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妈呢”孟浪白了祁樱一眼。
“我妈当然也有理由找点乐子。”祁樱的手先伸到孟浪的西装口袋里掏出香烟,再伸到孟浪的裤子口袋里摸出打火机,“为什么只允许男人搞女人,就不允许女人搞男人”
“我没这么说。”
“可你的口吻是鄙视的。”
“我道歉。”
“你还记得上次请我吃烧烤的干哥吗”
“没忘。”
“他的用心我早就知道,就想往上爬。”祁樱抽了几口香烟,就把香烟塞在孟浪的嘴里了,“他一直讨好我妈,终于说服了我妈,同意接受他为我妈献身了,滑稽的是他居然想上我,他以为自己是谁献媚于我妈,却想霸占我,在我身上获得心理上的平衡。”
“为什么不能”
“是啊,为什么不能”
“那就是说,你被他霸占了。”
“那就看我愿不愿意被他霸占。”
“你也很无耻。”
“我对你说过我崇高吗”
“没有。”
“没有就好。”
“你现在还在继续你的注射”
“改正了。”
“这么容易改正”
“那次你见到的是我最后一次给自己注射。”
“真的”
“后来我妈给我们台长说,派我去省党校学习。就把我送到外省的戒毒所去了,我昨天才回来。”
“能挺得住”
“不知道,试试看吧,至少现在我不能犯瘾,不能给我爸添乱,要碰,也得等我爸过了这一道关卡再说。”
“你还是深爱着你爸的。”
“这是合作,就像政府间的合作。”
“有条件合作。”
“当然。”
“你爸答应你什么条件”
“我爸只要有权在握,我的资金就有保障。”
“这倒是句实话。”
“其实我爸在没有踏上仕途前,是个很干净的人。”
“官场染缸论。”
“难道说不是”
“我不是鱼,所以不知道鱼是否快乐。”
“我妈成了我爸的翻版。”
“我不是鱼,我也不知道鱼是否不快乐。”
“利益构成了社会,利益驱动了社会的进步,文明是利益的另一种说法。”
“为什么你早没有对我说这些话”
“我堕落是因为我父母都是官员。”
“你承认堕落”
“在你面前我用不着否定自己的堕落。”
“我也分不清什么是堕落,什么是不堕落。”
“我接触毒品,就是因为我爸。”
“你不能什么都推到你爸爸的头上去,这有失公允。”
“那天中午我到市政府1号楼202室去找我爸,敲了半天门,我爸才开门,一脸不高兴。我看见还有一位女人坐在沙发上,我爸说她是我爸的秘书。我瞥了一下那女人,她腿上的一只长筒丝袜扎破了,茶几角落上正好挂着那根丝。我爸的裤子拉链也拉错了位。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我不知道对我妈怎么说。告诉我妈,还是不告诉我妈我在酒吧里和几个中学的朋友喝了个通宵,他们在酒吧柜台上熏着毒品,并没有谁邀请我加入,是我自己抢过打火机和锡纸,熏了之后,就想呕吐,不过没过多长时间,我就飞起来,脑子里再没有了关于我爸和他秘书的那码事。”
“你一直仇恨着你父亲”
“是的。”
“现在还是”
“不了。”
“怎么会想通”
“我看见我妈在接受一位校长的贿赂时,我就再不仇恨我爸了。”祁樱淡淡地笑着,“我妈在没有做教育局长前,我在家里,时常听到她教育我爸,拒腐蚀,永不沾,要为党的事业做贡献。”
“是你妈的干儿子”
“他可没钱,只能做我妈的面首。”
孟浪给祁樱把杯子里的茶倒掉,换了杯咖啡。祁樱关照孟浪不要在咖啡里面加糖。孟浪不想再和祁樱继续谈下去了,他会想到自己无数次地遵照着公司的指示,去行贿,金钱、美色。许多时候,孟浪总是鄙视那些接受贿赂的人,可今天他意外地鄙视起自己。
人们常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确实有些事情,不能不去做,做了之后,想刹车,几乎没有了可能。只要你还在那个环境中,就会继续滑下去,一直让淤泥埋到脖子了,还觉得自己仅仅陷得很浅。感觉到深的时候,已经不能自拔了。
若是孟浪也有机会在官场的话,也是一个腐败透顶的官僚。
即使现在,他都能嗅到自己身上糜烂的气息。
祁樱离开时握着孟浪的手,说,就想找孟浪说说话。并告诉孟浪,并劝导孟浪,不必为别人承担什么责任。其实,她知道麦婕走了,也知道孟浪给了麦婕三十六万元。麦婕被人暗算,丢了二千克货,不假。几天后,麦婕又来到吉陵,也不假。麦婕不是来还孟浪三十六万的,更不会来旅游。麦婕本身就是一条渠道。与以前所不同的是,和麦婕一起来吉陵的,还有另外十多个小姐。每个小姐的肚皮里都会有五百克的白粉。
麦婕负责到吉陵把这些小姐,交给吉陵的毒品贩子,看着这些小姐,蹲在便盆上,把肚皮里用避孕套包裹着的白粉拉出来,麦婕就从二道贩子手上把钱取了,打到账号上去。祁樱忠告孟浪,以后在吉陵有机会看见麦婕时,千万别热情地上去打招呼。这是麦婕要祁樱转告孟浪的。麦婕说,她不想连累孟浪。
吃了窝边嫩草
更新时间:2010…8…26 21:56:18字数:3071
130。吃了窝边嫩草
双休日休息得唏嘘不已。
到了上班时间,孟浪还得按照公司要求去行事,不仅自己去做,还得安排手下人去做。璩凤说,一个秋天做下来,她觉得工作已经没有挑战性了,做起来,也就少了兴致。无非是金钱和肉体,与那些在媒体具体的安排上说得着话的人作些交易,该上哪个时段,就哪个时段;该让主持人怎么说,主持人就得怎么说。
舒曼宁更放肆,说孟浪这个部长,改喊老鸨更合适些。孟浪对手下人的这些言论,没有了火气,凡事都得靠她们去一线进攻,即使把舒曼宁和璩凤给换了,还得找其他女人来策划宣传部。摸生不如摸熟。好在舒曼宁和璩凤也只是嘴上说说,工作还是一丝不苟地完成的。该陪吃饭就陪吃饭,该陪喝酒就陪喝酒,该陪睡的时候,也不含糊。
只是舒曼宁在做了人流之后,不是太方便,只好让孟浪开支了二千元钱,给舒曼宁以应不速之急,找外面的小姐顶替。
吉陵市的班子,在不该动的时候,果然动了。祁副市长真的上省城去就职,姚倩玫的职务如期被免。孟浪想到姚倩玫说,这一切都是辛佳丽所为。孟浪想不出辛佳丽有如此的能耐,除非辛佳丽又傍上了一位比祁副市长更有实力的人物。那么,解除仕途蒸蒸日上的祁副市长的职务,也就扫除了别人仕途的障碍。
辛佳丽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一粒棋子。
孟浪往老总办公室打电话,辛佳丽不在。打辛佳丽的手机,破天荒地关机。孟浪不知道辛佳丽现时的心情怎样。
临下班前,璩凤对孟浪说,她今晚想到孟浪望景公寓去。孟浪看了看璩凤,说自己今晚有重要的事情,是不是能改日,或者明天到单位里谈。璩凤坚持要在今晚上谈,非得在孟浪的住所。女人的心最难琢磨,最好的办法是不去琢磨。璩凤说,她今晚会一直等孟浪的电话。
既然这样,孟浪就把璩凤带回望景公寓。嘱咐璩凤自己做点晚饭吃,冰箱里的储备还充足着呢。尔后孟浪拎着结结实实一个包,下了楼。孟浪在博爱公寓旁边的一家饭店里对付了一下肚皮。等到天暗下来时,孟浪给姚倩玫家打了个电话。姚倩玫说她正好到家,问孟浪在哪里孟浪说他五分钟后就到。
孟浪看到姚倩玫时,没觉得姚倩玫的气色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我去抽脂了。”姚倩玫拍拍自己的肚皮,“医生说像我这样体型的人,抽脂是最有效的减肥方法。”
“这是你要的补品。”孟浪把手里的包放在桌子上。
“谢谢你跑腿。”
“我也乘机敲了点。”孟浪觉得没有必要不坦白,不过他接着的补充说明,又让自己卑劣的手段注入了善良,“正好一位朋友有点难处,我就拿笔钱,替朋友消了灾。”
“一起喝点酒吧。”姚倩玫觉得自己得感谢一下孟浪,“虽说交往几个月,只是一味地你帮我做了事情,从来没有要求我为你做点什么,当然,现在我已经无能为力再为你做什么了。”
“酒,我不喝了,可我还是想大姐你帮我一个忙,就算我们之间谁都不欠谁的,可以吗”
“你说吧。”姚倩玫爽快地答应着。
“我想你把手里记录的一本账送给我。”
“一本账”
“大姐虽说被免职,怎么说,还是全身而退,几年来,记录了吉陵市大小单位逃税的具体数额,就是大姐的护身符,吉陵市道上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你要它干什么”姚倩玫没有否认自己有那本账。
“为什么他们都能安全地逃税无非是身后都有后台老板,市府市委省府省委,有人还直通北京。大姐这几年在税务方面的专业知识并没有太大的长进,可搜集腐败资料,却是行家里手。”
“我现在就否认手里有那么一本账。”姚倩玫笑着往酒杯里倒酒。
“你下个月不是携姚洪一起去瑞士探亲了吗”
“你怎么知道”姚倩玫把酒倒在了酒杯外面。
“飘逸集团公司有我可以支配的金钱和女人。”孟浪从姚倩玫手里把酒瓶拿过来,给姚倩玫的酒杯里斟满了酒,尔后望着自己的空酒杯。
姚倩玫没吱声,她万没有想到孟浪是个够分量的人物。
大概吉陵城里也只有姚倩玫一个人掂出了孟浪的分量。
“好吧。”姚倩玫无奈地答应了,“不过得在我拿到飞机票之后。”
孟浪缓慢地往自己面前的空酒杯里倒着酒。
“为了我们的合作愉快,干一杯。”孟浪举起酒杯。
回到望景公寓,璩凤穿了孟浪的浴衣,双腿搁在茶几上,喝着咖啡。见孟浪开门进来,璩凤指着身边的沙发,说:“坐啊,木头似地站着干什么”
孟浪微笑着坐在了璩凤的身边。璩凤顺势把身子靠在孟浪的身上。
“知道你就是来勾引我上床的。”孟浪把璩凤的身子挪开。
“哇噻,你还用得着我勾引”璩凤吃吃地笑着。“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
“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的吗”
“你以为重要的情报就这么容易搞到手”
“还有交换条件”
“当然。”
“说吧。”
“我不想被尤綮一直缠着。”
“腻了”
“那人太无聊。”
“要我帮你摆脱尤綮”
“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孟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当即给尤綮打电话。
“尤綮吗忙什么呢”
“孟部长,有什么指示”尤綮说话总是那么热情。
“璩凤在我这里。”
“噢。”尤綮没有理解孟浪的意思。
“璩凤在我床上,你明白吗”孟浪压低声音对电话那头的尤綮说。
“孟部长的尤物,谁还敢染指改天我请你喝酒。”
“谢谢。”。
“还有什么吩咐吗”
“改天我请你喝酒。”
“一定到。”
“再见。”
“再见。”
“妈的,就这样处理我”璩凤觉得自己被人玩弄了一下。
“你还要怎样的待遇”孟浪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回头看了一下璩凤。
“我没跟你上过床。”
“我也没有要求过你和我上床啊。”
“可你说我在你床上。”
“你现在可以躺在我床上呀。”
“我操,男人没有几个好东西。”
“什么时候我在你面前表白过我是好东西了”
璩凤站起身来,真的走进了孟浪的房间,不过不是躺在床上,而是把浴衣脱了,换穿上自己的衣服,走出房间后对孟浪说,“我得走了。”
“你的重要事情呢”
“我忽然不想告诉你了。”
“为什么”
“不知道。”
“那我坚持留你在我这里,你会说吗”
“我得想想。”璩凤又坐在了沙发上。
这次是孟浪主动把璩凤揽在怀里,孟浪放纵了自己。结果是,璩凤还是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孟浪也没有再问,在孟浪的眼睛里面,与璩凤的一夜寻欢,算得上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掐指一算,孟浪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碰女人了。
孟浪在公司大楼里的走廊上遇到了辛佳丽,刚准备打招呼,辛佳丽一脸沉默地从他的身边过去了,视线里根本没有孟浪的存在。妈的,这是怎么回事孟浪当然不畅快。
回到办公室,财务部一位会计过来,拿了一只封着口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