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进度。
可惜他心中刚升起推拒的念头,凌容与忽咬了一口他的锁骨,顾怀浑身划过一股电流,霎时什么都忘记了,呜咽一声,蓦地抬手抱住了他的背脊,整个人都在席卷全身的情潮中软了下来,唯有一处反硬起来,与他磨蹭在一起。
就在此时,凌容与却忽的一震,竟停下了动作,两人睁开眼,面面相觑,都是一脸潮红。
顾怀口干舌燥地吞了吞唾沫,正想说话,凌容与已经触电般倏地翻身坐了起来,瞪了他许久,忽恼羞成怒般黑着脸冲进了浴室,碰得关上了门。只听一声冷冷的“水来”,浴室里哗哗地响起了水声。
顾怀虽也害羞,总归是知道许多青春生理期知识,因此比起他来镇定得多,见他似乎有些惊慌失措,忍着好笑,好心开解道:“少年人血气方刚,自然有把持不住的时候,嗯……此乃天地正理,你不用这么紧张。只不过,为修炼考虑,我们在升入元婴期前,还是不要……唔……得好。”
浴室中水声未歇,仿佛一个字也没听到般。
过了许久,门霍地开了,出浴的凌容与长发湿漉漉的,一滴水从眉骨一直滑到下颔,看上去诱人极了。
顾怀忽地一愣,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似乎又长高了不少,面部的轮廓也越发俊美了,不由有些出神。
凌容与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红晕,神色却已然镇定了下来,眼睛亮得异常,带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勾唇咬牙道:“这可是你说的——元婴期而已,又有何难!到那时……”他没再说下去,目光却意味不明地在顾怀身上打了个转。
什么青春期慌张的小少年,都是错觉!
顾怀心底忽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感,避过那目光,硬着头皮道:“……不是说不能洞房么?”
凌容与慢悠悠晃过来,脸上未散去的红晕又有蔓延开的趋势,眼眸中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努力维持着轻描淡写的语气:“我方才顺便查了些‘天地正理’,不能洞房,也有别的办法。”
“……”
小坏蛋一定是长成大坏蛋了!
见他一脸纠结,凌容与忽地俯身凑过来,威胁地抵住他的额头,乌眸沉沉地对着他:“……你不愿意?”
那倒不是……但是……
但是什么来的?小坏蛋的嘴唇真好看啊。
顾怀脑中一空,忍不住抬起下巴亲了亲。
“……不是现在!”凌容与被电到似的飞速抬起头,一脸懊恼地又猛将他扑倒下去,把人在怀里抱紧了,不许他乱动。
过了不知多久,两人终于呼吸交缠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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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寂深夜,万籁无声。
翊鹤湖中一点隐隐绰绰的银光,是天上落下的一轮弦月。
水阁中漆黑一片,只有西角一间窗上残留着一点灯光。
三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廊上走过,蹑手蹑脚地爬上屋顶,趴在那唯一一间还有光亮的房间上方,不动了。
一个刻意压得极低的声音响起:“这么晚……”“嘘!”顿了顿,声音变成了气音:“……这个符不是可以隐身么?”
“闭嘴!”
“可……唔唔唔!”
一阵凌乱的挣扎,接着“砰”地一声巨响,一道黑影直接从屋顶掉了下去。
“哎哟!”
“昊蚩!你没事吧!”隐含担忧的清柔女声之后跟着是气急败坏的男声:“笨蛋!就算是隐身符也不会蔽音的!”
“小老鼠,上灯台,叽里咕噜滚下来。”门咿呀一声开了,里面的人一脸兴味地探出头,嘴里哼着不成曲调不伦不类的童谣。灯光从门中泻出来,恰照在还没爬起来的昊蚩脸上。昊蚩眯了眯眼才隐约看清光线中那人笑眯眯的一双狐狸眼,慌忙便将手中正燃烧着的黄符举得极高,紧张地在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那人凑过去,俯下身一把抽走了那张符,迎着光看了眼:“哈!一叶障目符怎么会用朱砂笔画!假的。”说着手一扬,一把飞灰。
“……”昊蚩欲哭无泪地从地上爬起来,一面对上面的两人使眼色,一面准备脚底抹油。
“来都来了,进来坐吧。”那人说着便转过身,自顾自回到了房中,房门大开,灯光铺在走廊的木板上。
“……好!既然古师兄盛情相邀,我们便不客气了!”司空磬拉着牧庭萱从房檐上一跃而下,三人各自对视一眼,先后走了进去。
门无风自动,“砰”地自己关上了。
昊蚩与牧庭萱同时打了个激灵,躲到司空磬背后。
房中那人正歪坐在塌上,随手翻着一本泛黄的古书,一身宽大的白袍铺了半张榻,看上去随性又风流。
此人叫做古玄钟,说是师兄,其实这位师兄已经一百来岁,早已入了圭泠界,半年前方才回到宫中,彼此间一丝师兄情分也无。
……若不是想着被他抓好过被阁主抓,三人也不会莫名其妙跑来捋老虎须。
话说回来,他其实与阁主差不多大,两人境界也不相上下,他们究竟为何觉得被他抓比被阁主抓好来着?
昊蚩与牧庭萱面面相觑,心中只有敬畏与惶恐,僵在原地不敢动。还是一贯英勇无畏的司空磬干干脆脆地行了个礼,拉着两人坐下了。
见司空磬毫不拘谨,古玄钟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笑道:“好了,三只小老鼠,半夜来找师兄我,有什么事么?”
司空磬低声道:“古师兄,实不相瞒,我们今日来访,是为了几日之后的诛魔大会。”
昊蚩忍不住补充:“我们听说您也会去这次大会,所以本想偷偷跟在您后面……”
牧庭萱气道:“哪知那个奸商竟然卖假的一叶障目符给我们!还好没白天用!”
“是啊,说来奇怪,他给我试的时候分明有用的!”
“……”司空磬狠狠瞪了二人一眼,却听古玄钟饶有兴趣地接口道:“嗐,还用说,定是用混淆符骗你们的,这招我还在宫中时便有人用,没想到一百多年了,一丝长进都没有……倒也竟还有人上当!”说着自己先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
昊蚩与牧庭萱也都讪讪地红着脸笑了起来。
“……古师兄,”司空磬一脸无奈地把话题往正事上引,“既然已经说开了,您能带我们去诛魔大会么?”
古玄钟眼眸中暗光浮动,歪着头似沉吟了一瞬方道:“倒也不是不行。”
三人大喜过望:“真的?!”
“你们为什么想去呢?”
“生死城之事已经过去半年了!”司空磬满是担忧地蹙起眉,“可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是啊是啊!”昊蚩连连点头,“不仅魔没有动静,咱们修仙界也没动静,几个月前的月神祭上,月神竟也没有出现,师兄弟们都人心惶惶的……山殿那些怂货,不知被吓跑了多少了!”
司空磬又道:“我们水阁的师兄弟们没有消息,总不能让他们干坐着着急,所以……”
“我早问过父亲了,可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只说近日有个诛魔大会!”牧庭萱撇撇嘴,“可我记得,半年前他也去过什么大会了,回来却阴沉着脸,什么都不肯说。”
“哈,他自然不肯说。”古玄钟笑了,“难道说四大名门大吵一回,什么都没扯出来,不欢而散么?”
“什么?!”
“告诉你们也行,不过你们得告诉我一件事。”古玄钟挑了挑眉,显得更像狐狸了。
三人面面相觑,司空磬道:“……什么事?”
“我想问什么,你们不知道么?”
当然知道……这位师兄当初是被圭泠界派来接凌容与的,谁知来了之后只有一封留书,留书上写了八个字“有事闭关,无事莫念。”接着全宫出动在宫中找了一天也没找到人。后来这位来使就莫名其妙留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没完成任务不能回去的缘故,他会感兴趣的事,还能是什么呢?
其实猜也该猜到凌容与必然是跟去了黑水林了……
司空磬有些心虚地垂下眸,语气坚定道:“……我们不知道凌容与的下落。”
“噢,没关系,这个我知道。”古玄钟支起一只脚,在塌上坐了起来,目光中闪过一丝难掩兴味的好奇,“我想问的是,燕顾怀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与凌容与,关系很好么?”
“……”
黑水林中,盘坐在塌上的顾怀蓦地睁开眼,一轮肉眼可见的红日在他体内轰得散做一片金光,真火之力霎时蔓延至四肢百骸,澎湃的力量在血液中沸腾。对面的凌容与也恰好睁开眼,额间冰冷的符印蓝光一闪,消失无踪。四目相对,整个树屋中砰地荡开一圈无形的波动,瓶瓶罐罐哗地碎了一地,隔主布都被冲击地飘动起来。
自有了约定后,凌容与修炼得愈发用功起来,其实作为七界峰的传人,他本就有先天优势,一旦潜心修炼起来,就像第二个钟无笙一般,简直一日千里。顾怀危机感日益加重,也丝毫不敢懈怠,好在顶着男主光环,根骨奇佳,认真起来也是进展神速。不过修士的境界一向是越往上越难突破,直到今日,两人才双双突破了结丹后期。
“……以后我们还是别在房间里突破了,万一树屋塌了,那可不太好看。”顾怀长叹一声,转过头对碎了一地的那些他亲手制作的茶壶茶杯,瓷碗丹瓶等物施了个复原术。
凌容与拢眉,不悦地看了眼窗台上的一盆仙草,那仙草几乎到了花期,此时却已断成了三截,花盆虽恢复了原状,但上面裂痕宛在。
复原术并不能使所用东西恢复如初,尤其是带生命的物体,能修复伤口,不能起死回生,这是修士的常识。
顾怀笑眯眯道:“没办法了……我们再种一株吧,左右升入元婴期还早么。”这株仙草叫做仙阶草,一般在突破一整重境界的时候会点燃它的花,可宁神固境,起到极大助力。凌容与种下它起,就计划在它开花那日同时突破元婴期,因而顾怀偷偷给这仙草取了个新名字:“催命狂花”。
“……倒也不是没办法。”凌容与却扬了扬眉,从乾坤袋里摸出了一块极薄的,闪着细碎银光的石片。
“这是什么?”顾怀好奇地凑过去,却被他拉出了房间,临走前将石片蓦地往上一抛,关上了门。
过了没多久,两人再开门进去,便见那块石片静静浮在半空中,而房中一切都恢复了原状,连那株仙草竟也活了过来!
凌容与转了一圈,回眸道:“如何?”
顾怀惊讶地拿过那块石片来回翻看:“这究竟是什么石头?这么厉害!”
“自然是号称能令‘星河倒流,乾坤倒转’的星河石。”凌容与坐回榻上,忽想起一事,眸光一动, “说起来,去年生死城的悬赏不就是此物么?那个章烨竟是为此而死。若他不去生死城,不早就入了出泉宫了么?”
星河倒流,乾坤倒转……不就是时光倒流?
顾怀奇道: “可这块石头怎么会落在你的手里?他临死前给你的便是这个么?”
“当然不是,是个未刻字的六面章罢了。”凌容与随口回了一句,又兴致盎然地说回了星河石,“这是父亲去年寄给我的。这种石头十分奇怪,它们本身平平无奇,甚至并非晶石或灵石,皆因上面的银尘而带灵力。古籍中从无记载,修仙界中也未曾有人见过,可仿佛一夜之间,不少地方都发现了此物,圭泠界中也有几块。”
“这么奇怪?”顾怀摸了摸石片上的银尘,眸中也闪过一丝好奇,“难道是因仙界发生了什么大事?又或者是……神?”
“猜的不错,”凌容与冲他一笑,“据说这石头出现的那夜,恰好便是日神祭的前夜。”
“原来是与日神有关。”顾怀点点头,摊手将石头递回去,忽地脑中飞过一道闪念,浑身一凛,手猛地握紧。
日神祭的前夜……那不就是,自己出现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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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容与眯了眯眼,想起在生死城中的第一个夜里,他也曾有过这样的表情,分明近在咫尺,却好像自己根本不在他的眼中。
燕顾怀有事瞒着自己。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晃了一圈,又晃了一圈,不似过往那般转念即逝,反而变得分外清晰,像是石子落进了水潭之中,激起一片愤懑和难以忽视的恐慌,仿佛发丝一圈圈绕紧在心上,令他忍不住开口:“燕顾怀。”
顾怀回过神来,若无其事般将手中的东西继续递过去,勉强一笑:“怎么?”
凌容与看着他瞬间收敛起的神色,心头忽的闪过一丝明悟。
即便问了,他也绝不会回答……
想到此处,凌容与眸光一冷,看一眼他递过来的星河石,忽抓住那只手腕往下一跩,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塌上。
顾怀只觉一阵天翻地覆,抬眸便对上他满是煞气的目光,不由怔住,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