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锦城花开》……男人笑着摇摇头:“十几年前的东西了。”
“经典会过时吗?不会,所以它是一部好电影,你是一个好演员,这两点都毫无疑问。”
对于肖景深表演用心的程度,秦颂是十分服气的,那天晚上一起喝酒找感觉的经历,让秦颂想起了他以前演话剧的时候所仰慕的那些老艺术家们。当年,听着那些老艺术家们笑着说他们所见所做的事情,他心中的羡慕之情油然而生。现在他也有了属于自己的谈资,和肖景深一起夜扮古人,结果早上被各自的另一半给堵在了房间里,这个将来讲给他的后辈们听,一定也会让他们羡慕也向往。
因为将之视为心之所在,所以才能在其中发掘到更深层次的乐趣,就像王羲之与谢安,《书圣》这部电视剧表现他们的书法精妙,并不仅仅是像之前的文化作品那样说他们写字有多么刻苦,而是告诉人们,他们因为热爱而乐在其中。
秦颂个人非常喜欢这种解读和诠释。
所以他也很喜欢和他进行过这种“感悟”经历的肖景深。
当然,是笔直笔直的喜欢。
“我觉得老肖上个综艺挺好的,那些节目多好玩儿啊,我让秦颂去,他还不干。”说起来,方十一还有些怨念。
“那是看综艺的人觉得好玩儿,真去参加的人还不知道有多累呢,老婆你别这样对你亲亲老公好不好?”
秦颂最后一句话差点把桌上的另外两个人都给恶心到。
“是挺累的,但是还好,我是和桑杉一起参加的。”男人笑了一下,唇角像是偷藏了一块蜜糖似的。
秦颂转头看着他亲亲老婆,笑眯眯地说:“老婆,你要是想让我参加综艺,你跟我一起上呗?”
“不要。”方十一果断摇头,“我可不想再招惹你的那些粉丝了。”
上一秒还一脸愉悦的男人笑容一滞,放下筷子,轻轻地拍了拍自己媳妇儿的肩膀。
之前在《书圣》剧组里的时候,肖景深从不曾见过秦颂的粉丝探班,和他人气差不多的曹熙比他年纪大了那么多,都有粉丝来“集体探班”,还送了整个剧组所有人午餐和点心。两相对比之下,更衬出了秦颂对粉丝态度的古怪。
后来,他和秦颂关系好这件事让桑杉知道了,桑杉还给他看了一些秦颂的资料,其中包括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内容,是秦颂的粉丝探班。起初,和肖景深印象中其他人的粉丝没有区别,那些年轻的女孩儿们叫着秦颂的名字,给他拍照,希望能得到他的签名。
秦颂的样子和他平时不太一样,更矜持也更温和,不仅给那些女孩儿签名,还按照她们的要求摆出了一个很可爱的拍照姿势。
就在气氛正好的时候人群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横幅,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秦颂你什么时候离婚?”
白底红字,恍若血书。
那是肖景深唯一一次看见秦颂生气的样子,他瞪大眼睛看着举着横幅的人,眼底的怒意像是能吃人一样。
年轻的男助理冲到粉丝群众想要夺下横幅,却受到了粉丝们的阻拦。那一刻,秦颂大喊着保安,并且通知了酒店和剧组的安全人员,就当着这些粉丝的面,他大声说道:
“以后任何人说是我的粉丝来探班我,你们都别让他们进来,我秦颂没有粉丝!”
短短几分钟的视频,却跌宕起伏气氛陡转,实在是让肖景深印象深刻。
“老肖啊,人气是把双刃剑,你也得小心别伤着自己。”秦颂这句话说得真情实感。
当年风光得意、粉丝众多,他自己心里也窃喜,谁能想到呢?也是那些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自己的人,在自己娶了一个她们不喜欢的妻子之后,却成了一把把刀,从四面八方飞来,妄图伤害他所爱的人。
叹息一声,秦颂自己转了话题:“老肖啊,你之前是演了一部电影吧?我听说那个电影的导演到处夸你,现在好多人都在跟我打听你下一部戏想要拍什么。”
“下个礼拜得抽出两天去给《名士》补拍镜头,再过一个礼拜得参加一个活动,周末还要去拍综艺,桑杉的意思是我先休息一段时间,看看综艺的收益怎么样,不然随便进组了一个电视剧,等我从剧组里出来,有点儿热度也散完了。”
这家的回锅肉做的不错,里面的萝卜干口感和味道都恰到好处。
秦颂点了点头:“也对,这个时候你接剧是挺不上不下的,那你考虑不考虑客串呢?”
客串?
男人皱了一下眉头看着自己的朋友。
“我有个朋友是个网剧导演,这两年捣鼓的剧都还挺有热度的,他现在在拍一个恶搞剧,想让我去串一个衣冠禽兽公子哥儿……我不是还在剧组里走不开么,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去串一个,毕竟咱俩卖相差不多,演什么衣冠禽兽啊、禽兽不如啊,都得心应手啊。”
“噗。”低头吃饭顺便一看就是在走神儿的方十一听见了自己老公的话,差点把汤喷了出来。
肖景深则是更想把汤盆子扣在秦颂那张帅脸上。
谁跟你卖相差不错?谁演衣冠禽兽、禽兽不如还得心应手了?
有一个说话没溜儿的朋友就是这点不好,经常让人忍不住去思考当这个家伙的朋友和当一个杀人凶手哪一个更轻松一些。
“你放心,他们这些搞网剧搞出名堂的都不缺钱,我跟他说好了,你客串就等于是我客串,该给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钱。
一期综艺拍完,还要倒赔十几万的肖景深,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心动。
当然,这事儿他说的不算,得桑杉点头了才行。
“魏明朝?”肖景深一说那部网剧,桑杉立刻说出了那位网剧导演兼制作人的名字,“他上一部剧是上半年全平台纯网剧的点击量第一名,现在这部剧是采取了美剧的制作模式,大数据采集,边播边拍边调整,第一集的反响就很不错。”
重逢之后又相处了这么久,肖景深已经总结出来了一条规律——一个东西让桑杉说很差,其实未必差到哪里去,比如他自己的数学,还有他的脑子,还有他的生活和工作态度。但是一个东西能让桑杉说不错,那就说明它是真的很不错。”
桑杉的面前摆着肖景深特意从私房菜馆老板那买回来的萝卜干,她用手指掐了一长条出来放进嘴里。
不起眼的小东西吃起来鲜香适口,口感也脆而不干,桑杉品了品味道,又抽出来了一条。
给桑杉热好牛奶,肖景深端着马克杯放到了女人面前,然后也坐下说:
“所以我是去还是不去呢?”
“明天我会去找魏明朝,先看看这个角色是怎么样的。不过秦颂对你还挺够意思的,这个资源,很多年轻男演员打破头都要不着。”
肖景深笑了笑:“说明我这个人人缘儿还是不错的。”
“呵,现在觉得别人对你好是人缘儿好了?不是当初你被人坑还觉得理所当然的时候了?”
就着萝卜干儿,桑杉喝完了一杯牛奶,看着肖景深逗着W先生在屋子里跑来跑去。
玩儿了一会儿,男人突然站在桑杉的面前,笑着说:“别人对我好,是我人缘儿好,你对我好,是因为我人好。对吧?”
桑杉捂着嘴轻笑了两声,突然单手搭在了肖景深的肩膀上,把他拖到了自己面前。
“你可以更不要脸一点儿,说我对你好是因为喜欢你。”
女人的眼睛里是那么的明亮。
男人的耳朵一下子红了,不知为何,却又觉得有些冷。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章
没断更过
连续加更二十一天
每天六千没断更过
我真是个总是在超越自己的家伙啊!
以上是渣作者说的。
——by以意志化作保更长城的存稿箱菌
第101章 耳红
“看来拍综艺的时候我对你冷淡一点儿是对的; 随便一句话你耳朵就红透了; 谁会相信我跟你在一起十三年了?”
果然; 桑杉的下一句话又是谈工作。
心中有所预料的男人抬手揉了揉耳朵:“年纪大了; 耳朵上的皮薄了。”
这时,搭在男人肩膀上的那只手开始一点点地往上爬; 像是长了一对小小的脚踩在肖景深耳后的软肉上; 其实那是桑杉的两根手指头。
“钱小凡那边的粗剪片子已经出来了,四对人里面; 我们的镜头比例是最高的。”
说明他们也是身上最有“点”的那一对儿。
“她提出来了几点要求。第一点; 你的肢体动作应该再主动一点儿; 第二点; 你对我的感情表达要更加高级。”
低下眼笑了一下,桑杉接着说:“她还觉得我把你‘调教’得太规矩了。”
太规矩么?
肖景深慢慢地把两只手放在桑杉的腰际。
“这样?”
女人微笑:“不够高级,不够亲昵。”
亲昵?
男人略微低下头,长臂用力,把桑杉从高脚凳上捞进自己怀里; 刹那间他的胸膛甚至能感觉到了凉凉的带着奶香气的柔软。
“这样呢?”
桑杉的手依然放在男人的耳朵上,她感受着上面的热度; 思考了一下才说:
“还不太够。”
还不太够?那是哪一点不够?
一只手往下; 托住了桑杉的身子别往下滑; 另一只手往上; 扶住了桑杉的后背。
这下他们两个人是真的“亲密无间”了,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
“这样够了么?”
视线不期然间落在了桑杉的嘴唇上,肖景深觉得自己嘴有点干。
两指之间; 那一片依然是热的。
“不够。”
伴随着摇头的动作,带着钩子一样的嘴唇也在轻晃,让肖景深头晕目眩。
“亲近和亲昵是不一样的,想想你给我做饭吃的时候,那种状态,就近乎于亲昵了。”
循循善诱,也许说的就是桑杉此时的样子,她的语气比平时低柔,仿佛从平时的一个领导者,变成了一个引导者,一字之差,路却要肖景深自己一个人去走了。
做饭的时候?
男人神思不属,顺着女人的话把视线抬了起来,双眼不再盯着对方的嘴,他仿佛挣脱了什么魔咒,一双渐渐清亮的眼睛看着桑杉身后的厨房。
给桑杉做饭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呢?
那是我在桑杉不知道的地方所偷偷磨炼的技艺,她不曾陪伴的岁月里,我还是有一些东西可以拿给她看的。做饭的时候,自己不用考虑桑杉会不会喜欢,因为了解她的口味和习惯,也因为……足够的自信。
深吸一口气,肖景深重新看着桑杉的眼睛。
“也许,我可以试试。”
女人的那双眼睛,和她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冷静又平淡,唯有在假装和他秀恩爱的时候,那双眼睛会有一团柔软的雾气,像是剑被收进了剑鞘里,也像是桑杉的灵魂又为自己换了一把更加残忍的武器。
托住桑杉的那只手臂更加用力,扶住桑杉后背的那只手则缓缓地移到了她的头上,然后,捂住了那双难有温度的眼睛。
女人轻轻动了一下头,肖景深往前一小步,把她送回到了高脚凳上,捂住桑杉眼睛的那只大手更用力了一些,另一只手转在女人的腰间徘徊。
重逢以来,桑杉吻过他三次,每次,他都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想象着十几年前那个女孩儿的样子。
那时候,她的眼里像是有小星星,漫天星空因为他的靠近而变得迷离或璀璨。
现在,星空不复,在那些亲昵的接触后面,他能真正触碰到的只有冰冷,这种感觉还在变得越来越清晰。
遮住了桑杉眼睛的那只手慢慢往下,露出了她光洁的额头。
第一个吻,就落在那里。
像是暮春将近时,落下的第一瓣桃花。
第二个吻,落在桑杉的左脸颊。
夏天的第一滴雨水,落在池塘里,那一池静谧在无声地发问:“你从哪里来?”
雨滴回答说:“我内心包裹着无处不在的尘埃,于长久的流离中积蓄力量,在令人心颤的旅途之后终于到了这里,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只想问你,可愿作我的归宿。”
第三个吻,落在桑杉的右脸颊。
秋风起了,一片树叶将要离去,它苦苦支撑,抗拒着风将它带走。“你对这棵树而言已经毫无用处,死缠烂打只会让你变得更加破碎可怜。”风中的叹息声,充满了怜悯。
“我还剩我毫无光彩的身躯,它可以沉入树下的烂泥,被践踏,被消融,最后一无所有,却也,又成了这棵树的一部分——这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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