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逐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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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逐桃花-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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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的时候,来往的客人多了起来,大堂经理找到孟浪说位子不够,那个座位不能再留了。他知道她的意思,于是孟浪掏出100块钱说,帮我来两个麦香鱼,再来两个大杯可乐不加冰。
    汉堡和可乐上来了,孟浪把它们端放过去。
    大堂经理看着他莫名其妙的一举一动什么也没说。她走了。
    孟浪继续等待,等待……
    他感觉窗户动了一下子。他走过去。外面的风很大,他趴头往外看了看,除了树影婆娑,连只蟋蟀都没有。
    孟浪回到客厅继续看电视。
    电视里面播放的是一部后现代主义实验话剧。
    孟浪记得话剧的名字叫《黑,黑社会的黑》,他还记得里面的女主角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从哪里来看到黑衣人进门,女主角胆战心惊地问道。
    我从黑里来。黑衣人低垂着头,脑袋掖在风衣的领子下。
    黑是什么颜色
    五颜六色。
    你看看它是什么颜色女主角拿起桌上的一本圣经。
    黑色。
    你再看看它女主角顺手又抄起了一把刀。
    黑色。
    现在呢女主角举起刀子,当胸刺下去。
    黑色更深了。女主角倒下去,黑衣人站起来,裹裹风衣,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人,黑衣人抬头去看,妈呀,那不正是刚刚倒下去的那个女主角么你看,她胸前流下来的明明是红色,红色,鲜红鲜红的……
    “喂!”一声呼喊带领光明进入眼睛,孟浪疲惫地捶捶脑袋,然后意识到昨晚确实喝了不少酒。
    “喂!”又一声呼喊。
    “陈妙姗!”大脑皮层好像过电一般,孟浪忽地一下子站起来。没错儿,是她,哈哈,是陈妙姗,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陈妙姗
    “我……我……”孟浪突然感觉眼前的光明逝去,一块黑布无情地笼罩过来,他即将被它吞噬……
    “怎么了”陈妙姗过来扶住他。
    “没事儿”,孟浪弓下身子,晃了晃脑袋,“昨天晚上喝醉了,刚才眼前一抹黑。”
    “先坐一会儿”,陈妙姗搀孟浪坐下,“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来,但我只能在这儿等着”,我孟浪说的是实话,“那个位子我还帮你留着呢。”
    “傻瓜!”陈妙姗戳孟浪脑门儿,“汉堡都快凉了。”
    “汉堡凉了可以再要新的,味道还是一样。可是如果爱情凉了再换新的,那味道可就变了!”孟浪艰难地挪动身体,跟陈妙姗过去。
    “我可以吃吗”陈妙姗拿起一个麦香鱼问孟浪。
    “一人一个看谁快!”孟浪拿起另一个。
    “慢点”,看孟浪吃得狼吞虎咽,陈妙姗捶他一拳,“又没人跟你抢。”
    “我他妈一开门就来了,净喝可乐了,饿死了!”
    “那你叫了东西还不赶紧吃”陈妙姗嗔怒地瞪他一眼。
    “我等你一块儿吃”,孟浪停下来,“爱情不是一个人的,我要跟你分享。”
    “分享个——屁!”陈妙姗环顾四周,小声吐出了最后一个字。
    “还真让你说对了”,孟浪抹抹嘴,“如果我现在放个屁,你敢说你不跟我分享!”他顺手抄起盘子里的广告宣传单,“我带着扇子呢。”
    “滚蛋!”
    “肯定是他们滚!”孟浪指指旁边的那些人,“你问他们,谁敢小觑我屁的威力!”
    去完墓场,孟浪带陈妙姗见了何刚和靳丽。
    陈妙姗是他这辈子的最后一个女人,孟浪想,一个心甘情愿为他死去的父母叩头的女人,从心理上讲,就已经足够资格做他的妻子了。
    何刚说他的观点过于狭义,可他并不这么认为。饭后,何刚让孟浪解释,因不想纠缠过多类似的问题,于是,孟浪借送陈妙姗回酒店之故,把他们打发回去。
    “这算是原谅我了么”吹着海风,孟浪问陈妙姗。
    “这片海里有船打鱼吗”陈妙姗避开他的问题,指着远处苍茫的海水问他。
    “没有,这是浅海,不允许打鱼。”
    “你觉得海是什么”
    “海是眼中的汪洋,钢琴中的螺鸣和呼啸。”
    “海,其实是岸的终点”,陈妙姗靠在孟浪的腿上,就着沙滩坐下,“海是上帝宰杀的一滴眼泪,海是伊甸园的一声叹息,海还是一尾学不会接吻的鱼。”
    “……”,远处闪着昏黄的灯光,孟浪惊诧地看着陈妙姗,她的脸色很白,可能是因为冷,他脱下外套给她披上,“你!刚才那些话是……你说的”
    

小别胜新婚
更新时间:2010…8…6 22:58:44字数:3185

    90。小别胜新婚
    “你说呢”陈妙姗偎进孟浪怀里,他顺势搂住。
    “我知道我曾经伤害了你”,孟浪说,“但那都是误会,真的,我没有背叛你,一次都没有。”
    “是我不好”,陈妙姗活动一下,“回去T城之后我在家里认真想过了,其实我应该给你机会解释的。你不会怪我吧,其实我也只是一时之气。”
    “现在不是没事儿了么”孟浪帮她捋捋额前的头发,“我打电话那天你在家吧”
    “嗯!他们不让我接。”
    “看过我给你写的信么”
    “信”陈妙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信”她扭过头来。看来她真的不知道,于是,孟浪把后来上网的事情跟她简单说了一下,然后又给她讲了偶遇叶媚儿的事情。
    “你可真行”,陈妙姗刮他一下鼻子,“一只女狐就能把你骗成那样!”
    “我哪儿知道她是叶媚儿,我他妈一直以为她是你。”
    “去你的,我才没那么无聊”,说着,陈妙姗贴过脸来。“现在还能找到网吧吗我想去看看。”
    “够呛,你先等等”,孟浪掏出手机,“我问问何刚。”
    在何刚的指示下,孟浪帮陈妙姗找了一间开通宵的网吧。他并不想再看那些自己写过的信,于是他说他在外面等,顺便感受一下冬天的寒冷的风。
    此刻的寒冷不再是寒冷。
    此刻的心情,稍微再加一把火就能马上沸腾起来。孟浪似乎已经生疏了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他似乎曾经丢失了好多东西——这些东西,因为陈妙姗的出现,重后回来,重又在他枯燥的体内鲜活起来……
    陈妙姗出来的时候,眼圈红红的。
    “我想回去。”陈妙姗说,“我想马上就回去。”
    “好的”,孟浪说,“你别着急,我先叫辆车。”
    “我说我想回湖州!”陈妙姗纠正道。
    “啊!”孟浪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我想回湖州!”陈妙姗扑进他怀里,哭得凶了起来。
    “这!你说真的你真的想回去”孟浪一时开心地不知所措。
    “嗯!”陈妙姗点头,“咱们结婚吧。”
    “好啊!”孟浪拦腰把她抱住,“你说这幸福来的突然吧,还真是让人难以招架”,他抱着她原地转了个圈儿,“可你家里人怎么办还有,日本怎么办还去么”他突然又伤感起来,把她放下。
    “他们还在帮我办着。”陈妙姗幽幽的眼神一片混浊。
    “先别着急”,孟浪安慰她,“我先送你回酒店,剩下的事儿,咱们慢慢再想对策。”
    陈妙姗住的是一个标准问。
    反正也没人管,于是,在征得陈妙姗同意之后,他住了下来。
    “我这次来青岛家里人都知道。其实他们挺喜欢你的,只是他们不肯接受这样的现实”,洗完澡,陈妙姗出来对孟浪说,“他们以为我的离家出走是受你指示,而且,他们不相信是我要你带我走的。”
    “这很重要么”孟浪问,“还有什么比自己子女的幸福更重要”
    “话是这么说,可他们不理解。”
    “你说我如果去你家提亲,他们会不会同意”孟浪灵机一动。突然想起了这个。
    “哎,我觉得行!”陈妙姗活跃起来,“只要你敢去,而且我坚持要跟你,想必他们不会不同意,哈哈,再说咱们都成年了。”
    “你猜我去了他们会不会赶我出来”
    “他们要是敢赶你,我不正好可以跟你走吗”
    “得,那我岂不成罪人了。人家都是梅开二度,可咱们不能给他们雪上加霜。”
    “难道你不想”陈妙姗跳到孟浪的床上来,“你可是什么都不怕的。”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孟浪也趴下,“我每次回青岛都有很深的感触,其实我现在特能理解父母的苦衷,咱们这样不好,这本身对他们就不公平。”
    “那怎么办”陈妙姗一脸忧郁。
    “这样吧”,孟浪说,“我明天回湖州,回去准备一下,然后开车过去接你。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也明天,下午3点的飞机。”
    “好的,那我先送你。”
    “你怎么走火车还是飞机”
    “当然是火车了”,孟浪笑笑,“钱都被叶媚儿给偷走了,我他妈那还敢坐飞机。操,先省着点儿吧,等这些事情都摆平了,咱们回湖州重新开始。”
    “嗯,几点的火车”
    “晚上6点多,只能先到上海,然后再换车。青岛到湖州没有直达。”
    “嗯,那你什么时候去接我”
    “我算算”,孟浪拿过床头的日历翻了翻,“正月初二吧,我初一出发,初二中午就能到。”
    “好的,除夕夜我给你打电话。”
    小别胜新婚,其实更多得到满足的只是性。
    这个道理孟浪跟陈妙姗都明白,所以,那一晚,除了聊天。他们什么都没做。
    下午送走陈妙姗之后,孟浪与何刚、靳丽道别,在晚饭之前,匆匆背上行囊,只身去了火车站。
    回去的路途并不遥远,火车比来时快了许多。
    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了希望吧,他想,爱情可以摧毁一切,可以建设一切,也可以推动一切。
    除夕过后,孟浪按照提前说好的,准备妥当,驱车前往T城。
    一路上,除了中途加油,他未做任何停留。
    孟浪现在是个丢失了幸福突然又找回到幸福的人。他不能再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必须踩紧油门,直线前冲。
    到哪儿了途中,陈妙姗几次打来电话。
    这样的问候,偕同孟浪最爱的老PlNK,陪伴了他的整个旅程。
    马上就要到了,车子驶过“欢迎您来T城”的巨大指示牌,孟浪舒心地为自己点上一根烟。
    烟头绝对不会烫伤眼睛。绝对的,绝对不会!
    嗯这他妈是哪儿来的卡车
    妈的,他急速调转车头,但还是迟了。孟浪只感觉眼睛被什么东西迷住了,接着他感觉到了疼,再接着,脑袋碰翻了一瓶红墨水。
    老PIN哑了。
    孟浪好像进入了梦境。梦中,有人把炉火烧得很旺……
    接下来的事情复杂了很多。
    因为睁不开眼睛,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在哪儿。
    醒来的时候,在他身边的不是陈妙姗。那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她说她是护士。护士问孟浪还有没有其他亲人。她说,他的身份证被火烧了,不知道他是哪里人。
    孟浪本来是想告诉她的,但是没办法,他动弹不了,嘴巴也张不开。
    他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他总在想要说话的时候一次一次地死过去。
    那绝对是一种死亡的感觉,清醒过来孟浪会想,他也许真的死过。
    可死是不会痛的,孟浪警告自己说,他死了不要紧,但不能连累陈妙姗。
    陈妙姗一定还在等他,孟浪想,无论如何,他都要坚持住,至少在她找到他之前,他还得活着。
    孟浪开始拼命地压抑自己,压抑自己的痛苦。
    那种痛苦来自精神,来自精神的内部,伴随他浑身上下动弹不了的朽旧陈腐的绝望的肉体,在一声声的哀号中,绝望等待。
    孟浪等待可以说话的那天……
    总算有了头绪,通过偷听医生和护士的对话,孟浪知道当天的车祸伴随了一场火灾。他的无尾赛欧未能幸免遇难,它比他还惨,他只是上身烧透,30(百分号)的皮肤坏死,他的生命机理还在,可它,他的坐骑,却再也活不过来了。
    其实孟浪已经可以说话了。他假装不说。
    孟浪知道护士问他还有没有亲人的目的何在,他们只是帮他做了简单的表层皮肤护理,身上更深部位的疾病,他们动都没动。
    这需要一笔钱,孟浪明白。
    孟浪本以为他不说话就不会有人知道他是谁,家住哪儿的。可是他错了。他们根据车牌号码,通过公安部门,很快摸清了他的底细。这没关系,他现在一无所有、两袖清风,找到了那个临时户口的暂居地又能怎么样。
    你还有朋友吗那天那个护士一边帮孟浪换衣服一边问他。
    说实话,孟浪很想告诉她他还有一个朋友叫陈妙姗。可他看不见她,他不知道她是好人还是坏人,他更不知道我告诉她陈妙姗也在T城之后,医院会做出什么举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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