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吾道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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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吾道清狂-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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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试试。”凌容与满脸好奇,骤然化身为龙,向那黑暗冲去,果然行到一半便仿佛撞上一堵无形而柔软的墙,不论如何都进不去,就要被震回的时候,却见身后火光突起,离火三昧箭的三道流炎眨眼间已飞旋着落入了那片黑暗之中,仿佛没入深海,没了踪迹。
  凌容与化为人形,立在半空中,挡了挡眼前一纵即逝的火光,放下手时,双眸却骤然睁大,很快便被身后伸来的一双手轻轻捂住——只在一瞬之间,那片黑暗如同被真火点燃,轰然化作了一片铺天盖地的耀眼光芒,刺目的光芒将天地映照得一片雪白,射得人眼睛酸涩不已,不得不闭眼遮挡。
  但剧烈的强光过后,挡在前方的黑暗仿佛燃烧殆尽的幕布,隐藏其后的天地也就露出了真容。
  群山静默,宛如无数巨人,垂眸冷淡地俯视众生。这一片山脉不再荒芜,山脊上覆盖着青草与藤蔓,远处平林漠漠,蔓延开一片灰绿。
  三人走进去,只觉此地与其他地方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凌容与观察了一番山河花草,鸟兽虫鱼,起身推测道:“此处应与菩提灵界大战的年代相差不远,最多不过百年,也不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要这般故作神秘。”
  “与菩提灵界一战相差不远?”顾怀想了想,“难道是逐鹿之战?”他记得《鸿蒙》书中所写,圣人黄黎当初为了救一头灵鹿被几个修士打死,虽说此战根本是单方碾压和虐杀,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却被视作成圣之路终结的一战,决定了修仙界罢黜百道,独尊武道的发展方向,可说意义非凡。
  “可这一战举世皆知,又何必多此一举,将之隐藏?”
  就在此时,寂静天地间陡然传来一阵铮铮琴音,凄厉而刺耳,如人长泣,一种绝望至极的怨恨之情随着琴声汹涌,仿佛要化为一柄柄利剑,挣脱束缚,毁天灭地!
  至哀至恨之音传入耳中,顾怀顿时便觉脑中一阵阵发黑,满心悲恸共鸣般在胸前激荡,五脏都绞痛起来,眼眶发红,几欲与之一同狂哭,就在此时,凌容与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按在怀里,紧紧捂住耳朵,吻了下去,一时间那鬼哭般的琴音骤然远去,天地间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安宁平和,温馨圆满。
  顾怀感激地亲了亲他的脸,神色凛然地抬眸向上看去。
  琴音是自高崖上传来,此时业已停歇,继而却又传来一阵狂笑。
  凌容与拉着他向崖上飞去,已然猜到此人身份:“是琴圣,杜阮。”
  另一边吴百崖早已痛哭得几乎背过气去,满脸老泪纵横,伤心欲绝,见二人向上而去,忙抹着眼泪跟了上去。
  三人落在崖上,果然便见一个形销骨立的白衣男子立在崖边,手中抱着一把琴,摇摇欲坠,看上去像是一直随时都会熄灭的烛火,但狂笑之间那癫狂之态,又似是生命在燃尽一切,只为释放最后一缕光辉。在他对面有着数百人,都面露狂热地看着他,为首一人伸着手,小心翼翼诱哄般道:“杜公子,您之前想要的烟露茶,我们找到了,不如您同我回去,一道品尝?”
  “回去?”杜阮嗤地一笑,抬眸凌厉地扫了他一眼,神色万分讥讽,“回哪里?朝露山,还是冲虚门?!”狂笑几声,他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清心梵音我已弹不出了!弹不出了!你们还不能放过我么?”
  那人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杜公子说笑了。”
  “啊———”杜阮被逼到绝境一般,双目通红地来回走动,神态带着股歇斯底里的疯狂,忽猛地拿起琴向地面砸去,“哐哐”两声,那琴整个断成了两截,他示威般冲众人一笑。
  那人仍旧丝毫不为所动:“这琴不好,是该换了。”
  杜阮痴笑两声,蓦地浑身颤抖地瘫坐在地,又哭又笑地抱起了那把断成两截的琴,双手轻轻在琴弦上抚过,失神喃喃:“该换的不是它……是我。”
  那人使了个眼神,几人立刻向他扑去。
  杜阮怪叫一声,身子猛地向后一倒,抱着琴向崖下飞速坠落。
  但坠落的速度还比不上对方追来的速度,落到一半,他内府元丹忽地破体而出,在那些人惊骇失措的目光中蓦地爆开,光芒之中,那随着残躯下落而变得模糊的面容,定格在那抹绝望又不屑的神色之上。
  顾怀不忍再看地转过身,拢眉望着那群逼死了他的人惊愕的神情渐渐变成了失望,确认他真已自爆而亡,竟连尸身也不管,纷纷转身离去,不由心头火起,气得咬牙,只恨不能出手,却听凌容与忽“咦”了一声,忽地拽着他纵身而下。
  吴百崖一头雾水地也跟着跳了下来,三人一同落在了崖下的草丛中。
  顾怀甫一落地,刚抬眸看了一眼,立刻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目——此时杜阮的尸身旁,正静静地立着一个两人都十分熟悉,却又分外陌生的人,阳燿天!
  凌容与也是一脸惊讶,从未想过会是在此地重见宫主,再看一眼死去的杜阮,眸光微动,电光火石间飞速闪过了一个念头——一个人若是被世人逼死,却又被神复活,他心中是会念着恩,还是念着仇?
  此时的日神看上去还要年轻几分,面上像是笼着一层朝光,少了几分宫主的威严,多了几分悲悯。他静静看着杜阮的魂魄自躯体中散开,眸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忽地一扬手,五指并拢,将之握了进去,碎裂的元丹在掌心骤然凝结。
  “燿天哥哥,不要。”一声清脆的女声蓦地响起,声音颇为慌张,继而一个长发少女凭空出现,一把拉住了他。
  顾怀紧紧攥着凌容与的手,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心头狂跳——日神和山神,接下来是要十神大会吗?杜阮会被救活吗?怎么救?他不是说过,神是不可任意干涉人死活的么?
  “你也要劝我么?”年轻的日神站直了身子,将那颗复原的元丹放入了袖中。
  山神神色悲伤地看着他:“你救不了他的。”
  日神回眸与她对视:“我救不了,但有一样东西可以。”
  听到此处,顾怀忽喃喃开口,神色怔忪地与他同时说出了那样东西的名字——“流炎灵归阵。”
  ————————————
  群山忽由远及近地开始消散,飞速地融入一片白茫茫,仿佛画上笔墨被人抹去,纸上只剩下空白。
  日神挥了挥衣袖,杜阮的尸身蓦地化作了一片星光,很快便消散无踪。他静静看着,似乎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掌中紧握着杜阮的元丹,转过身向前方走去。山神跟在他身侧,伸手不住地去拉他宽大的衣摆,神色急切:“你明知这样是不行的,那岂是他能动用的东西?”
  顾怀心惊胆战,脑中一片纷乱,双脚好似已踩到了沉没在汪洋之下的冰山,有种即将窥破天机的欣喜,却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连凌容与问他怎么会是流炎灵归阵都没听见,人却下意识朝他所在偎了过去。
  凌容与微微勾了勾唇,大发慈悲地伸手揽住了他,还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口中忍笑哄道:“不怕不怕。”
  “……”顾怀给脑中混乱的思绪按了个暂停键,回头恼羞成怒地撞了他一下,方才再次陷入沉思,任由他拉着自己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两人身侧,吴百崖神色已然惊骇至极——分明只是画卷中的残影,这两个不知身份的人身上那股威慑之力仍旧令他动弹不得,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仙么?
  日神停下脚步的地方,忽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阵,其间流炎如岩浆般涌动,正中一道光柱冲天而起,隐约可见其间一道阴影,似是一道锁链。
  然而让他骇然失色的不止于此,更错愕的是眼前忽地又出现了八个人,或坐或立,有男有女,立在光阵之旁,神色各异,每一个身上都有一种令人颤栗的威慑,让他忍不住想要匍匐在地,他霎时便已猜到了众人的身份,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继而心头狂跳,化作一片狂喜,他竟见到了神!
  日,月,风,山,雷,海,龙,炁,冥,象十尊神,这里八位之中,少的两位应当是已在十神定界中牺牲的海神和龙神,除了早已相识的日神与山神,其余却不知谁是谁……
  凌容与目光在众神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光柱之上,奇道:“这好像和我们见过的流炎灵归阵不太一样。”
  再见此阵,顾怀心绪复杂万分,低低嗯了一声。
  一名浑身笼罩着一层银辉的男子迎了上去,冲日神递过一个询问的眼神,日神将手掌摊开,让他看了一眼掌心的元丹,他微微点了点头,侧开了身子。
  山神冲他道:“你劝劝他吧,这是绝无可能的。”
  月神却只是拍了拍她的头,温声道:“无需多言,不如一试。”
  日神已靠近光柱,就要将那颗元丹放进去,一旁阖目打坐的人忽地冷笑一声,睁开了眼:“阳燿天,你非要多管闲事么?”
  顾怀偏过头,瞧见他脸上隐有雷电之光,不由多看了几眼。
  雷神衣带未系,衣襟开得极大,仿佛随时准备金蝉脱壳,看着像个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浪荡子。
  “闲事?在我手上,是修仙界最后一道‘善’,若他死了,从此百道休矣!”日神微微转身,神色凝重地与他对视,沉声道,“我等既被赋予神之名,自该行神之责,难道任由天地间黑白颠倒,恶紫夺朱,却坐视不管?我不仅要让他活,还要让他成神,以正天地之道。”
  顾怀和凌容与对视一眼,心中都道,原来在宫主看来,早在杜阮死的时候,修仙界就已经走上独尊武道的路了。
  雷神拍地狂笑:“我还道你是太阳做久了,真当自己普照众生,原来你也知我们不过是‘被赋予神之名’!”说到此处,他面上笑意褪去,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指着那光柱,面上隐有雷霆之怒,声音仿佛炸雷在空中响起,“我们是神么?他才是世间唯一的神,我们不过是他造出来的傀儡而已!”
  此言既出,石破天惊,不仅顾怀三人愕然僵立在原地,连另外几个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神亦纷纷抬眸看了过来。
  “你当自己是傀儡,自然便只是傀儡。”日神声音不大,听上去却十分镇定淡然,“即便是傀儡,这件事,我也非做不可。”
  “当初为了定界,嵁虞与沧图已耗尽神力,消散无踪,还不够么?你们究竟还要做多少傻事?”雷神脸上怒色散去,竟显得有些黯然,转眼变得痛心疾首,“我们的职责是看守此阵,令‘念’永生永世流转下去而已!尘世如何,根本就不关我们的事。既然‘念’中魂魄已生,便叫这位真神自己出来收拾好了!”
  “郁泽,”一个神色温柔的女子如一缕轻纱飘到了他身侧,轻柔地按住了他的肩膀,“你还不明白么?这是我们唯一一次机会,若是‘念’中所生的魂魄能与杜阮的残魂融为一体,再赋之以躯体,不仅能救活这个枉死之人,这位‘真神’也是由我们所造。到那时,你还说我们只是傀儡么?”
  在三人震惊的注视下,雷神终于被风神说服,同意一试。
  凌容与高挑着眉,满脸好奇地喃喃:“‘念’……是什么?真神?好像很厉害似的?”
  顾怀心虚地垂下眼眸,不敢不敢,正是区区在下我……所托身的这具驱壳。
  吴百崖浑身颤抖,面色苍白,看上去已随时要昏过去,显然被这世界的真相冲击得不轻,半晌才发出仿佛被捏着脖子的声音:“……难道,他们真用这阵法,造出了一个神?”
  当然没有。
  顾怀抬眸看着眼前几个神费尽各种神力,用遍无数术法,尝试让元丹融入‘念’所生出的那团模糊的影子,心中不由有些难受——这是一场不用看便知道结果的尝试。若是他们成功了,他就不该是‘燕顾怀’,而是‘杜阮’了。
  时光仿佛被按了快进,不知过了多久,诸神眼中的希望之火都渐渐熄灭;而那“念”之中的魂魄,也已成形。
  顾怀还以为看到这个结果,雷神定会嘲笑他们,没想到他却只是拍了拍日神的肩,什么话都没说。
  山神见日神沉默不语,勉强一笑:“即便不能让他成神,至少我们还可以救他。”说着她取出了神灵钰,很快便凝聚出一具驱壳,放入了阵中。
  从头到尾未置一词的炁神站了起来,他执掌天地生气,周身也萦绕着一抹如烟似雾的气息,闻上去像是第一株探头的草,第一片舒展的叶,清新自然又生机勃勃,此时他微微俯身,向那驱壳中呼出了一口气。
  日神抬手,指尖光芒闪动,神力注入流炎灵归阵,阵法骤然亮了起来,仿佛有生命之火注入其中,那颗在光柱中旋转着一直无法融入“念”的元丹在一片光芒之中,很快便融入了那具躯体。一缕生气,转眼在将元丹中的死气同化,在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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