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颖心底暗骂老妖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其次她找私家侦探去调查叶枫和宁子衿,叶枫这个女婿没有花边新闻,有貌有才,更难能可贵的是对妻子忠贞不渝,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一个好男人,就这样拆散一对恩爱的夫妻,安颖心有愧疚,但看看自己那躺在病床上整日以泪洗面的女儿,她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应该享有最好的人生,反正宁子衿又不会生,何必占着茅坑不拉屎呢,安颖就这样说服了自己。
叶枫不好攻克,她就盯上了宁子衿,如果这个女人主动提出离婚,叶枫也没有办法挽留,只是宁子衿最近都不在京都,听说回江州老家养身体去了,而叶枫每个星期都会赶往江州陪宁子衿,在那里留宿一晚,第二天一早回京,从来未曾间断。
宁子衿不在身边的话,事情就好办了,男人嘛,哪个没有偷腥的时候,叶枫这个新好男人她就不信能憋得住,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即使老婆不在身边,叶枫也从不在外拈花惹草,要不是在公司加班到很晚,要不就早早回家,从不在外留宿。
她这边为了拆散叶枫夫妻俩绞尽脑汁,一筹莫展,另一边,莫翩翩自从得知母亲为了叶雨薇连家也不回的时候,对她妈就失望了,更恨叶雨薇这个贱人夺走了她的母亲。
她把自己家的糟心事顺嘴给伊佩兰提了一句,伊佩兰倒是颇感兴趣,问她想不想打击这个绿茶婊,夺回自己的母亲,莫翩翩恨死了叶雨薇,一口答应了下来。
伊佩兰找人把叶雨薇的事情捅到了网上,闹得满城风雨,叶雨薇名声彻底臭了,招到“正室联盟”的联合讨伐,犹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叶文星在后边煽风点火,冯黛和叶雨薇都在此次讨伐中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叶氏集团股份急剧下跌,一下子蒸发了好几十亿,气的叶文雍连连吐血,叶枫甚至扬言要和冯黛断绝关系。
看着网上乱糟糟的八卦,宁子衿每天睡了吃吃了睡,在花园里散散步,看看书,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她就等着叶雨薇孩子生下来的时候,那群人要死要活的样子,想想就有趣极了。
——
下午五点,劳德亲自开车来接云涯。
云涯打扮的低调,但举手投足的华贵骄矜却是与生俱来的,衬得旁边盛装打扮的甘薇儿倒成了个笑话。
“薇儿没见过什么世面,今晚我带她前去,桑雀伯伯不会怪罪吧。”云涯含笑问道。
甘薇儿咬了咬唇,你才没见过世面呢。
劳德绅士礼貌的说道:“自然不会,你的客人,我和父亲都会十分欢迎。”
劳德亲自打开车门,云涯弯腰坐了进去,甘薇儿正要坐进去,劳德“啪”一声关了门,徒留下甘薇儿尴尬的站在那里。
劳德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后边那辆轿车,“薇儿小姐坐那一辆吧。”话落再也没看甘薇儿一眼,弯腰坐进了车里。
甘薇儿眼睁睁看着豪车在眼前消失,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凭什么她能坐豪车,她就只能坐保镖车?
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上了后边的轿车,车里坐的都是保镖,满车子男人,她挤进来真的是气的脸都歪了。
晚宴设在了劳德的家里,一座两层的小洋楼在将暗的夕阳中显出一种别样的温馨。
云涯随着劳德走进客厅,正看报的桑雀站起身来,笑着迎了过来。
“公主大驾光临,令寒社蓬荜生辉啊。”
他本是对这门婚事不满,但面上却看不出任何不快,面子功夫做的很足了。
云涯微微一笑,“桑雀伯伯,叫我云儿就好。”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上,桑雀笑道“人来就行了,还带礼物干什么?”
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女,桑雀眼中有着赞叹,无论是容貌还是风姿来说,就算是Q国也无一个名媛能比的上的,和他英武俊美的儿子站在一起,实在是相配。
只是……种种想法自心头绕过,面上却不显,招呼两人入座。
甘薇儿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三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相谈甚欢的样子,云涯和桑雀言笑晏晏,看起来气氛融洽,桑雀对她也很满意,而劳德默默的坐在云涯身边,目光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云涯的身上。
这幅画面看起来相当温馨,仿佛一家人一般,没有外人插入的余地。
甘薇儿暗暗捏了捏手心,笑眯眯的走过去:“桑雀伯伯,您好。”
桑雀听到声音抬头忘了过来,看着面前姣美的少女,眉头微微蹙起,眼底有着不解。
“这位是……?”话却是对着云涯问的。
云涯还没说话,甘薇儿已先她一步开口,笑眯眯道:“桑雀伯伯,我叫甘薇儿,我的叔叔是伽尔将军,云姐姐没有出过远门,所以女王就派我随侍云姐姐。”
虽然姿态谦恭,可话里的意思明摆着是说公主没见识,怕出丑,所以女王让她跟着看着公主。
云涯微微一笑,淡定从容。
桑雀眉头蹙的更深,看看坐在沙发上沉稳高贵的少女,再看看打扮的花枝招展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的甘薇儿,眼底满是不喜。
要真是懂规矩,怎么会穿的比公主还郑重?公主还没开口她就先插嘴,暗暗摇了摇头。
“一路无聊,这丫头跟着解解闷,让桑雀伯伯见笑了。”云涯含笑开口,温雅的声音犹如四月的春风,沁人心脾。
“没事。”桑雀不在意的摆摆手,左右不过一个小丫头罢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先生,可以开宴了。”管家走过来恭敬的开口。
一行人起身,往餐厅走去。
甘薇儿只能跟在云涯身后,盯着云涯的背影,恨不得戳出个窟窿来。
桑雀在主位上坐下,云涯坐在右手边,劳德坐在左手边,按规矩甘薇儿应该坐在云涯下首位置,她却眼珠子一转,在劳德旁边坐了下来。
管家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心道这姑娘太没规矩了,再看进退得体、优雅端庄的少女,心道这就是差距。
甘薇儿眼角偷偷觑了眼坐在身侧的男人,连吃到嘴里的饭菜都没了味道。
劳德无视身旁灼热的眼神,夹了一筷子菜到云涯的餐盘里:“我听说你爱吃鱼,尝尝味道怎么样?”
低沉的声音有着扣人心扉的温柔。
云涯抿唇微微一笑,将鱼肉轻轻送入口中,连咀嚼的动作都像副画般优美。
“新鲜柔嫩,很好。”
劳德轻轻笑了,那一笑当真是寒冰初化,惊艳了时空。
“你喜欢就好。”
眼看两人眉目传情,甘薇儿抓肝挠肺的难受,却又不敢再贸贸然插嘴,她不笨,看出了刚才桑雀对自己的不喜。
桑雀和云涯不时说着话,云涯谈吐不凡、得体应对,令桑雀更加满意,如果她不是Queen的女儿,他倒是蛮喜欢她做自己儿媳妇的,儿子的性子他清楚,也就这样的女人才能拴住他。
“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宜早不宜晚,就下个月初吧,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准备,你安心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劳德。”
云涯轻轻颔首。
吃完饭,几人又坐了一会儿,云涯告辞离去,劳德亲自送她离开。
霓虹夜景自窗外疾速远去,车厢内寂静无声。
司机开车,劳德坐在她身侧,背脊无时无刻不挺的笔直,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云涯单手撑着车窗,侧眸慵懒的瞥了他一眼,劳德感受到她的眼神,背挺的更直了。
“你……。”劳德抿了抿唇,面对穷凶极恶的匪徒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看我干什么?”
“看你长的好看啊。”少女柔媚的嗓音夜色里撩扰人心。
劳德紧绷的心脏机不可察的漏跳了一拍。
他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在黑夜里沉沉下陷的声音。
一路无话,到了古堡前,劳德下车打开车门,云涯弯腰走出来,含笑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少女仰起的脸庞白皙美好,一双漆黑的眸光犹如落入了漫天璀璨的繁星,熠熠生辉。
劳德喉头滚动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应该克制,但他还是遵从本心,弯腰,轻轻抱了她一下。
云涯愣了愣,忍着将他推开的冲动,因为现在暗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两人。
抬手轻轻落在他背上,“晚安。”
甘薇儿刚下车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月夜下,本该无限美好的一幕,她却双眼嫉妒的发红,这一切本应该是她的。
在甘薇儿轻轻的咳嗽声中,云涯面不改色的后退一步,微笑道:“夜深了,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怀抱空落下来,劳德有一瞬间的怅然若失,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豪车绝尘而去。
“云姐姐,劳德少爷对你真好呢,看的我都想谈恋爱了。”甘薇儿笑嘻嘻的走过来,眸光闪烁。
云涯微微一笑,淡漠的转身,一步步往古堡内走去,步伐端的是一个纹丝不乱。
“那你就赶快给我找个妹夫吧。”
甘薇儿噎了噎,小碎步跟上去,“可是一般的男人哪里有劳德少爷好呢。”
云涯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甘薇儿被这样的眼神看的心里有些发毛。
“毕竟劳德这样的男人只有一个,那怎么办呢?要不云姐姐让给你?”少女的声音甚是温柔,甘薇儿却猛然打了个哆嗦,笑嘻嘻道:“云姐姐跟我开玩笑的吧,劳德少爷喜欢的可是云姐姐,从来都不多看我一眼呢,我可不敢痴心妄想。”
心里清楚就好。
云涯勾了勾唇,抬步走进客厅,子鱼管家笑眯眯的迎过来,之前那一幕他自是看到了,眉眼都比平常多添了三分笑意,“公主回来了,累了吧,快上楼休息,我吩咐人放好了洗澡水,公主若饿了,厨房准备的有宵夜……。”
可谓是殷勤倍至。
云涯轻轻颔首,“有劳您了。”
子鱼管家立刻摆手:“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云涯笑了笑,抬步往楼上走去。
子鱼管家瞥了眼站在一旁的甘薇儿,不咸不淡的说道:“薇儿小姐奔波了一晚,该回房休息了。”
话落转身悠哉游哉的离去。
甘薇儿捏了捏拳头,纵心有不甘,亦无能为力。
这时她看到张华生端着药碗从厨房出来,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计上心来。
那女人不是个药罐子吗?每天药是必须的,就算那天病死了,恐怕也没人会怀疑吧。
——
云涯泡了个热水澡,通体舒泰,披着长衣从浴室里走出来,云涯坐在梳妆台前,小南取了干净的毛巾为她轻轻的绞着湿发。
少女犹如空谷幽兰般静静坐在那里,昏黄的灯芒洒照在她身上,为那白皙细腻的肌肤陇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泽,整个人犹如身在云中雾里,被水汽蒸过的面容红扑扑的,犹如花儿般娇艳欲滴,既清艳又妩媚,即将褪去少女的青涩,充满了成熟了女人魅力。
小南心道,公主如今这幅摸样,任哪个男人见了都要疯狂。
她一出神,手下就用了力,扯到云涯的长发,小南一脸惶恐,却见云涯面色没有丝毫改变,仿佛没有感受到疼一般。
小南抿了抿唇,下手越发小心翼翼了。
做完这一切,云涯摆摆手,“你下去吧。”
小南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
张华生端着药碗走进来,亲眼看到云涯喝下去,才开口说道:“今晚过分了啊,我可拍下来了,给那小子看,你就惨喽。”
云涯瞥了她一眼:“师父胳膊肘朝外拐。”
“我是帮理不帮亲。”张华生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如果你真打算好了,师父就支持你,但是你要记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师父都永远在你身后。”
云涯眸光微暖,“师父,你本该颐养天年,又何必淌这趟浑水呢?是徒儿不孝。”
张华生屈指敲了敲她的脑袋:“傻孩子,师父就你一个亲人,不帮你帮谁,还指望你给师父养老送终呢。”
张华生走了之后,云涯一个人默默坐了一会儿,走到窗边看着天上那轮明月,晏哥哥,不知此刻,你是否也在遥望这轮明月呢?
第一夜是太疲惫,云涯睡的昏天暗地,然今夜,她却辗转反侧,了无睡意,披上衣服来花园走走,大半夜的一袭白裙,不知道的人看了还当是鬼,只觉得惊悚异常。
一连三天,云涯闭门不出,劳德每日都会来看她,会给她带些小玩意儿,或者带些本地的零嘴,云涯对这些不感兴趣,倒是都进了甘薇儿的肚里,也致使她的野心越发膨胀,她倒是每天都出门,打扮的美美的出去,再回来就会跟云涯眉飞色舞的讲她结交了哪位名媛哪位贵妇。
甘薇儿说的口干舌燥,却见云涯捧着一本医学杂志悠然自得的翻看起来,那满不在乎的模样,反倒使得甘薇儿暗自气闷。
对方就像块棉花,使得你使出去的力都会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