怀注定要为了凌容与,叛宫叛界,堕入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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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怀:如果我认错了人,你就跟他打一架,决定我跟谁好了?(????ω????)?
  凌容与:你再给我嘚瑟,迟早有你哭的时候。 ̄へ ̄
  顾怀:(》ω?* )?


第三十六章 瀚海凝碧血
  有熟悉海路的凌横波率人开路,众人避开了海上诸多风浪,数日后便顺利来到了三仙山之一的照川岛。这座海岛不算太大,站在船头上,一眼便可望到尽头,其间山峦起伏,郁郁葱葱,最前方有一道山门,上刻着“照川”二字。四周海域上大大小小停靠着许多船只,以岛屿为核心在海面上铺开一片极广的区域,反射着朝光,如无数珍珠洒落在玉盘之外碧涛之上。
  通天船渐渐靠拢,“嗡”地一声,忽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前路,空中隐约浮现一个“照”字。
  凌横波知道,这个“照”并非“照川”的“照”,而是“绝照”的“照”,意味着此地已被绝照界所封锁,不由暗叫倒霉,转身看向顾怀,正欲说话,却见他已自袖中取出了一块令牌,向前方一掷,令牌在空中疾旋,很快便与封印撞在一处,哗地一声,光芒散开,封印骤解。顾怀五指一收,又将那块令牌取了回来。
  凌横波难掩惊诧地望着他泰然自若地冲身侧的人一笑,任由对方夺了那令牌摆弄,面上不由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绝照界的解印牌,却在钟寂界峰主的手中。如今修仙界中流传着的那个传闻,看来未必不真。这位鸿蒙史上旷古烁今以百年之期便踏上圆满巅峰的峰主,或许的确有一统七界峰的野心。
  大大小小的船只占满了海面,通天船只得远远停在海中,众人自船上一跃而下,落在满是黑砂石的海滩之上,向那山门走去。
  谢琀摩挲着那块黑底红字的檀木令,扬眉道:“你还没说,你一个钟寂界的峰主,怎么会有绝照界的令牌?”
  顾怀一笑:“因为你趁火打劫,欺凌弱小……”
  “又是我?”谢琀嗤笑一声,将令牌掷还给了他,“怕是你栽赃陷害,颠倒黑白吧?”
  顾怀几步踏进山门后的森林,也不看前路,双眸亮晶晶的只顾盯着他笑:“我可没骗过你。”
  这几日里他已将两人过往之事,轮回镜中之事,失散之因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又一一列举了他是凌容与本人的几个决定性因素,像是身负龙神传承,知晓“谢琀”这个名字,有千变在手,四大怪兽都肯认主,总会因别人不知自己姓名而恼怒,十分欠揍等,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可谢琀却说这些都只是外因罢了,龙神传承,千变都可再传,谢琀这个名字,若是有心,未必不能打听到……直怼得顾怀亲自堵住他的嘴,才像偷腥的猫似的,得意地摇了摇不存在的尾巴,安静了下去。
  虽说顾怀绞尽脑汁地将凌家,慕容家,谢家及出泉宫所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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