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庇西亚有些遗憾的看着她:“好吧,我本来还想说你穿裙子一定会很好看呢。”
凯瑟琳没有心情去反驳,因为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间精美到让人眩晕的房间上。她总觉得这间房间有些不对劲,不仅仅是那乌木书桌上摊开着的一本还没看完的书,和还没来得及推回原位的椅子。
还有那随意搭在软塌上的黑色斗篷,凯瑟琳目测一下那长度,怎么看都不是给自己的啊。
这不是给自己的房间,这是早就有人住的房间。
“苏尔庇西亚。”凯瑟琳有点发毛,转身看着微笑着的天使,莫名其妙,“这个房间是有人住的吧?你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呀。”她说,“这就是凯厄斯的房间啊。”
这简直是平地一声雷!凯瑟琳被炸得晕头转向,说话都不利索了:“那……那那我的呢?”
别告诉她整个沃尔图里只有凯厄斯的房间有浴室,那你们沃尔图里也太可怜了!
苏尔庇西亚似乎觉得凯瑟琳的反应很有趣,笑得眉眼弯弯:“你们俩一起的呀。”
和凯厄斯一起的……
凯瑟琳拼命忍住想冲出去到大门口的天使像下自挂大宝剑的冲动,快速退到门外贴上那坚硬冰冷的石头栏杆,一脸惊慌。
苏尔庇西亚神态里的理所当然就像其他吸血鬼对于自己的突然加入一样,好像这些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似的,这简直连诡异都不能形容!
昨天晚上,凯厄斯还像对待猎物一样轻而易举的咬破了她的脖颈吸血,今天下午他们就带着一脸让人吐血的淡然把他们安排到一个房间?!
你们沃尔图里的吸血鬼到底有没有逻辑可言啊?!一个房间?!洗澡?!
凯瑟琳不停地摇头,她宁愿去外面的喷泉洗澡被人看光也不要在这里。为什么当初凯厄斯没有直接把她咬死算了,为什么还要让她清醒地面对这一切?
兰登在哪儿?兰登……
“凯茜?”
“我不要在这里洗,其他地方呢?你们这里有没有类似公共澡堂的地方?”
苏尔庇西亚被她逗得笑到前仰后合:“这里怎么会有公共澡堂,凯茜,没关系的,你需要洗个澡放松一下,进来吧。”
“我不去,那是他的房间!我不进去!”凯瑟琳抖得像受惊过度的小猫,“他会杀了我的!”
“我以沃尔图里的名义发誓,他绝对不会。”苏尔庇西亚试图安慰她,走过来想要拉她的手。
凯瑟琳一下子跳开:“不要,给我个水桶吧,我去喷泉那里打点水,回之前那个房间擦一下就好了,我不进去!”
不进去不进去,死都不进去。那深棕色的大门在凯瑟琳眼里好像扭曲成一头怪兽,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我还真是拿你没办法。”苏尔庇西亚摇摇头,“你怎么怕成这个样子?你最不应该害怕的就是他了。”
为什么?凯瑟琳几乎要咆哮,他差点杀了我!你说为什么?!什么叫最不应该?在你们看来什么是应该?让俘虏和刽子手一个房间就是应该?
所以说吸血鬼的逻辑简直让没蛋的人都蛋疼不已,这究竟是什么世界啊!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凯厄斯那标志性的如海妖般优美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凯瑟琳慌乱地回头,张嘴说不出话。他看着惊慌失措的凯瑟琳,皱起眉头看着一旁的苏尔庇西亚,似乎在等着她的解释。
“设计师来了,不过凯茜得先洗个澡换下衣服。”苏比尔西亚耸耸肩,似乎很无奈,“你知道的,之前的临时休息间没有浴室,所以我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凯瑟琳暗暗咬牙,你们俩要是打起来,最好同归于尽,自己谁也不会帮。
谁知,凯厄斯听完后,一点儿也没有要和苏尔庇西亚动手的意思,反而看着凯瑟琳不悦地说道:“那你怎么还不去?”
什么?!这个反应怎么和自己想得不一样?!按照凯厄斯这个暴躁又喜怒无常的性格,难道不是应该打起来吗?
凯瑟琳愣愣地看着凯厄斯:“可是,那是你的房间。”
“怎么?我的房间让你洗个澡,委屈你了?”他伸手捏住凯瑟琳的下巴轻轻地摩挲着,挑战着凯瑟琳的神经承受极限。
如果一个正常人和一群疯子在一起,那么不正常的一定是那个正常人。
沉默会让凯厄斯眼里的愠色越来越明显,更何况那个半遮半掩的房间正像个大怪兽一样等着把凯瑟琳吞进去,还不打算吐骨头。
她最终开口说道:“可是那是你的房间,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干嘛要……”
看着苏尔庇西亚脸上的震惊表情,凯瑟琳的声音忍不住越来越小。虽然意大利民风热情奔放,但是一个女人跑去一个男人的房间洗澡,要是让兰登知道了,他非得开着警车把这个房间给撞个对穿。
多英勇无畏的监护人,就是不知道警车能不能撞死凯厄斯?
凯厄斯捏住她下巴的手瞬间收紧,精致的眉头紧紧皱起来,眼里暗色波涛汹涌,恨不得用眼神把凯瑟琳戳成一个筛子。
她说什么?跟自己没关系?然后呢?去找和她有关系的人吗?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凯瑟琳。”凯厄斯低头,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鼻尖几乎碰在一起,冰冷的气息肆意在她的脸上,“你属于沃尔图里,也属于我,听明白了吗?”
属于你?就因为被你咬了一口?!
凯瑟琳还没回过神,就被凯厄斯一把抓起来朝房间里走:“帮她拿衣服,她很快就洗完。”
苏尔庇西亚笑着点头,飘着下了楼。
凯瑟琳连忙挣扎:“我自己洗!放开我!我自己洗!”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洗澡:
凯瑟琳:我自己洗啊!我自己洗啊!我又不是企鹅,只能洗前面还要人搓背,你不给我扒皮我就很感谢你了!
凯厄斯:哪来这么多废话,站着不动还要发表个洗澡感言吗?!
凯瑟琳:不不不,我只是觉得你居然愿意为我这么做,这是惊讶的泪水(还有鼻涕)。
凯厄斯:哦?我帮你洗澡你感动吗?
凯瑟琳:……不……不不敢动……
凯厄斯:……
☆、Chapterfifteen
苏尔庇西亚翻检了一下手里的牛仔套装和白T恤,轻快无比地来到凯厄斯的房间面前,将衣服放在离大门最近的书桌上就离开了。
之所以选这个是来自阿罗的建议,他说凯瑟琳会喜欢这样的衣服。苏尔庇西亚摇摇头,凯瑟琳一点都不懂得如何利用服装来放大她的优势。
刚下楼,她就看见阿罗正坐在大厅休息用的沙发上翻阅着手里的书籍,阳光温柔地洒在他身上,绚丽成一幅永恒的画。察觉到妻子的靠近,阿罗放下手里的书,朝她伸手:“怎么样?凯瑟琳还喜欢吗?”
“唉,但愿吧。”苏尔庇西亚有些头痛地说道,将手递给阿罗,顺势坐在他腿上,抚摸着他如丝绸一样光滑柔顺的黑色长发,“凯茜和凯厄斯的关系实在太让人难过了,凯茜像对敌人一样对他。而我们对她的好她都很不愿意接受,她似乎总是很紧张,情绪也很焦躁。”
“刚刚新生的孩子是这样的。”阿罗吻了吻她的手背,安慰道,“再说了,这才是她加入我们的第一天,不习惯很正常。主要是……哈哈,凯厄斯是真的把她吓坏了。”
苏尔庇西亚惊异地看着他:“真的?怪不得她刚刚死活都不肯进凯厄斯房间半步,他做了什么?”
阿罗只是笑没说话,苏尔庇西亚嘟了嘟嘴,说:“你不说算了。那刚刚你们是去见谁了?”
“啊,列昂纳多,老朋友了,他很挂念我们的凯瑟琳,很想见她,甚至……”阿罗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似的,笑意更深了,“还想带走她。”
“他一个人来的?”苏尔庇西亚不敢相信,“他不可能带走凯茜,凯厄斯会把他撕成碎片的。”
“当然当然亲爱的,我们都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阿罗挑起妻子的一缕金发细细把玩着,眼神幽森,“不过列昂纳多总能带给我们惊喜,他这次还带了一个我没见过的同类,那个人挺有意思。我已经让德米特里去查了,他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了。”
“希望凯茜能早点适应这里,也不知道那天还要多久。”
“别担心,我们有很多的时间,不是吗?”
……
太阳渐渐褪去那咄咄逼人的灿金色,从普奥利宫后面的山顶上方缓慢地沉了下去。天空好像被点了一把火,焚烧着苍穹和云彩。
凯厄斯拉开厚实的窗帘,已经气数将尽的阳光有气无力的洒在他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微微发着光。
他随意地坐在阳台的布艺沙发上,原本平展的眉头随着手里书页的不断翻动而渐渐皱了起来。将书本啪的一声合拢,凯厄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依旧紧闭的浴室,根本不费力就能捕捉到那个躲藏在厚实磨砂玻璃和水蒸气后面的娇小身影。
“给你最后三分钟,凯瑟琳。”凯厄斯的语气带着惯有的高傲和不耐烦,好像冰刀凿刻在冰层上,“再不出来我就帮你出来。”
穿好衣服后头发还依旧湿漉漉的凯瑟琳不敢不听他的,慢吞吞地从浴室走了出来。
凯厄斯轻轻嗅了嗅空气里从凯瑟琳身上飘过来的香味,头一次知道自己用的沐浴露和洗发剂原来是这种味道。
看起来她还是没有习惯用吸血鬼的身体来正常的迈出人类该有的步子,不过她那双猫儿一样的眼里流露出来的畏惧却让她有足够的克制力,不让她在这里横冲直撞。
苏尔庇西亚眼光很好,这身牛仔套装虽然简单,但是裁剪非常贴合凯瑟琳的身体线条,她看起来,无比的完美。
凯厄斯面前的木桌上放着一个高脚杯,里面盛满了暗红色的液体,橘红色的阳光坠落在杯沿,好像一颗钻石。凯瑟琳的注意力全部都扑到了上面,那浮动着温暖光团的血液上。光线让它有了一些通透感,更像一杯会流动的宝石。
凯瑟琳的神经都被绷紧了。
新生儿对于血液的需求比普通吸血鬼要大得多,凯厄斯只需要四五天进一次食,而凯瑟琳的身体对于血液的渴望还停留在人类对于食物的渴望频繁度上。
受到被血液刺激起来的本能的驱使,凯瑟琳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毒液开始兴奋的泛滥。凯厄斯看到她雪白的手瞬间抓紧,隐隐可见紫色的血管筋络。那双他很喜欢的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面前的血液,无法掩饰的渴求。
凯厄斯伸手端起那杯血液,轻轻晃动,让香气更加肆意的沸腾开。然后,他满意地看到凯瑟琳的所有注意力都到了自己这边,完全被自己掌控。
“晚餐,你的。”凯厄斯坐在沙发上没动,将杯子朝凯瑟琳举了举。潋滟着夕阳光的绯红瞳孔比血液更诱人,微微勾起的薄唇鲜红得惊心。
凯瑟琳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想法,这样艳红的唇下是不是也有一样艳红的血液?
然而她来不及去考虑那么多,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来到凯厄斯面前,那些血液夺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和精神,也让她把刚刚在浴室里发的“再也不要靠近这个家伙一步”的毒誓忘得一干二净。
她伸手去够那杯让她失魂落魄的解药,却被凯厄斯握住了手,不让她去触碰。凯瑟琳的眼睛里燃起了愤怒,眉毛也颦蹙起来,下意识地想要去挣脱,这样的阻止激起了她的狩猎本能。
凯厄斯没有放开她,而是将她朝下拉,直到凯瑟琳蹲在地上嘴唇碰到了那杯血液。她顾不得自己现在近乎卑微的姿势,蹲伏在地上,上半身趴在凯厄斯的膝头,像个毫无尊严的宠物,长发正在被他惬意的玩弄,然后那冰冷的手指来到她的颈部皮肤,轻轻触碰然后是抚摸。
她看着那甜美的液体由一只手掌控着滑进自己的嘴里,瘾君子的痛苦正在得到缓解。凯瑟琳试图去抓住那只将血液倾倒得时快时慢,一直折磨着自己的手,妄图夺回血液的掌控权。
凯厄斯扔出凛硬的警告:“再敢乱动我就扔了它。”
凯瑟琳近乎疯狂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清明,她乖乖地不动了,乖巧地趴在他膝头上,等着他凭着心情掌控着速度来喂自己。
凯瑟琳看见自己面前的银发控制者露出了微笑,好像看到了绽放在冰峰上的玫瑰一样。
这是训练新生儿的方法,凯厄斯最乐意的一项活动之一,以前尽管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是看着对方乖顺地讨好自己总是愉悦的。
现在,他能感觉到凯瑟琳,这项活动在其他人身上就失去了乐趣。
杯子里的血液由多变少,血流变成了血线,维系在凯瑟琳和凯厄斯之间。她拼命忍受着血液带来的刺激,双手无意识地抓乱凯厄斯身上被熨烫得笔挺的裤装,褶皱在她指间反反复复,如同不断拍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