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猛地一红,杜微微被蒙上的眼不由自主地便闭了起来。
贺潇收回手,看着面前的女子,心头上是愈发的温柔,渐渐靠近,一个吻便轻轻地落在了杜微微的眼上。
这个女子,真的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心头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贺潇久久都无法平息而下。
杜微微依旧闭着眼,面色上有着淡淡的红晕,感觉到那凉意落在自己的眼睑上,心头竟不自觉地加快了跳动。
贺潇的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又一次抬起了手,轻轻地弹了杜微微的脑门,满是宠溺的声音:“傻丫头。”
猛地一下子睁开眼,杜微微的脸更是红得厉害了,因为贺潇的手已是松开了搂着杜微微的手,一个转身,一把拉住了杜微微手,往里头走去。
杜微微的眉眼一动,心头也是分外地柔软起来。
两人在床边坐下,片刻间,屋内寂静不已。
杜微微的头微微垂着,却是依旧能感觉到贺潇落在自己身上的那灼热的视线。
片刻的温宁,杜微微的心头却是并未忘记自己所要问清楚的事情,一个抬头,便要询问出声:“你……”
却是只一眼,杜微微的话便一下子顿住了。
因为只一个抬眼,杜微微便对上了贺潇满是柔情的眼中,一瞬间,整个人好似被吸入了那眼眸里,沉沦其中。
贺潇心头的温柔愈发地翻涌而上,也便是这一次的事情,也让贺潇认识到自己内心,有多在乎杜微微。
杜微微的面色微微红着,终是在贺潇的眸子里败下阵来,笑容轻轻地漾起,撇开眼:“别看了……”
贺潇的手依旧紧紧地拉着杜微微的手,听闻杜微微的话,笑容带了一丝坏意:“自己的夫人,我自是怎么都看不够。”酥心的话语出口,伴着贺潇独有的嗓音,更是让人瞬间沉沦。
杜微微的心险些就要沦陷,却是很快清醒了过来,拉着贺潇的手一把用了力,神色也是恢复了正常:“你的身子,怎么样?”
贺潇的眼中笑意不减,却是收起了戏弄杜微微的心思,反手拍了拍杜微微手背,安慰道:“无事的。”
闻言,杜微微却是并不放心,手中动作不停,抬手去摸贺潇的额头,眉头微微皱起:“你都在那冰水中晕倒了,还说无事。”
贺潇唇边的笑意愈发加深,眉头轻轻地挑了挑:“微儿这般说话,我倒是不习惯了。”
话头一滞,杜微微的脸又是一阵热意,一把拉下了贺潇的手,眉眼间也是凌厉的不少:“你这话说的,好似我以前是母老虎一般。”
听闻杜微微的话,贺潇的笑意终是没有忍住,朗声笑了起来。
这笑声,又惹得杜微微脸上一阵气急败坏的模样。
笑声停下,贺潇的神色也是变得庄重不少,拉着杜微微的手紧了紧:“娘醒了。”三个字,很是清晰,却也是极有分量。
杜微微的面色完全愣住,似是没有听清贺潇说的话,呆在原处始终没有反应。
贺潇的眼神浅浅,并未多说话,他知晓,对于杜微微来说,木黛是极为重要的人,此刻听到自己的话语,她定是一时不能反应过来,贺潇也便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杜微微开口。
杜微微的神色已然完全僵住,愣了许久,才扬起了一丝淡淡的苦笑和不敢置信:“你刚刚,,说什么?”
贺潇的神色不变,也没有戏弄调笑的神色,只是淡淡地看着杜微微,眸子里一片沉稳:“娘醒了。”贺潇没有任何的犹豫,开口又重复了一遍。
霎时,杜微微的手猛地一把攥住了贺潇的衣摆,颤抖着声音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微儿,咱们的娘,醒了。”抓着杜微微的手用了力,贺潇再一次说了一遍。
“你,是说,我娘,木黛?”杜微微的脸凑到了贺潇的跟前,话语也是说不出的颤抖。
贺潇没有多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这一次,杜微微的眉眼没有再愣住,而是渐渐地涌上了泪,连带着脸上的笑意也是慢慢涌现,只一瞬,杜微微便一下子站起了身:“我去看看我娘”这般说着,身子已是站起来想要往外走去。
未等杜微微的脚步迈出一步,只觉得手臂处被猛地拽住,回过头疑惑地向着贺潇看去:“怎么了?”
“别急,我陪你去。”
心头顿了一瞬,杜微微的眼神微眯了眯,也慢慢意识到了什么。回过身,重新坐下,等着贺潇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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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水殿主屋,几近一室狼藉,水沐清蜷缩着坐在地上,依旧未着衣物,玉白一样的身子缩成了一团,就那般坐在地上,眼神里空洞无神,就那般看着自己面前的方向。
易若推门入内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般的场景,散落了一地的衣衫襦裙,甚至,连床上所挂的纱帘也是掉落了下来,被撕成了一片又一片。
水沐清没有丝毫的声音发出,只是坐在那一片狼藉前,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方向。
易若的神色猛地一动,脚步加快,奔到了水沐清的身旁,视线凌厉地从她身后扫过,而后一把扯过一块看起来还算完整的布,一个转身披到了水沐清的身上。
第一次,易若有了滔天的怒意,面色上却是依旧冷静的模样,声音里带着沉稳:“解药我已拿到,等送出去的时候,我便和王爷说,把你送出去。”是了,易若承认,对于水沐清这个女子,自己的心头终究是可怜大于了哀默。
第三百四十七章、穆云古出征
水沐清呆坐着地上,感觉到那触碰到皮肤的布料的凉意,顿了许久,才缓缓地抬起头,向着易若的方向摇了摇头,泛着苦涩的笑意扬起:“拿到药了?”
易若蹲着,手一直以着搂抱的姿势搭在水沐清的肩上,点了点头。
“既然拿到了,那便赶快送去。”水沐清的身子微微直了起来,易若这才一眼看见,水沐清的胸口上,脖颈处,满满的都是红色的印记,一瞬间,眸子睁得极大,心头的怒火更是腾上。
“我无事,不用担心。”水沐清的笑意淡淡的,似是身子有些不适,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是一瞬间又跌坐在了地上。
“不行,你不能在宫里待了”易若向来有着自己的思考,照水沐清目前的状况,根本不能再在这宫中待下去了。
“咳咳……”咳嗽了两声,水沐清的笑意加深,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王爷大计未成,我又怎么能离开这里。”
“便是换人来”易若只知晓面前的女子不能再受伤害,又怎会想那么多。
这一次,水沐清终是站了起来,身上披着的布料也是滑落了下去,依旧一身赤裸的模样,转过身,向着放了衣服的柜子处走去。
转身的一瞬,披散的长发飘然而动,遮掩住了她的大半个身子。
“易若,你不懂。”
“我何来不懂?”
“这宫中的人,只能是我。”
“你……”听着水沐清空雅无力的声音,易若还想反驳着说些什么,却是在看到了她披上衣服转过的一瞬间停住了。
“便凭这些。”胸前大敞,水沐清的手抬起,缓缓地指向了自己的胸口处的红色印记。
话语,终是窒了下来,易若皱着眉头,视线缓缓地垂了下来。
水沐清的嘴角淡淡然,勾起一抹凄美的笑,扭过头,看向了未照进屋子的隔着一道窗的阳光。
这光亮,大概再也照不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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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晨的功夫,汀元京都的百姓都已是知晓,这太子穆云古被任命为大将军即将远去边疆的事了。
皇宫宫门处,早已是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已是知晓这太子会在今日午时出宫,奔赴那边疆,所有人都想看看,这皇子大将军会是如何的模样。
“你们可说说,这太子做将军,会是什么样子?”
一个夫子模样的人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回过身,向着自己的几个学生询问道。
几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孩子哪里知晓这天下事,不过是来凑个热闹,此刻听见老夫子的问话,几个年纪小的立马躲到年纪大的身后,偷摸摸地看着夫子。
一个年纪稍稍大些的孩子原先还站在后头的位置,却是片刻间就到了夫子跟前,愣了好一会儿,才向着夫子行了一个礼:“学生愿听夫子教诲。”
夫子约莫古稀的模样,满是皱纹的手又一次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似是很有调调的模样:“这太子做将军,哪是上阵,那是在平天下心啊”
“老头儿你疯了”夫子的话刚说完,一旁一个中年人的手已是一把拍在了夫子的后背上,“这种话都敢说,你不要命了”说完,那中年人眸子里明显带了一丝惊恐的模样。
夫子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却好似一身正气的模样:“这天下,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我不过是说了一……”
“您老可赶紧住口吧”未等老者这第二句话说完,一个看起来更年轻些的男子已是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而后拉着他一道,重重地跪了下来。
“皇上出宫,众人,跪——”
随着海公公的一道响亮的朗声,在场所有的百姓皆是一下子跪了下来。
所有人的头都是深深埋下,而后耳边传来了极为清脆的马蹄声。
有些人按耐不住心头的好奇,便趁着这人众多的情况,偷偷地抬头向着那宫门方向看去。
打头的,是四匹极为高大的骏马,全身黑色的鬃毛,披着锃亮的盔甲,马头处,更是戴上了特制的盔甲,两旁挂着红色的长穗,好不威武的模样
紧接着出来的,便是独自一人骑着白色骏马的穆云古,一身银色的盔甲,兜鍪戴在头上,高高地束起了三绺红缨,整个人看着也煞是威风的模样,手中紧紧地抓着缰绳,穆云古的视线始终平稳地看着前方,两旁人群满满,却是一直都未撇眼看过。
跟在穆云古身后的,便是一个四乘七的士兵方阵,每一个手中都拿着了长矛和盾牌,脚步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声响。
士兵走过,便是一个四人并排的小太监走了出来。
直至四个小太监走出了一段距离,金色的轿撵才缓缓地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轿撵格外富丽堂皇的,金色的座椅,顶头上是金色的伞状遮帘,四周披散而下的是浅金色透明的纱帘,宽大的坐骑底部,是一块更大的长方形金色板,先前说话的海公公便是站在了板的前端,身形格外笔直,视线淡淡然扫过了宫门前的百姓们。
轿撵后头,是早朝结束后,都未离开宫中的大臣们,领头的,便是闫陆一,和杜云石。
不同的是,闫陆一的面色极为光润,神奇十足的模样。
杜云石,头发几近全白,身形有些佝偻,更是不时地掩着面咳嗽着。
“这宫里人,果真有钱……”一个偷偷抬着头的年轻人,眼里满是羡慕,嘴里忍不住出了声。
话才说一半,他身旁一个明显是他娘亲的人胳膊肘重重地拱了一下他的臂膀,眉眼里满是怒意,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众人,礼拜——”
队伍终是停下,金色的轿撵上,海公公的拂尘重重一甩,声音愈发高了起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人声统一洪亮,悉数都是跪着拜了下去。
穆天德的身子倚在轿撵上的软椅上,眼眸透过纱帘轻轻地扫了扫四周,手轻轻抬了抬,甚至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海公公会意,回过身高声道:“都起来吧。”
第三百四十八章、何为祈福
闻声,人群又是埋头叩谢,而后才断断续续起了身,即便如此,所有人几近都还是低着头的模样,不敢抬头看。
穆天德视线缓缓地环视了下四周,手在扶手上轻轻地敲了敲,神色微凛,向着海公公的方向微微地点了点头。
海公公顿时明了穆天德意思,福了福身子,再一次面对着众人,高声道:“今,汀元大将军,太子殿下穆云古出征边域,乃汀元第一大祥福,故于宫门摆队,众人祈福——”
话语落下,所有的百姓均是没了声响,心头上翻涌上一阵疑惑,相互间看了又看,却是不明白这公公所说的意思。
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姑娘高高地昂起了头,个子很小,声音却是在寂静的人群中清脆响起:“娘,祈福是什么意思呀?”
一瞬间,她身旁格外年轻的娘亲一把猛地捂住了女娃的嘴,面上满是惊恐,一手捂着她的嘴,一边拉着的身子,想要矮下身子退出这人群。
可是,哪里来得及。
所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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