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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就是惩罚。”沈暮言正色道，“还是你觉得作为受害者的她，还要任你来挑选怎么惩罚么？‘信任’这种东西，建立起来难，毁起来容易。一个有过污点的人，怎么洗都是洗不干净的，更何况你并不打算洗，只是想要以功抵过。”
她忽然觉得自己比钟逸铭幸运多了。她没有对一个人费尽心思地去爱，自然也不需要在犯了错的时候千方百计地去挽回，因为在所有人看来她一直都是错的。
“她真的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么？我知道你如果帮我，她一定会听得下去。”钟逸铭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请求道，想想又说：“不会让你白走一趟的，我记得怀臻说起过你想要的那辆全球限量跑车，你看怎么样？只要你答应，无论如何我都给你弄来。”
沈暮言双眼一亮，差点就要拍桌。钟逸铭还真是大方，她自己都还掂量着没敢下手，而且家里车库都快满了，再买不得被沈建柏打死？
“暮言，怎么样？”钟逸铭耐不住追问道。
“嗯，挺好的。”沈暮言笑得美艳逼人，顺手戴起了自己的墨镜站起来，走到刚松口气的钟逸铭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怜悯：“你还是趁早离了吧，还能捡着个感情不和的名头。出轨这种东西就像一颗炸弹，即使它仅有千万分之一的爆炸可能，我想换了你，你也不会把它放在枕头边的。”
沈暮言款款走开，推开玻璃门的同时听到身后的一句“先生，请问您需要点餐了么？”她笑容更深，步出西餐厅。
晚上，舒怀臻刚挂了郁宛央电话之后收到一条短信：
“舒怀臻！钟逸铭让我给他说好话！好处是我要的那辆跑车！你怎么补偿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主西皮就要开始撒狗粮的日常了，这就意味着有人要受了
第五十四章
三天过得很快。
分明是在无比不舍的最后关头， 在这令钟逸铭恨不得将三天当做一生来度过的最后时光， 它竟快得仿佛一眨眼便流逝。
回想这三天里， 他几乎无心工作， 整日整夜地守在他与舒怀臻的房间里。眼前似乎还有她沉静的面庞与浅淡的笑容，他忽然觉得，这四年来他根本不知道她偏爱什么。
凡是他给的， 她都欣然接受，但眼眸却从未在那一瞬间为他亮起。如同深夜的海一般，平静， 幽沉。
她到底最喜欢什么呢？就连他这个丈夫，得到的也只是比常人多一些的关切与接触，那种情侣之间热烈的爱情从未在他们之间产生过。
舒怀臻叫来的人在有条不紊地将她的东西一一整理之后搬走。钟逸铭自嘲地笑了声，她连见自己一面都不愿意了。
他脚步虚浮地走进他们曾同床共枕的房间， 他回来那天给她带的香水还在那里， 没有人去收拾它。从头到尾， 她都没有碰过它一次。
她只要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凡是他送的， 没有一样被收拾带走。
临近下班， 舒怀臻给郁宛央拨了个电话。
“宛央，什么时候回家？”她语调听起来还是平淡的，可打电话过来头一句就问这个，郁宛央感觉不对劲。
“大概得七点左右，怎么了？”站在距离人群远一些的地方，远远看着场内周霓给夏弘烨与于艺苒讲戏。
“嗯……”舒怀臻沉吟了一下， 笑容浅浅漾起，“家里钥匙有第二把么？”
“有啊，我只带一串，另一串在家里。”郁宛央不明其意，只得老实回答。
奇怪了，舒怀臻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她向来都是直言不讳的，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直奔重点，今天怎么走迂回战术了？
舒怀臻忽然低低地说了一句：“第二把可以给我么？”
郁宛央绕着自己长发打转的手指忽然就停在那里，舒怀臻要自己的钥匙总不可能是拿来睹物思人的，在这个时候，只能是一种同居的信号。
她嘴边立刻挂了笑，扬了眉问：“你要跟我一起住？”
这么一问，舒怀臻那被强行压制的羞涩开了闸。特别是郁宛央的话里隐约有些笑意，这样的意识使她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机，再张口后情绪淡了许多：“就当我没问过吧。”
“等等，怀臻，你在害羞么？”郁宛央笑得更欢了，回身往更远处走，她可不想让自己和舒怀臻的悄悄话被别人听去。
舒怀臻的沉默让郁宛央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明白越是看起来无坚不摧的人可能越是脆弱，她没有见过舒怀臻因为那段婚姻而伤神，也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埋藏在了心里，又或许是因为有了她。这个时候她模棱两可的回答，自然让舒怀臻感到不安。
走到角落，郁宛央轻声而温柔：“你明知道我想见你的，每一天都想见。你跟我一起住，我求之不得。”
“宛央……”心里微小的失落终归还是被弥补，舒怀臻觉得郁宛央现在在表达方面越来越直白了，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她热烈的情感。就像静谧幽蓝的大海一般，平时看得到的是浪花，然而海面下却是蕴藏着能够吞噬万物的暗潮。
舒和泰知道舒怀臻不打算住在家里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婚前她就偶尔住在她自己那边，现在要离婚了也应该会恢复原先的轨迹。
“怀臻，东西都收拾回来了？”他端了茶杯坐在舒怀臻身边，拧了眉说，“如果心情不好，就把公司的事放一放，也不急于一时。”
从小舒怀臻就没有像别家孩子一般哭闹，懂事得早，方方面面都知道分寸。这样的孩子可能是每个家庭都想要的，舒和泰欣慰的同时也担心她心思太重，幸好目前看来并没有这个倾向。
“没事的爸。”舒怀臻反过来宽慰地说，“我跟暮言约了在她那边小住几天，然后再回去我那里。”说到这里她心里有些愧疚，为了一己的私欲而屡次三番欺瞒舒和泰，可这却又是不得不为之。
她认下了自己的感情，但这感情不容许她能够立刻向舒和泰坦白，只能够用一个个谎言去弥补这段开始。
“也好，就当放松放松了。”舒和泰欣然答应。他已经很少替舒怀臻决定什么了，她有足够的思考能力与行动力来决定当下应该去做什么，他要做的是时而的扶持，并不是干扰。
随意聊了些题外话之后舒怀臻离开了舒家，去的自然不是沈暮言那边，而是直直开往郁宛央家的方向。
接到舒怀臻的电话，郁宛央匆匆下楼来，舒怀臻只带了个小行李箱，大概是一些衣服而已。
关上门，郁宛央就搂了过去。又是几天没见，当初舒怀臻一个电话就能让她开心上好一阵，现在只通过电话缓解思念已经不能让她满足了，她要见到舒怀臻，她要感受到她们拥抱的温度。
“欢迎舒总来我家，今晚是不是可以不走了？”郁宛央在舒怀臻耳边呵着气，身体的逼近导致舒怀臻不得不靠在门上，她的手臂感觉到舒怀臻的胸腔在起伏，她低声悦耳的笑就这么萦绕在两人耳际。
舒怀臻微微转头面对她，桃花眼里似乎漾着似水涟漪，笑容深了些，淡淡地一句：“你猜猜看。”
“我猜就是不走了，而且不止今晚，是好多好多个晚上……”郁宛央的呼吸似有若无地打在她的脸上，像是为了配合郁宛央，她微抬下巴，两个人的唇近在咫尺。
郁宛央极轻地笑了一声，吻了过去，如名家作画一般仔仔细细用舌尖慢慢勾勒着她的双唇。当那唇齿间启了一丝缝隙，柔软湿润的舌便带着独属于郁宛央的热情，席卷着舒怀臻的神经。
被圈紧的腰身贴近着郁宛央的身体，舒怀臻胸口的每一次起伏，唇舌间每一次细微暧昧的声响，都让郁宛央清晰地感受到舒怀臻不显露于外的欲望。她知道，她们都是如此地想念对方。
只吻了片刻，舒怀臻退回的唇舌提示着这次亲密接触的结束。她尽量平缓着自己的呼吸，郁宛央食髓知味地舔了舔唇，拉起她的手说：“走，去我房间。”
“怀臻，跟我住一个房间好不好？”郁宛央一边拉着她走，一边问。她们是这样亲近的关系，何必要顾忌那些条条框框？在外面郁宛央当然要尽量回避跟舒怀臻的亲密举动，可回了家，就没有任何理由守规矩了。
“我才刚来你就让我跟你一个房间了？”舒怀臻跟随她一起在衣柜旁停步，放下行李，语气有些戏谑：“我们不需要慢慢发展么？从两个房间开始，再到一个房间。”
郁宛央转头扬起高深莫测的笑意，靠近一点低声道：“慢什么？是谁下午问我拿钥匙的？是谁不好意思跟我说要住在一起的？嗯？”
当然都是舒怀臻。她抿着的唇勾起一点点弧度，回握住郁宛央的手，“你怎么不问我事情都解决了没有？”
“没什么好问的，我信你。”郁宛央发觉自己从一开始认识舒怀臻的时候就不会去质疑她什么，哪怕她是有目的地接近自己，郁宛央也认为那段时间的她对自己至少有大部分的真诚。直到事情到了另一个转折，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感觉。
而且舒怀臻身上有种很神奇的东西，时间一长会让人克制不住地想要去信任她，依赖她。即使后来郁宛央明知道她目的不纯，可是接到她电话的时候，不可否认心里仍有欣喜。
舒怀臻跟她一起把自己衣服都放进衣柜里，关上柜门的时候，她说：“宛央，我让人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到我家了，跟钟逸铭约好了几天后在我爸妈家签协议。”经过沈暮言的打击，钟逸铭的执着消失得没有完全也该有个大半了，再加上钟家的压迫，他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
“嗯，那很快了。可是你这个时候来找我，不会出问题么？”郁宛央带她到床边坐下，最近钟逸铭已经不找自己了，因为后院起火，他哪里还有这个工夫？
“不会，我跟我爸说了会住在暮言那边一段时间再回去我那里。至于钟逸铭，他要应付钟家的长辈都来不及，哪里有这个时间再去做什么？”舒怀臻嘴角笑容淡定，局面完全控制在她的手里，因此她在权衡之下打算满足自己的愿望。
她说得轻描淡写，郁宛央抓住了重点，她跟她爸妈说的是去沈暮言那边，可是来的却是自己这里。
郁宛央记得，她曾经将在厨房里吃一碗面都看做任性，那么这一次为了见自己而撒了谎，是不是更大的任性？如果让舒家长辈知道她撒谎是为了一个女人，这是不是等同于违逆？
“怀臻。”
“嗯？”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郁宛央轻吻她的嘴角。被她喜欢上的人大概是会有些担心的，害怕自己总有一天不再被她喜爱，不再被她如此疼爱，更不再能得到她一眼的眷顾。
她忽然能够体会到钟逸铭不愿放手的理由，并不是否认他的罪过，而是同情。曾经他得到过舒怀臻的驻足停留，得到过她想要共度一生的愿景，然而如今，她甚至不愿意与他再见一面。
舒怀臻这样冷静沉着又条理清晰的人，温柔起来便给了爱人一种莫大的幸福感。若是忽然某一天抽身离去，恐怕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巨大落差。
“有多喜欢？”温馨的气氛让舒怀臻心头发痒，伸手环住了郁宛央的腰。她本来不是这样喜爱耳鬓厮磨的人，但因为郁宛央愈发的亲密，她竟也迷恋上这种感觉来。
“喜欢到，我一点都不会怀疑总有一天我会爱上你。”郁宛央吻住她的下唇，用舌尖轻触，让同样柔软的触感返回她的舌尖。
“爱”这个字眼她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过了，钟逸铭是说过的，在谈恋爱的时候，在结婚的时候，在她的生日和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可是那些时候这个字却没有给她太深的感触，但在这个时候，她开始憧憬郁宛央口中的爱。
“我期待那天的到来。但在到达那一天之前，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洗澡休息了？”舒怀臻退开一些，不让她再深入。这样继续下去，可能她们又要深吻一次了。
“那我们还要不要分房睡？从两个房间开始发展？从两张床发展到一张床？嗯？”郁宛央明媚地笑着，伸手作势要挠她的腰间。
“你想也可以，我不介意自己睡的。”舒怀臻忙站起来逃开她的身边，眼里显出一些柔和，一些深意。
“我才不要，我要跟你一起睡。今天要，明天要，你在的每一天都要。”郁宛央跟着起来把舒怀臻揽进怀里，两个人飘扬的长发有几缕在落下前缠在一起。她凑近吻过去，舒怀臻只抵着她的肩膀推搡两下，无果之后也就由着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舒老板也是受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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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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