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和六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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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和六百万-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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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俊要钱江唱歌给他做生日礼物,钱江心道我不是送过你香水了吗?
  从冯唐手里接过吉他,她想了想说:“Happy Birthday to Daniel the handsome。唱一首Churchill乐队的Change。”
  宣俊嘴角上扬,在台下鼓掌,他很满意钱江Daniel the handsome(Daniel大帅哥)的叫法。
  东旭激动道:“这个民谣摇滚乐队我喜欢,我的鼓槌呢?我要给Grace伴奏。”
  高傲特意把酒吧的灯光调暗,又给钱江加了道追光。
  钱江看向东旭,他举起鼓槌表示自己准备好,随时可以开始。
  视线在她身上集中,周权看她看得专注,宣俊一脸期待,钱澄为她加油,灿美满是好奇。。。。。。
  闭上眼,第一句清唱,后扫弦进入吉他伴奏。
  To make you want me I can fabricate the truth
  为了达到你理想的模样
  我不惜伪造一个假象
  胖子夸张地做倾倒状,什么叫做开口脆,这样的才叫开口脆!Grace唱歌有别样的韵味,乐队都只是陪衬。骄傲地梗着脖子观察其他人,得意洋洋地看到众人纷纷露出惊艳和赞叹的表情。
  夏宇是DX。Galaxy的艺人,Galaxy银河传媒是钱氏恒泽的子公司,老板是钱江他爸钱国涛,不出意外,银河传媒以后会是钱江掌舵。有个懂音乐的大股东自然比那些个什么都不懂,还不懂装懂,总要指手画脚的二世祖强得多。
  东旭边打鼓边在心里竖起大拇指,除了宣俊他就服Grace,整个一人肉节拍器,节奏比他做鼓手的还特么准。
  “这丫头像是变了个人。”金昭突然说道。他对钱江的印象比较一般,和年少成名的钱海相比,她逊色太多,缩在角落里一点都不自信。姑娘长得确实不错,可对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来说,好看只是基础入门标准。做金融豪门周家的孙媳妇,只靠脸可不行。
  周权没应声,专心听钱江唱歌,Grace认真做事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让人移不开眼。她是个音乐天才,不管是在伦敦街头,还是艾克斯巷尾,无论处在如何境地,她的音乐干净纯粹,她的身体里有股倔强的力量。
  钱江唱完,睁开眼,眸子晶亮,粲然一笑。
  灿美边鼓掌边叹道:“宣俊,我正式宣布和你成为情敌,我爱上这姑娘了。”
  钱澄抱住钱江,笑得嘴几乎咧到耳朵后面,“不愧是我钱澄的妹妹!”
  宣俊搂过钱江,揉揉她的头,“好棒的礼物,我很喜欢。”心里却没有脸上这般轻松快意,他听出了歌声里稍纵即逝的淡淡苦涩。
  他的钱小江似乎,恋爱了?
  


☆、哲学秘社

  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钱江终究没有拒绝佟凝去吴家香山别墅的请求。
  驾照科目一内容虽不难,确是钱江第一次参加全中文内容的考试,不理解的地方问了章叔,不到一周的准备时间,白天还要上班,也幸亏她有个好脑子。
  佟凝和吴青夏能成为朋友,钱江觉得不可思议。佟凝温柔似水,吴青夏锋芒毕露,过度包装,处处表现精英气质。郑嘉雯和吴女士的相处模式像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厌恶之情溢于言表,与之相比,钱江不禁感慨,郑嘉雯对她还算好的,起码面子上“姐姐,姐姐”的叫着。
  吴女士邀请的是佟凝一家,都是女人的聚会钱国涛实在没兴趣参加,推脱周末另有安排,一大早跟朋友打网球去了。
  吴女士把家整理得有些用力过猛。欧式风格买三层赠送地下一层的独栋别墅,两主卧,四间客卧,推开门像进了五星级酒店的标间,干净、舒适、奢华,唯独没有生活气。吴家没有住家保姆,只请了钟点工打扫。
  吴青夏非常热情,亲自下厨做菜,佟凝洗了手去厨房帮忙,留下钱江和郑嘉雯在客厅大眼瞪小眼。
  客厅壁炉上放了尊小小的耶稣受难像,并排摆着圣经。郑嘉雯没话找话道:“吴女士信基督教,从没见她去教堂做过礼拜。”
  钱江“嗯”了一声,“有信仰是好事。”
  郑嘉雯颇为不屑,“她每每做了亏心事之后才想起祷告,也不知这事后补上来不来得及。”
  Accodate乐队月底有演唱会,郑嘉雯和室友们夸下海口,替他们搞定贵宾票。因为主唱宣俊和几位成员人气飙高,VIP和前排席位一小时内售罄,一票难求,黄牛票卖到八千一张。零花钱充裕的郑嘉雯,也不禁肉痛。
  她知道钱江和宣俊关系不错,绞尽脑汁找话题套近乎,一声声“姐姐”叫得钱江后槽牙发酸,头皮直发麻。
  钱江觉得她要是不答应帮忙,今天可能走不出吴家大门,只得同意去试试,结果如何不敢保证。
  郑嘉雯一听有戏,立马欢天喜地的去给她拿果汁。她跟钱江不对付,并不妨碍她相信钱江一诺千金。
  见郑嘉雯出了门,钱江长出一口气,起身在客厅里活动肩膀,走来走去。房间南北通透,窗外草木苍翠,间或传来一阵鸟鸣,竟有几分雅致。
  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白色梨花木五斗柜上方摆着的几排相框上,是吴青夏和郑嘉雯早些年的照片。
  吴青夏变化不算大,山根垫高了些,下巴尖了些,还能看出原来的模样。她年轻的时候留过学,有穿学士服和同学拍的毕业照。郑嘉雯仰着一张娃娃脸,笑得没心没肺。
  最后一排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张吴青夏抱着郑嘉雯的照片,秋日的下午,光线柔和,母女俩脸贴着脸,吴青夏穿着红色高领毛衣,郑嘉雯的小手搭在吴青夏胸前,遮住毛衣上小鸟钻石胸针的一角。
  钱江拿起相框,嘴角的笑容浅浅消失。
  好熟悉的钻石小鸟,离开布卢姆斯伯里以后,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你在看什么?”
  钱江放下相框,整理好表情,慢慢转身,对郑嘉雯淡淡道:“没什么,照片拍得不错。”
  郑嘉雯耸耸肩不置可否,递给她一杯草莓汁,“喏,现榨的,知道你喜欢草莓。”
  吴青夏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厨艺出乎意料的好。七菜一汤,中西混搭,色香味俱全。
  佟凝赞不绝口,对钱江说:“你吴阿姨留学英国那几年在中西餐厅都打过工,手艺真没得说。”
  钱江心里有事,味同嚼蜡,听佟凝提起留学,趁机问道:“吴阿姨在哪所大学读书?”
  吴青夏给钱江夹菜,含糊道:“不是什么好学校,不提也罢。”
  佟凝却说:“别谦虚了,西敏大学还不够好?”
  吴青夏面上不自然,“都毕业这么多年了,还提学校干嘛。”转过来问钱江道,“小江之前在伦敦住哪个区?”
  佟凝替她答道:“塔桥附近。”
  钱江默默吃菜,她强迫自己努力往下咽,即使冷汗正顺着额角和鬓角流到T恤衫里。
  钻石小鸟是西敏大学“哲学秘社”的图腾,成员均为女性,将Pythagoras(毕达哥拉斯)奉若神明。Pythagoras是古希腊数学家和哲学家,他曾在意大利南部秘密结社,秘社带有浓厚的宗教色彩,所有成员必须达到较高的学术水平,并通过一系列繁复的仪式来达到“心灵净化。”
  西敏大学的秘社创建于上个世纪初,创始人自称Pythagoras转世,要求社员严格遵守戒律。其中有一条:
  When you rise from the bedclothes;roll them together and smooth out the impress of body。 (从床上起身时,须抹平床单上身体的痕迹。)
  吴女士刚刚带她参观过的房间里,床上别说是人形痕迹,连一丁点凹陷都没有,平整得像大理石板。
  吴青夏和拉弥娅…迪伦。。。。。。她们年纪相仿,同为秘社成员,应该。。。。。。相互认识的吧?
  佟凝发觉钱江脸色发白,伸手一摸她额头,冷冰冰,汗涔涔。“小江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哪里不舒服么?”
  钱江挤出一抹笑意,“昨晚复习考试,没睡好。”
  佟凝自责道:“我这个当妈的太粗心,你不舒服还硬拉着你出门。”
  郑嘉雯小声道:“刚刚还好好的呢……”
  吴青夏说:“楼上有客房,小江上去躺会儿吧。”
  钱江连连摆手,“我没事,别担心。”
  女儿生病,佟凝也没心思跟吴青夏闲聊,吃过饭又小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客人走后,郑嘉雯不愿和母亲呆在一块儿,回自己房间歪在床上玩手机。没过多久,吴青夏推门进来,“客厅的相框你动过?”
  郑嘉雯抬眼,“大惊小怪,又不是什么宝贝,动动怎么了。”
  吴青夏拔高嗓门:“我问你话呢,是你把这张照片挪了位置吗?”
  郑嘉雯不耐烦道:“钱江看照片来着,出去的时候麻烦带上门。”
  吴青夏拿起手中的相框,脸沉得像锅底。那死丫头怎么偏偏看到这张照片!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第二章的钻石小鸟吗?▼_▼


☆、键盘手钱小江

  大自然是狂躁而平和的,蕴藏着两股截然不同的对抗力量,宣泄过颠覆一切的破坏力之后,往往又安抚般地展现出神奇的治愈力。
  钱江躺在地毯上,望着天花板的彩绘出神。
  钱国涛夫妇为女儿的房间花了不少心思,步入式衣帽间的天花板做成穹顶,绘着日月星辰,风云变幻,草木四季。
  时隔多年,她眼前又一次出现幻象,那个死去的少女,拉弥娅的亲生女儿,汗涔涔站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钱江裹着毯子抱起公主,走进衣帽间,锁了门,将她隔绝在外。她还是四岁孩童的模样,四肢纤细,头发枯黄,脸色苍白。
  原来,她的过去,一直如影随形,平静的生活中,暗潮汹涌。她希望吴青夏和拉弥娅互相认识只是巧合,她也知道事情远没那么简单。
  钱江有极强的三维构建能力,能把线条和语言具象化,它们在她脑中活了过来。
  衣帽间里的衣服、鞋子、配饰和包大多是周权挑选的,有拉派旗下的Lapres Midi和Defectors,也有Marc Jacobs; Dolce&Gabbana; Balenciaga和Celine等等。想到他,在脑中描绘他的样子,她觉得莫名安心。
  公主在她怀里换了个姿势,四仰八叉还打呼噜,小小的,毛茸茸的,暖暖的。还好,它也在。下巴轻轻地蹭了蹭它的圆脑袋,公主的腿伤好了,她却舍不得还给宣俊。
  帮郑嘉雯问演唱会门票的事,还没等她想好如何开口,宣俊的电话先过来了,声音里透着焦急,并不是个好消息。
  胖子拍戏从马上摔下来,伤了右臂。
  此刻距离Accodate回归演唱会只剩三天。
  经纪人崔贤泰急得团团转,从公司里选了几个键盘手都不尽如人意,确切地说,是不如宣俊的意。
  宣俊此人平时散漫,只对音乐和钓鱼吹毛求疵,一点都含糊不得,给公司精挑细选的候选键盘手骂到怀疑人生。
  熟悉Accodate的音乐和曲风,琴技高超到变态,跟成员都相处得来的候选人,只有一个。
  崔贤泰有他的顾虑。他知道钱江厉害,也知道钱江的背景。钱氏恒泽的继承人来给PNG的艺人伴奏,更别说她爸还是另一大娱乐公司DX。Galaxy的股东,怎么看都不太合适啊……
  钱江听到宣俊的邀约有些惊讶,她从没有过在如此重大的场合,面对上万观众演出的经历。Accodate回归演唱会的宣传海报贴满了最繁华的王府大街,预告花絮在几大电视台的黄金时间段播放,在网站最明显的位置放送。
  宣俊在她穷困的时候帮助过她,冯唐、胖子和东旭待她真诚,他们是她难得的朋友。而且,她从未见过宣俊如此焦急的一面,他一向慵懒,似乎永远云淡风轻。他是真的着急了。
  钱江跟宫尚请了假,一大早直接赶到PNG投入训练。十六首曲子,一天之内练熟,在旁人看来是痴人说梦。这里的旁人,包括被宣俊嫌弃的键盘手,也包括以朴社长为首的公司高层。
  朴胜荣虽心有不满认为宣俊昏了头在胡闹,同时觉得钱家大小姐在玩票,他却不想和宣俊正面冲突,毕竟是Accodate乐队的演唱会,作为主唱他应该知道轻重缓急,如果尝试之后发现行不通,宣俊自会知难而退。
  钢琴是钱江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陪她度过漫长而孤独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时代。黑白琴键是她肢体的延伸,音槌和琴弦是她的思想,谱子和调号是她日常的语言。开心的时候,悲伤的时候,恐惧的时候,她存在的本身一次次被否定的时候,它一直都在,音乐一直都在。
  即使是和她朝夕相处过的Accodate成员,也没有见识过真正的Grace Dylan,如今一见,他们对她知之甚少,她之前展露的不过冰山一角,钱江岂止是“厉害”二字就能简单概括的?
  视奏流畅,无停顿,节拍精准,节奏一丝不乱。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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