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只响了两声,导师就接了起来,“向小园。。。。。。”
我很不好意思,“院长,我。。。。。。我没听到电话,对不起啊。”
导师:“哦,现在没事了,上午咨询室来了个患者,我在市六院,赶不回去,本来是想让你过去接应一下的,没联系到你,我让小吴去了。”
市六院,就是精神病院。小吴,也就是吴海平学长。
我一个劲儿道歉:“院长,真对不起啊,我差点儿误了事。。。。。。”
导师身边好像有人,他对着那人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
等导师终于分出时间和我说话时,我将功补过道:“院长,要不,我现在就过去咨询室?”
导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说:“这样吧,现在也快十二点了,你先去吃个午饭,下午两点来市六院一趟。”
我连连答应了下来:“好的,院长。”
导师嗯了声,又交代道:“等你过来了,给我打个电话。”
我没怎么敢在电话里问太多,反正待会儿碰面也就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赶紧起床洗漱,胡乱翻了点儿零食出来吃了,就开始往精神病院赶。
等我坐公交到了后,看了下时间,一点四十。
还有二十分钟,我在医院门口买了个煎饼,又买了一瓶水,蹲在墙角吃干抹净了,还差五分钟不到两点。
我刚蹲在墙根啃煎饼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女孩儿,在一个茶叶蛋矿泉水的摊前站着。我以为她要买茶叶蛋,可是等我吃完了煎饼,她依旧巴巴在摊子前站着。
我这次感觉到不对劲。
现在已经是深秋,就算是再耐寒的人,出门也要穿个外套,何况是这种阴沉沉的天气。
但是,这个小女孩儿,看着六七岁的样子,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连衣裙,细胳膊细腿都裸。露在外面,脚上穿着的,还是一双露脚趾的凉鞋。
我看着就冷。
我猜,她可能是家里条件不好,没的吃没的穿,才在这样的天气里,穿着夏天的裙子巴巴站在茶叶蛋摊前,想吃,也没钱买。
可是家里条件就算太差,也不至于连件长袖长裤都没有吧。
我正在想着,她朝着我的这个方向看了看,眼神有些哀怨。
我顿时有些羞愧,茶叶蛋也没几个钱,我光顾着猜度别人,也不过过去帮她买几个。
这样想着,我就走了过去,一口气管老板买了六个茶叶蛋。老板把茶叶蛋装进一个白色塑料袋子里,和零钱一起,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弯腰把袋子递给了这个小女孩儿:“小妹妹,姐姐刚吃过饭,茶叶蛋买多了吃不完,你能帮姐姐吃几个吗?”
小女孩儿仰头看着我,点了点头,但是,却不接袋子。
我想着可能是她太害羞,于是我很友善地摸了摸她的头,“你穿这么少,冷不冷啊?这样,你拿着鸡蛋回家吃,街上太冷,待会儿再给你冻坏了。”
卖茶叶蛋的老板用一种审视的,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啧啧了两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还好意思啧啧我!!!
这个小女孩儿站在茶叶蛋摊前那么长时间,他都视而不见,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我好心买了茶叶蛋,给小女孩儿献爱心,怎么了就?
自己不帮也就算了,还有脸啧啧别人,什么世道!
我瞪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
等我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小女孩儿正伸着脖子,趴在塑料袋子上贪婪地用鼻子嗅着。
我一阵心酸,又把袋子往前递了递。
她看着我,指了指地面。
我感到有些奇怪,“要姐姐放在这里吗?”
她使劲点了点头。
我小心地放在地上,摸了摸她的头,“姐姐还有事,要先走了喔。”
她感激地点点头,冲我腼腆地笑了笑。
我刚走了两步,迎面一阵风刮过,我缩了缩脖子,紧了紧外套。
我回头,小女孩儿正蹲在地上对着茶叶蛋笑得正开心。
冷风刮起她的白色连衣裙,衬得她瘦小的身体更加的虚弱,惹人心疼。
我实在是不忍心,从包里翻出钱夹,里里外外加起来,总共不到一百块钱。
我咬咬牙,从中抽出一张五十的,又折返回去。
我蹲下来,把钱塞到塑料袋子里,捏了捏她的脸蛋,好冰,凉的我的手一哆嗦,笑着说:“姐姐也没多少钱,这五十你拿回家,让你爸妈给你买件外套。”
她弯起大大的眼睛,一直对我笑。
我再摸了摸她的头,就头也不回地转身进了精神病院。
这么一耽误,已经是两点零五分了。
我赶紧给导师打电话,导师说:“哦,你过来了,你进了正门往左拐,直走五百米,有个实验楼,我就在306,你直接上来吧。”
顺着导师的指示,我很快找到了地方。
白色的实验楼总共四层,外观上看,和普通的行政楼没什么区别,肃穆静雅,这样的深秋里,爬山虎还爬了半边墙,给这样阴沉萧条的天气添了一丝绿意。
306很好找,门半掩着,我敲门进去,导师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手里的文件夹。
见我进来,导师起身,对我说:“过来了,我正要去见一个人,和我一起吧。”
我点点头,随导师出了门。
实验楼的后头,还有一座白色的小房子。
导师在路上叮嘱我道:“待会儿进去的时候,你不要和这个人对话,不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他。”
我好奇:“院长,他是谁呀?他很危险吗?为什么不能和他说话?”
导师一脸凝重:“他之前也是做精神研究的,懂些催眠术,后来却走了偏道,引诱并利用别人的心理害死过不少人。”
我小腿肚打了个哆嗦,既然这个人这么厉害,叫我过来干嘛?这么级别的Boss,我这辈子都不打算见。
导师看出了我的迟疑,解释道:“向小园啊,我可是一直很好看你,多少年了,我都没找到真正适合做精神研究这方面潜质的苗子了。小吴虽然也很优秀,但是还差那么一点火候,你比他潜质好,假以时日,定能超越小吴,在精神领域这方面开创一番天地来的。”
我自己几斤几两,我最清楚不过,要说潜质,我除了吃饭和睡觉,就再也没什么可拿得出手的了。
我挠挠头,“院子,我。。。。。。我恐怕。。。。。。”
导师摆手截住我的话,肃然道:“小园啊,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我缩了缩脖子,把话咽了进了肚子里。
导师缓和了语气,拍了拍我的肩,“这次会面,对你的论文写作也是有帮助的,上次我跟你提的核心期刊的事情,你抓点儿紧。你的这篇若是上了核心期刊,这学期的奖学金就有了。”
提到奖学金,我顿时像打了鸡血,一下子亢奋起来,“院子,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导师看着我,欣慰地笑了。
我想着着即将到手的奖学金,也欣慰地笑了。
我们院的奖学金可是很丰厚的,导师刚才既然提到奖学金,想必至少也会是个二等奖吧,二等奖可是有八千软民币呢!想想就心动。
不觉间,就来到了一个厚重的铁门外。
有看管的人给导师开了锁,导师朝我点点头,“只管听,只管看,不要说话,不要与他有任何互动。”
我神色紧张地点了点头,做了个深呼吸,随导师走了进去。
室内面积大概三十平米,不算太小,但是被一面防弹玻璃挡住,玻璃后面的地方,才是主人活动的范围。
我们进来,这么大动静,玻璃后面的人都没有动一下,我都怀疑他睡着了。
玻璃外面,有两张椅子,一张挨着玻璃放着,一张在门口旁边的墙壁处。导师示意我坐在靠门的椅子上。
我低着头坐下,小心翼翼打量着玻璃后面的人。
意料以外,情理之中,这里关着的,是个慈眉善目微胖的老头。他一头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全朝后梳着,面色还算红润,戴着一副老花镜,正佝偻着背坐在桌子前看书。
他这副样子,一下子使我想起了老范头,都是一副老学究的样子。
这样的人,却是个高智商杀人犯,想想就心里直发毛。
我顺着他全身看了看,没有找到手铐脚镣什么的强制性关押工具,看来,对他看管还算是人性化。
屋内陈设很简单,一张单身床,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一个马桶,一个洗手池。
找了半天,没找到吃饭用的碗筷,想着是有专人每日来送餐吧。
我还真是,任何地方都能想起来吃。
一想起吃,我不觉就放松了紧绷着的神经,眼睛随意扫着玻璃后面的陈设。
等我眼神再转回到这个老头时,他突然站起来,摘下老花镜,步态稳健地走到玻璃前。
他双手趴在玻璃上,混浊的双眼透着凌厉,紧紧盯着我。
他嗓音沙哑,一字一顿缓慢地说:“你刚在医院门口,是不是给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娃娃,买了茶叶蛋?”
第43章 诡异老头
这句话一出,我手臂上的寒毛倒立,心脏越过嗓子眼,直直冲向头盖骨!
我整个人僵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导师急忙回头看我,冲我摇了摇头。可是我的大脑已经不听我使唤了,极度恐惧之下,我还是叫出了口:“你。。。。。。你怎么知道?”
导师焦急地走过来,在我耳旁打了个响指,“向小园,你醒醒。”
玻璃后面的老头哼了下,高声喝道:“李政,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根本就没有对她催眠。”
导师弯腰晃着我的双肩,继续喊着我的名字。
我心里是知道我没有被催眠,我也想告诉导师不要让他担心,可是我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脑子里全是那个小女孩儿的样子:白色连衣裙,红色小凉鞋,苍白的皮肤,冰凉的圆脸,大又无神的双眼。。。。。。
我仿佛感觉到她现在就在我面前,弯起眼睛看着我笑,好像在说:“姐姐,茶叶蛋真好吃,嘻嘻。。。。。。嘻嘻。。。。。。你以后还会买给我吗?”
我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门外的看护人员急匆匆冲进来,把我从椅子上架起来,就要往门外走。想起这里惯用的注射镇定剂手法,我终于哆哆嗦嗦费力地说了句:“导师,我没被催眠,我。。。。。。我没事。。。。。。”
导师皱眉看着我,对看护人员摆摆手,又对我道:“向小园,你回去先休息下。”
休息一下?岂不是要打针?
我剧烈地摇着头,恳求道:“院长,我真没事,我。。。。。。我不打针,我不要打镇定剂,我真没事,院长,我就是刚才被吓到了,院长。。。。。。”
玻璃后面的老头呵呵笑了几声,“李政,没想到,不过几年,你就升为院长了,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导师没有搭理他,而是安抚我道:“他们不会给你注射镇定剂的,你就去刚才的房间休息一下,我随后就到。”
我抱臂紧张地看着架着我的看护人员,他们看着我,点了点头:“我们的镇定剂又不是随便乱用的。”
我这次稍稍松了口气,这个鬼地方,我是不会再来了,这个诡异的老头,我也不想再见了。
我刚要抬脚,那老头又说了句:“同学,这段时间,你是不是认识了一个姓詹的人?”
我身体一顿,脚步也停了下来。
近段时间,姓詹的,不就是詹近枫吗?
身后的老头又沉声道:“同学,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头皮一下炸开,脑袋里嗡嗡直响,像是有人拽着我的头发把我吊在悬崖边儿上。
不要相信任何人!
难道,那条短信是他发的?!可是没有可能呀,他怎么知道我的电话?他这里显然不可能有手机!
我猛然回头,看到一身细条纹的老头趴在玻璃上,血红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出来,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豁牙,“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我“啊”地一声,身体瘫软下去,被两个看护人员抬走。
他们把我送到前面实验楼306,把我安顿在沙发上,又给我倒了杯水。
其中一个瘦高的看护人员问:“同学,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缓缓摇了摇头,一想起镇定剂,又重重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互相看了看,就要离开,“既然你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那边,还需要我们工作。”
我喝了口水,连忙问:“你们。。。。。。一直在那里工作吗?”
稍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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