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酉时,丽妃寝宫。
自从玉漱病愈,李阳离开,秦皇自然又回到了爱妃宫中,就连批阅奏章也在这里,而今日,百忙中他想起了李阳。
遂问左右。
“李阳,最近如何了?”
身边的太监早将这事盯上了,每日都要听手下汇报一次方能安息,现在秦皇发问,他立刻回道:“回陛下,还在牢中关着呢,从进去到现在,很是安分,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哼!冥顽不灵,若非看他果有灵异之处,朕岂能容他?”
“陛下说的是”
“高要,你做的不错,这件事,就彻底交给你管了”
“诺”
高要连忙弓下腰,佯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答道。
之前的太监已被不悦的秦皇换掉,而彼时正在御膳房中混得风生水起的高要,凭着现代厨艺讨得秦皇喜悦,便补了空缺。
玉漱在旁边安静看着,当提起李阳时,眼中多了分好奇。
那个男人,曾在图安翻起巨浪,而这次面对不可一世的秦皇,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玉漱很好奇,但明智的没有多问。
秦皇批阅完奏章,舒展了一下懒腰,站起身,略带笑意的走向玉漱。
“政务繁忙,真是冷落了爱妃”秦皇边靠过去,边说道。
一边的高要暗道:这老家伙犯了色性,便自觉退出房门。
这时。
“报”
“何事惊扰?”还没走到玉漱身边的秦皇,不由驻足,很是不悦。
高要已经收到消息,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汇报道:“不好了陛下,李阳…李阳他,不见了!”
“什么?”
秦皇瞪大了眼睛,道:“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诺,半个时辰前牢头查狱,死牢内李阳不见踪影……”
听完,秦皇双眼呆滞,喃喃道:“天下竟真有这样的事?”
那可是死牢,守卫森严,有进无出,李阳却凭空消失了!
这让秦皇难以置信。
但他马上又怒道:“狗奴才,是不是尔等看管不力,玩忽职守,才致使李阳逃脱?”
“冤枉啊陛下”
高要噗通一声匍匐地上,惶恐道:“蒙陛下厚爱,奴才无以为报,对陛下的吩咐更不敢有半点马虎,奴才还特意嘱咐牢头,每一个时辰查狱一次,就差与那个李阳同吃同住同囚了呀,陛下……”
“那人怎么不见了,那可是死牢!”秦皇一把抓住高要胸襟,质问道,大有一言不合,就拖出去砍了的架势。
“陛下,陛下”
高要极力辩解,叫道:“非是奴才看管不力,而是那李阳确实诡异啊,陛下,您可曾记得,他当初在戚县大牢也凭空消失过,此次消失,也必然是采用了同样的妖术啊,陛下”
“妖术?”
“对,或许是仙术”
高要知道秦皇迷信,便把一切事情都推到李阳身上,管他妖术仙术,只要把李阳吹得越邪乎,自己就更容易开罪。
“贺喜陛下,恭喜陛下”高要最后奇怪的喊道。
“哼!喜从何来?”秦皇冷哼一声,松开了高要。
高腰立刻道:“先不论李阳如何消失,此人的本事已经确认无疑了,绝不是欺世盗之徒,陛下,这不就是喜事嘛”
秦皇沉吟片刻,下令道:“速派蒙恬,封锁咸阳,不,连函谷也一并给朕封锁,务必找出李阳”
“诺”
“记住,是请回来”
“诺”
高要火急火燎的去传令。
这番折腾下来,秦皇哪里还有色心,视玉漱于无物,焦急的等待着,恨不得自己亲自去抓李阳。
令至将军府。
“从死牢凭空消失?”蒙恬皱眉听完事情原委。
他久经沙场,对鬼神之事向来敬而远之,也自问无愧天地,即使真有鬼神,也是不惧。
但他还是更冷静的先将其归结为人力,问道:“可曾发现脚印?”
高要急道:“现在还管什么脚印哪!蒙将军,再不出兵,等人跑了,陛下那边,你我都无法交代呀!秦皇口令,请将军火速出兵封锁咸阳、函谷一带,无比请回李阳”
“蒙恬接旨”
一听是秦皇之令,蒙恬二话不说,尽起大军。
咸阳、函谷、哪怕是来往通行的驰道、山间、郊外都被秦军封锁,来往之人一一盘问,挨家挨户,查必巨细。
可李阳早就准备好了,事先就让吕素等人离开,自己一回去,吃下倍增糕恢复原形后,驱马狂奔,逃之夭夭。
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要不说蒙恬是秦朝第一大将军,深谙兵法之诡,心知李阳早已不知去向,多半已经隐姓埋名,于是早早画出影像图形全国搜捕,并发密令,叫各地守兵密切注视一名叫吕素的女子,却不明发通缉。
明着搜捕李阳,暗地里却把矛头指向不起眼的吕素。
如此,四天后果然在洛阳找到了吕素,顺藤摸瓜自然也找到了李阳。
于是,在数千秦军的一路护送下,李阳又回到了咸阳。
马车缓缓驶入咸阳宫。
作为无官无爵的百姓,李阳能在军队环绕中,乘车入宫,也算是开了先河。
马车内,李阳听不到半点马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只有周围士兵整齐一致的隆隆声,那都是数千军队步行的步子声。
“娘的,我悄悄的走,却又拉风的回来了……”
李阳透过马车薄纱,看外面簇拥着的军队,一脸郁闷。
数千军队围着一辆马车步行,这场面绝对壮观,但李阳无心欣赏。
“公子,我们该不会”吕素看着外面的阵仗,不禁担心道。
“放心吧,从这些秦军对待我们的态度上也能看出,秦皇不想杀我们,要不然,我能这么老实吗?”
吕素吓得连忙提醒道:“公子,慎言”
李阳摆摆手,满不在乎。
入宫,再次见到秦皇,吕素有些胆怯的站在李阳身后。
李阳再次面对秦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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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章国师
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仿佛要重现,不同的是,这回秦皇的态度,明显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先生神鬼之能,朕险些看走了眼,慢待了先生,来人,还不赐座!准备宴席,朕要好好款待先生”
秦皇满面和煦,看着李阳,好像看到了长生的希望。
李阳静静看着。
要是别人,李阳不了解,但眼前秦皇,几乎一开口,他便知道什么意思了。
肯定又是求仙问道。
果然。
秦皇第二句就是:“先生说自己不是仙人,可为何能从死牢中凭空消失?凡夫俗子,岂会有这般神鬼之能?”
老子要是神仙,你还能逮住我?李阳心底这样想,嘴上却道:“我不是仙人,若陛下非要个理由,就当我是个修炼之人吧”
“方士?”
李阳漠然点头。
和吕素相处久了,李阳也渐渐熟悉了古人模式,没再闹出过初来乍到时的那些笑话,交流上只要对方不是之乎者也的太过分,都能顺利理解。
“仅仅是方士?”秦皇不信道:“朕见过不少方士,徐福、卢生、韩终之流皆是赫赫有名,却也没有像先生这般能力”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李阳模棱两可的说道。
秦皇才不关心李阳是不是方士,他真正关心的是自己。
“朕欲求仙道,先生还请教我?”
“仙道是仙人之道,我不是仙人”李阳果断拒绝。
这算什么答案!
秦皇皱了皱眉,想起早年派徐福入海求取长生药却杳无音讯,心底也不想和李阳扯皮,遂直接问道。
“世上可有长生药?”
这才是秦皇真正关心的事情,长生不老。
甚至他对长生不老的渴望,还远在权利之上,因为他已经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只要再得到长生不老的生命,便能坐拥大秦,坐拥天下,千秋万代。
这是任何一个帝王,都拒绝不了的诱惑。
而被逮回来的李阳,这回,明显也与上回不同了。
有两分是迫于强势,剩余八分,则是李阳有了新想法。
“有”他只回了一个字,却是正面回答,铿锵有力。
秦皇一顿,这个回答还真出乎他意料,他原以为李阳又会像上次似的推诿搪塞。
“真有?”秦皇又问道。
“真有”李阳肯定道。
秦皇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催问道:“在何处?”
“还没诞生”
“什么?”
李阳的回答再次出乎秦皇预料,如果不是见过李阳的能力,秦皇还以为李阳在耍自己。
同样的问题,秦皇不由想到徐福等人,不由道:“不是在三神山上吗?”
“不知道”
“朕以诚待你,先生说话,可要斟酌好啊”秦皇明显又不悦了。
“我没见过三神山,那有没有长生药,我自然不知道”李阳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先生口中的长生药,又出处何方?”
“等诞生出来,到时自然会有人告诉陛下”李阳此刻的语气,浑像个江湖道士。
“是谁?”秦皇仍不死心,想知道的更加详细。
这老家伙问题真特么多!
李阳脸上依旧漠然,心底却想到了一句合理说辞。
“天机不可泄露”
这理由,够完美了吧。
秦皇语塞。
都天机不可泄露了,还问个毛啊!
在这个年代,不管什么事一扯到老天爷,谁都没招。
而且死牢一事让秦皇认定李阳真有本事,远在徐福、卢生等人之上,自己长生不老的期望,还要靠此人实现。
“朕只想知道,先生的长生药,何时才能诞生”
“十年之内”李阳笃定道,其实他也不知道具体多少年,所以故意将时间延长,给自己留有余地。
“十年?太长”秦皇摇头道。
“那我也没有办法,这就是天数,我一个凡人,无力改变”
李阳这时候倒把自己说成老实人了。
而偏偏就是李阳这一番,明显不求权、不求财的老实话,配上之前显露出的本事,让秦皇已经信了八成。
但他可不甘心等十年。
“就不能再改改?”
“改不了”
“陛下若想得长生药,必须按我说的方法去做”一直少言寡语的李阳,竟主动展开了新话题。
“是何方法?”秦皇迫不及待的问道。
“第一,不能传出我的事情,长生药的事更不能提,不能去找,当做秘密烂在肚中,就当没发生过;第二,我要陛下两件宝物”
秦皇不由疑惑道:“第二也就罢了,这第一条是何意?”
“天机不可泄露”这个理由太好,李阳用上瘾了。
秦皇认真想了一下。
先不说十年多长,只要有长生药,就算二十年、三十年,也不能放过,可漫漫十年,变数太多。
除非,
能把此子留住。
事实上,就算没有长生药,以李阳展现出来的手段,秦皇也断然不能坐视李阳离开,必须为我所用。
不然,杀!
一瞬间,秦皇已做好决定,道:“朕欲拜先生为大秦国师,享客卿之尊,伴朕左右,先生以为如何?”
“国师?”李阳有点纳闷。
没听说秦朝还有国师这个职称啊!
好歹也在这个时代生活了数月,李阳确定秦国没有国师这一职位,那不过是小说里杜撰出来的罢了。
李阳回头看了眼吕素,小眼神传递出一个问号:给个意见?
皇宫大殿,这叫吕素如何回答。
秦皇敏锐的注意到这幕,倒是心底一动:看来此人对这女子很看重,或者说,喜好女色,如此,朕便赏他些女子,到时,李阳还敢不效死命?
秦皇自以为抓住了李阳的弱点。
好不好色无所谓,就算大奸大恶也无妨,只要能让自己长生。
李阳朝吕素挤了挤眼,示意她快点给个意见。
吕素很清楚现在这场合,根本没自己说话的份,她只能不留痕迹的点点头,示意李阳先答应。
皇帝赏赐,不答应也没办法啊。
“好”李阳没想那么多,回过头,直接答应道。
“好”
秦皇也道了声好,甚是喜悦,又是设宴,又是赏赐,就差直接留李阳住在皇宫了。
回到宅邸。
可不是从前的宅邸,而是秦皇特别赏赐的豪华大宅,还额外赏赐了批宫女下人,以及两件李阳特意要来的宝物。
“这房子真大哇”李阳带着吕素,以及一众秦皇赏赐的宫女下人,将宅子里外里游览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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